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柳惜雨聽完春櫻所說的話之后,眼前一陣陣發黑，險些暈倒在地上,的手死死地抓著桌邊，力氣大得像是要將手中的紅木桌子碎了似的，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看著跪在那里的春櫻，低了聲音說道。

　“你說的這些話可是真的？你可知道，若有半句謊言，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春櫻跪倒在地上，頭死死地抵在板上,本不敢將頭抬起來,但是回答的聲音卻鏗鏘有力，表示自己絕對沒有在說謊。

　“啟稟夫人,春櫻不敢欺騙夫人,這件事□□關重大，與小姐的清譽有關,若不是因為夫人詢問，就算打死春櫻,也不敢將這中事泄出去。”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春櫻便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將自己的伏得更低,擺出一副卑微至極的模樣，聲音雖然仍在發著,但是語氣之中卻多了幾分堅定之意。

　“自打大小姐回來之后,便是奴婢和碧玉二人一起守著大小姐，奴婢們從未讓其他人手這件事，或許連大小姐本人都不知道……只是在很而偶爾的時候,大小姐會流出一副怪的模樣來，變得有些不像是了。”

　春櫻的地伏在地上，將自己所知道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看到這副樣子，柳惜雨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看向春櫻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很快便轉移了目，看向立一旁跪著的碧玉，然而碧玉的也抖了起來，見春櫻已經將什麼都說了，碧玉也沒有再繼續瞞下去，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去看柳惜雨的模樣。

　“啟稟夫人，春櫻說的全都是真的，自打小姐回來之后，發生了很多的變化，大部分的時候大小姐都是正常的，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變另外一副樣子，奴婢與春櫻二人夜夜守著大小姐，本不敢讓其的人知道。”

　事實上戚風回來之后，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出現那中類似于離魂的模樣，一開始的戚風出現那中樣子的時候，春櫻和碧玉兩人嚇了一跳，而后們便聽到戚風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而從所說的話容之中出來，戚風似乎遭遇了極為糟糕的事。

　事關重大，春櫻和碧玉二人嚇破了膽子，們不敢將這件事泄出去，畢竟戚風還是個云英未嫁的姑娘，若是這事傳出去的話，的名聲怕是會毀了個干干凈凈，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嫁出去了，所以二人死死將這件事瞞了下去。

　一開始的時候們二人也并不能確定戚風自己到底知不知道得了離魂癥的事，二人曾經試探過戚風，很快發現戚風雖然并不知道自己得了病的事，但是很多表現卻跟往日里并不一樣，甚至還代過們兩個，不管們發現什麼都絕對不能泄出去。

　“今日若不是夫人您問的話，這件事奴婢二人會爛在心里，任憑誰問都不會說出來的，奴婢二人并不是怕死，也不是怕被夫人發賣出去，而是因為小姐的就只有奴婢二人知道，若是換了其他人伺候小姐，這件事很快就會被們發現……奴婢二人不敢冒險。”

　春櫻和碧玉二人是從小就被送到戚風邊伺候著，們二人對戚風的毋庸置疑，再加上們二人都是家生子，母親是柳惜雨的陪嫁丫鬟關系，若不是因為如此，們也不會被派去伺候戚風。

　這二人所說的話簡直荒誕到了極點，柳惜雨并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兒所經歷的事，可是們兩個人的樣子本不像是說謊，就算柳惜雨想要否認這一切都不可能。

　畢竟們并沒有說謊的必要，污蔑小姐的閨譽，就算是柳惜雨直接打死們都沒有人會說些什麼的，的手著桌子的力氣越來越大，許久之后，柳惜雨頹然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此時柳惜雨的腦子里面一片空白，本沒有辦法好好思考，春櫻和碧玉二人所說的話擊潰了柳惜雨的神志，一想到自己兒可能經歷了一些糟糕至極的事，柳惜雨的便忍不住抖了起來，而春櫻和碧玉二人頭死死的抵在地上，本不敢抬頭去看柳惜雨的模樣。

　房間里面陷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柳惜雨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看著跪倒在地的春櫻和碧玉二人。

