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二強臉慘白, 兩只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難以置信地盯著周秋萍∶"你,你結扎了?你不是沒被抓到嗎?"
這兩個月他一直沒有再去找周秋萍,就是因為前一段日子齊河鎮正在抓計劃生育。一胎上環,二胎結扎誰都別想逃。
大隊婦主任和鎮里的干部往他家跑了好多趟,天天員他趕把周秋萍找回來去做結扎。
他一口咬定周秋萍跑了,跑到哪里他也不知道。事實上,他的確不清楚。今天要不是胡桂香信誓且旦周秋萍肯定會回下河村,他也不會跑那趟。
他就是想趁著周秋萍還沒被逮到,趕送走小兒,好在留住那個生育指標。
他一定要有兒子。沒有兒子他就絕后了,他會被所有人看不起,人人都會看他的笑話。
可為什麼都跑出去了,還被結扎了呢。
周秋萍面無表∶"全國都在抓計劃生育,計生干部帶我去做的結扎。你家有皇位要繼承, 你的兒子太金貴了,我生不了,你去找能生的給你生吧。"
"你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馮二強突然間暴跳如雷,抬起一腳,狠狠地踢在周秋萍的肚子上,把人直接踹倒在地上。
聯防隊員猝不及防,他得了手,當著領導的面丟了大臉。他們頓時火冒三丈,皇不客氣地對著馮二強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為了讓領導看清他們的決心,他們的腳下的尤其重,一下接著一下,每一下都狠狠落在肚子和臉上。
挨揍的馮二強連反抗都不敢反抗。他上下兩輩子都是同樣的德行,永遠只敢欺負比他弱小的人。現在,他能狠的也就只剩下一張。
"你故意的,你故意的,你個娼婦,你心讓我絕后!"
"離婚吧,馬上離婚,我可不敢耽誤你,你多金貴啊!"周秋萍懶得再跟他扯有的沒的,"我不敢連累你,你們家的大米是金子做的,只配讓兒子吃。我跟兒都沒這個資格,我帶兒走。紉機我也不要,嫁妝都留給你。"
馮二強卻跟沒聽見一樣,還在反復念叨∶"你就是故意的。"
這會兒陳書反而改了主意,開口相勸∶"哎哎哎,什麼話啊?計劃生育是國家政策,你要跟國家對著干啊。結扎了就要離婚,你想干什麼?我看你就是的教育不夠,覺悟太低,要好好學習。"
馮二強猛然回過神,周秋萍已經結扎了,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占著茅坑不拉屎,要毀了他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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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馬上就離婚。老子休了你,你個臭娘們,喪門星!"
他的咒罵跟水一樣洶涌澎湃。周秋萍卻覺得整個人都松弛也下來。
終于等到這一天,慘淡的人生,絕的過往,終于要結束了。
那些日日夜夜備煎熬的日子,那些奔波在法庭,一次次充滿希又慢慢絕的日子,終將徹底為過往。
真的重生了。
的太,終于重新升起。
的世界,終于有了希。
阿媽在哭,為什麼要哭呢?應該高興的。
男人用人離不開男人來糊弄奴役人。一旦人看破這一切,他們就會惱怒。而人只有看破這些才可能變真正的人,獲得自己的幸福。
周秋萍點頭∶"好,馬上就離婚,現在就把離婚證拿了。"
周良彬從外面跑進來。
他本來跟周高氏是一輛拖拉機到齊河鎮的。可他先急著去派出所清楚況,后面又瞧見了曹總的車子,想要上前打招呼。
結果車子沒追上,他悻悻地來到衛生院,聽到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周秋萍要和馮二強離婚。
"離什麼婚啊?"
周良彬火氣沖天。
他先前說自己不清楚馮二強抱走孩子的事還真不完全算謊言。因為他忙著發財,將星星送人的事,是胡桂香和馮家人張羅的。
這幫蠢貨,屁點大的小事都做不好,還鬧得這麼天翻地覆。
周良彬當時就氣得夠嗆,覺自己是龍困淺灘,制肘,真是恨死了。
現在,周秋萍還要搗,張就是什麼離婚。好人能離婚嗎?簡直不知所謂!
