张澍回国后就一直忙于项目,他们做的第一个项目是AI医疗影像,为此他带着工程师一头扎在医院,所以即便他回国了,盛夏与他也是不着几回面。
研二下学期本是最胶着的学期,因为需要开始准备硕士论文,但盛夏是硕博连读,就免去了这个麻烦,但是谭教授也没让闲着,本科生的论文全让盛夏给批了一遍。
这时候接到张澍的电话,提议端午节一块回南理,盛夏差点没反应过来,“你,有假期?”
他忙得跟陀螺一样,又要写毕业论文,又要忙项目,他还有假期?
“嗯,放假,我们回去结婚。”
他的声音仍旧波澜不惊,盛夏可就没那么淡定了。
虽然已习惯了他大事小事一个理态度的格,但是结婚?结婚?
“可是,我爸妈……”
“他们都知道了。”
“可是……”
“他们都同意了。”
“怎么会?”还没毕业,王莲华怎么可能让结婚?而且,什么都没准备好,怎么结婚?
张澍:“先领证,婚礼等毕业再办。”
“为什么忽然这么着急?”
“因为‘大圣’拿到了审批,即将投医疗机构使用,它是我的第一个产品,是你见证的第一个产品,我希它属于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
“大圣”就是以夏科技第一个机人项目,用以筛查CT影像辅助诊断。
盛夏内心震动,不知如何回应,当下只想收拾行李即刻回南理。
他不等回答,兀自说着话:“盛夏,我现在在医院里盯着数据训练,你知道吗,它虽然机人,但其实它只是一个系统,它没有体,没有任何的实,看不见不着,但它有更确的眼睛,它有更专业的头脑,它能做的事,比一个放科专家都多得多得多……你知道吗,也许未来,它会出现在穷乡僻壤,最最基层的医疗机构,在那里坐镇,就像给每一所普通医院配备一个专家……”
“我以前,只是觉得我要做一些能让我安立命的事,但是宝贝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我好像不止能让自己安立命,今天我很开心,特别特别开心,你知道吗?”
张澍有些语无次。
盛夏从未见过这样的张澍,他商极高,极有失态的时候,就算是面对比他年长、比他份地位高的人,他也从来是泰然自若,流方面更是不必说,盛夏常常觉得他过什么专业训练。
可他不断重复着“你知道吗”,像是极力地想要追求一种共鸣,他忘记了所有的流技巧,他只想与分他的喜悦。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盛夏低声而郑重地答。
“所以没忍住,就这么草率地隔着电话跟你求婚,你能嫁给我吗?和我创造更多,像‘大圣’一样的夫妻共同财产。”
盛夏眼泪哗哗直流,哽咽着回答:“那我现在就买回南理的票。”
“我已买好了,明天早上七点去学校接你。”
-
6月1日,盛夏拿到了红本本。
“好薄啊?”掂了掂。
办理结婚登记的大姐笑了,“小,结婚证是薄,婚姻分量可不轻哦?”
盛夏点头赞同:“您说得对。”
张澍握着的手,端详戴着钻戒的手,“你要是觉得薄,就裱起来。”
“那我要去买个相框。”
张澍:“行,去买。”
“去附中北门的文店买!”
张澍稍怔,“那你要不要再去一方书店买本《婚姻法》,接着再去体育用品店买对护膝,然后再去文店买相框?”
盛夏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路线的!”
张澍:“只有笨蛋才会觉得自己自己做得天无。”
“……”
盛夏:“不对呢阿澍,没有《婚姻法》这本法条了,都在《民法》里边,婚姻家庭篇。”
“……”
张澍:“不对呢笨蛋,没有阿澍这种称呼了,老公。”
“……”
这怎么好开口啊?好难为!盛夏扭头就跑,忽然发现不对,他还笨蛋呢?
张澍慢悠悠走在后边,等来了的回头,“不对呢,没有笨蛋这种称呼了,你要……”
“老婆。”他打断的话,得极其爽快自然。
盛夏语塞,没辙了,在他越来越严肃的目下,发出细若蚊蝇的声音,“老公……”
大庭广众,婚姻登记门前,张澍着盛夏的下,忘我地亲吻。
他们合法了,管他什么文明不文明!
