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找點借口來找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鹿笙把裝著草莓的盤子放到茶幾上：“簡阿姨讓我給你拿來的。”

盤子放下的時候，鹿笙就后悔了，要是他說了聲“哦”，就只能轉走。

“坐吧。”

鹿笙愣了一下，眨眨眼看他。

南懷璟卻沒再說話，走到電視柜旁的一個半人高柜子旁，拎起一個綠的水壺和一個玻璃杯去了廚房。

等鹿笙端正地坐進沙發里，他從廚房里出來了，背對著，站在柜子前，好像在泡茶。

鹿笙上沒穿睡，來之前回四樓換下了，這會兒，穿的是一件高領，領子松垮疊落的那種。

所有的調里，鹿笙偏三種，淺灰、還有純白。三種都很抬人的氣質，但給人的覺卻都不同。

今天穿的是淺灰，顯得人優雅知。

也很巧，南懷璟上穿的也是一條淺灰的子，是很垂質的那種布料，有點像針織，又有點不像。

不過他白天穿的也不是這，不知是下午什麼時候換的。

南懷璟轉過來的時候，鹿笙立馬收回了眼底的貪婪，表老實，眼神規矩。

一杯飄著濃濃熱氣的明玻璃杯放在了面前，另一杯在他手里。

南懷璟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里坐下，鹿笙看了看面前的杯中，黃中帶綠，茶明亮，雖然香氣不飄，但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是桂花烏龍吧？”問。

南懷璟抬頭看了一眼：“嗯。”

鹿笙端起杯耳。

他說了一聲燙。

再燙也沒的小心臟燙，鹿笙覺得心口那都要快被融化了。

“我樓上也有這種茶。”說話聲輕細，看他的眼神里卻閃著濃濃的。

當然，南懷璟沒有看，只低頭看著手里的茶。

客廳里沉默的很安靜。

在沒遇到他之前，鹿笙一直都在想，會不會遇到一個，哪怕彼此不說話都不會覺得尷尬的人。

就像是現在，明明你不說我不說，可這種安靜的沉默卻讓人很舒服。

杯口的熱氣慢慢地淡了，鹿笙輕抿了一口。

茶花香，花茶味。花香和茶香互溶，口有回甘，很有層次。

比樓上買的好喝，鹿笙問：“你這在哪兒買的？”

南懷璟這才又抬頭看：“喜歡？”

沒好意思說，只輕點了一下頭。

南懷璟起從剛剛的柜子里拿出來一盒，放到面前。

鹿笙忙擺手：“不用了，你跟我說在哪買的，我自己買就好了。”

南懷璟重新坐回去，“你要這麼說，我是不是也要還你一盒桂花糖？”

他還真是喜歡兩清。

鹿笙哪還能拒絕：“那謝謝你了。”細聽，能聽出語調和剛剛不同，帶了點無奈。

掌心雖然還有杯的余溫，可杯里的茶卻見了底，南懷璟余看了眼：“還要嗎？”

鹿笙不好意思再續杯，就只能搖頭，可搖了頭就不好再繼續坐著了，把玻璃杯放到茶幾上。

“那我先回去了。”起。

南懷璟沒有說挽留的話，他跟著站起來，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問：“今天怎麼沒去打網球？”

鹿笙在門檻那兒停住腳。

為什麼呢？

總不能說因為他在家吧。

轉朝他笑了笑：“從這兒到那還不方便的。”說的也是實話，坐地鐵的確不方便。

南懷璟知道之前的住，所以對于剛剛的理由，也沒覺得意外，意外的是他接下來說的一句：“我明天下午過去，你如果去的話，可以跟我一起。”

這話要是從別人里說出來，可能還有點約的意思，可他是南懷璟啊，他的人設擺在那兒，所以鹿笙就覺得，他最多就是順路捎帶一下。

但是那又有什麼關系呢，總歸能坐他的車，能和他一起。

所以想都沒想就說：“好啊。”

把送到門口，南懷璟沒有多做停留就回了客廳。看到那盒桂花烏龍還放在茶幾上，他想都沒想，拿起來就追了出去。

“鹿笙。”

他很喊的名字。

鹿笙的‘笙’字，如果輕音喊出來，尾調是平和的，但如果音調拔高，尾調就會揚起。

有不人都夸過名字好聽，可鹿笙卻從沒有這種覺，甚至還會覺得平平無奇，可剛才經他口中那麼一喊，突然給了不一樣的覺。

名字還是那個名字，但是喊的人不同，覺也就不同了。

回頭，看見他朝自己小跑過來。

有一種奔向的覺。

鹿笙沒有站在原地等他，轉腳迎上去。

兩人隔著半米的距離，彼此都停住了腳。

南懷璟把那盒桂花烏龍茶遞給：“這個忘了拿。”

故意沒拿的。

想看看他會不會追出來。

鹿笙手接過，抬頭看他。

眼里宛若星辰，心里有漣漪在，但都沒有表現的很明顯。

說了聲謝謝后，就轉了。

南懷璟站在原地，目送到走廊拐角，直到人影消失。

可鹿笙強裝出來的鎮定從容在回到四樓后就徹底偃旗息鼓了，小跑著回到房間后，就忍不住嚶嚶嚶地給白薇薇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鹿笙的第一句就是：“他約我了，他約我了！”

白薇薇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你說南懷璟？”

“對啊！”

“他約你去哪了？”

“就是之前那個網球館，明天下午他說帶我一起去。”

白薇薇顯然很意外：“太這是打西邊出來了是吧？”

鹿笙還在自己興著：“當然不是！”

白薇薇懂了：“那他就是出了男人的本！這說明他之前對你的種種冷漠都是裝的！”

鹿笙不和爭辯：“你不懂！”

不懂？

男人的那些花花腸子，那些看似清冷疏離又或者斯文的皮囊，說到底，不過是偽裝出來吸引靠近的伎倆。

不懂？不要太懂好嗎？

“不信啊，不信的話，咱來打個賭怎麼樣？”

鹿笙問：“打什麼賭？”

“你不是說你們約的是下午嗎？那就賭你們打完球，他會不會約你吃飯！”

鹿笙想都沒想：“不會！”要是能主約去吃飯，那他就不是南懷璟了。

白薇薇哼笑：“那我就賭他會，我要是贏了，你就給我做一百個桂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