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小弟們的“本質”后, 七人也沒那麼害怕他們了。
他們甚至覺得自己可以跟小弟們同桌吃飯而不覺得心底發慌,那種隨時隨地都想腳底抹油的覺也沒了。
“其樂融融”的吃完一頓飯,崔久問紀長澤:“對了澤哥, 你我們來是有什麼事要我們幫忙的嗎?”
“對,是有點事。”
紀長澤也不跟他們客氣:“這不是放暑假了嗎?你們回了家應該也沒事做吧, 就留在這里幫我怎麼樣?”
七人之前都是被他照顧(忽悠)過的,他開了口, 他們哪里有不應承的道理, 俱都臉上帶著笑:“好啊,要幫你干什麼,你盡管說。”
紀長澤指指自己后的一幫大漢們:“幫我帶一下他們。”
七人:“……”
他們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甚至說話都變得有點結:“帶、帶誰?”
阮恒不敢相信自己理解出的意思:“哦我知道了, 你說的是那個小妹妹對不對?”
“不是, 就是我這些小弟們。”
紀長澤嘆了口氣, 用著十分親近的語氣跟他們慨:“我這些小弟你們也知道的,人天真,也笨, 都沒什麼學歷, 但是的確都是好孩子。”
七人:“……”
他們幾乎是咯吱咯吱的轉著脖子, 去看紀長澤后那些渾健碩, 不是寸頭就是平頭,一個人能吃三碗飯的“好孩子們”。
偏偏他們的紀長澤同學仿佛不覺得自己說的哪里不對一樣,還在繼續:“孩子是好孩子, 就是太難教,明明只要看看書實踐一下就能學會的,我都說了那麼多遍,他們還是學不會, 所以……”
阮恒僵著子,連帶著聲音都是發僵的:“所以……?”
紀長澤語氣輕松自然:
“所以我想了個好辦法,讓你們來教。”
他表示不是自己怕辛苦,實在是事出有因:“他們實在是太笨了,我真的擔心我一個教不會氣上頭直接一板磚敲下去,所以只能拜托你們了。”
七人:“……”
所以你就不擔心我們教他們,他們一個學不會氣上頭一搬磚下去敲我們嗎?
幾人都是要面子的,就算是不想教,也不愿意暴出自己是害怕這幫“孩子們”。
只能拼命找借口:“其實吧,我們吧,也只會死讀書,我記得你們是要拍電影對不對?這個我們也不會啊。”
——砰!
紀長澤從飯桌底下抱上來一摞書,笑瞇瞇的:“沒關系,書我都買來了,相信依著你們的優秀,只要好好看看一定能學會的。”
阮恒張張:“之前我媽喊我回去地里幫忙……”
紀長澤:“沒關系的,我去找你們之前給你們家里人都打了電話了,聽說你們要留在首都拍電影,伯父伯母們都很高興呢。”
他順便又拿出一摞錢:“當然也不是白讓你們做工,該給的錢還是會給的。”
之前就說了,他們的家庭基本都很一般,還有幾個窮困,要不然也不能被史斯他們像是葫蘆娃一樣串在一藤上還沒察覺出不對來。
紀長澤雖然指著使喚人,但他這人有個優點,那就是使喚了人家多,他就要回報多利益。
不然使喚人不給錢,加班不給加班費,那不缺德嗎?
雖然他的確是缺德的。
拿出錢來了,見幾人還是沒,只是目猶豫,紀長澤慢悠悠的補充上一句:“這錢是單人的,兩個月干完,就能拿到這麼多工資。”
七人:“……”
準備的這麼充分嗎?
真的一點借口都不給嗎?
紀長澤:“干嗎?”
七人:“干!!”
紀長澤繼續加碼:“教好一個人能上崗,每教好一個,工資就能多個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聽上去多,但沒什麼演技天賦要在劇組學習其他東西的也就十幾個人,七個人分一分就差不多了。
聽到這一條,七人看向那幫小弟的眼神都變了。
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話,大概就是充斥滿了濃濃的歡迎與期待。
主要也不是因為錢。
是他們就喜歡教學生。
正在埋頭吃飯認認真真當干飯人的小弟們突然后頸一涼,著脖子傻傻一抬頭,就對上了如同在冒綠的七雙眼。
小弟們:“……”
面對文化人知識人的天然敬畏讓他們也不敢吱聲,慫噠噠的低頭接著吃,吃了一會發現自己還在被看,就抱著飯碗轉過去。
很有點鴕鳥的覺。
七個學生學習績優秀當然不是靠天賦,這年頭有本事的大學生太多了,他們能穎而出自然靠的不是只會看書。
幾人為了能快速讓這幫小錢錢,啊不是,是學生們出師,不日夜苦讀那些書,還不惜偽裝自己,跑到其他劇組去師。
紀長澤的眼還是很不錯的。
這七個雖然傻了點,但真認真學起專業領域來那一個廢寢忘食,教人之前必先自己學個清楚,認認真真索了個遍才回來教小弟。
那幫被選出來學習各種專業的小弟們傻眼了。
本來紀長澤帶著人在那練習演技的時候他們還在慶幸自己不用上陣,結果沒想到轉眼,他們比練習演技的兄弟們還慘。
尤其居然有幾個狼人,直接花了錢把他們連帶著自己打包送進了其他劇組“培訓”。
主要也是時間張,暑假也就兩個月,他們沒什麼時間去慢慢學了,只能一邊理論知識砸上去,一邊帶著實踐教學。
而那些非常需要專業的就沒可能了。
比如說攝影師,這玩意不是一個外行人說學就能立刻學的會的,還有一些其他的,紀長澤自己跑去人才市場蹲了幾天,流撿回來幾個。
劇組大家都沉浸到了“愉快”學習氛圍中時,老五看著賬本,表不大對了。
他幾乎是哭喪著臉跑來找紀長澤:“老大,沒多錢了,怎麼辦啊。”
為了配得上自己會計的份,老五特地買了個算盤來算賬,那算盤金閃閃的,看著還真有點金算盤的樣。
他每天閑著沒事就拿著自己的算盤在那噼里啪啦的算,練習打算盤的手速,甚至大家分配飯盒的時候,都要好好算一算。
搞得紀長澤現在看到老五腦海里就冒出噼里啪啦的打算盤聲。
“沒錢了?還剩下多?”
