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的游戲機直接一戰名。
就好像他預料到的那樣, 一開始,家長和老師們只是詫異的發現一些皮猴子一般的學生居然開始認真學習了。
上課瞪大眼睛聽講不說,下課了還會積極去問老師自己不會的題。
作業好好做, 也不上課在書上涂畫了,也不逃學出去玩了, 一個賽一個的好學生模樣。
好家伙,一位教了五年學生的老師被這一出弄得, 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一時間, 老師和家長們在驚喜孩子懂事了,和狐疑這群小兔崽子是不是闖了禍才這麼裝乖的兩種緒中反復橫跳。
直到有孩子在老師的問詢中說了:“雪花老板說學生能用前十的獎狀換幣,所以他們都想考前十。”
這話聽的專門來自己的心課代表打聽報的班主任一臉懵。
什麼雪花,什麼獎狀換幣?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又仔細問了問, 他才總算明白是個什麼況。
班主任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他們就是為了那十枚游戲幣才這麼用功學習的?”
課代表一個勁點頭:“他們可拼了, 在學校學不算, 還回家著學,我還看見他們幾個求了高年級的補課。”
“老師,他們幾個都快除了睡覺就是學習了, 還四借筆記, 上次張向東找我問題我不會, 還被他笑話了。”
他績本來是穩前五的, 雖然總是進不了前三,但勝在始終如一的發揮穩定。
結果現在眼看著班里差生普通生甚至好學生都在為了游戲幣拼命學習,這位可憐的課代表這幾天心里別提多糾結了。
他賊擔心那幾個為了提高績無所不用其極的同學會真的竄上來。
對于這個年紀的好學生來說, 績下降絕對是最可怕的。
所以機智如他,自然要趁著現在好好給老師打打預防針。
要讓老師知道,不是他績退步了,是其他人太拼了。
班主任見課代表一副委屈的樣子, 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年紀的孩子心里想的什麼他們這些大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課代表的這些小心思他心里都明白。
正是因為明白,才覺得好玩和可。
這個年紀的小兔崽子們,干什麼都讓人覺得有意思。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雖然學習目的有點跑題,但既然過程和結果是好的,班主任自然也樂見其。
只是心中卻多了幾分好奇。
游戲機他知道,滿大街都是,縣里還有好幾個游戲廳。
每次抓逃課學生,去那幾個游戲廳抓一抓一個準。
但也沒聽說過為了能得到游戲幣,去努力學習的。
作為老師,他可太清楚想讓績不好的學生老老實實學習有多難了。
搞得他都好奇起來,這游戲機該有多好玩?
這麼想著,班主任看了看桌子上批改完的作業,做下了決定。
等放學了,去那個雪花游戲機看看吧。
于是,紀長澤這邊順利迎接來了一位班主任老師。
這還是為學校保安的齊國利認出來的,以前在外面看到學校的老師,他多多都要打個招呼的。
今天在游戲機旁邊看到班主任,齊國利卻是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怎麼辦,是老師,不會是來抓學生的吧?”
他張兮兮的,生怕是這位老師見不得班級里的學生聚攏在一起玩游戲機來抓人。
紀長澤這兩天還在艸自己的“孝子慘遭父母拋棄傷心絕無打采”人設,蔫著子趴在桌子上扇風。
他們的游戲機在打下名聲之后,幾人就火速租下了一個小屋子來放游戲機。
本來天氣這麼冷,別說是扇扇子了,不點煤爐就不錯了,結果也許是因為屋子小玩家多,來來往往的這麼多人,是弄得屋里悶熱起來。
現在當然不可能有電扇給他扇了,是鄭國華手里拿著個大扇子,坐在他旁邊一下一下扇著。
手工扇扇子當然累了,但鄭國華是干慣了木工活的,這麼一把大扇子的重量到了他手里輕飄飄的本不算什麼,就算是紀長澤拒絕了,他也還是堅持一直往紀長澤和自己方向扇扇子。
四個人里就算是年紀最小的趙計劃都思路清晰,清楚知道游戲機之所以功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為紀長澤。
他們雖然也干活了,但除了趙計劃稍微懂一些原理,還是只懂一點不會做,其他幾人全都是只做了手工活。
也正是因為清楚知曉自己對游戲機的貢獻并不大,才會越發敬佩紀長澤。
他一蔫,幾人都跟著著急。
只是這種家里事就算是趙計劃都知道是不好勸的,唯有在生活上對紀長澤多加照顧了。
于是,正于“哀傷”中的紀長澤這幾天在這小屋里說是飯來手來手也不為過了。
哪怕他每天的日常都是蔫噠噠的趴在桌子上滿眼憂郁,但只要他人在這里,對于其他幾人來說都是個定海神針。
就好比現在,齊國利看到認識老師進來,第一反應就是悄聲告訴了他。
紀長澤沒啥反應。
“現在是放學時間,老師不會管那麼寬的。”
上課的話還有可能出現老師抓學生的況,但放了學,除非鬧得很過分,不然這個年頭的老師絕對不可能多管閑事的。
還是時代不同,如今孩子輟學太正常不過,十三四歲就去打工家里還覺得很正常,一個游戲廳算什麼。
果然如紀長澤所料,那位老師先站在旁邊看了看,好像是起了一點興趣,居然也站到游戲機后面排隊了。
見紀長澤又說準了,幾人都狠狠松了口氣,忍不住的對他連聲夸贊:
“長澤,你也太厲害了,一眼就看出來他不是來抓人的。”
“是啊,這你都知道。”
“怨不得你這麼聰明能做出游戲機呢。”
紀長澤:倒也不用吹的這麼大力。
這幾天因為他一直郁郁寡歡,看著干什麼都不興趣的樣子,幾人仿佛生怕他出現什麼狀況,抓到機會就對他大吹特吹。
一副生怕他因為父母拋棄而自卑所以各種努力吹捧他,給他樹立自信的樣子。
紀長澤也承他們這個。
雖然他一開始是為了找幾個工人才找的他們,但幾人的表現實在是不錯。
以后長期合作肯定是不了了。
他看著那個老師排到了之后在舞臺上面有些同手同腳的不練作,突然開口:
“這個游戲機還是不能吸引所有人。”
“沒有吧。”
“我們的游戲機多好玩啊,這些天不管是哪個游戲廳說起哪里的游戲機最好玩,說的都是我們的雪花牌游戲機,昨天西海游戲廳老板又抬了價格,說出九千買我們的游戲機。”
一旁的鄭國華一聽立刻張問:“你沒答應吧?”
