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覺得和沈危雪一起去坊市應該會是一種很新奇的驗。
還從沒有見過他逛街的樣子,甚至想象不出他會在逛街的時候做什麼。
雖然他們曾經一起逛過鬼市……但那應該算不上是正常的經歷。
他會吃火鍋嗎?會點很辣的鍋底嗎?會被辣得滿臉通紅嗎?
白渺對這一切充滿好奇。
“怎麼了?”沈危雪見出神,抬手將的發撥到耳后。
“沒什麼。”白渺立即回神,雙手按在沈危雪的肩膀上,一臉躍躍試地說,“師尊,要試試我的手藝嗎?”
看上去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活力,一點都不生氣了,剛才的委屈與難過也一掃而空。
沈危雪看著,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
慶幸。愧疚。不安。憐惜。
有點……復雜。
“太晚了。”最后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白渺的頭發,輕聲道,“去睡吧。”
“哎?”白渺大為憾,“真的不試試嗎?我還不困呢!”
現在還能記得那個姐姐教的力度和手法,一覺睡醒可能就沒有現在這麼準了。
最重要的是,覺得自己和師尊的距離拉近了一點。
現在提出要求的話,他應該不會拒絕。
然而沈危雪卻不為所。
“去睡覺吧。”他溫和地看著,“以后會有機會的。”
白渺暗暗嘆氣。
看來師尊并不喜歡按。
不過,他說得也對。
才剛搬來棲寒峰,他們以后的機會還很多。
急不得。
白渺沒有再堅持:“好吧……那我回去睡覺了。”
“嗯。”沈危雪幫理了理外袍,作像往常一樣溫細心。
理好外袍后,白渺向他擺擺手,道了聲“師尊晚安”便離開了竹樓。
沈危雪注視著離開,半晌,收回視線。
竹樓里寂靜無聲,只有幽微的燭火在不安跳。
他抬起手,慢慢捂住眼睛。
他今晚……非常不理智。
他很這樣。
沒來由地憤怒、生氣、不可理喻。
他甚至差點嚇到。
沈危雪捂著眼睛,膛緩緩起伏。
許久,他放下手,神完全平靜下來。
再也沒有下次了。
他在心里提醒自己。
白渺走出竹樓沒多遠,就看到青鸞正在樹下來回踱步。
青鸞聽到的腳步聲,立即停止踱步,張開翅膀,迅速進備戰狀態。
這個可惡的告者。
白渺想要殺鳥的心思又上來了。
很想把青鸞抓起來暴揍一頓,但知道,青鸞的警惕很強,進攻也很強,想要打贏它,必須使用一點小策略。
于是冷哼一聲,裝作不屑的樣子,對著青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便一臉嫌惡地走開了。
青鸞一直盯著,眼睛雪亮,直到徹底消失在視線范圍,才放松地放下翅膀。
它來到溪邊,正要低頭喝水,后突然傳來破空之記聲。
突然,幾藤蔓從四面八方襲來,青鸞反應不及,瞬間被藤蔓裹了大粽子。
“喳喳!喳——!”
青鸞立即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剛了沒幾聲,又一藤蔓飛過來,將它的尖喙纏得嚴嚴實實。
“哼哼,再啊,剛才不是能的嗎?”
白渺一臉獰笑地走過來,青鸞一見靠近,又開始力掙扎。
“看來你是不懂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啊。”白渺拍拍青鸞的屁,一副反派臉,“上次就是被我這麼暗算的,這次怎麼又中招了呢?”
青鸞的眼神很屈辱。
“必須得給你點教訓了。”白渺惡狠狠道,“說吧,尾還是頭頂,你自己挑!”
青鸞瞬間驚恐地睜大眼睛。
這是要拔它的!
它立即力掙扎起來。
白渺點點頭:“懂了,尾是吧?行,看我的。”
說著,到青鸞彩絢麗的尾翎上,凝視兩秒,突然猛地一拔——
青鸞:“嗷!”