陳書覺找到了知音,立刻附和∶"就是,結扎了就離婚,你這是拋妻棄子,不是胡來嗎?"
現在縣以下的政府工作兩個大頭,一個是推銷國庫券,另一個就是抓計劃生育。假如婦同志結扎以后,丈夫就鬧離婚,那這計劃生育還怎麼開展下去?這是在搞破壞。
周良彬卻如遭雷擊∶ "結扎,什麼時候結扎的? 你不是跑出去了嗎?"
馮二強眼睛都要滴了,聲嘶力竭地喊∶"就是故意的,你個娼.婦,你這個賤人!"
周秋萍木著一張臉,不耐煩聽車轱轆話∶"你還離不離婚?"
剎那間,的臉和周良彬記憶中的臉相重疊了。離婚離婚,這個該死的人張閉就是離婚。
人就應該安分守己地過日子,好好伺候男人跟小孩。如果們不鬧騰,男人又怎麼會閑著沒事打們。
就是因為打的不夠,沒打怕們。
一熱沖向他的腦門,他抬起腳,狠狠地踹向了周秋萍的肚子,直接將從走廊這頭踹向了那頭。
"你個賤人,你去死吧!你都不能生孩子了,你還活著干嘛?"
生不了兒子了。他怎麼辦?他跑到這鬼地方來,還有什麼意義?
周圍人都驚呆了,陳書完全沒想到,這不速之客才是真正的瘋子。
周高氏抱著外孫兒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哭著喊∶"秋萍啊,秋萍,你們是要打死我的秋萍嗎?"
是啊。
周秋萍在心中替他們作答。
他們就是要打死,打死,才能證明他們的能耐。
周高氏將外孫兒塞給護士,撲過去對著周良彬又捶又打∶"我跟你拼了,你個畜生!你妹妹被欺負了,你不幫你妹妹,你還打。"
周良彬跟噴發的火山似的,剛才那一腳本沒辦法消除他的怒氣。他隨手將周高氏攘到旁邊,大步上前,掐著周秋萍的脖子,著拳頭就要打。
"你為什麼做結扎?你為什麼做結扎?!你連兒子也不生!你活著有什麼價值?你對得起你兒子嗎?"
馮二強都被他嚇到了,甚至恍惚覺得被周秋萍害的絕了后的人是周良彬。
大大爹一家人這會兒剛好問到醫院,睜眼就瞧見周良彬行兇。
大大爹跟兩個兒子趕沖上去,手拉起周良彬,左右開弓,一拳接著一拳。
"媽的,你真當自己是被過繼來的祖宗呢?欺負我們下河村的人都死了嗎? 口□祖宗十八代,不孝順也就算了,狗日的,占了周家的房子還欺負我嬸嬸跟妹妹。打不死你個王八蛋!"
陳書回過神來,生怕鬧出人命案,一個勁兒地喊聯防隊員。
然而聯防隊員也覺得這人太過分。天底下當哥哥的哪有不替妹妹出頭的道理?既然過繼占夠了便宜,那你也得把責任擔起來。怎麼能反過來欺負自家人呢?
于是聯防隊員就懶洋洋的,出工不出力,由著他挨揍。時不時的,他們還會補上兩腳。
一場混打得天翻地覆,周良彬一張臉直接被打了豬頭,鼻青眼腫的人乍一看不覺得恐怖,反而十分可笑。
周秋萍沒空看這人的丑態,掙扎著扶墻想站起。
醫生和護士回過神來,趕抬著去病床上做檢查。被按了一通肚皮之后,大夫也不敢確定肚里的臟是否損,建議去上級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周高氏慌了,拼命點頭∶"好好好,去縣里。"
陳書也趕發話∶"去鎮上把車開過來,馬上轉去縣醫院。"
周秋萍過了那陣痛勁兒,現在反而覺還好。更迫切關心的是自己離婚的事∶"離婚證書,我今天就要拿到離婚證書。"
周高氏急得眼淚都下來了∶"你現在管什麼離婚的事?趕去醫院吧。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讓青青和星星怎麼辦?"