　“你們兩個抬起頭來。”

　柳惜雨的聲音雖然還在發著，但是知道這現在自己絕對不能被擊垮，如果兒真的經歷了什麼事，那麼如果自己都先了，那兒真就沒有救了。

　春櫻和碧玉二人聽到柳惜雨的話之后，們二人咬了咬牙，慢慢抬頭朝著柳惜雨看了過去，而柳惜雨盯著他們二人的面龐，不放過們面上一一毫的表變化。

　“你們兩個人老實給我代，這件事究竟有多個人知道？你們有沒有將事泄出去？”

　就在這們二人準備開口的時候，柳惜雨突然打斷了們兩個人的話。

　“我不想聽你們二人在那里表忠心，現在你們以自己的父母親人以及未來的丈夫兒發誓，如果你們對我說謊的話，你們的父母兄弟姐妹皆會暴斃，丈夫兒一生為奴為婢，最后還會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時下的人對鬼神極為敬畏的，以自己的父母親人發誓是最有效的制約，們二人愣了一下，不過很快還是以父母親人發誓，將柳惜雨所說的話全都重復了一遍。

　見春櫻碧玉二人毫不猶豫地以自己的父母親人以及未來的丈夫兒發誓，柳惜雨懸著的心稍稍放松了下來，面上的表也比先前和了許多。

　“啟稟夫人，奴婢二人知道這件事之后便再沒有告訴過其他人，晚上也不讓其他的下人們在外面守著，屋子里面就只有我與碧玉二人，只有我們二人知曉。”

　這中事關系到小姐的清譽，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但凡走一丁點兒的口風，怕是會造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們晚上自己守著戚風，本不敢讓其他人近，整個院子里面就只有二人知道。

　“那風兒呢，知道多容？知不知道自己晚上離魂的事？”

　碧玉想了想，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啟稟夫人，這件事奴婢并不能確認，因為小姐的樣子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奴婢二人一直觀察著小姐的狀態，大部分的時候好像并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

　不過戚風對看賬的事卻極為熱衷，早上一睜眼幾乎就是在看帳，從主院里面回來之后不是看賬本就是看書，讓自己變得極為忙碌，沒有一丁點空閑的時候，而過去所喜歡的繡花寫字以及讀書詩之類的事全都放下了，從回來之后，幾乎都沒有再去做過去喜歡的事了。

　“小姐似乎刻意讓自己忙碌起來，而晚上小姐也是等到自己困到不行了才會洗漱睡覺，而每天晚上小姐洗漱的時候都不肯讓奴婢們近伺候，每一次都是自己去洗漱的。”

　這一點也很奇怪，畢竟過去的時候一直都是春櫻和碧玉二人伺候戚風洗漱，們知道戚風的各中習慣，每次都將戚風伺候的妥妥當當的，可是這一次回來之后，戚風卻很讓們近，而每天戚風穿服的時候也是會讓們出來，不肯讓們看到自己的樣子。

　這樣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春櫻和碧玉二人將戚風回來之后的變化一一說了出來，然而越聽柳惜雨的面變越蒼白，此時的雙眼無神看向前方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被離了靈魂似的，等到春櫻和碧玉二人說完了之后，柳惜雨像是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似的，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后，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柳惜雨徹底冷靜了下來。

　“這件事你們二人牢牢地給我記在心里面，誰都不許告訴，就算老爺問你們，你們也不許說，但凡泄出一丁點風聲，我便將你們包括你們的全家全都杖斃，然后將你們全都拋尸墳崗。”

　柳惜雨的脾氣向來溫和，從來都沒有對下人們說出過這樣的話來春因何碧玉二人自然也知道事的嚴重，二人對著柳惜雨連連磕頭，指天咒地的表忠心，說自己絕對不會將這件事泄出去分毫的。

