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居然還跟著他一塊兒欺負人，你們怎麼不想想那個時候他跟鄒鵬玩的多好啊。

　現在鄒鵬傷了，他就嘲笑鄒鵬。將來你們要是崴了腳，他也會帶著別人罵你們是瘸子的。我看你們難不難!”

　隨著話音落下，吳若蘭手上的力氣又大了，疼得還被著的男生直接哭了起來：“老師，救命!”

　馬老師看了眼吳若蘭，小生這才松開手，冷冷地站在旁邊。

　哼，最瞧不起這種慫包。沒能耐還敢欺負人。

　那男生獲救了，第一件事就是告狀，完全不講究男子漢氣概了：“老師，打我，我痛。”

　農民工子弟小學的老師不慣著學生，馬老師毫不客氣：“你活該。你這樣欺負人，覺得自己可能耐了是吧？上厲害的，打的你滿地找牙，打死你都有可能。小小年紀不學好，跟誰學的鬼話？陳志強，給我寫1000字的檢討。明天升旗儀式的時候，當著全校同學的面做檢討!”

　倒霉的男生欺負人不，被人胖揍一頓甚至挨了罵都能夠憑借不要臉的勁支撐下來。

　結果聽到1000字的檢討時，他當場崩潰了，差點兒沒暈過去。

　馬老師可不管他，就轉過頭看窘迫不安的鄒鵬，點點頭道：“你媽已經幫你報好名了，明天早上記得不要遲到，要升旗儀式的。”

　男孩低下了頭，咬，沒有吭聲。

　這時候，鄒母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手上還拎著書包。那肩帶拉得直直的，顯然里頭的東西分量不輕。

　看到校門口圍著這麼多人，直覺不妙，趕喊兒子的名字：“鵬鵬——”

　沒想到鄒鵬卻掉頭就走。他急著離開，然而腳又不方便，沒走幾步，就踉蹌著摔倒在地上。

　旁邊的人趕過去扶他，他卻犯起了執拗勁，堅決不肯讓人他。但是他又控制不好腳，好幾次要站起來了，又摔倒在地上。

　陳霞看的都不忍心，何況是鄒鵬的母親。

　這個滿臉疲憊的人眼眶紅紅，淚水都要下來了，聲音也帶著哽咽：“鵬鵬，我們回家吧。”

　鄒鵬垂著頭，不吭聲。

　也許對眼下的他而言，那次從三機上摔下來留住了命，反而是種折磨。

　小鄭驍原本被姐姐牽著手站在旁邊，這會兒卻沖上前，跑到鄒鵬旁大聲喊：“加油，哥哥，加油！”

　他們托兒所里頭也有小朋友走路走不利索呢。摔倒了的時候，阿姨都是讓大家去鼓勵他重新站起來。

　鄭驍揮舞著兩條胳膊，在邊上指揮：“哥哥加油！”

　這樣的場景原本看上去應當無比稽，誰見了都得發笑。但因為小孩子的認真，反而顯得理所當然了。

　旁邊的同學沒有笑，跟著鄭驍一塊兒喊：“加油，沒事的，我們等你起來。”

　王月榮喊出了聲：“鄭明明的媽媽請我們吃家鄉呢，還有土豆泥跟薯條，你也一塊兒來吃啊。”

　話音落下，鄒鵬就站了起來。

　王月榮恍然大悟：“你沒吃早飯，所以才沒力氣的啊!”

