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元節的燈會上, 念清吃了好多小吃，左手拿著糖葫蘆，右手拿著花燈, 還看了各種雜技, 還有舞龍。

　只不過那些龍都是紅或者白的, 念清疑道, “為什麼沒有黑龍呢？”

　“因為黑龍在黑夜里太黑了。”蘇卿容一本正經地解釋。

　他這個解答有點離譜, 奈何兩個孩子都是恍然大悟的樣子, 明顯被他唬住了。

　“我喜歡黑龍。”清清說, “黑龍最好看了。”

　的話說得秦燼心花怒放，手將小姑娘從自己的脖子上撈到懷里，讓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清清真乖。”秦燼說, “想吃什麼, 師兄給你買。”

　“小孩子才要人抱呢，我長大了。”清清有些，尤其是看到街上路人抱孩子都是小小孩，更有點不好意思, 鬧著要下來。

　早知道就不把抱下來了，現在好了, 小姑娘不讓抱, 也不坐肩膀了。秦燼十分憾。

　姑娘長大了，就更像貓咪了。要等主過來才行，不像是小時候可以隨便抱來抱去地臉。

　看完燈會后，滄瑯宗在城里的客棧住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 虞念清從睡夢中醒來, 便聽到窗外一陣一陣傳來好的聲音。

　眼睛, 趴到窗臺上看熱鬧, 這才看見原來街對面似乎是個武館，趁著上元節為期一周的燈會熱鬧開了擂臺，只要打贏擂臺上的人，就能贏得獎勵。

　擂臺旁邊圍了許多百姓，不時有因為彩打斗而歡呼的聲音傳來。

　念清津津有味地看了許久，直到門外響起敲門聲。

　跑去開門，就看到楚執站在外面，他還沒說什麼，小姑娘就拉起他的手，兩個孩子一起爬到窗臺看熱鬧。

　看著下面的人比試，念清羨慕地說，“我也想去試試。”

　雖然在門派里時也經常和師父師兄們‘切磋’，可是他們每個人的實力都仿佛渾厚似海，清楚知曉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

　和楚執切磋呢，楚執才開始學劍，又不是的對手。

　其實小姑娘想像是話本里說的那樣，和其他同齡人切磋試試的。

　正有些出神，年開口道，“去試試。”

　清清一怔，說，“可是他們是大人耶。”

　楚執看向。

　“你更厲害。”他說。語氣十分平靜自然，就仿佛在說理所應當的事。

　念清有些猶豫，還沒有真的和人切磋過呢，更何況下面的都是大人。

　在心里問系統，“桶桶，我要去嗎？”

　“想去就去，寶寶。”系統鼓勵道，“勇敢嘗試沒什麼不好的。”

　系統心里十分——事業線，主的事業線啊！它寶這麼年輕就有拼搏比試的信念了，真不錯！

　于是，虞念清就跑到隔壁屋子去問師父師兄們了。

　去的時候，齊厭殊靠在榻上看書，蘇卿容坐在桌邊吃瓜子，謝君辭和秦燼抱著手臂站在窗邊，同樣在看下面。一邊圍觀還一邊點評。

　“師父！”清清風風火火地跑進來，說，“我能不能也去打擂臺呀。”

　這話一說，屋里的四人都轉過頭看向。

　“清清想去切磋？”秦燼問。

　看到師父師兄們驚訝的樣子，又有點拿不準，小聲地說，“是不是小孩子不能和大人切磋呀。”

　“當然不是。”秦燼先回過神，他說，“修仙者以實力為尊，孩子當然可以和大人切磋。不過我們在凡間，所以清清你不能真氣。這樣的話，你還想比嗎？”

　念清期待地點點頭。

　“想！”說。

　“那就去吧。”榻上，齊厭殊放下書，他道，“若他們不相信，你就給他們比劃個劍招。”

　得到師父的首肯，虞念清頓時開心起來，風一樣跑出去了。

　“我們不陪著嗎？”蘇卿容擔心道。

　“楚執陪去就行了。”謝君辭說。秦燼也沒有反對。

　他們兩個在樓上看很久了，從擂臺切磋就能看出來這武館的館主和他的弟子們品行還不錯，知道點到為止，念清就算去了也不會吃什麼虧，最多因為年紀小而被小瞧。

　更何況清清如今雖然才九歲，但畢竟是筑基期的修士，而且是天才劍修。

　哪怕是對上人界的年人，也絕對不會傷，甚至齊厭殊認為那些凡人未必能贏得了。

　樓下，念清的影很快出現，努力地踮腳在人群里往前，著著忽然覺頭上松快了許多，仰起頭，就看到年手幫擋住一小塊空間。

　兩個孩子一起，很快到了前排。

　擂臺賽，武館館主的弟子剛把一個挑戰的人擊敗，圍觀的百姓都在歡呼聲。

　館主笑瞇瞇地說，“還有哪位想上來挑戰？”

　擂臺已經打了一上午了，不論是拳腳功夫還是刀劍，武館都贏了下來，人群一時間安靜。

　“我來！”這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館主的后，武館弟子們紛紛抬著脖子尋找聲音的來源，就看到一抹紅輕盈地出現在擂臺邊上，竟然是個雕玉琢的小孩！

　虞念清一上去，圍觀的百姓都有些吃驚的竊竊私語，有的人還揚聲道，“小姑娘快下來，刀劍無眼，別傷了。”

　“就是，別調皮，等你再大一點兒，有什麼刺繡唱曲兒的擂臺了再來吧。”還有人說。

　聽到他的話，旁邊的男人們都哄然笑了。

　人群中，年不太爽地蹙著眉。其實他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可他就是敏地有些討厭這些人。