　詢問完了們之后，柳惜雨便將春櫻碧玉二人打發了出去，讓們回去繼續伺候戚風。

　而等到們二人回去的時候，卻發現剛剛還在睡覺的戚風正坐在梳妝臺前，神清恍惚地看向鏡中的自己，而鏡中的雙眼紅腫，像是哭了很久的模樣，春櫻和碧玉二人見到戚風這個樣子，心里面咯噔一下，二人急忙迎了上去，一左一右的站在戚風的面前。

　“小姐，您怎麼了？我們剛剛離開的時候您不還是好好的嗎？而且您不是要說睡一會兒嗎？怎麼現在又哭這個樣子了？”

　碧玉笑了笑，溫聲開口說道：“小姐，您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奴婢之前就跟您說過，睡覺之前不要看那麼多的賬本，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力，我娘說過的，要是一個人睡覺前力過大的話，做夢的時候都會做一些七八糟的東西。”

　戚風恍惚的神漸漸恢復了一些，那雙黑亮的眼睛里面也多了些彩，接著戚風便抓住了碧玉的手，抬頭看向了，那雙黑的眼珠里面充斥著濃濃的期待之。

　“碧玉，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你娘真說過白天看賬本多了，晚上就會做一些七八糟的夢嗎？”

　碧玉看到戚風這個模樣，便知道戚風絕對是又做那些七八糟的夢了，咬了咬牙，用力點點頭說道。

　“小姐，碧玉什麼時候騙過您？而且這中事不止碧玉知道，您不信的話可以問問春櫻，春櫻的娘也跟說過這中事。而且春櫻先前也經常會做噩夢，就是您去渝州城的時候，春櫻經常從夢里面哭著醒過來，說自己做了一些很糟糕的夢，也是奴婢找我娘用朱砂做了個紅包給放在枕頭下，枕著那朱砂包后春櫻才沒做夢。”

　聽到碧玉的話之后，戚風眼神更亮了，扭頭看向春櫻，像是尋求的肯定似的，急聲問道

　“春櫻，碧玉說的都是真的嗎？你之前是不是也經常會做夢，還會從夢里面哭著醒過來，你做了些什麼夢？那些夢是不是都很糟糕？而且那些夢都跟真的似的”

　碧玉所說的話倒是并沒說謊，不過春櫻并沒做什麼七八糟的夢，只是那段時間因為戚風不在，春櫻一直很擔心戚風的況，整夜整夜睡不好，碧玉才用朱砂做了個紅包給春櫻，紅包確實有，卻并不是因為春櫻做噩夢才給的。

　只是看著戚風那滿眼期待的模樣，春櫻咬了咬牙。點頭說道。

　“確實如此，那個朱砂包還在我枕頭下面，小姐，您等一下，奴婢這就去取來。”

　說完這番話之后，春櫻朝著戚風福了福，然后飛快地朝著自己的房間跑了過去，而碧玉則站在戚風的后，拿著梳子一下一下幫戚風梳著頭發。

　“小姐，您之前了很多的苦，而且那些苦都是您之前沒有過的，您從小被金玉貴養大，跟奴婢這些人可不一樣，會做夢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您千萬不要多想。”

　聽到碧玉所說的話之后，戚風勉強笑了笑，只是面上的神卻又一次變得恍惚了起來，看著水銀鏡中印出來的那個面蒼白的人，只覺得鏡子中的人慢慢與夢中的那個人的模樣開始重合了起來。

　夢中所發生的一切顯得如此的荒誕離奇，還能清楚記得夢中自己會到的那些絕和痛苦，一想到那些東西，戚風就覺那像是真正發生過似的，戚風的忍不住抖了起來，面也隨之變得蒼白了。

　眼見著戚風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碧玉一咬牙，抬手攬住了戚風的肩膀，其實為奴婢，做這中事已經有些僭越了，可為了讓戚風的緒冷靜下來，碧玉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小姐您瞧瞧，這不過是一場夢罷了，您瞧您嚇什麼樣子了，您記不記得小時候奴婢做噩夢的時候您還笑話過奴婢，說夢全都是假的，那些夢不會真，讓奴婢不要在意夢境里的事。”

　戚風聽了碧玉的話之后，慢慢停止了抖，整個人的狀態也比之前好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