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遠昏迷不到三個小時, 紀長澤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沒辦法,誰讓他有趙計劃這個小機靈鬼呢。
趙計劃不學習績好,領悟天賦高, 人緣還賊好。
林長遠一暈倒,他的朋友們就把這個消息傳了出來, 附帶的還有在暈倒之前對方做了什麼。
趙計劃說的眉飛舞:“當時我兄弟就在,聽他說了之后當場就懟了他, 聽說他走的時候臉鐵青, 說不定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被氣暈的。”
紀長澤微微有些詫異。
雖然之前就約覺到這個林長遠不能打,但這也太不能打了吧。
他只是稍微試探一下。
人就直接歇菜了?
他問趙計劃:“他多久醒的?”
“暈了一個小時,在校醫那醒的。”
趙計劃相當幸災樂禍:“當時我兄弟轉頭就去外面給趙媽媽打電話了,他剛醒, 趙媽媽就到了。”
“好像是鬧到了校長面前, 著他當眾給趙道歉了, 這事才算完。”
可真別以為如今的人們大多文化水平不高就不會分辨事理了,趙媽媽雖然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但是這年頭家家戶戶大多都是獨生子獨生。
唯一的兒在學校了欺負, 還是在沒有做錯任何事的況下被這樣對孩子來說傷害巨大的言語辱, 能忍的了才怪。
“我兄弟說, 這個林老師平時就不太學生喜歡, 說他上課的時候總是說的特別含糊,學生們聽不懂他就生氣,績不好就罰站, 這次他倒霉,好多人都高興。”
紀長澤聽的心底嘖嘖。
高中老師?人生贏家?
當這一切都不是個人努力得來,而是靠著重來的人生竊取來的,沒有匹配的實力卻站在這個位置上時, 林長遠真的有原主看起來的那麼風嗎?
原主對于林長遠的記憶并不是很多,這個弟弟好像是有意識的和大哥拉開距離。
但在他們小時候共一個屋檐下時,林長遠可沒借著弟弟的份使喚指揮誣陷原主。
原主的自卑也不是突然出現的。
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在他小時候為了幫助“欺負”的弟弟,被全村的孩子孤立。
他為了別人避之不及的存在,而那個“欺負”的弟弟,卻和村里的孩子們打得火熱。
嘖。
紀長澤想了想自己的好說話容易對著家庭員心的人設。
再看了一眼因為林長遠倒霉,而滿臉都寫著高興的趙計劃。
心思一,臉上出了憂愁神出來:
“好了,我要去接著做游戲機了。”
最近大家手里都寬裕,紀長澤的第二臺游戲機自然也開始了準備工作。
趙計劃以前聽到他澤哥去做游戲機都是高興的,畢竟這個時候他就能混在一邊學習了。
但現在,他狐疑的看著紀長澤,眼里滿是閃爍的懷疑。
“澤哥。”
這個年紀的年人很有瞞得住心事的,他們往往都會選擇直接打直球。
趙計劃就是如此。
他直接上前,擋住了紀長澤去路:
“你不會是還惦記著那個林長遠吧?”
見紀長澤臉上出猶豫神,趙計劃睜大眼:“你真的還惦記他?!”
“他可是把你的錢都花完了!!!”
因為被面前人說中了心事,紀長澤看上去有些支支吾吾的心虛:
“那是我爹娘做的,也不干他的事,其實長遠這個人不壞,小時候他總是被人欺負,都是我去幫忙才打跑那些人的。”
他在趙計劃不可置信的視線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出一句:“長遠,他只是年紀小……”
趙計劃驚呆了。
“林長遠年紀小?!”
“他都三十多了!!!只比你小了兩歲啊澤哥!!你清醒一點啊!”
紀長澤出窘迫的神。
小聲說:“長遠雖然三十多了,但是從小他就需要我保護,我覺得他不像是做那些事的人……”
趙計劃:“……澤哥,你是不是有點太盲目了?”
他試圖舉例:“我找人打聽過了,這個林長遠,上高中的時候就有了一套房子,當時他四炫耀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我朋友跟我說,他爺爺告訴他,林長遠買房子的錢是澤哥你的。”
“他拿著你的錢給自己買房子,這還不算居心叵測嗎?!”
然而,讓趙計劃失了。
無論他怎麼努力證明林長遠就是個辣,紀長澤卻還是在那下意識的給對方找著借口。
“他那個時候還小……”
“這個錢是爹娘問我要的,他也不知吧。”
“他是我弟弟,我們是一家人,他應該不會這樣。”
趙計劃:“……”
澤哥這哪里是盲目啊。
他直接瞎了。
他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在其他事上都聰明的澤哥一遇到家人的問題,就立刻智商下降大腦退化。
一般人在利益被犯的時候,難道不應該立刻升起警惕嗎?
趙計劃甚至有理由相信這次要不是林老頭他們自己在澤哥最難的時候丟下這個大兒子,后來還進行了一場當然是傻子的栽贓誣陷澤哥把他們趕出門(林老頭老太太:……),澤哥說不定現在還會乖乖奉養那兩人。
他實在是拿自欺欺人的紀長澤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拿著工出去。
趙計劃不是一個被等待的人。
這點從他當機立斷立刻去找周小草求助就能看出來。
聽他說起前因后果,周小草嘆了口氣。
“長澤就是這樣的人。”
上換了一新服,不是貴的,但是很板正,常年蹙的眉心也松開了。
自從丈夫和公婆不再來往,還將所有賺的錢都到手里后,的日子舒心了不止一百倍。
“我們剛結婚的時候,因為我還跟著那兩個人住,長澤賺的錢是一分不留全都給他們的,就算是當時包吃包住,他一分錢都不花日子有多難過我也想象得到。”
“后來我生了小雪,他才開始給自己留下一部分錢,攢錢買了這個房子,把我們接了過來,當時我才知道,他是想著城里的教育要好一些,村里的人重男輕多,他不想小雪生活在那樣一個環境下。”
這也是為什麼丈夫那樣容忍公婆,周小草也還是對他生不起氣來的原因之一。
無論他對著父母有多毫無底線,退讓的和為難的總是他自己,周小草和紀雪永遠是被他護在羽翼后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丈夫失去工作沉迷游戲時,周小草并沒有催促他快點找個工作養家。
有的時候旁觀都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慘了。
趙計劃漸漸明白了:“嫂子,也就是說澤哥他特別特別在乎家人?”