它發出了一點也不像鳥的慘。
“不錯,收藏了。”白渺舉著這漂亮的翎羽,威脅道,“以后再敢告狀,拔的就不是一,而是一撮了。”
“聽懂沒?”
青鸞連忙點頭,眼神無比誠懇。
白渺這才滿意。
踩到眠霜劍上,先是劍飛到空中,然后才解除法。
藤蔓慢慢松開,青鸞終于得到解放。它抖抖羽,氣勢洶洶地向夜空,然而白渺早就跑遠了。
“喳喳——!”
次日,白渺被傳音符吵醒了。
唐真真的聲音從傳音符里無比清晰地傳出來,一聲比一聲洪亮,堪比小時候買過的小喇叭。
白渺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將放在枕頭邊的傳音符舉到耳邊。
“……喂?”
“白渺,別睡了,快來求知堂!”
白渺還沒醒:“幫我簽下到……謝謝。”
“什麼簽下到,你是不是睡傻啦?”
白渺抓了下頭發:“到底什麼事?”
“快來快來!有大事宣布!”唐真真催促道,“柳韶和程意都在這兒呢,我已經給你留位置了,你現在立刻就來!”
說完,便切斷了傳音。
白渺:“……”
頭暈腦脹地從床上坐起來。
雖然昨晚是在府睡覺的第一晚,但睡得其實并不好。
沒有認床的病,但昨晚卻輾轉反側,一直到后半夜才勉強睡著。
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之所以沒睡好,可能是因為——了什麼。
閣樓里的那盆花。
那盆花的香味很助眠,這些日子都是聞著花香睡的,如今突然沒有了,反而有些不習慣。
也許應該把那盆花也搬過來。
但這之前……得先去求知堂。
白渺起床洗漱,穿好服,去竹樓找沈危雪。
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想起昨晚發生的事,覺還有點恥。
好在沈危雪神如常,在他的影響下,也很快恢復了平常心。
“師尊記,求知堂好像正在宣布什麼事,我得過去一趟。”說。
青鸞正在低頭吃果子,一看見進來,嚇得立刻躲到花架后面。
不錯,看來昨天的威懾起效果了。
沈危雪微訝:“現在就去?”
白渺點頭:“嗯,別人都到了。”
沈危雪微微沉:“你等一下。”
說完,他起走到櫥架后面。
很快,他提著一個食盒走了出來。
“把這個帶上。”他溫聲道,“里面是你的早飯。”
白渺有些猶豫地接過食盒。
昨天才剛和他吵完架,雖然已經迅速和好了,但他居然能毫無芥地繼續像以往一樣為做早飯……
是真的只把當小孩子吧?
心復雜地收起食盒,道:“……謝謝師尊。”
沈危雪關切地看著:“中午回來嗎?”
白渺:“說不準……”
畢竟大家都在,如果聊得時間夠久,可能順便就在膳堂解決了。
“好。”沈危雪沒有多說什麼。
他只是溫和地看著白渺,眉眼平靜而低。
“不回來的話……記得給我傳音。”
白渺眨了眨眼睛。
他突然又變回了之前那種無限包容的狀態。
仿佛做什麼都可以,做什麼他都不會生氣。
他像被包裹在一個明的繭里,而是那個試圖將繭破的人。
“我知道了。”白渺行了一禮,走出竹樓。
青鸞從花架后走出來,抬頭向沈危雪。
沈危雪淡淡一笑:“滿意了?”