　擂臺上，館主笑道，“小姑娘，你也看到了，剛剛那些大人們都打不贏呢，這樣吧，我請你吃糖葫蘆好不好？你坐在旁邊看我們打。”

　清清理所應當地說，“那是因為他們不行呀，我很厲害的。”

　想起師父說，他們若是不信，直接比劃兩招就行了。

　于是念清走到武架旁邊，手便將一把長劍取了下來。看到這一幕，圍觀的百姓連帶著館主和弟子們都驚呼下意識驚呼出聲，怕傷到自己。

　沒想到，小姑娘竟然單手穩穩地握住了那把劍，那可是實打實的鐵劍啊！沒練過武的普通大人估計都很難拿得這麼輕松。

　除了劍柄明顯是適合大人握的，孩的小手顯得有些勉強之外，真的毫無力，順手就擰了個劍花，又引得眾人一片驚呼。

　抬起頭，單純地問，“我們兩個切磋嗎？”

　武館館主怔住了，他立刻看出這小孩確實有功夫。雖然和這麼大點的孩子切磋有點勝之不武，可他辦這個擂臺就是為了給武館打招牌，這是多好的吸引眼球的機會？

　他的念頭轉了一圈，便緩聲笑道，“好，你把劍放回去，我讓我的弟子和你切磋。”

　館主轉過頭，來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小年，年帶來兩把木劍。

　清清將鐵劍放回去，接過木劍，兩個孩子在擂臺中間站定。

　這一幕果然吸引了更多人，半條街的百姓都涌過來圍觀。

　念清握著木劍，深深地吸了口氣。有些張。

　——這次可不能和上一次一樣，把人傷得那麼重了！

　這回不打人，只打劍吧，打劍安全點。

　于是，兩個孩子木劍相抵，第一招的時候，小年的劍就被念清挑飛了。

　贏得太快，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清清松了口氣，但是有點失。

　這、這水平別說不如剛練劍一年的楚執了，都不如當時在蘭若城的那兩個男孩。

　“有沒有厲害點的人呀？”念清失落地問。

　本來這次擂臺的規則，是只要打贏武館的人，就可以拿走旁邊擺放的一小堆銀錠，可是小姑娘完全沒注意贏得的獎品，就是過來打架的。

　看到干凈利落地一招制敵，館主的神終于嚴肅了起來。

　他轉過頭，這次沒有挑年紀小的弟子，而是直接喚來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弟子。

　“這孩子有點東西，別輕敵。”館主低聲囑咐道，“贏得利落點，別傷到。”

　徒弟點點頭。

　他持劍走上擂臺，面對如此雕玉琢、致可的小孩，他客氣道，“你先出手。”

　念清想了想，沒客氣。

　持劍攻了上去，作干凈利落，都是標準的齊厭殊教的招式。年紀小，閱歷，還不到高境界劍修融會貫通、超越劍法束縛的地步。

　只是這幾年來勤懇的練劍和天賦，已經足夠虞念清將自己所練的劍招都練到極致。

　登峰造極的劍法，足夠在不離原有招式框架的基礎下贏過八劍士了。

　因為師父師兄，潛意識覺得大人更厲害，所以沒有收手。

　青年直接被打蒙了，一連許多招都只剩下本能阻擋，每接一次的攻擊，他的手腕便會被震得直發麻。

　面對對手的僵滯，虞念清愈戰愈勇，幾乎都沒有腦子，僅是憑借手和直覺，便在幾個連招后，干凈利落地直指他的咽。

　整條街雀無聲。

　這、這是十歲不到的小孩子，而且還是孩？

　念清收回劍，問，“還要切磋嗎？”

　青年僵在原地，他下意識搖了搖頭。

　打不過，這、這真的打不過。

　他能夠清楚地覺到，面前這個小孩對劍的掌握已經在他之上，甚至在師父之上。哪怕作為年男子對小孩子的力迫，都因為懸殊的差距而很難使出來。

　僵滯了半響的擂臺下，反應過來的百姓們掌聲雷，好聲響徹整條街。

　念清放下劍，從擂臺上跳下來，去找楚執了。

　兩個孩子往外走的時候，人群下意識給讓出了路。

　清清第一次被人圍觀，有點不好意思。一邊往外走，一邊小聲對楚執說，“他們都沒有你厲害呢。”

　“嗯。”

　年一邊跟著，一邊一路有點警惕地瞪著旁邊看過來的大人們。

　清清有點沒盡興。

　原來把大人們都想得太厲害了，還以為都和師父師兄們一個樣子。真沒想到打起來竟然是這樣的覺。

　客棧三樓，看著自家師妹的第一次切磋亮相，師兄們不由得有點沉思。

　“我們是不是該讓清清在修仙界參加些小比之類的了？”蘇卿容喃喃道，”一般人本不是的對手。”

　他們之前總是覺得清清年紀小，需要他們保護在門派里。可是看著斗志盎然的樣子，已經開始期待和他人的切磋對抗，這正是劍修很好的品質和格。

　“在劍法上已經很了。”秦燼說，“或許……我們該帶去看看真正的修仙界了。”

　師兄們不由得有些沉默。

　他們自然是想支持師妹的，可是如今修仙界還有未現行的壞人，他們總是忍不住擔心。

　齊厭殊想了想，他開口道，“明年仙盟會舉辦新人大比，這是你們師妹很好的機會，如果不去的話，恐怕以后就沒有什麼機會了。”

　新人大比十年一屆，只收筑基中期及以下的弟子參賽。這次念清不參加，十年后十九歲，說不定連金丹期都突破了，肯定沒有機會參與了。

　明年，清清十歲。

　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