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危雪都這麼說了,白渺也就不好再問什麼。
而且一向信任他,雖然在傳音符那件事上,他的確瞞過一點信息,但除此之外,沈危雪對一直很坦誠,所以也沒把那點瞞當回事。
“那我就不叨擾您了,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白渺抱著花盆,恭恭敬敬地說:“非常謝您的辟谷丹,等流大會結束了,我會再來看您的。”
沈危雪聞言,微微蹙眉:“這麼快就要走了?”
他甚至沒有覺到時間的流逝。
“我該回去睡覺了……”白渺不好意思道,“后天就是流大會,到時候還要早起,我想趁這段時間多睡一會兒,養養神。”
這個理由非常充足,令人找不到反駁的角度。
即便沈危雪心里再想留,如此,也不好開口了。
他垂下視線,緒眼可見地低郁下來。
白渺抿了抿,忍住改口的沖。
半晌,沈危雪輕聲問:“你也要參加?”
白渺:“……是。”
之前明明說過這件事,他怎麼扭頭又忘了?
不會就沒聽吧?
“和誰?”
白渺:“……”
是真的沒聽啊!那之前說話的時候他都在干嘛?就盯著發呆嗎?
白渺哭笑不得,只好又重復一遍:“是師尊要負責這次流大會,他打算也帶我去,所以讓我這兩天先養好神。”
連流大會也要帶著麼……
沈危雪眉眼低垂,若有所思。
“那我也去罷。”
白渺抬起臉:“……嗯?”
“祝原本也想讓我出席……”沈危雪溫和笑道,“那我便去吧。”
白渺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
前后好像沒什麼關聯,也沒有什麼因果關系。
只是他臨時的決定而已。
不好多問,于是便點點頭:“您去了,師尊肯定也會高興的。”
沈危雪邊噙著淺淺笑意,并沒有多說什麼。
白渺見事解決了,終于行禮離開。沈危雪一直送到山門外,直到的影徹底消失,才慢慢收回視線。
“青鸞。”他低喚一聲。
青鸞從后面走出來,低頭含,一副慫了吧唧的可憐樣。
“你這副樣子做什麼。”沈危雪失笑。
青鸞哀哀地低一聲:“啾。”
“不會的,”沈危雪它的羽,語氣平和,“你想多了。”
青鸞依然沒有放松,還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沈危雪淡笑著收回手:“真是……”
他聲音漸低,沉默幾秒,忽而輕嘆。
“讓宋清淮過來吧。”
青鸞抬起腦袋,看了他一眼,隨即揮翅膀,疾速飛下棲寒峰。
白渺回去后,發現宋清淮并不在。
將花盆放到自己床邊,給花澆了點水,然后倒在床上,放松地嗅聞花香。
花香很清淡,讓想起沈危雪上的氣息。
清清幽幽,縷縷。
白渺很快便睡著了。
等一覺醒來,外面的天早就黑了。
眼睛,覺最近一直繃的神得到了極大的舒緩。而且神奇的是,的肚子也不了,雖然知道自己什麼都沒吃,但就是一點都沒有,整個人格外輕盈,仿佛離了世俗的困擾。
這應該都是那顆辟谷丹的功勞。
白渺心大好,立即跑出府,打算將這個消息告訴的現任師尊。
然而一跑出去,就發現府外不遠,一道形正站在黑漆漆的夜空下。
修長筆直,一不。
……看著怪滲人的。
白渺立即召出眠霜,清喝一聲:“何方妖孽,還不速速現行!”
那道形頓了頓,接著,宋清淮從黑暗中走了過來。
他一臉沉:“你說什麼?”
白渺看到來人是他,旋即收起眠霜,語氣也隨之放松下來。
“害,原來是師尊啊。”
宋清淮:“……”
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能將這個稱呼喊得如此隨意,沒有一分一毫的敬畏之心。
他嚴厲道:“不然呢?你以為還能是誰?”
白渺聳聳肩:“妖啊魔啊,都有可能。”
宋清淮:“這里可是扶霄宗。”
白渺撇撇,不以為然。
扶霄宗怎麼了,到了劇后期還不得淪為魔道的后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有我你還攔不住呢。
系統:【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這段劇,你是怎麼知道的?】
白渺:“小說里都這麼寫。”
系統:【……】
宋清淮又開始皺眉了。
他本想糾正白渺這種不正確的思想,但轉念一想,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和說,只好太,強行忍下。
“我有話跟你說。”
白渺點點頭:“行啊,你說吧。”
宋清淮:“……在這里說?”