青鸞不敢看他,再次低下腦袋。
白渺趕到求知堂的時候,里面已經坐滿了人。
看到唐真真幾人坐在最后一排,便從后門溜了進去。
唐真真早就發現了,一直在沖招手。
白渺輕手輕腳地溜到旁坐下,周圍其他弟子都在認真聽講,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從后門進來了。
站在最前面的授課長老倒是看見了,但他知道這是劍尊的弟子,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繼續剛才的講話。
“這次流會的主要目的是為日后共同抵魔道做準備,所以除了我們扶霄宗,還會有嶦瓊宮和青要谷一同參與。”
“嶦瓊宮和青要谷會各派百余人過來流切磋,我們作為東道主,一定要注意言行,要記住,你們每個人都代表了宗門的臉面,絕對不能給宗門丟臉,明白了嗎?”
“明白!”
弟子們回應得很響亮。
白渺能明顯覺到這些人比平時更。
下課后,這種高漲的氣氛就更明顯了。周圍的男弟子三三兩兩圍在一起,大多神興,一副中彩票的樣子。
白渺奇怪道:“這些人是不是太激了點?”
不就是一個流活,連四大門派都沒聚齊,至于麼?
唐真真撇了撇:“他們激是因為那個啦。”
白渺:“什麼?”
柳韶從唐真真后探出頭:“當然是因為第一人葉翦桐啊。”
葉翦桐……
白渺對這個名字的印象很深。
之前那本同人話本的主角就是葉翦桐。拜這記個萬惡的話本所賜,現在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會打寒。
“也會來?”
程意輕聲細語:“畢竟是嶦瓊宮主,肯定會來個臉。”
“而且嶦瓊宮全是弟子……”唐真真不屑道,“這些人不興才怪呢。”
原來是這樣。
這麼一解釋,白渺就理解了。
雖然扶霄宗的男比例并不算夸張,但男弟子總還是比弟子多出不。原本還納悶,修真界的人都跑哪去了,現在看來,大部分應該都在嶦瓊宮那里。
不過,修真界第一人啊……
白渺奇怪地看向柳韶:“你怎麼不興?”
柳韶挑了下眉:“有什麼好興的,們的功法我又學不了。”
白渺:“……”
唐真真狐疑道:“你不想看第一人?”
“想啊。”柳韶雙手枕在腦后,懶洋洋道,“但是第一人又不能當飯吃,看一眼也就夠了……”
程意細聲道:“你沒聽過‘秀可餐’嗎?”
“什麼餐?”柳韶似笑非笑,“火鍋那樣的麼?”
白渺:“……”
柳韶這輩子應該很難找到對象了。
“等第一人來了,你們一定要我。”白渺的神坦而期待,“我不像柳韶,我想看人,我喜歡人。”
眾人聞言,頓時向投來古怪的目。
白渺不解:“怎麼了?”
“渺啊……”唐真真一臉認真道,“你邊已經有那麼一個大人了,還想什麼呢?”
白渺茫然道:“什麼人?誰?”
唐真真:“當然是劍尊啊!”
白渺一愣,口而出:“那可是我師尊!”
“對啊,我又沒說他不是你師尊。”唐真真奇怪地看著,“我的意思是,你天天對著劍尊,應該已經對人免疫了吧……”
白渺無話可說。
原來是這個意思……
還以為自己的司馬昭之心已經人盡皆知了呢。
“師尊長得是好看,但人家葉宮主畢竟是公認的第一人,肯定還是不一樣的吧?”白渺清了清嗓子,“而且總對著同一張臉,就算長得再好看,也是會膩的……”
“是這樣嗎?”唐真真半信半疑。
“是。”白渺堅定點頭。
怎麼可能。
師尊那張臉會有人看膩嗎?
至不會。
“反正再過兩天他們就來了,到時候我們就能看看這位第一人究竟長什麼樣啦。”唐真真邊說邊了肚子,“唉,我早上沒來得及吃飯就趕過來了,現在肚子好啊。”
一提到吃飯,白渺頓時想起沈危雪給的食盒。
“我這有吃的!”
打開芥子囊,從里面提出食盒。
唐真真見狀,眼睛一亮,立馬急不可耐地揭開盒蓋。
里面擺了一碗小米粥,一盤開胃小菜,還有一碟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