紀長澤也沒問怎麼還沒正式拍呢就先沒錢了。
畢竟劇組是這樣的,這麼多人吃喝拉撒,每天就算什麼都不干開銷也夠夠的了。
老五苦著臉把賬本遞給他。
“就剩下這麼點了。”
紀長澤一點都不慌。
“沒事,我有法子。”
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坐吃山空了,只是一時間顧不上而已。
等到下午,紀長澤就跑出去拉贊助了。
此刻的娛樂圈里,大家搞贊助的方式還比較直白簡單,一般都是金主爸爸給錢,然后到了收獲的季節金主爸爸分錢。
或者金主爸爸給錢,往劇組里賽個自己的人。
紀長澤慨,還是一個比較單純沒套路的年代啊。
他就不一樣了,他這個人就喜歡套路。
崔久跟著紀長澤一起到跑,心里總是沒底:“澤哥,咱們能嗎?”
“是能,但是水不流外人田,這個便宜我已經想好讓誰占了。”
紀長澤帶著崔久找了好幾個公司都吃了閉門羹,他也不著急,也不覺得難,依舊是優哉游哉的。
見崔久一副生怕他到挫的模樣,還能騰出功夫來安對方:“放心,他們不愿意和我們合作我早就有預料了。”
崔久覺得他是,要是真的猜到了那些公司不愿意和他們合作,紀長澤干嘛非要自討苦吃,這麼湊上去讓人家拒絕呢。
“澤哥你不是說想好讓誰來接了嗎?為什麼不直接去找那個人?”
紀長澤:“我之前是怎麼說的?供需關系。”
“你主提出來,那需要者就是你了,要等著人家主提出來才好。”
崔久現在已經能理解供需關系了。
他甚至可以約猜測出紀長澤準備的合作對象是誰。
畢竟整個首都對方也就認識一個金先生。
他就是不明白:“可是這種合作的事,誰先開口都一樣吧?你之前不是差錯救了金先生的命嗎?你要是開口,他肯定答應的。”
紀長澤看了一眼崔久:“還是太年輕啊。”
他琢磨著把崔久培養一下,倒是也不介意教一下對方:
“我告訴你個人與人相的小技巧,要是有人欠了你的人,你又愿意跟人家長久來往的話,最好在他面前出一次需要幫助的機會。”
“讓人家借著這個機會還上這個人,你們相起來更愉快。”
崔久聽不大懂:“你直接上門說讓人家還人不行嗎?”
“不對不對,不到必要,不要挾恩圖報,那就直接從你幫我我幫你變了利益互換,落了下,雖然說金先生不是那種計較這些的人吧,但是既然可以讓他主雪中送炭,我們干嘛要去冬日求火呢。”
人與人的相總是這麼復雜。
一個對自己有著救命之恩的恩人主上門求助。
跟一個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恩人遇到了難,自己察覺到,神兵天降的去幫忙。
這二者之間帶給金先生的覺肯定是不同的。
第一個他也不會有什麼負面緒,還會覺得自己幫上忙了而高興。
但第二個,絕對會讓他產生一種自我滿足,連帶著對紀長澤都會好度破二百。
再往后看的話,假設紀長澤跟金先生合作功。
一個是紀長澤求上門的合作最后獲得了圓滿。
另一個是紀長澤本來沒打算去打擾金先生,但金先生激對方救命主合作最后得到了大功。
這二者給人的覺就又不一樣了。
兩種方式對紀長澤來說都沒差。
但對于金先生來說,絕對能帶給他不正面緒和正面形象。
而且再往后看,假設紀長澤故意滿首都跑去敲其他公司的敲門磚卻沒敲開,最后金先生拿下這個項目獲得了功。
“那些差點就能跟我們合作的公司們失去了到的大,沒能當上這第一個吃上螃蟹的人,眼睜睜看著別人發財,會不心痛不后悔嗎?”
崔久目呆滯點頭:“肯定會的。”
“那不就得了。”
紀長澤繼續說:
“再加上【救命恩人】【報恩卻獲大好】【好幾個公司都錯過金礦】這種最容易被記者們當做噱頭的信息湊在一起,等著吧,到時候絕對鋪天蓋地都是關于這件事的新聞。”
“哪怕其實我們也沒賺多,但是不會管這些的,他們只知道這是個能吸引眼球能上新聞的好消息,只會各種用心的幫我們炒作。”
“這樣,不金先生能得到個知恩圖報眼獨到的好評價,我們也會快速得到關注,娛樂圈最重要的就是名氣了,有了名氣,接下來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簡單的很。
崔久整個人都已經麻瓜了。
他看紀長澤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外星人:
“這、這也太……”
他之前就知道紀長澤看事明白看人更明白,拆穿起騙來一騙一個準。
但當真正看到紀長澤走一步算百步,步步都算的準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震撼。
崔久一個沒忍住,發出了靈魂問題:
“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直接做生意啊?你要是做生意,那肯定能變有錢人。”
紀長澤:“我這麼厲害,我拍電影照樣能為有錢人。”
崔久:“……”
好像也是。
紀長澤這樣的人,干什麼不功呢?
而且其實仔細想想,他以前對對方真的太有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