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鴻劍宗發生的事被捂住了兩個月, 最后消息還是不脛而走。
只不過除了孫烏木和數幾個弟子之外,長鴻劍宗的其他弟子并不知道細節,也不曉得這些事是滄瑯宗出世后帶來的連鎖反應, 只知道有一個弟子犯了大錯,被依照宗法決了。
這件事若是放在平常, 恐怕會引起一些人茶余飯后的議論,只不過滄瑯宗的熱度還未消散, 所以關注的人也了些。
本來在七星閣的排名上, 雖然滄瑯宗位居第一, 可與排名第二的長鴻劍宗不過幾萬分之隔。
這幾萬分對一個普通弟子而言是天價數目, 可對一整個門派而言并不算多,畢竟長鴻劍宗是大門派,麾下的弟子多,執行任務的人也多。
兩個月的時間, 長鴻劍宗的點數在慢慢吞吞地增長, 許多閑散的修士都期待長鴻劍宗越過滄瑯宗,重回第一。
結果看著點數分差越來越小, 滄瑯宗瞬間又加了點數,將距離重新拉回兩萬分。
原來,是養好傷的謝君辭和秦燼閑來無事, 他們又不能去妖魔二界,便將重心放在了那些無人的高級境上。
二人流出去歷練,遇到難啃的境, 便一起去。兩個月下來踏遍了六七個高級境。
從境里得來的材料寶用不到的便給七星閣換點數,用得到的就拿回門派。
虞念清快五歲了, 滄瑯宗這段時間一直忙著研究如何治療的經脈。
經脈是可以更換的, 而且后天打造的經脈大多都強于先天, 若是更換得當,讓修士在境界上再躍進一次,也都是很正常的事。
只不過不到萬不得已,鮮會有人選擇這條路。更換經脈會對修士造極大的痛苦,和筋挖骨也差不多了。如果不過去心境搖,甚至會反過來造更嚴重的后果。
可惜經脈大多是天生的,并且在累傷之后,幾乎沒有復原的可能。
滄瑯宗的師兄們慶幸的便是這一點了,念清被謝君辭救的時候才三歲半,及時地封閉了經脈,沒有繼續傷害的脈絡,如今才有一線希。
若是再晚幾年才被發現,就很難有轉機了。
小姑娘和之前長高了不,總是在大殿門板上量高,門板上刻下的痕跡歪歪扭扭向上延,已經比去年長高了半頭,如今顯得很健康,臉頰也乎乎的。
只不過,也算是個小藥罐子,這一年半以來經常要吃些治療養的丹藥,還要喝各種珍稀靈藥做的藥湯。
念清的小腦袋瓜子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好好的,為什麼一定要喝藥呢。
最開始很聽話,師兄們讓吃什麼就吃什麼,后來混了,就慢慢變得淘氣了。
蘇卿容將藥端過來,小念清就是不喝,還和他繞著桌子捉迷藏。
“清清,聽話,過來把藥喝了。”蘇卿容的手穩穩地端著碗,一邊腳下圍追堵截,語氣還很溫,“等喝完藥吃甜糕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不要!”
念清在主殿里到躲,用家和師兄轉圈圈。其實本跑不贏師兄們,他們就是喜歡逗,等跑一會兒再把逮到喝藥。
可每次小姑娘都要例行逃竄,原因無他,越好的靈藥喝起來越苦,太苦了!覺喝完之后都是麻的,要好久才能恢復過來。
相比之下還是喜歡吃丹藥,就算有苦味也很快消散了。
眼見著蘇卿容要抓住自己了,念清便靈巧地跑到了臺階上,躲在齊厭殊的塌上。師兄們都不敢和齊厭殊像是那樣沒大沒小,一上臺階他們就沒轍了。
“師父,救清清。”念清拽著齊厭殊的袖子可憐地說。
齊厭殊正在看醫書,他頭也沒抬,順手把小姑娘攬過來,念清察覺不對已經晚了。師父的手臂有力地攬著,只能徒勞地蹬蹬,然后認命地萎了下來。
蘇卿容端著碗走上臺階,他蹲下,輕笑道,“你這自投羅網,知不知道?”