　還拉開了自己的書包拉鏈，從里頭翻出飯盒，打開蓋子遞過去，“你嘗嘗這個吧，我媽做的紅糖餅，可香可甜可好吃了。5錢一個，今天請你吃，下次你們誰要吃的話，我從家里頭帶。不過要付錢的。我媽在賣紅糖餅呢。”

　陳霞想要捂臉，這姑娘也是個人才呀。當著班主任的面，就做起生意來了。

　不過也得虧王月榮不按常理出牌。原本有些尷尬的氣氛這麼一鬧騰，大家好像都忘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鄭明明先手撕了一塊紅糖餅，放進里頭嘗了嘗，夸獎道：“真好吃。”

　說著，給弟弟也嘗了點兒。

　由這個班長帶頭，其他同學也跟著一人撕下一小塊，紛紛附和：“真香真甜。”

　最后還剩下半塊餅，鄭明明招呼吳若蘭：“你也吃啊，很好吃的，紅糖餅比白糖餅更好吃。”

　吳若蘭看了一眼，倒是沒有嫌棄這些人不衛生，只稍微撕了一點點放進里，然后將飯盒推向鄒鵬：“你吃吧。別怕，以后有人敢欺負你，我他好瞧!”

　鄭明明在旁邊出主意：“是啊，吳若蘭功夫這麼好，以后我們都可以跟學武功，看誰還敢欺負我們。”

　李教練倒不贊同。

　他已經問傳達室的校工借了晾桿，將松樹上的帽子挑了下來，還到鄒鵬手上，又指點男孩道：“你現在就應該好好鍛煉，訓練手腳的協調能力。比你況更嚴重的人我見多了，人家都能練得好好的，你怕什麼呀？”

　鄭明明高興地點頭：“是啊，打乒乓球可以鍛煉呢。你不是一直想跟你教練學乒乓球嗎？從明天開始，教練就在我們學校教我們打乒乓球了。”

　鄒鵬母親沒忍住，趕歪過頭去，眼淚一下子全都滾了出來。

　陳霞趕掏出面巾紙，示意眼淚，又打岔道：“鄒鵬媽媽，我跟你打個申請。我們明明想邀請同學去我家玩，你家鄒鵬一塊兒過來行嗎？等吃過午飯，我去菜場的時候，再把孩子給你送回去。”

　鄒母吸溜了一下鼻子，趕干眼淚：“那就麻煩你了。”

　不能跟人客氣，還得回去做生意。攤子擺著，不能老是讓人幫忙看啊。

　鄒母騎著三車走了，學生們也嘰嘰喳喳地往前走。

　王月榮還是吳若蘭的小跟班，好奇得不得了：“原來你這麼厲害呀，他都抓不到你的頭發。你以后不用剪短頭發啦，你不怕被他抓到的。”

　陳霞再一次被這姑娘的邏輯給震撼到了，這究竟是怎樣的腦回路？

　沒想到周圍的生們居然集點頭附和：“沒錯，你這麼厲害，他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啦。你就是頭發跟鄭明明一樣長，也沒關系。”

　鄭明明快活的不得了：“那到時候我給你編小辮子啊。我在一本書上看到了，有好多編小辮子的方法。”

　啊，這個話題好像小生歡迎的，小姑娘們立刻嘰嘰喳喳地圍到了一塊兒，說的眉飛舞。

　陳霞笑著轉頭看馮丹妮：“你兒很優秀啊。”

　馮丹妮墨鏡遮臉，人看不出緒起伏，聲音也平靜的很：“對，是我配不上。”

　比起兒，這個母親才是真正的糟糕。

　陳霞笑了：“知恥而后勇，從今天開始，咱們努力好好做媽媽吧，省得年紀大了再后悔。”

　人生哪有那麼多重來的機會呀，只能活在當下。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外銷房的背景資料，隨便看看，要是沒興趣就跳過……笑，主要阿金是怕被說是編的。

