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不知道自己被人從頭到尾算計了,從村長家回來后,便讓沈安和幫忙炒點黃豆吃。
只是……
“家里沒黃豆。”沈安和看著盛兮,只見那張剛剛還帶著雀躍的清麗小臉在聽到他的話后,“吧嗒”一下像是從天落到了地,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盛兮聽到他笑白他一眼,扭頭見盛遠一副流口水樣子,眼珠子一轉,便攛掇他道:“小遠,要不你去鄰居家借點?”
盛遠一聽立馬回神,了不存在的口水,起小脯,義正嚴詞道:“姐,你之前已經買了不吃食,足夠咱家吃上好久了。家里現在又要起房子,花錢地方肯定多,不能為了這個,這個,哦對,口腹之,就想著胡花錢!”
“就一把豆子……”
“那也是錢!”
盛兮瞪著盛遠,盛遠不為所懼。嗯,實則心還是有點忐忑。他想找姐夫幫忙,但又怕牽連他,便站著沒。
姐弟二人對視幾息,最終,盛兮敗下陣來。
“不炒就不炒,今天晚上燉大吃!”盛兮哼唧一聲,轉出去。
“姐夫……”盛遠一臉擔心地看向沈安和。
沈安和朝他笑了笑:“放心,做飯的是我。”
沒錯,自從吃過沈安和做的后,盛兮便將炒菜的事兒丟給了他,則在一旁打下手。在吃飽與味之間,果斷選擇了味。
晚上自是沒吃燉,不過盛兮也不計較就是了。
第二日,天剛亮沒多久,旺財便從盛兮被子里鉆出來,一頭扎進院子,沖外面“汪汪”起來。
盛兮聽到,了惺忪睡眼,大概猜到了誰來,便披了件裳出來。
恰對面,沈安和聽到靜后也跟著起床。
二人同時開門,盛兮見了朝他點點頭,視線看向其后。
沈安和微微側了側,說:“小遠還在睡。”
盛兮“嗯”了一聲,指了指門外:“我去開門。”
院外,孫強與楊六本想再等會兒再敲門,這麼早上門,他們擔心失禮。誰料院里那只小狗太機靈,他們可是距離盛兮家大門口隔著十來米遠呢!這狗崽子,耳朵也忒靈!
果然,沒過多久,院門被拉開,出盛兮的腦袋。
“你們來了,進來吧。”盛兮對孫強二人招手,說完便轉回去洗漱了。
孫強看出來盛兮像是剛起床,有些不好意思,但已經打擾了,再扭就矯了。于是二人將驢車牽過來拴好,這才進了院子。
沈安和此時就站在院子里,二人一進門就看到了他,紛紛行了拱手禮:“沈公子。”
“嗯,你們吃過飯了嗎?”沈安和問。
“吃過了吃過了,我們在路上吃了。”孫強急忙笑著回應。
沈安和點點頭,便邀請他們進堂屋坐。還沒出九,天冷得很,兩人即便戴了氈帽,也被凍得臉鼻通紅。
沈安和將屋子里的炭盆搬了出來,又加了些碳,讓炭盆重新燃起來。
“烤烤火吧。”沈安和道。
“沈公子您太客氣了!”孫強二人寵若驚,不考慮盛兮這層關系,就是沈安和這樣一眼看上去溫潤如玉,像貴公子似的人,他們就覺得讓對方為他們這般忙活實屬不該。于是二人急忙接過沈安和手里的木鏟,自己搗騰起來。
盛兮簡單束了發出來,見沈安和準備要生火燒水,便轉去缸里舀水。
將水添進鍋里,火也生了起來,屋子里的盛遠也醒了。沈安和便對盛兮道:“我去挑桶水,你們談。”
說完,他便要離開。
孫強捅了把楊六,對方醒悟過來,急忙接過木桶,對沈安和道:“沈公子,您跟我說去哪兒挑水,我幫您!”
“這……”
“沒事兒的,沒事兒的!沈公子您就讓他跟著去吧,反正來回走走也暖和。”孫強笑著道。
沈安和看向盛兮,盛兮則點頭:“讓他跟著去吧。”
沈安和便不再多說,任由楊六將兩個木桶全都拎上,他則只拿了扁擔出門。
盛兮看著他背影琢磨了一下,或許,可以考慮在新蓋的院子里打個井。
“盛姑娘。”孫強回神,盛兮看過去,便見其手上多了幾串銅錢。
“這是昨天賣的錢,一共一千八百文。昨天沒上大戶,我們便多跑了幾家,所以都是銅錢。不過,比鎮上每只都賣了三四文。”孫強解釋道。
盛兮看著銅錢點頭:“辛苦了。正好,這銅錢也省得我換了。”說著,將屬于孫強二人的錢數出來并推過去。孫強高興地接過,又給盛兮了個消息。
“盛姑娘,縣丞老爺的媳婦兒二十四要過生,正尋稀罕呢,您這兒是有了好東西,倒時我們過來拉,再往縣城跑一趟!”
盛兮聞言一愣:“又要過生?”
孫強知道在想什麼,便解釋說:“之前是縣城老娘,現在是他媳婦兒。”
盛兮嘆道:“如此看來,縣丞這是很疼自己媳婦兒了。”
“疼不疼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縣丞又可以斂次財了。”孫強不屑道。
盛兮看向他,孫強并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便忍不住八卦起來:“我聽說,咱們這位縣丞老爺要升了,去別的地方任職。可走馬上任不得用錢,所以,他便借著他老娘和媳婦兒來斂財。據說上次,縣丞只銀子就收了將近一千兩!更別說還有其他件兒。這再來一次,肯定也不會到哪兒去!哼,說到底,那些鄉紳富戶送的禮,還不是從我們上一層層下來的!”
孫強說著說著便自個兒生氣氣來。
盛兮見了不笑出聲:“你自己剛都說了是聽說,是不是真的還不一定呢。”
“一定是真的!”自劫持不反被劫后,孫強還是頭一次在盛兮面前拔高了聲嗓,隨后意識到什麼,便又了回去,“盛姑娘,你,你別介意,我,我就是有點不忿。”
“沒事兒,人之常。”
想到孫強接連兩次要賣東西給縣丞,盛兮突然靈一閃,再看孫強,便忍不住問道:“孫強,你是不是同縣丞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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