小姑娘萎靡不振地靠著齊厭殊的懷里,看著蘇卿容要喂,說,“我自己喝。”
蘇卿容要一勺勺地喂,還是自己一碗干了比較快。
齊厭殊這才松開。念清雙手端著碗,蘇卿容的手撐在碗底,自己一口氣喝了藥,越喝小臉越皺。
“慢點喝。”蘇卿容看到著急喝藥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結果他剛說,就嗆到了。
念清咳嗽著,齊厭殊和蘇卿容都出手來拍的后背,等這口氣順下去了,才繼續把藥底子也喝完。
放下碗的時候,的眸子里蓄起了生理的淚水,氤氳在眼眶中打轉,看起來別提多可憐了。
“清清真乖,真勇敢。”
蘇卿容抬手喂給甜糕,小姑娘像是倉鼠一樣鼓著,一邊用力嚼,一邊眼淚吧嗒地掉了下來。
其實沒哭,就掉了一滴眼淚,是剛剛又苦又被咳嗽出來的,只不過還是把蘇卿容心疼壞了,手把抱在懷里,出殿去風。
看著蘇卿容將小家伙抱出去,齊厭殊抬起頭,看著他們的背影,有點出神。
謝君辭過來的時候正巧到這一幕,他在門口了念清的頭頂,一進來就看到齊厭殊注視著殿門外,輕輕地嘆息一聲。
“孩子怎麼長的這麼快?”齊厭殊說。
虞念清剛來的時候雖然已經三歲半,但形瘦小,和兩三歲的兒差不多,謝君辭救的時候,都能趴在他的手臂上睡覺。
如今還有兩個月五歲,長高了不。
若是在外人眼里,小孩子似乎三五歲沒什麼區別,可師尊師兄們天天帶,就會覺長得很快。
齊厭殊又慨道,“還沒長大,我就有些怕長大了。”
之前年紀小,總是口齒不清地他師虎。
如今長大了一些,開始師父和師虎混著了,說不定今年過去,就看不到小時候呆萌萌喚他師虎的樣子了。
長大好的,只不過讓齊厭殊莫名有點惆悵。
“清清健康長,這是好事。”謝君辭安他道,“等長大了,師尊還可以教修煉,還可以做更多事,還要和我們一起相百上千年呢。”
謝君辭這麼一說,齊厭殊才覺得心里好點。
幸好他們不是凡人。齊厭殊忍不住想,不然養大一個孩子,沒過幾年就要和分開,看嫁人,做爹娘的得多難過。
修仙就不同了,哪怕是劍骨,登仙之路至也要幾百上千年,他們還有漫長的時間可以一起渡過。
誰又能想到,一開始嫌棄人家的齊厭殊,養孩子竟然養出了一顆老父親的脆弱心,就因人家為一個稱呼問題便傷秋懷。
看到他神好了一些,謝君辭這才說,“師尊,你和師弟要的仙藥如今應該是全了,還需要什麼嗎?”
如今虞念清喝的那些藥都是極其珍貴,用來調節經脈的,大多都是萬金難求的靈藥做,除了治療經脈,自然對、對日后修煉都有好。
齊厭殊沉思了一下,他說,“這段時間應該夠了,你們忙自己的事吧。只不過……”
“還需要弟子做什麼?”謝君辭問道。
齊厭殊想的是其他事。
雖然這些珍貴的靈藥很有效果,但并不能完全治愈,還需要其他方法一起來。比如,需要一套鍛造經脈的心法,或許還需要一個特殊修煉的地方,能時時刻刻溫養治愈的。
齊厭殊跟謝君辭說了他的想法,他說,“你們二人在修仙界走的時候可以聽聽消息,或者尋找一下類似的地方,比如仙池或者上古尊者的府之類,應該會有此機緣。”
看到謝君辭專注的樣子,齊厭殊就知道他聽進去了。
怕他這認真的子真的天天去找,齊厭殊又補充道,“不過并不著急,現在才四五歲,你們十年之能找到就行。本尊要先教會一套鍛造經脈的心法。”
謝君辭下意識稱是,慢半拍察覺不對,他又問道,“師尊說的是什麼心法,弟子怎麼沒聽說過?”