　在上世紀90年代，“外銷房”曾是“高大上”的代名詞，加上要用外幣購買，又增添了幾分神。

　一

　1992年

　刊登在報紙上的

　錦明大廈售樓廣告

　1992年，位于虹橋的錦明大廈對外銷售。

　這是上海建的第一幢外銷商品房。短短4天時間，144套住宅便被海外人士搶購一空。

　那一年，上海的外銷房批準預售量為22.2萬平方米，次年又猛增至262萬平方米。

　“外銷房”這個字眼隨之進上海人的視野，為“高端洋氣上檔次”的代名詞。

　外銷房集中的古北新區在1995年甚至被評為“90年代上海十大新景觀”之一。

　榮華居委會第一任書記沈綠萍說，那時候上海流行一句話：“要出國旅游，不如先到古北去看看”。

　上世紀90年代

　古北新區

　是外銷房比較集中的區域

　所謂“外銷房”，由國外的房地產公司開發建設，土地以批租形式獲得，主要面向華僑、外籍人士和港澳臺人士。

　由于需要使用外幣購買，首先從掏錢方式開始，外銷房就顯得相當洋氣。

　至于房子本，在戶型、建筑材料、小區管理等各個方面，開發商在廣告中都會強調“實行國際化標準”。

　當年外銷房的廣告上，總能找到這類字眼：“戶型設計與國際接軌”、“廚衛家采用國際知名品牌”。

　以普陀區的玉佛城為例，90年代開盤時，賣點就是現房全裝修和業管理。

　比如，屋設備有進口日立空調、科勒潔、對講機等。小區里設有24小時巡邏、錄像監控等。

　普陀區的玉佛城

　毗鄰

　玉佛寺

　這些配套放在今天來看，一點都不稀奇。但在二十多年前，很多人卻是第一次聽到。

　畢竟當時大家對房屋的概念還停留在拎馬桶、亭子間，哪怕能住進煤衛獨用的兩室戶公房，就算很不錯了。

　當然，和品質相對應的是外銷房的房價。

　在大家還盼著“福利分房”的年代，玉佛城1995年開盤時，售價為每平方米1300元。到1996年，直接漲到了2000元。

　這樣的天價，對一般上班族來說，想都不敢想。

　二

　上世紀90年代，上海的外銷房大部分集中在長寧、徐匯、浦東和靜安。

　其中，長寧區古北的外銷房名氣最大。

　從最早的寶石、鉆石公寓，到金獅、金馬、金龍、金象公寓，還有羅馬花園、里昂花園、雅典花苑等，形了一大批歐式風格住宅小區。

　誰要是在那里買了套外銷房，絕對是扎足臺型。

　古北的一些外銷房

　著力打造

　歐式風格

　周雅珺（化名）就曾經驗過這種被周圍人艷羨的覺。

　1990年，位于虹橋路水城路口的寶石公寓開始預售。

　這個小區由10幢6層的法式公寓樓組，分對外銷售和對銷售兩種，基價分別為420元金和1640元人民幣。

　其中，對外銷售的房型另配有進口熱水、不銹鋼煤氣臺等設備。

　寶石公寓

　當年以”法式風“

　為賣點

　周雅珺買下一套二房一廳，總價約為21萬人民幣。

　“阿拉是1992年搬進去的。這種房子是按照外國住宅標準建的，廚房間和衛生間面積比較大，房間比較小。”說。

　“畢竟是外銷房小區，檔次擺在那里。后來人家都講，儂眼哪能噶好啦？”