婚姻登记距离附中不算远,盛夏想轧马路,张澍当然奉陪。两人手牵着手,像无数次即兴约会那样,玩着无聊的接字游戏,沿着江滨公园的小道踱步。
“我们还是第一次在南理轧马路呢?”盛夏说。
“嗯。”
“我们这是结婚后第一次轧马路呢?”盛夏又说。
“嗯。”
“你为什么不说话!”生气了。
张澍停下脚步,着,“我在想,已合法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害了?”
盛夏霎时红了耳朵。
他们在散步呢,他怎么满脑子那种事啊!
“看来并不会,”张澍了耳垂,“我看你是要一辈子。”
盛夏:“不可以吗?”
张澍点点头:“可以,大不了,你含带怯你的,我得寸进尺我的,不妨碍。”
盛夏骂骂咧咧:“快点走!太阳都要下山了!”
附中放端午节假期,高一高二的学生大多回家过节了,校园颇为寂静。
盛夏买好相框,还买了两杯青瓜,张澍也收买好了门卫,两个人大摇大摆进了校园。
盛夏从他手掌里出手,煞有其事道:“学校里不要牵手,小心被教导主任抓早!”
张澍十分配合,“你说得对,老婆。”
临近高考,桃李广场上挂满了祈福的字条。
盛夏问:“你当年祈福的时候写了什么呀?”
“不记得了,我不信这些。”
意料之中的答案,盛夏挑挑眉,“你猜猜我写了什么?”
“一愿河清海晏,二愿父母康健,三愿你我皆如愿,九月复相见?”
盛夏再次惊呆了,“你怎么知道?”
张澍一脸“这很难想?”的表,笑说:“许个愿跟设码似的,上哪都一样,叠叠乐。”
“你这人好没趣味。”
“走了。”张澍扯走,确实对这类封建迷信没半点兴趣。
盛夏拉住他,“等一下,我还要许愿!”
张澍无奈,等着。
盛夏双手合十,默念:“愿你们超常发挥,愿你们有一段满愉快的毕业旅行,愿你们与相携白首之人九月相遇……”
张澍角无意识弯起一点幅度,静静看怀揣着对万的友善,用最温的爱意为他人祈愿。
至,至坚,至善,至。张澍想到这样的词,用以形容盛夏——他的爱人。
“我就是锦鲤本鲤,许愿很灵,加油学弟学妹们!”
张澍:……
逛到车棚,盛夏忽然好奇,“你们那时候从哪里弄的那些杂志和影碟呀?怎么那么多?”
当时是真的把吓坏了,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变态。
张澍:“侯骏岐的朋友从国外给弄的,刘会安他们也要,就带了很多。”
“那你有没有看?”
“有。”
“……”
盛夏腹腔忽然升腾起一酸意,他看过别人,虽然这对于青春期的男生来说,好像正常的,但是那种片子里面的人,都很会吧?
忽然想到,他说害,不会是委婉地在说无趣吧?
越想越委屈,盛夏扭头走在前面,不说话了。
张澍看着忽然低下去的脑袋,暗叹不妙,低头问:“我说看过你不高兴了?”
“嗯!”如实回答。
张澍:“后来就没再看过了。”
“哪后来?”
张澍想起那些年心事,忽而笑了一声:“在梦见你之后。”
“梦见我什……”盛夏话音顿住,已知道答案了,这话问出口就是自找愤。
然而张澍并没有放过,放低声音说:“梦见你在一方书店……”
“停!”盛夏垫脚捂住他的,“书香之地,不得宣/。”
张澍的笑被捂了回去,憋得不行的时候才拉下的手,含笑解释道:“我只是梦见你一直我的名字,阿澍阿澍个没完……”
盛夏:……
狡辩,绝对不是这样的!
走到教学,盛夏又道:“你记不记得我伤的时候,你从五背我下来?”
“嗯。”
“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吗?”
张澍静默着等说完。
盛夏:“我在想,我的暗还幸运的,至我和你一起看过五层的风景。”
张澍目深深,忽然牵起的手往上走。
盛夏问:“不是要去六班看看吗?”