人真是復雜的,上說一套,心里想的是另一套。雖然天天念叨著兒依靠丈夫依靠兄弟,可心里其實門兒清,有事的時候,這些人本指不上。
周秋萍卻堅持∶"只要我一天沒離婚,他就能明正大地打我一天。打死了我,也不會槍.斃。
陳書下意識地冒了一句∶"你這同志子怎麼這麼左呢?"
周秋萍冷笑∶"那你告訴我,那個打死老婆的男人吃槍.子了?"
連大牢都不用蹲的還一堆呢。
陳書尷尬,只能做主讓他們先簽了離婚協議,然后喊人拿去鎮上變協議書。現在離婚證也改革了,要換綠的小本本,今天辦不下來,得后面才能拿到手。
陳書信誓旦旦地保證∶"你放心,婚姻自由,有這個協議你們的夫妻關系就已經解除了。現在再跟你確認一遍,兩個兒歸你,家里雙方的財產以及債務都歸男方,對不對?"
周秋萍點頭,痛快地應下∶"就這樣。"
馮二強也沒意見,反正已經是只下不了蛋的了,留著干嘛?浪費馮家的糧食嗎。
周秋萍覺自己重生一回進一步認識到了這個男人的自私。干活的時候,嫁進馮家就是馮家人。吃飯的時候,又了外人。
總算,總算這一切都結束了。即便灰頭土臉,即便狼狽不堪,即便被打的差點丟了小命。但還活著不是嗎?活著離了婚。
比上輩子強多了。
上輩子,丟了命,到死的時候也沒能獲得自由。
隔壁病房有人在聽廣播,廣播不知道是在播放有聲小說還是廣播劇。
"八年抗戰結束,滿目蒼夷,華夏大地一片狼藉。可是我們終究獲得了勝利。毀掉的家園可以重建,太重新升起的時候,我們又看到了生機的希。"
看向窗外,太已經要落山,可那畢竟還是太啊。
抗日戰爭全面發前,國.民.黨政府一直希國際社會調停,好和平解決侵略問題。事實證明,只有打,拼了命的打,被奴役被迫的人才能獲得自由。
中華民族用了8年,也用了8年,終于斬獲了勝利。
從今往后,就是嶄新的人了。
的角浮出了滿足的笑。
陳書了鎮政府的車子,準備護送萍去縣醫院。
他雖然搞不清楚這個農婦和香港老板的關系。但從政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他必須得理好這件事。
否則萬一曹總又想起來問這事,他把事搞砸了,那他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要是他取悅了曹總,促了這樁招商引資,無論是對本縣還是他本人而言,都是里程碑式的進步。
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搞破壞。
作者有話要說∶
說句題外話,當年人在農村想離婚非常難。
一個是被剝奪的財產,很多地區離婚的人沒有宅基地,也沒有責任田。而當時社會治安差,進城打工做生意都存在風險。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人們離開自己戶籍所在地需要當地政府部門開的介紹信的。即便手拿著介紹信,人到了大城市,沒有穩定工作,照樣會被當盲流收容遣返。興趣的人可以自己搜索一下孫.志.剛案。農村本地也沒有多工作崗位可以提供給們。們離婚后回到娘家,只能看別人的臉過日子。
還有一個是男方覺得丟臉,會直接手殺了提出離婚的方。我在前面提到的人被自殺的事并非胡說八道。那個年代有很多人被自殺。整個男方家庭以及整個村莊,甚至不基層政府員都會幫著遮掩。方娘家雖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因為涉及到小孩養問題,站出來杠到底的并不多,而且即便告,也未必有好結果。當時農村的社會矛盾也非常激烈,興趣的可以搜一下江西城事件。矛盾不累積到一定的程度,他們哪里敢采取暴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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