“對。”
周小草點頭:“就算是林長遠,明明關系不算特別近,但是我知道,如果林長遠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來求他,他肯定會幫的。”
苦笑,卻也有一幸福:“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只要家人求他,他就會毫無條件的去幫。”
因為是家人,所以自己再苦再累的付出都沒關系。
趙計劃看出了臉上的復雜神,有些訕訕:“嫂子,你恨澤哥嗎?”
周小草搖搖頭。
“我也是他認為的家人,所以在我以前名聲那麼差,那麼多人看不起我的時候,只有長澤護著我,相信我,所以我不討厭他這樣。”
“他就只是沒遇到好的家人而已。”
趙計劃若有所思:“好的……家人?”
他眼睛漸漸亮了。
***
紀長澤正在叮叮當當的做游戲機。
為什麼說是叮叮當當呢,因為現在的一些小廠做工本就不規范,有的地方安不進去,只能他們手來“修”適合安進去的樣子。
正抬起一塊面板看著呢,嗖的一下,好像有個什麼東西竄了進來。
他眼前一花,再抬眼時,面前就站了一個因為跑得太快呼哧呼哧著氣的趙計劃。
因為長期躲在房間里做新游戲機而皮慢慢白皙起來的中年男人滿臉詫異:“計劃?”
“你跑這麼快干什麼?”
“澤、呼,澤哥。”
趙計劃幾個大氣,勉強把氣給弄勻了,才抓時間說:
“我覺得我們一見如故二見相你我簡直就是高山流水伯牙子期相逢恨晚不如我們結拜兄弟從此你為兄我為弟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看怎麼樣?”
一口氣說完,他覺自己又要不上氣了。
紀長澤仿佛被驚到,滿臉震驚的看他。
趙計劃又是幾個大口呼吸,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澤哥,你同意嗎?”
“我、我……”
顯然,平時聰明的不得了的人一遇到關乎家庭的事,就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趙計劃直接了當:“不反對就是同意了。”
“走走走,我們這就去我家,正好我爸媽休息放假,從此之后你就是我弟我就是你哥,啊不對,是我就是你弟你就是我哥,我爸媽就是你爸媽,嫂子還是我嫂子。”
“來!我專門借了一輛自行車,坐上去我帶你。”
中年男人就這麼一臉稀里糊涂的被帶上了自行車,直到坐在后座上被帶出了一段路,都還是茫然臉。
難得休息放假,正在家里悠哉悠哉喝茶看書的趙家父母知道他們要干什麼后:“結干親……?”
兩人一開始還有點懵,半分鐘后臉上出笑來。
“好啊好啊,我之前還說上門謝一下呢,結干親好。”
他們本來就對紀長澤很有好,尤其是趙父,他也是小時候沒能上學,年后有了經濟實力這才開始苦讀,拼命趕拼命學才能當上這麼一個小學老師。
因此,對同等境遇的紀長澤,他有著天然的好。
趙母就更別說了,自從趙計劃認識紀長澤之后,學習績簡直像做了火箭一樣的飆升,甚至一些老師都沒講過,他們也本不會的容都懂了。
能不謝人家嗎?
兩人臉上滿是笑容:“我們年紀稍大一些,以后你就是我們干弟弟……”
話還沒說話,就被兒子劫了胡。
“誰說澤哥要當你們干弟弟了,是我倆認兄弟,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只比紀長澤大了幾歲的趙家父母:“……”
他們看看紀長澤,再看看兒子,再看看丈夫妻子。
“這個……年紀差距是不是太大了?”
趙計劃態度堅決:“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講究年齡,我和澤哥這樣的兄弟友誼哪里是年齡能阻擋的,是吧澤哥?”
紀長澤:“……是吧?”
趙家父母看了看一臉狀況外的紀長澤:“……”
他們有理由懷疑這位是被自己兒子忽悠來的。
“計劃啊,這件事是不是要從長計議?我看長澤同志他好像今天神不太好啊……”
以前還勉強算聽話的趙計劃在這件事上卻是出乎意料的堅定:
“不從長計議,就現在結親。”
他們這邊結干親是要見一下雙方父母的,如果死了就去上個墳,也算是認了這一層親戚關系。
趙計劃說完了之后,直接扯下了脖子上的一個小吊墜,那是個小銀吊墜,據說是用來保佑小孩子平安健康的,這一代的人有條件的總要想法子給孩子打一個。
趙計劃的這個小銀吊墜還是他五年級的時候,父母手里稍微寬裕點了給他打的。
將小吊墜強行塞到紀長澤手里,趙計劃擲地有聲:“這是信,澤哥你也給我一個。”
趙家父母眼睜睜看著一看就是被自家兒子忽悠來的中年男人先是一臉無措的了空的脖子,又掏了掏口袋。
顯然是沒掏到的。
他上還穿著做事時的服,一看就是正做事的時候被強行拽來的,怎麼可能帶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