“你當然沒聽說過。”齊厭殊放下書,他漫不經心地說,“本尊還沒把這心法編完呢。”
謝君辭:!!
原來師尊打算自創一套心法給清清用?
他的神瞬間充滿敬佩。
齊厭殊從戒酒之后打發時間的方式便變了看書,一看看了一年半,弟子們只知道他看的都是各類流派從基礎到高階的籍,還以為他是在給念清挑選合適的功法,卻沒想到齊厭殊從那時便已經有了自創一套籍的想法。
他不愧是自稱沒有短板的天才,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心法,便打算自己創造一套,也只有齊厭殊這樣天賦異稟的大尊者才有能力做到了。
“師尊何時能編好這套心法?”謝君辭敬佩地問。
齊厭殊漫不經心地說,“等清清五歲時就差不多了,只不過編是編好了,或許細節需要調整。”
他的目抬起,落在謝君辭的上,謝君辭了然,“到時候弟子先試試。”
“不行,你們三個一起試。”齊厭殊說,“人多了才能更準確。”
齊厭殊修為太高,鍛煉經脈對他而言沒有用,他雖然能創造出來,但需要其他人來實驗。
其實就算實驗,可在謝君辭三人里,說不定只有蘇卿容的效果最好,這也算勉強了。沒辦法,他們也不能從外面抓一個沒修煉過的苗子來嘗試,只能師兄弟自己試了。
兩個月后,時間來到八月份。
虞念清過五歲生日的時候,特地去看了一下去年過生日時和蘇卿容種的小樹苗,小樹苗如今已經長了三尺高的小樹,比還高一點點。
特地給小樹系了漂亮的帶。
蘇卿容笑道,“再過一年,小樹會變得很高了,清清又會長大一些。”
念清拉著他的手,二人進了主殿。一踏殿里,頓時哇了一聲。
主殿中擺放著一張大圓桌,桌子上是十幾道琳瑯滿目的菜肴。
因為平日師父師兄們都不吃東西,所以齊厭殊給做的飯菜都是自己正好吃飽的小孩分量。
蘇卿容因為沒那麼好,倒是偶爾會帶著在門派找個地方野營。
總而言之,念清很能看見這麼多盤菜。
是個很簡單的小孩,看到好吃的就開心。
爬上凳子,高興地說,“今天這麼多菜呀!”
“清清今天過生日,當然要隆重一些。”蘇卿容笑道。
念清很開心,但又有點猶豫,自己吃不完這些,如果飯菜剩下來該怎麼辦?
似乎看出的想法,齊厭殊開口道,“今天所有人會一起吃。”
小姑娘這才放下心。
這一桌子菜都是齊厭殊做的,蘇卿容打下手。謝君辭和秦燼一點用都派不上,只能在旁邊切切菜。
師兄們比較靦腆,雖然這一年以來門派的關系融洽了許多,可他們仍然不太好意思吃師尊做的東西,從坐姿上便能看出有些張。
清清雖然不挑食,但是更喜歡吃,吃甜的東西,桌子上的菜做的都是吃的。
有師兄們陪著吃飯,比自己吃東西有趣多了,小姑娘超級開心,就著菜連吃了兩大碗飯,雖然肚子飽了,可看著桌子上的菜就饞,還要筷子,卻被師尊收走了碗筷。
“我今天過生日,我想多吃嘛。”念清可憐地說。
越來越會撒了,也是越來越漂亮了,致可的小臉做什麼表都那麼招人喜歡。齊厭殊不由得手了的頭頂,小姑娘便眼睛一亮,覺師父的態度是有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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