　事實證明，周雅珺的眼的確很“毒”。到了90年代中期，古北的房子在市場上炙手可熱。

　以寶石公寓旁邊的鉆石公寓為例，房價從1989年的每平方米500多元，到1994年漲至近1300元。

　鉆石公寓

　1994年的單價近1300元

　讓工薪階層咋舌

　1995年，鉆石公寓二室一廳每月租金在1300元以上，而附近的羅馬花園、廣場大廈二室一廳每月租金更是高達3000元。

　這是什麼概念呢？

　1995年，人民幣對元的平均匯率約為8.45，而那一年上海職工的每月平均工資不過773元人民幣。

　不外銷房

　以”羅馬“、”黎“、”鹿特丹“等國外城市

　來命名

　李萍（化名）就是在外銷房最火的時期出手的。

　李萍是上海人，但有不親戚在香港。

　90年代中期，住在香港時，無意中在當地的報紙上看到一則廣告：位于浦東黃浦江畔的一外銷房小區在香港掛牌銷售。

　二十多年前的浦東和現在相比，可以說有著天壤之別。當時，浦東到是低矮的老房子，很見到高樓，陸家“三件套”更是一個都還沒出現。

　廣告圖片上的樓盤是高層建筑，看上去很氣派，和李萍印象中的浦東很不一樣。

　外銷房

　是上海比較早的

　高層住宅

　一直想在上海買套好房子，回來時有個落腳點。因此，沒有考慮太久，很快就付了定金。

　李萍記得很清楚，二十多年前買下這套房子時，價格是每平方米1萬港幣。按照當時的匯率，相當于每平方米1萬多人民幣。

　“剛剛住進去的時候，房子老靈呃。家里所有的家，包括空調、浴缸都是進口的，連走廊里的花磚也是進口的。”

　在一片老房子的包圍之中，李萍住的高層公寓鶴立群，異常耀眼。

　當時小區里進進出出的大多是外國人。“他們歡喜在小區花園里唱歌跳舞，彈吉他開派對，不要太有勁噢！”

　起初外銷房

　針對的人群是

　華僑、外籍人士和港澳臺人士

　三

　只是，外銷房的環并沒有閃耀很久。

　到了90年代末，新樓盤層出不窮，購房者的選擇增加了，對品質也更講究了。外銷房小區曾經的“先進住宅理念”漸漸開始被時代淘汰。

　以戶型為例，當年為了達到國際化標準，很多外銷房都由歐洲或香港的設計師捉刀設計。

　然而，因為生活習慣的不同，上海人最看重的朝向問題，在外銷房的戶型中卻往往不被重視。

　廚房衛生間朝南、臥室朝北的房型頗為常見，甚至還有三角臥室、無窗房間等極其別扭的設計。

　曾經讓上海人大開眼界的外銷房

　如今看來

　已沒有那麼神了

　在古北，一些外銷房的樓道里曾設有直筒式垃圾通道。

　設計初衷是居民不用下樓，在樓梯轉角就能把垃圾倒集中的垃圾通道中。

　可是時間長了，中式的廚余垃圾難免有異味，這種堪稱埋雷的設計最后只得在居民的抱怨中被封起來。

　還有一些小區，在建造時不設圍墻，比如金獅公寓。

　這種當年看起來十分創新的小區形態，如今卻因為不便管理，了讓業和居民頭疼不已的短板。

　此外，外銷房面積普遍偏大、得房率低，加上房型不好，很多房東干脆出租作為辦公或商業用途，這在房屋買賣市場上，又是一道“傷”。

　由于面積大、得房率低

　一些外銷房

　被房東出租為辦公或商業用途

　李萍買下的這套公寓，也有外銷房戶型奇葩的特點：三個臥室都朝北，臺在建筑的當中，沒有照。

　在李萍的印象中，雖然樓里外國人不，但樓盤整上賣得不算好。

　剛住進去的那幾年，不房子都空著。買的那個樓層，兩三年以后才有了第一個鄰居。

　由于銷售不理想，到了90年代末，外銷房小區紛紛開始降價售賣。

　比如浦西的振安廣場、金柏苑，還有浦東的珠江玫瑰花園，均把價格調整為開盤時的一半左右。

　很多開發商打出了“外銷房的標準、銷房的價格”這類廣告詞。

　隨著新樓盤不斷涌現

　外銷房的環

　漸漸消退了

　2001年8月，上海正式實行外銷商品住房并軌，統稱為“商品住房”，“外銷房”這個名詞消失在歷史中。

　“我記得新千年沒多久，用人民幣也好買我們小區的房子了。”李萍說。

　“樓里很快熱鬧起來，經常有人過來看房。其中有上海人，也有溫州人、南通人。”

　如今，這里不再有外國居住者的影，房價也早已回落到了這片地段的正常水平。

　在李萍的臥室里，有兩扇不同朝向的窗戶，出去風景各異。

　二十年過去了，窗外的浦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李萍住的高層建筑，現在已淹沒在都市森林中，了一普普通通的住宅小區。謝在2020-11-0713:24:30~2020-11-0809:53: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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