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戚盛坤的眼,自然可以看出這把弓-弩的厲害,如果將其獻上去的話,戚妄還真有可能被封為五品的員外郎。
他之所以想要讓戚妄考取功名,就是為了改換門庭,現在通過這種方法可以做,戚盛坤如何能不高興。
“先前我還以為你是在與我開玩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真有這樣的本事,到底是為父小看你了。”
戚妄笑了笑,并不以為意:“那父親是答應我帶我一起上京了?”
戚盛坤點了點頭,自然沒有不同意的。
“最多再有四天時間我們便會出發,你讓下人們將東西收拾一下,你母親那里我會去說的。”
戚妄朝著戚盛坤行了一禮,很快便退了出去。
而戚盛坤看著深深扎書架之中的箭矢,忍不住說道:“這小子,不聲不響地做出這樣的大事兒來,倒是我小瞧了他。”
他也沒讓人將箭矢□□,而是準備留做個紀念,因為剛剛戚妄帶來的驚喜,戚盛坤也無心繼續工作,思慮再三之后,他起離開了書房,回去了后院之中。
柳惜雨正囑咐下人們去給爺小姐準備衫,要帶他們去參加陳家的賞花宴,見戚盛坤回來,柳惜雨便將屋中下人們全都打發了出去。
“老爺,你這回兒怎麼過來了?”
柳惜雨親自為戚盛坤斟茶倒水,笑著詢問了一句。
對著自己的妻子,戚盛坤也沒有瞞著,將剛剛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我準備帶阿妄一起上京。”
柳惜雨愣住了,滿臉驚訝地看著戚盛坤,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戚妄真將他所說的那武給研制了出來?
“老爺,你說得可是真的?”
戚盛坤點了點頭,篤定地說道:“確實如此,他剛剛給我展現了那把弓-弩的威力,確實要比現有的弓箭厲害許多,若是兵將們能配備這樣的武,我大燕國的國力定然會上升一個臺階。”
為后宅婦人,柳惜雨對這些東西的了解并不多,但是既然戚盛坤如此說,那這事兒定然能。
他們戚家做為皇商,在京城也是有些勢力的,武想要獻上去并不問題,不過現在事還沒能呢,倒也不必先行高興。
“那你便帶他去吧。”
說著,柳惜雨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原本我還想趁著這一次去陳家參加賞花宴,瞧瞧有沒有合適的姑娘為阿妄定下來,現在看來,這件事倒是不著急了。”
戚盛坤點了點頭道:“阿妄的未來或許會有大造化,婚事兒確實不急著定下來,不過風兒的年紀到了,的婚事兒也該定下來了,你莫要心阿妄的婚事兒,先將風兒的婚事定下來是正理兒。”
富貴人家子十七歲訂婚倒也不晚,定了親事兒,三六聘走一遭,明年出嫁倒是正合適。
說起這個來,就不得不提先皇后,子親年齡推遲,也是先皇后定下的規矩。
要知道過去大燕朝的姑娘們很多十五六歲便出嫁了,十二三歲就將婚事兒給定了下來,是先皇后提出,子結婚過早于無益,而且過早孕育子嗣,容易生出弱多病的后代,主張子十八歲嫁人,那個時候子已經長,負擔起孕育子嗣的重擔,而到了合適的年歲之后,生□□弱多病孩子的概率也會大大減。
先皇對先皇后寵有加,偌大的后宮只有先皇后一人,在先皇后提出讓子推辭嫁人年齡之后,先皇大力支持,而皇室眾人以作則,先皇最的閔玉公主更是二十歲方才嫁人。
不過這條政令推行了幾年之后,大家便看到了其好,等到十八歲再嫁人的子出現難產,生□□弱孩子的概率果然了許多,許多當世赫赫有名的神醫也站出來說子基本都在十八歲左右,只有健康的母才能孕育出健康的后代,比那些母親早早生下的孩子他們會更加聰明,更加健康。
所以幾十年之后,他們已經習慣了讓子足了年齡之后才嫁人生子。
戚風今年已經十七歲了,的生月小,到了臘月才過十七歲生日,現在籌備起來倒也不遲。
原本柳惜雨是有這樣的打算,不過知道戚妄準備將自己制作出來的武獻上去之后,柳惜雨倒是猶豫了起來。
“若是阿妄能功被圣上看中,如前人一樣得了五品員外郎的職,那我們家便了宦人家,那到時候風兒的婚事豈不是有更多的選擇余地了?”
現在他們雖然是皇商,可到底是商戶,那些宦人家大都不會與他們結親的,他們的選擇大都還是同為商戶的人家,要麼就是些寒門書生之類的。
柳惜雨真心疼自己的兒,自然是想要將最好的東西全都給到自己兒的面前,若是戚妄能做的話,戚風的婚事兒選擇余地豈不是更多了一些?
不過相比較柳惜雨而言,戚盛坤要更加冷靜一些,他搖了搖頭,打斷了柳惜雨的幻想。
“雖說高門嫁,低門娶妻,但對于大部分的人家來說,還是要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就算阿妄這次可以功朝為,他的職擺在那里,到時候風兒高不低不就的,倒不如像是現在一樣,選一個知知底的人家。”
說到這里,戚盛坤停頓了一下,接著又繼續說了下去。
“更何況高門大戶規矩極多,而且家中子弟大多有通房丫頭,或者妾室之類的,這在那樣的人家之中是常態,若是兒真僥幸嫁高門,到時候我們哪里能幫襯得上?”
豪門大院的后宅哪里是那麼好進的?妯娌之間,嫡庶之間,婆媳之間,以及與其他人家來往,都需要面面俱到,若是有一做不到的,怕是要白白惹人笑話。
“你過去對風兒的教導有些懈怠,平心而論,以風兒現在的能力,你覺得能得了那些宦人家的后院?”
