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等李意涵走遠,低聲對子鈞道:“這玩意兒是好東西,以前都是上貢給皇帝的貢品,你可以買一點。”
子鈞眼底又閃過一亮芒,正想說話,可隨即又醒悟到了什麼,生生把到的“好”字嚥了下去,轉而說道:“我完全沒這個需要,嗯,意乾,倒是你,可以買一點。”
李意乾微微一笑,也搖頭:“我也沒這個需要。”
“哦,都沒這個需要啊……”
陳牧看了他倆人一眼,又用可惜了了的眼神看了看那挖到蓯蓉的土耗子,無奈道:“那沒辦法了,這玩意兒雖好,可沒人需要,我們走吧。”
子鈞聽陳牧著說,眼珠一轉,連忙又道:“也是,這麼好的東西就算自己用不著,也可以拿回去送給家裡人或者朋友啊……唔,這樣,陳牧,你幫我問問,我全都要了,要給多錢?嗯,讓他算便宜點。”
陳牧用一副你好好笑哦的神看著子鈞,直到這傢伙有點憋不住想要開口說什麼,纔開口說:“那好吧,我幫你問問。”
過去和那土耗子涉了一下,終於以三千五了這剛挖出來的三公斤多的野生蓯蓉。
隨便拿一個膠袋把東西裝好,掛在駱駝背上,子鈞心大好,徹底滿意了。
李意乾一直沒出聲的看著,等到子鈞給了錢,才嘿笑著說:“見者有份啊,我家裡也有些親戚朋友需要這東西,你得分點給我。”
微微一頓,沒等子鈞拒絕,他又慢悠悠的說:“你如果不給我,這事兒我可就在朋友圈裡說了。”
子鈞無奈,只能丟下一句“分你一半”,才讓這事兒過去。
走了一個多小時,滿眼的黃沙裡面終於出現了一點綠。
之前看見沙海只覺得壯觀,現在看了那麼久,壯觀的景緻也開始慢慢變得麻木,突然看見這麼一點綠,還真讓人有眼前一亮的覺
慢慢接近,那點綠越來越大,漸漸展現出一個小綠洲的廓。
“沒錯,這就是扎村了。”
維族老人坐在驢上,打量了一下那綠洲和綠洲上的村落,點頭確認。
整個綠洲方圓在一里左右,樹木不算多,比較稀疏,不過倒是有很多治沙區,看樣子爲了防止村子被黃沙徹底吞噬,他們也做了很多的努力。
村裡人很快也發現了他們一行人,立即有人迎了過來。
“賈馬勒!”
“艾孜買提!”
迎出來的人裡,有一個帶著小圓帽的維族老頭,維族老人一看見,立即跳下驢,瘸著過去和那人抱在了一起。
一聽見“賈馬勒”這個名字,陳牧就知道這是扎村的村長了。
維族老人之前就給他介紹過扎村的村長,當年也是野生保護巡邏隊的隊員,兩人算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好得不行。
維族老人和賈馬勒用維族語流了一會兒,便讓陳牧他們過去,一起進村。
陳牧領著遊客來到賈馬勒前,對老人行了一個晚輩禮,並說了一句“薩拉木艾拉神”。
賈馬勒上下打量了陳牧一眼,點點頭,用漢語道:“是個好小夥哩,艾孜買提說你是胡大使者青睞的人,阿里木大拉還把清真寺的古經傳給你哩,所以你以後就把扎村當自己的家吧,你可以隨時來這裡。”
陳牧聽見眼前這位賈馬勒老人的話兒,才突然意識到“傳古經”這事兒這麼有用,不過他沒有細想,連忙說了一聲謝謝。
後,子鈞三人也聽到了賈馬勒老人的話兒,他們不知道陳牧怎麼了什麼胡大使者青睞的人,這可真讓他們覺有點驚訝。
進了扎村,賈馬勒領著他們參觀了一下村子,很快就到了晚飯時間。
也不知道是因爲維族老人的面子還是因爲陳牧的面子,反正扎村的村民展現了維族人好客的一面,除了手抓飯、饢和烤這三樣,還有他們自己釀製的葡萄酒,再加上各種果乾和小吃,真是一頓盛的晚宴。
晚宴過後。
子鈞喝醉了,李意乾喝醉了,陳牧喝醉了,就連李意涵也被好客的維族男青年們不斷敬酒,最後醉醺醺的需要人攙扶才能回到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他們一直睡到中午纔起來。
吃過午飯,賈馬勒老人又來了,對他們說:“我的朋友們,今天我們全村子的人都要去治沙區勞,就不能招待你們了,你們可以自由活,去留隨意。”
治沙?
