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辭返回蘭若城, 他剛進城大門,就看到主路上中央那一排古樹下,站著兩個往城門方向探頭探腦的人, 竟然是秦燼和蘇卿容。
蘇卿容靠著樹, 手中扇著扇子, 秦燼在他后站得筆直, 雙手著袖子,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看著城這邊。師兄弟對上目,二人立刻迎了過來。
謝君辭疑道,“你們怎麼在這里?”
天天喜歡和別人聊家長里短的蘇卿容也就罷了,秦燼竟然沒討厭附近人多, 還來主路活?
“當然是為了清清。”蘇卿容剛想說話, 秦燼已經搶話道。他生地問,“福地的事怎麼樣了?那……那佛子沒難為你吧?”
謝君辭看著他們二人,他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原來是他們擔心他,所以才特地來城邊相迎,等著他回來。
他心中微微一晃。
“我若是沒走這條路,而是直接回去,你們不就撲空了嗎?”謝君辭有些無奈道。
“本座又不是為了你,什麼撲不撲空?”秦燼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干地說, “蘇卿容是來等你的,我是來給清清買糖葫蘆的。”
“對對。”蘇卿容點頭,他幫腔道, “秦燼絕對沒有擔心你, 也沒有懷疑佛修是不是在醞釀什麼驚天大謀, 更沒有打算如果師兄你天黑之前不回來,晚上準備就殺去禪宗……都是沒有的事!”
說完這句話,蘇卿容預判了秦燼,他作靈敏地躲在了謝君辭的另一邊。
“蘇卿容,你是不是想死?!”隨后,秦燼暴怒的聲音傳來。
謝君辭被二人扯來扯去,他看到有些路人都笑了起來,別人還以為是兄弟之間心未泯地打鬧。
他無可奈何道,“趕回家,一會兒我們就要在城里出名了。”
秦燼這才冷哼一聲,大步向前走去,也不等他們。他臉皮薄,在謝君辭背后的擔憂被蘇卿容點了出來實在是丟面子,如今能理他們才怪。
蘇卿容趕跟了上去,他惹了人家,又怕挨打,散發出英慫本,開始給秦燼捋。
謝君辭跟在他們后,師兄弟三人返回住。
院子里,念清在和齊厭殊練劍,看到他們,很開心地喚道,“你們回來啦!”
師兄們走過來,小姑娘放下木劍,期待地看向秦燼,“我的糖葫蘆呢?”
秦燼:……
糟糕,他拿這個當做借口去看謝君辭,到頭來卻把這件事給忘了。
秦燼轉向蘇卿容,蘇卿容自覺理虧,主表態,“我現在就去。”
過了一會兒,念清在樹林間的秋千上吃糖葫蘆,師父師兄們則是坐在涼亭里,謝君辭說了佛子同意的事。
眾人因為佛門福地的事很順利而松了口氣,蘇卿容還好,秦燼卻仍然皺著眉。
“佛子知道清清是先天劍骨,我對這個事仍然無法放心。”秦燼蹙眉道,“就算你們覺得我太張也好,可這樣的質若是被外人所知,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佛子走了消息……”
“不可能。”謝君辭斬釘截鐵地回答,“他不會告訴別人的。”
秦燼言又止,他有些哽塞。
又不是謝君辭醉酒后罵人家的時候了,他明明那麼討厭佛子,卻又莫名在這種關鍵的事上相信佛子的人品?
