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雪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
白渺能夠察覺到,他現在的心,似乎,約,變差了些。
起碼沒有剛才好。
是又得寸進尺了嗎?
有點猶豫,思忖著要不要撤回剛才那句話。
但沈危雪卻開口了。
“府已經建好了。”他的語調緩慢而平靜,“但里面尚未布置好,還需再等等。”
還要再等?
白渺有點等不及了:“不能先搬進去,以后再慢慢往里添東西嗎?”
沈危雪的視線落到臉上。
“你很想搬進去?”
“是的。”
白渺不假思索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意識到,和沈危雪住在一起并不能改變他對的看法,那不如分開住,起碼這樣會自在一點。
而且在這件事上,的態度也應該更堅決,而不是像之前一樣模模糊糊,猶豫不決。
這樣只會讓沈危雪對的印象越來越糟糕,好像永遠都只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沈危雪對上的目,幾乎要進的眼眸深。
看上去很堅定,也很急迫。
“真的這麼想要搬出去麼?”他又低聲問了一遍。
白渺:“非常想。”
沈危雪沒有說話,許久,低嘆一聲。
“好吧。”他拂袖起,“隨我來。”
白渺跟著他走出竹樓,穿過落英繽紛的桃林,在一座府前停下。
府門前有重重疊疊的紫藤垂掛下來,周圍繁花無數,流水潺潺,薄霧繚繞之中,顯得幽謐而靜。
白渺驚訝地眨了下眼睛:“這是我的府……?”
這也太漂亮了,這哪里是府,分明就是仙府。
沈危雪輕輕點頭:“不過里面尚未布置妥當……”
不等他說完,白渺已經迫不及待地進去了。
府里面寬敞明亮,溫度適宜,雖然擺設不多,但床、柜、劍架這些東西卻是一應俱全。
“這不是已經布置得很妥當了嗎?”
白渺興地轉了一圈,這里那里看看,發出驚喜的聲音。
哇塞,還有回音!
沈危雪微微搖頭:“還不夠。”
“但是已經可以住人了!”白渺開心地跑到他面前,眼神明亮而滿足,“師尊,謝謝你,我真的好喜歡這個府!”
沈危雪看到欣喜的神,眼神幽微地閃爍幾下,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你喜歡就好。”他淺淺微笑。
“特別喜歡!”
白渺非常激,下意識想要手擁抱他,但一想到他之前那番話,又立即收回了手。
分寸,分寸。
師尊可不是的同齡人,要有分寸。
不斷在心里提醒自己。
“那你……”
沈危雪剛開口,白渺便躍躍試地擼起袖子。
“師尊,你回去看書吧,我現在就去搬東西!”
沈危雪:“……”
他克制地轉離開了,青鸞跟在他后,得像只鵪鶉。
白渺迅速將正在用的床褥和其他日用品搬進了府。
收拾完畢后,心滿意足地躺在床記上,這幾天積攢下來的郁悶一掃而。
有自己的大房子覺就是不一樣。
自由,舒暢,不拘束。
現在就算在這個府里|奔,也不用有一一毫的心理負擔。
這就是擁有獨立空間的好啊。
翻了個,眼前浮現出沈危雪的臉。
這些都是師尊為心準備的。
即使他婉拒了的小心思,仍然毫無芥地對好。
不行……必須做點什麼來謝他。
白渺想起之前和小伙伴們的約定,立即拿出傳音符,同時給他們三人打電話。
傳音符很快亮起連綿不絕的微。
“白渺,怎麼啦?”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和你們同時傳音呢。”
“白渺,你的九霄縱云訣學得怎麼樣了?”
三人的聲音先后響起,聽起來相當熱鬧。
“我已經學會了,厲害吧?”白渺先回答了柳韶的問題,接著說,“上次我說的那件事,你們有沒有什麼想法呀?”
程意輕聲道:“說實話……有點難。”
唐真真嘆氣:“我和明雙瑤兩個人都沒想出合適的點子……”
白渺毫不意外。
不怪們,只怪給的難度太高了。
只有柳韶的語氣依然輕松,仿佛本沒把這當回事:“這有什麼好想的,直接去坊市轉一圈不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去坊市買禮送給師尊?”白渺搖頭,“這個辦法我們想過了,不行。”
唐真真:“對啊,山下那個小坊市又沒什麼稀罕玩意兒。”
“不一定要買東西,你上次去學做點心,最后他不也很喜歡嗎?”柳韶說,“直接去坊市轉一圈,看到的東西多了,想法自然也就來了。”
“總比你待在山上干想要好吧。”
聽他這麼一說,似乎也有道理。
唐真真又提出一個問題:“但是距離下次休沐還有大半個月呢,這時間也太久了吧?”
程意:“除非下山。”
柳韶笑道:“我原本就是這個意思。”
“什麼?你們要下山……”明雙瑤的聲音從傳音符里傳出來,“也帶我一個唄!”
白渺:“……”
扶霄宗很休沐,平時下山飲酒作樂的弟子不在數。
一般況下,負責巡邏的弟子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除非回來得太遲,才會抓住盤問一番。
白渺沒有猶豫太久:“好,那我們就下山。”
“你們什麼時候有空?”
柳韶立即回答:“我今天就有空。”
唐真真:“我隨時都有空……”
程意想了想:“我今天剛好也沒什麼事……”
明雙瑤:“還有我還有我!”
白渺:“……”
既然大家都有空,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剛好也累了這麼多天,和朋友們聚聚也不錯。
“那我們就在金玉樓匯合吧。”白渺興高采烈地說,“我現在就出發,看誰先到!”
“那肯定是我!”
“呸,是我才對……”
傳音符里的聲音接連消失,白渺從床上一躍而起,記借著微弱的月,小心翼翼走山路。
半個時辰后,終于抵達山門。
白渺累得不輕。了一口氣,正要繼續往前走,不經意一抬頭,突然停在了原地。
茫茫夜霧中,一道修長形若若現。
相了這麼長時間,白渺很確定這是誰的影。
“……師尊?”低低輕呼。
沈危雪拂袖,夜霧彌散,他的面容隨之顯現。
清冷疏淡,不悲不喜。
白渺對上他的視線,莫名向后了。
“渺渺……”他平靜開口,“你去哪兒了?”
白渺微一側眸,看到沈危雪后的青鸞,心下頓時明了。
看來有人告。
暗暗嘆氣:“我去山下坊市了。”
“和誰?”
“和真真他們……”
“不是和柳韶麼?”
青鸞連這個都告訴他了?
白渺立即狠狠瞪了青鸞一眼,接著老老實實解釋:“有柳韶,但是除了柳韶,還有別人……”
沈危雪看了一眼,眼神依舊平靜,卻不及往日溫和。
“白渺。”他輕聲了的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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