陳牧心中一,連忙說道:“賈馬勒大叔,那我們也去你們治沙區看看吧!”
說時,他轉過頭來看向子鈞他們仨:“治沙你們看過沒有,要不要去驗一下?”
“既然來都來了,當然要去看看的。”
這一次是李意涵拿的主意,兩個男的都沒意見。
他們很快收拾了一下,一行人跟著扎村的村民們進了治沙區。
在三名遊客虛心學習的目中,陳牧又開始科普起來。
所謂治沙,道道很多,不過說白了,就是兩步:一是固沙,二是種植植被。
這兩步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卻一點也不容易。
想固沙,就要先做草方格。
一米乘一米的草方格是大夏治沙人六十年代的偉大發明,能夠有效的防風固沙,涵養水分,國外許多國家都專門派人來學習這項技。
據說草方格的出現來自於一個偶然,在固沙治沙初期,因爲自然環境惡劣,植固沙完全行不通。
治沙人嘗試過卵石鋪面、瀝青拌沙、草蓆鋪面等方法,都不功,效果很差。
直到有一天一個職工臨休息的時候,隨手撿起駝隊灑落下的一捆麥草,用鐵秋把麥草進沙子裡,就這麼離開了。
幾天後風沙過去,大家發現其他植全被黃沙吞噬,只有這捆麥草堅強的立在沙丘上,從此這“一杴草”開創了大夏人的治沙歷史。
扎村的村民要做的,就是製作草方格。
村民們把麥草桿子平鋪在地上,形一個個一米乘一米方格,然後用鐵鍬把麥草扎進沙子裡,留三分之一豎立在外,然後再把沙子撥向麥草部,使得麥草牢牢豎立在沙地上。
其實這事兒做起來並不難,可難的是一直不停的做。
扎村已經做了許久,他們鋪好的草方格有一千米長,兩百米寬,整片連在一起,一個方格接著一個方格,無比壯觀。
三名遊客每人嘗試做了十來個方格就停下了,算是驗過了。
李意涵舉著相機,不斷拍照,拍拍這裡麻麻的草方格,拍拍村民們勞作的景。
等到拍完了,走到陳牧的旁,說道:“要不是來了這裡,我都不知道治沙原來是這樣的。”
聽見這樣的話兒,陳牧想客氣的說一句那你以後多來看看,可卻覺得自己特俗,索閉了。
李意涵繼續說:“我是一名實習記者,這一次回去就要正式開始工作了,我一定會把這裡看到的、聽到的東西全都寫出來,讓更多的人看到這裡的人和事。”
記者麼?
陳牧對記者無,不過心裡卻暗暗嘆現在的記者真好看。
完“治沙驗”這個項目,一行人開始回程。
無驚無險的回到加油站,子鈞他們三人當天晚上就開車走人了。
他們覺有些依依不捨,因爲這次來得太倉促,還沒怎麼玩夠,尤其陳牧告訴他沙漠邊緣還有好幾個小村落沒能去看看的時候,他們都覺得很憾。 ●t tkan ●Сo
陳牧也有點依依不捨,畢竟他覺自己和李意涵在這幾天的相中開始“有feel”了,如果能多相幾天,來一場“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也不是不可能,可惜啊……
當然,臨走前子鈞多塞給他的兩千塊,讓他不捨的緒稍稍得到了緩解,這仨客人真是實在的。
在夜中,揮手看著那輛悍v的車燈徹底消失在公路遠,陳牧這纔有點疲憊的轉過,走回加油站。
……
車上。
李意涵坐在後排,上車後一直看著車窗外,什麼話也不想說。
副駕駛座上的李意乾轉頭看了妹妹一眼,想了想後,輕聲問道:“怎麼,不捨得了?”
李意涵沒說話,連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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