“我也覺得佛子不會和其他人說。”蘇卿容小聲吐槽道,“你是沒見過佛子,他上有一種圣人般的功德輝,雖然他長得和大師兄一張臉,可看著就很高不勝寒。如果你見了他,你連這種懷疑他的念頭都不會冒出來。”
“有這麼邪乎?”秦燼不信邪道,“那我還真要見見這人。”
于是,滄瑯宗終于勉強在所有方面達一致。
也不是他們太過于想要保護小姑娘,而是天生劍骨在修仙界實在是太難得了,整個歷史上也沒有幾位,并且每一代都是叱咤風云的大人,飛升的時間也比正常修士花費的要很多。
這其中的一位劍骨大能,不到五十歲就飛升了,其余的劍骨修士也基本最遲都在兩三百年。
這是何等的概念,在正常修士的世界里,百年金丹已經很值得說道。
而如長鴻劍宗親傳弟子和滄瑯宗這樣天賦異稟聚集扎堆的地方,乃是原著主角陣營的堅實力量和大反派陣營,已經是很稀的天之驕子了。
而先天劍骨,莫過于老天的寵兒。
修仙界已經近兩千年沒有人飛升了,更是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劍骨。
若是虞念清的質曝,恐怕整個修仙界都會為此震撼,會為所有勢力爭相拉攏的對象,如今這樣普通又安靜的年生活會永遠遠去,只能一直呆在滄瑯宗里,師父師兄們才能安心。
如今佛子是第一個在門派之外知曉是先天劍骨的人,作為唯一沒見過他的秦燼,會有這些顧慮也說得過去。
他如今十分心虞念清的修煉狀況。
過去秦燼屬于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放養型師兄,謝君辭照顧清清起居,蘇卿容負責給早教教識字讀書,齊厭殊教練劍還要做飯。
唯一秦燼什麼事都沒管,逗小孩時有他,平日就懶懶散散不見人。
如今卻不同了,念清練劍時秦燼在旁邊陪同,修煉打坐時他也在旁邊陪同,煩得齊厭殊直趕人。
秦燼頗有一種妹龍的覺,看著練劍修煉都進步這麼快,秦燼簡直難掩眼中的欣賞和慈,怎麼看都看不夠。
一個月后,小孩功修煉到煉氣圓滿期。
其實連修煉的門書籍都看不懂,也不懂得任何常規的修煉語和知識,學習的途徑便是由齊厭殊口述,蘇卿容在旁邊幫忙,將聽不懂的東西轉換話一般的各種比喻,以此手把手教如何控制靈氣。
在還不懂得什麼是修仙的時候,虞念清就已經和筑基期一步之遙了。
這一個月的修煉是為了給心法做鋪墊,齊厭殊沒有繼續向下教,而是決定前往佛門。
去禪宗的事,是以謝君辭為連線,所以他肯定要參與。齊厭殊作為師父必定也要去,蘇卿容當然也得同行,他的早教經驗富,修煉缺不了他。
而既然其他人都去,那秦燼自然而然也要跟著了。
結果鬧到最后,整個滄瑯宗傾巢出。
若是放在幾年前,滄瑯宗全員登門的舉無異于恐怖故事,足夠讓任何勢力拉起防護結界開打了。
在準提禪宗外,滄瑯宗見到了等候在此的幾個佛修,這幾人謝君辭上次來的時候也見到了,應該是佛子的心腹。
看到滄瑯宗四人都來了,佛修們的都有些繃,僵地微微俯。
“阿彌陀佛,這邊請。”
在師兄的懷里,虞念清好奇地注視著周邊的一切。這還是第一次來到禪宗,看什麼都很新奇。
穿過寺廟樓閣,佛修們在其中一個建筑停下。開門的那一瞬間,念清只覺得眼前一花,便已經來到了山的半山腰里,建筑全都消失不見了。
小姑娘睜大眼睛,過師兄的肩膀往回看去,看到的也是山路,哪還有寺廟的影子。
“到了。”聽到其中一個人說。
轉過頭,就看到面前是一個石,實則是府。走進府,深放著一塊巨大的玄冰玉石,像是一張床一樣寬闊,上面還冒著幽幽涼氣,不知從上方的何落下,正好落在玉石床的中央。