“先去追一追夕阳。”
他们现在正站在一,树木掩映下,已看不见太阳;爬到二,最远只能看到学校的人工湖;再到三,已能看见校外的马路和江滨公园;四,视野霎时开阔,夕阳下,江水波粼粼,太阳隐没在高背后,只剩下大大的半圆;五,远的繁华和近的静谧尽收眼底,霞万丈,满城锦绣。
他们趴在栏杆边看夕阳,偶尔有学生过,好奇地回头打量他们,眼神里带着不解。
没人懂得他们的浪漫。
盛夏趁一波学生离开,四下无人,垫起脚在张澍脸颊落下一个吻,“亲一下你,庆祝我梦真。”
张澍一怔,低头看着金的夕阳下盈盈的笑靥。
夕阳沉地平线,他们手牵手往回走。张澍忽然在面前蹲下来,“上来。”
盛夏迟疑了一下,“我现在比那时候重了。”
“快点。”他就连说话都和那时候一样。
盛夏抿笑,攀上他的脊背。这次他不需要再畏手畏脚,大大方方托着的,走得更稳了。
快到一的时候,张澍问:“那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嗯?”
“我在想,你为什么不让我负责一辈子?如果你让我负责一辈子,就好了。”
张澍一直背着到了六班后门才放下,转说:“所以,梦真的是我,笨蛋。”
盛夏痴痴着他,目之所及,如同画框。
黄昏的余晖洒在张澍后,他肩上有风,眼底有,仿佛还是那个年。
教室里风扇盘旋,考卷乱飞。
窗外香樟繁茂,蝉鸣鼎沸。
仿佛也还是那年夏天。
-
次年,还是在六一,盛夏和张澍在南理举办了婚礼。
由于王莲华和盛明丰意见不一,最后只能按照传统婚俗举办。
盛夏的伴娘团个个厉害,一个辛筱禾一个廖菁最让门外的伴郎们发愁,最后还是张澍当场写了一首催妆诗才得以放行。
“阿澍你怎么那么厉害了,都会写诗了?”侯骏岐惊叹。
张澍开始吹彩虹屁:“老婆教得好。”
辛筱禾指挥道:“这时候夸老婆也没用啊,没有红包什么都免谈!”
杨临宇塞过来,“管够管够!”
“你起开,”辛筱禾不吃这套,“今天必须要让澍哥出点丑,否则我死不瞑目!”
“呸呸呸,不能提这个字,否则我睡不瞑目!”
张澍一副任人宰割的表,上却不饶人,“睡不瞑目?宇哥服务不到位啊?”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的主场整体扯我们干什么!快点找鞋啊啊啊?”
“不扯也行,给点提示。”
张澍有的是办法治辛筱禾,关关难过关关过,轻轻松松抱走了新娘。
西式办的草坪婚礼,因为宾客里年轻人多,婚庆策划了游园活动,张澍的合作伙伴送来的机人在引导大家玩游戏,VR设备也摆上了,科技十足,宾客在婚礼开始前可以尽玩乐,通过游戏还会获得积分,可以兑换机人手办。婚礼办得热闹又新鲜,不仅符合王莲华和盛明丰矛盾的要求,还能宾主尽欢。
當伴娘遇上伴郎,當下屬遇上上司,她隻覺得自己的人生為何如此狗血,甚至無法控製……
他們的開始,是逢場作戲,是各取所需。唐禮禮本以為,她能守住自己的心,卻一步步淪陷,最終跌入了他的溫柔陷阱。直到白月光回歸,他將她踢出局,宣告遊戲結束。一條人命,一個無法挽回的過錯。至此安城再無唐禮禮。多年後,那樁以慘淡收場的豪門秘聞早已無人提及。她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出現在好友訂婚典禮上。已經擁有了顯赫的身世和將要完婚的戀人。一轉身,卻被他壓在了洗手間的牆上,啞著聲音逼問,“唐禮禮,這麼多年了,你沒有心嗎?”她將他當年對她說的話,盡數還給了他,“沈總,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