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師?”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名字?
比起名字來, 倒更像是一種綽號。
男人繼續問:“還有沒有別的信息?”
下屬搖搖頭。
“再多的就沒了。”
得不到更多的信息,男人就耐心等著出去做檢查的病人回來。
病人看上去很年輕,雖然因為躺在床上這麼長時間而十分消瘦, 照舊能看的出來五的俊朗。
他始終捂著腹部,下屬悄悄在男人耳邊道:“他現在記憶已經恢復了, 但是還是總覺得自己上著一把菜刀。”
這倒是有點像是到傷害之后的應激反應了。
男人將這些猜測藏在心底,面上出微笑迎了上去開始照例詢問。
果然得到的結果和下屬問出來的差不多。
“魔法師, 我記得, 他帶我走之前有人問過他我是誰,他說我不該在那,他好像還說,還說……”
病人的神恍惚了下來, 回憶了足足兩三分鐘, 才遲鈍的吐出一句:
“有其他人也被帶進去了。”
帶進去。
帶到哪里去?
調查部門的人將病人的每一句話都記錄清楚。
雖然還沒個確定的結論, 但可以肯定的是,“魔法師”說的其他人應該就是同樣昏迷過去的人。
這些人包括這個醒過來的病人大部分都在醫院的照料下昏迷著,四都有監控, 調查部門可以確信在他們昏迷的這段時間沒發生過什麼異常。
那被“帶進去”的是什麼, 靈魂嗎?
下屬見上司眉頭鎖, 小聲道:“頭兒, 有沒有可能是他在昏迷狀態中做夢了?以前不是有過這樣的新聞嗎?會有一些人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做夢之類的。”
“昏迷了這麼長時間,現實跟夢境混淆也是有可能的。”
男人瞪了一眼下屬。
“就算是他做夢,他們昏迷時周圍磁場不對勁那也是真實發生的, 我們照樣要以最高警惕去對待。”
別的不說,是不同省份不同地區不同年齡的人在同一個時間共同昏迷,國家不重視都不行。
“烏……”
他了卷子左上角的烏圖像。
“把這些試卷送去檢測,看看能不能測出什麼東西來。”
試卷剛出去, 又有新的消息傳了過來。
剛剛檢測到,a城翔公園的公共廁所磁場紊,進去上廁所的五個人全部失蹤,廁所明明就在那,有人過去的時候卻像是到了一層明的玻璃墻一樣,本進不去。
磁場紊是有人報警后有關部門控制現場后測出來的,據對比,和那些昏迷的人當時留的磁場有點相似。
剛從醫院出來的他們不得不趕趕往A城翔公園。
周圍已經多了不看熱鬧的居民,前面全是抱著武站一排擋人墻的軍人。
華國人對軍人有著天然的信任,不怕他們手里的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在外圍長脖子往里面瞅。
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也不妨礙他們流八卦。
“聽說是廁所出事了。”
“死人了吧?怎麼這麼多拿著槍的軍人?”
“我聽說是有殺人犯被堵在廁所里了。”
一些親眼見證了廁所異常的人都被請去簽保協議,不知的圍觀群眾們八卦起來一個塞一個離譜。
關鍵離譜的同時還帶點邏輯。
等著有關部門調查組趕過來的時候,流言已經發酵到了“聽說有個人瘋了,據說是老公出軌接不了,在廁所里把老公殺了不說還自制了武要殺死所有人”。
有鼻子有眼,甚至還有對方老家哪,流產過一個孩子的“詳細背景”。
男人:“這是公關部散播出去的?”
“不是。”
最早來到現場的下屬干咳:“是他們自己傳的。”
男人:“……”
還真是別低估了謠言的傳播力啊。
進去之后,果然如電話里說的那樣,天空被撐起了防止無人機拍的保護傘,底下,專家們正在認真研究那層明明看不見但就是存在的明罩子。
讓他們到心累的是,無論用什麼辦法,都沒辦法損壞這個罩子半點。
炸彈,槍械,甚至是點火都試過了,完全沒用。
就好像是這個廁所不再屬于他們的世界一樣,看得到卻接不到。
“這里的字是廁所本來就有的還是突然出現的?”
調查組走到廁所側邊墻對面,看著正被幾個同事拍照的上面。
那上面正用著打印寫著:游戲場—09764號。
“是突然出現的。”
下屬回答:“監控上可以看到,這些字是慢慢顯現出來的,應該是跟那個明罩子一起出現的。”
“游戲場……”
眾人正對著廁所束手無策,突然一聲慘凄厲的傳了出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沒有發出聲音!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帶著武的軍人立刻在上級的示意下抬起槍口對準廁所,眾目睽睽之下,一個男人慘著奔跑出來。
明明前面站著很多軍人,他卻像是本沒看到一樣,只徑直往外跑,然而沒跑出一步,就被一手一般的東西從后追來,纏繞住他的腳踝生生拖了回去。
男人立刻拔槍,朝著手方向打去。
——砰!
子彈飛出去,卻照舊是被那層看不見的明罩子消融進去,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外面的人阻止不了里面的慘狀,男人也沒發現有人在試圖解救自己,最后還是整個消失在了廁所門口,只留下地上一來自手的黏。
接著,是一聲絕崩潰的慘:
“不要啊!!!”
“啊————”
這聲過后,便沒了靜。
全程也不過一兩分鐘,在場的人卻都渾寒直豎起來。
“頭兒!你看墻上的字!!!”
隨著這聲喊,眾人都下意識了過去,卻見那行字下面,慢慢多出一些紅字跡出來。
【玩家一號,失敗。】
男人盯著“玩家”和“游戲場”這兩個詞,握了手里的槍。
“這上面的字表達的意思是,這是一場游戲?”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思考著思考著,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來:“這個廁所是廁所吧?”