柳惜雨被戚盛坤這一通話懟得說不出話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若是早知道阿妄有這樣的造化,我保管從風兒出生開始就好好教導,以風兒的聰慧,一定可以為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
戚盛坤聞言,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惹得柳惜雨怒目而視:“你覺得我教不出來?還是覺得風兒做不到?”
見自己的妻子生氣,戚盛坤急忙開始哄人,好聲好氣哄了一會兒后,總算是讓柳惜雨冷靜了下來。
平靜下來的柳惜雨想到自己剛剛的做派,沒忍住笑了出來——他們將一切都想得很好,但是戚妄能不能做的事還在兩可之間,他們倒是提前心起這些事來了。
為了掩飾尷尬之意,柳惜雨說起了其他的事來。
“我讓人將孫梓音和孫梓遜孫梓玉三人送回渝州城了。”
戚盛坤愣了一下,隨即問道:“那孫梓云呢?”
柳惜雨搖了搖頭:“還是不愿意離開,那個孩子小時候看起來倒是不錯,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就變這個樣子了。”
說著,又將戚風的懷疑說了出來:“風兒覺得孫梓云別有所圖,我覺得說得很有道理,過兩天我會讓人將送到莊子上去住。”
這些后宅的事戚盛坤并不手,而是將其給柳惜雨全權理,聽到的決定后,戚盛坤點頭說道:“你決定就好。”
“對了,風兒好些了沒有?”
府中曾經來過仙人的事,柳惜雨下了死命令,一旦發現有人謠傳這事兒,立馬就將人遠遠發賣出去,另外又說仙人不喜自己經常被人提及,若是不小心言語得罪了仙人,是會招致災禍,折福減壽的。
府中下人們原本還在議論這事兒,但是柳惜雨將這些消息傳出去之后,他們立馬不敢多言了,所以戚盛坤并不知道這件事,他還以為戚風是因為之前逃亡的時候驚過度才導致不好的。
柳惜雨也沒打算將這件事告訴戚盛坤,笑著說道:“大夫開的藥很管用,風兒的況已經比之前好多了,剛剛還到我這里來,說要參加趙家的賞花宴。”
戚盛坤點了點頭,又說道:“如此甚好,不過風兒的孱弱,你今年多買些炭火備著,另外還是在院子里備一個小廚房,想吃些什麼也省得往大廚房去了。”
柳惜雨自然一一應了下來,之后又兩口便又說了些其他的話,話題便慢慢岔到了其他的事上去了。
***
自己的弟弟妹妹們離開之后,偌大的院子里面就只剩下了孫梓云一個人,先前他們還在的時候,孫梓云倒是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可是當人都走了之后,孫梓云便覺得時間變得格外漫長了起來。
門外守著的張婆子和李婆子二人幾乎不跟孫梓云說話,每天只是按時按點送清粥小菜過來,旁的話一句都不跟孫梓云說,有時候孫梓云問得急了,們才會答應兩句,但也只是兩句罷了,說完之后立馬就關上院門,將一個人鎖在這偌大的院子里。
孫梓云原本覺得這樣的日子并不算多麼難熬,但是真正經歷了之后才發現,孤寂真得可以生生地將人給瘋了。
每天在院子里轉來轉去,努力找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躲在房間里面念念有詞,不斷描繪著好的未來,想要靠這個讓自己可以堅持下去。
孫梓云以為自己并不會后悔的,但是夜深人靜,當從邦邦的床鋪上清醒過來的時候,孫梓云卻發現自己竟然生出了悔意來。
這樣的日子真得太糟糕了,說是度日如年也不足為過,以為靠著那些好的幻想自己可以撐下去的,結果卻發現自己并沒有所想的那麼堅強。
就這麼過了幾天之后,院門突然再次打開了,穿著錦華服的柳惜雨出現在了院子之中。
此時的孫梓云已經有些神恍惚了,當瞧見柳惜雨的時候,孫梓云以為柳惜雨這是大發慈悲,終于想要放過自己了。
然而讓孫梓云沒有想到的是,柳惜雨過來不是要放過的,而是告訴要讓人將送到莊子上去。
聽到柳惜雨的話之后,孫梓云面上的表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柳惜雨,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好半天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來。
“姨母,你為什麼要將我送到莊子上去?”
留在戚府之中的日子雖然不好過,可到底還有盼頭,如果自己真被柳惜雨送到莊子上去的話,那還能有什麼盼頭?
也難怪孫梓云會這麼想,要知道在渝州城的時候,孫家后院兒可不像是戚家這麼干凈,孫父可是有不小妾的,不過柳惜月手段了得,小妾雖然多,但是卻沒有一個能順利誕下孩子的,整個孫府的孩子全都是由柳惜月腹中所出。
沒有孩子傍,就只能靠男人的寵了,然而男人的寵就如同鏡花水月一般,本不可能長久存在。
那些失了寵的人們就會被發配到莊子上去,孫梓云曾經見過被發配到莊子上的那些人是什麼樣子。
那些人在莊子里需要跟那邊兒的下人下田勞作,許多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花一樣的人是需要養著才能綻放的,被發配到莊子上之后,沒有了人心照顧,們哪里還能維持住自己的貌?
更可怕的是,主家很會去莊子上,這也就導致了莊子上的莊頭之類的人變得比主人還像是主人,被發配過去的那些人只能被莊頭磋磨,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在戚府雖然吃得不好,睡得也差勁,可到底沒有人敢欺負自己,如果被發配到莊子上的話,那豈不是要擎等著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