“這是魘噬玄玉,在上方修煉,可有進步神速、治愈傷病的作用。”帶路的佛修沉聲道,“此玉石會吸收人的貪念與,越重,越會反過來為它的獵。過去許多修士無法抑制貪念,為此流河,故而此地在數千年被我禪宗鎮下,如無意外,不讓人靠近。”
他抬頭看向在師兄懷里的小孩,孩子的眼睛懵懂又清澈。
佛修的語氣放緩了些,“福禍相依,切勿貪多。雖是孩子使用,最好也不要超過半月。”
“多謝法師。”蘇卿容客氣道,“只要治好的病,我們立刻就離開。”
這種場面活,也只有蘇卿容去做了。
他親自送幾個佛修到府外,領頭的佛修雙手合十,“佛門重地,我等會在外面看守,道友諒解。”
“這是自然的,辛苦各位。”蘇卿容回禮。
他回到府里,便看到小孩已經被放到玉石床上坐下,好奇地著下的玉石。
雖然看起來很涼,可是起來卻是有些發溫的,給人很舒服的覺。
里的靈氣好多,多得有種在雨霧里的覺,有點不上氣。
其他人也是同樣的覺,秦燼慨道,“這地方果然有點邪,若不是佛子,恐怕這些和尚定不會信任送我們進來。”
“是啊。”蘇卿容了下,他說,“也不知道這件事是整個禪宗都同意了,還是佛子私下同意的。讓我們幾個外人進這樣被守著的地方,倒是也很冒險。”
進來之前,除了念清之外所有人都服了抑制靈氣的丹藥,是佛門自制的。一方面是能讓佛修們安心些,另一方面丹藥也能保護他們。
從一進府開始,這玉石便開始散發他們的力量,催促他們都過來修煉。
怪不得這個地方會被封起來,若是普通心境的修仙者,估計很難阻擋一日千里的,可嘗試過一點之后,便會越來越貪婪,最終失去理智。
可只有更高修為的尊者才會懂得,保持一切平衡才是最好的狀態。除了治療之外,今日在這里額外得到果實,很可能日后要千百倍還回來。
除非一個人能保持不貪婪,沒有,以赤誠之心去修煉,才可能抵擋住玉石的副作用。可是話又說回來,想要得道飛升之人,有幾個能完完全全做到這一點呢?若是能徹底做到,就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了。
“如今來看,這個地方倒是只適合清清。”蘇卿容道。
孩子心境純粹,或許是唯一可以毫無危害短期運用這個福地的存在。
師兄們都沒有借機抓住隙修煉的意思,秦燼蹙眉道,“我們快些開始吧,清清的經脈一旦痊愈,我們便快速離開這里。”
于是,虞念清正式開始修煉心法。
這套心法在這段時間里被師父師兄們來回嘗試改進,已經不知私底下磨過多遍。
蘇卿容和齊厭殊留在里,謝君辭和秦燼則是離開了府,在外面等候,也讓佛修們沒有那麼張。
心法修煉起來難多了,哪怕有蘇卿容這個對教很有經驗的師兄在旁邊不停翻譯,可念清最開始還是到了一些困難。
才學會如何到真氣在運作,便要反過來將注意力投在經脈上,難度也加強了許多。
如果說真氣像是在河床中前進的激流,那麼只要意識到河床的存在去催促水流前進,就是煉氣期的重點的話,那麼經脈就是河床。
想修繕河床,就要懂得整個地區的構造、知曉整個流域河床的所有細節,本不是同一個難度。
虞念清需要將的神投在自己的部,‘看到’整個經脈,以脈絡為中心,運轉心法,去修繕經脈羸弱的地方。
第一步是最難的,念清始終找不到將注意力放在經脈上的辦法,額頭都冒了薄汗。這還是從練劍打坐開始,第一次被難這個樣子。
已經很專注了,在師父師兄的引導下,這一打坐就是兩個時辰,一直在保持高強度的專注,去一直在門外徘徊,難以突破第一步。
念清的左右手腕被齊厭殊和蘇卿容分別搭住,齊厭殊用自己的力量一點一點引領的力量,而蘇卿容在掌握的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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