下屬:“……是廁所沒錯。”
那麼問題來了,剛剛那個男的怎麼在里面。
資料不是說,在事發生前那些進去的人只是普通進去上廁所嗎?
“有了。”
一個一直坐在隨電腦跟前的同事按下暫停鍵,將電腦遞給上級:“他早上六點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進的廁所,一直沒出來過,之前短暫統計的時候沒統計到他。”
“早上六點?”
這個時間段正是天要亮不亮的時候,在這個時候跑來廁所,實在是讓人很難不多想。
“之前幾天呢?來過沒有?”
同事快速查了查:“來過,這個星期他一共來了三次,都是早晨六點一直待到晚上九點。”
“查查他的資料。”
資料很快查了出來。
這人果然不是跑錯廁所,他本就是靠混進□□生上廁所賣小視頻為生。
今天估計也是他“工作”的一天,結果就被困在了這個廁所里,目前看來應該沒得救了。
調查組的同事們都沒對此發表意見,哪怕他們在知道后瞬間覺得對方死不足惜。
但里面可是還剩下五個普通上廁所的居民。
“他剛剛被拖回去之前說,他沒發出聲音,讓再給他一次機會,如果真的按照墻上寫的這樣這是一場游戲的話,那游戲規則是不是就是不發出聲音?”
有人提出這樣的疑問:“所以我們才會過來這麼久都沒聽到里面有聲音,因為規則是不能發出聲音,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這樣做有什麼用?”
是啊,有什麼用呢?
那手是真實存在的生活嗎?這些明罩子又是哪里來的,外星人攻打地球了?
正當所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天空中飛過一群烏。
它們啊啊啊的著,優雅停留在了廁所旁邊的樹梢上。
“烏,頭兒,是烏。”
同樣看過試卷的下屬有些張又有點警惕,趕忙拍了拍上級的胳膊:
“你說會是試卷上的那個烏嗎?”
“十有八九。”
男人也盯著落在樹梢上的幾只烏,它們皮順,眼睛全都是清澈紅,正都齊刷刷的向底下的廁所。
“啊,啊啊。”
一只烏扇著翅膀飛了起來,圍繞著廁所轉了幾圈,仿佛確定了什麼一般,又轉頭飛遠。
它這副作看的知道的下屬了頭:
“頭兒,它怎麼看上去像是觀察了一遍回去報信一樣?”
不是報信,還剩下了幾只烏在旁邊看著。
這些烏從行為來看,簡直聰明的像是人一樣。
“靜觀其變。”
反正他們現在也沒辦法進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們猜的沒錯,烏的確是飛回去報信了。
就如紀長澤想的那樣,主神果然是先拿了個小地方練手融。
現在兩個世界正在融合,廁所就相當于是被主神打開的一扇門,打著開游戲場的幌子,實際上是在悄悄吞并這個世界。
烏飛來的時候,紀長澤正站在天臺上吹風。
風吹的他外套呼呼往后飛,襯托的人瀟灑極了。
當然,紀長澤不是故意裝的。
畢竟這天臺一個人沒有,他就算是裝了也沒人看。
留在天臺純粹是因為這兒基本沒人來,是學校唯一一個能干點私事件的好地方。
雖然他本不是什麼玩家,但怎麼也要遵循一下“玩家不能暴份”的人設,干這種比較玄幻事的時候,還是要選個好地方躲著干的。
看著自己的小烏飛回來的影,紀長澤出手讓它站在自己手背上。
“廁所?它可真會挑。”
“沉默游戲?啊,對了,等到它開始準備融合世界的時候,那個所謂的不能對著現實世界暴份的規定也要開始失效了,所以才選這個什麼沉默游戲吧。”
紀長澤對著烏自言自語倒是也不嫌尷尬。
說完了還點點烏的腦袋:“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
烏:“啊!”
紀長澤:“對,我也覺得我很聰明。”
照常吹噓完了自己,他手將烏扔出去。
“去給主神搗搗吧。”
“嘖嘖嘖,我倒是要看看,玩家提前出來,它會有多焦頭爛額。”
烏聽話的轉飛遠。
紀長澤哼著歌轉著手里的筆往回走,結果還沒走兩步,天臺門從外面砰的打開,因為跑得太快太急呼哧呼哧氣的三人組出現在他面前。
誒呀,巧了嘛這不是。
“怎麼?找我有事?真巧,老師找你們也有事,班級里的水該換了,你們仨去換了,順便再去食堂給我帶兩個饅頭上來。”
見到紀長澤,看到烏朝著天臺方向飛,以最快速度趕來的三個孩子:“……”
他們是上來找魔法師的!
這個紀老師在這干什麼?!!
偏偏又不能暴份,就算是心底再怎麼不甘心,三人也只能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已經飛遠的烏,又瞪了眼紀長澤,帶著悶氣的轉大步出去。
看著仨孩子憤憤離開的背影,紀長澤還不忘記補充一句:
“別忘了拿買饅頭送咸菜的那個咸菜,拿一包就夠了,老師胃口小。”
“瑪雅,你是孩子,老師心疼你不讓你去換水,就你去食堂買包子吧,記得選那種大的圓的。”
走在最后面的瑪雅氣的不輕,轉看了一眼這個得寸進尺厚無恥使喚學生的班主任,頗有一種恨不得一拳揍過去的沖。
但想想魔法師好像最討厭對著老師大呼小的學生,只能忍著把那口氣憋了下去,憤憤轉回去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