“當然沒有了,我又不傻,我們幾個月就能賺到這麼多,他西海當我不會算數嗎?”
王繼軍一說起游戲機,就興地眼睛都好像在放。
其實不是他,剩下幾人也是如此,也就只有趙計劃,年紀還小,雖然也很高興但對金錢沒多數才稍微冷靜一點。
這些天他們三個流休息,每個人都會騰出一天時間來游戲機這邊守著,到了下班時間點,則全都清一過來。
不是游戲機真的需要這麼多人看著。
而是他們太喜歡看游戲機歡迎的場面了。
游戲機里的歌全都是他們挑細選出來的,一首歌最多一分半,三首歌差不多四分鐘。
四分鐘,一塊錢就賺到了。
一個小時他們就能賺到十五塊。
游戲機早上七點就開始營業,晚上八點關閉,如今正是它名頭最大最火的時候。
哪怕中間偶爾有停歇,一天最也能賺個一百七。
這可是一百七啊。
要知道,現在人們的月平均工資可還是在一兩百浮,像是鄭國華這樣一個賣力,在木材廠每個小時都有活干的工人,一個月也不過三百不到。
而現在,這臺游戲機一天就能賺一百七。
他們能不視若珍寶嗎?
王繼軍他們每天早上到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抹布,小心翼翼將整個游戲機干凈,到了晚上這樣的步驟照樣再來一次。
以前是再苦再累想想工資都能撐。
現在是看著日賺一百七的游戲機,恨不得一直這麼兩頭顧下去,跑的再累,心里都是甜的。
如今紀長澤就是他們的心肝大寶貝,這臺游戲機就是他們的心肝小寶貝。
哪邊都讓他們恨不得24小時小心呵護,半點都不敢懈怠放松。
心肝大寶貝紀長澤開口了:“來玩的都是年輕人,還是設計不能吸引年紀大一點的玩家。”
像是那些跳舞一般的,肢作不協調的,恥在大眾面前扭的就不會來玩。
這幾天雖然游戲機除了晚上休息基本沒停下過,但來的全都是小年輕們和學生。
反正來來去去就是這一批人在這玩。
年紀稍微大點的就算是看著覺得有意思想玩,都會因為作跟不上只能放棄。
幾人都沒意識到這樣有什麼不對。
“游戲機不都是年輕人玩嗎?”
“是啊,年紀大一點的人很有喜歡玩游戲的。”
他們幾個都算得上是很見的一批年了還喜歡泡在游戲廳里的了。
紀長澤搖搖頭。
他雙手環在桌面上,把臉埋在了手臂里。
聲音悶悶傳來:“我想做一個全民都喜歡玩的游戲機,讓我爹娘好好看看,我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幾人一下愣住。
他們就說這幾天紀長澤悶悶不樂,無論他們怎麼想辦法逗樂子他都不高興呢。
原來是還惦記著他父母走之前說的那些話。
齊國利小心勸說道:
“長澤,你現在做的游戲機就已經夠好了,你想想,西海可是愿意出九千買下來啊,九千啊這可是。”
九千塊,都足夠買三套特別不錯的房子了。
“至于你爹娘,管他們說的話干什麼,他們又不懂。”
然而他的勸解顯然對于郁悶狀態的紀長澤毫無作用,他悶不做聲,只把臉往胳膊里埋的深了一點。
齊國利見狀張還想接著勸,話還沒出口,胳膊先給旁邊的趙計劃撞了一下。
他下意識抬眼看向趙計劃,就見面前的年沉默著對自己搖了搖頭。
齊國利不說話了。
紀長澤趴了一分鐘才起來:“我去外面吹吹風。”
他出去了。
眼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邊,趙計劃才開口:“你說的那些對澤哥來說都沒用,就算是他聽進去了,也沒那麼容易就不去想他爸媽說的話了。”
齊國利倒是也不因為他年紀小就看扁他。
要知道他們幾人中可是只有趙計劃能在做核心部分的時候幫上忙。
自從游戲機賺錢之后,他們就深刻明白了一個人生道理:知識就是力量。
趙計劃績很好,所以哪怕他年紀小,也很有力量。
“那你說說,怎麼勸澤哥才管用?”
趙計劃搖搖頭:“怎麼勸都不管用。”
他十分自信的搬出了自己從邊一票極品親戚上得來的經驗,開始侃侃而談:
“據我的觀察,爸媽越是偏心兄弟姐妹忽略自己的人,越是對爸媽的依賴心很重,我都打聽清楚了,澤哥就是這麼一個況,他爸媽因為他被過繼出去,偏心他弟弟忽略他貶低他,他從小到大就是這麼長大的。”
幾人聽著聽著就生氣起來。
“什麼人啊!!長澤他弟弟是親生的,難道長澤就不是親生的嗎?這麼孝順的兒子,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呸!這種人就不配做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