白渺看了看四周。此時已是深夜,府外面黑燈瞎火的,沒有一亮,時不時還有冷風穿過,確實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那你進來吧。”白渺轉回府。
宋清淮眉頭鎖,沒有一點要的跡象。
白渺都進門了,扭頭看到他還站在原地,驚訝道:“你怎麼不過來?”
宋清淮冷聲道:“……于理不合。”
白渺一臉懵。
有病吧,是喊他進來說話,又不是喊他進來睡覺,窮講究什麼?
“那你之前怎麼進來了?”白渺不解。
“之前是帶你進來悉環境……”
“那你現在也那麼想不就得了?”白渺不耐煩地打斷他,“快點的吧,我還要睡覺呢!”
宋清淮:“……”
他額頭再次暴起青筋,考慮到這是他自己選的徒弟,才強行忍耐下來。
宋清淮進府,第一眼便看到了那盆晶瑩純粹的白花。
“那是……”他微一凝眉,有些驚訝,“常夜花?”
“好像是這個名字。”白渺點點頭,“香吧?我一聞到這個味道就睡著了,效果特別好。”
宋清淮看的眼神越來越復雜了。
常夜花十分稀,整個扶霄宗也沒幾棵,全都養在劍尊那里。
沒想到劍尊居然拿來給助眠,還直接送了一盆給。
宋清淮開始有點相信掌門說的話了。
劍尊可能……的確重輕男。
“你要說什麼來著?”白渺突然開口,打斷宋清淮的沉思。
宋清淮這才回神:“你已經辟谷了?”
“對啊。”白渺點點頭,隨即狐疑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宋清淮薄抿,神肅冷。
白渺離開后不久,劍尊便傳見了他。
劍尊告訴他,白渺已經功辟谷,往后不需要再控制的進食,想吃什麼,直接替準備就好。
宋清淮難以形容自己在聽到這番話時產生的心。
劍尊還說,白渺質弱,沒必要帶著苦修。
循序漸進即可。
最后,劍尊告訴他,白渺不喜歡吃蘑菇,給做飯的時候,記得不要放蘑菇。
宋清淮沒敢說,自己本不會做飯。
他看著面前這個一臉疑的,不確定該不該把這些話告訴。
他沉心思索,慢慢開口:“你想吃什麼?”
白渺:“?”
大半夜的,問想吃什麼?
是沒睡醒還是他沒睡醒?
“我已經辟谷了,現在什麼都不想吃。”干脆地說。
宋清淮竟然約松了一口氣。
他神冷淡,語氣卻有些僵。
“以后你若是想吃什麼……可以跟我說。”
白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會做飯嗎?”
宋清淮:“……我也可以試試。”
“哦。”
白渺無視了系統在腦發大水一樣的夸贊,對他點點頭。
“那你先練著吧。”
宋清淮:“……”
一轉眼,到了流大會這天。
晨微熹,扶霄宗云霧繚繞,無數弟子在廣場上翹首以盼。
白渺并不在徒,他們得在這里等他們的師父上場,然后再各自跟隨上去。
除了唐真真,是跟著另外三人混進來的。
“怎麼回事?”唐真真一見到白渺就急吼吼地開問了,“你不是和劍尊一起來的嗎?跟你一起出現的那人是誰啊?”
柳韶雙手環,懶洋洋道:“是劍尊的另一個徒弟,宋清淮,前段時間剛出關。”
唐真真大驚:“劍尊還有另一個徒弟?”
程意細聲補充:“據說他的天賦極高,修道才三百余年,如今已經步大乘境了。”
“三百年,大乘境……”唐真真掰了掰手指,隨即震驚地看向白渺,“那這麼說,他算是你的師兄了?”
白渺:“……”
這,覺不太好解釋啊。
“是不是師兄,還不一定吧。”
一道清朗的聲音驟然響起,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四人聞聲去,發現來人居然是許久不見的阮殊。
他今日穿著簡潔合的道袍,上沒有任何裝飾,只在腰間配一柄長劍,看起來居然比以前沉靜不。
柳韶似笑非笑:“聽說你也筑基了?”
阮殊冷哼一聲:“我認真起來,當然是跟你們不一樣的。”
這個脾氣倒是還沒變。
白渺挑了下眉,不置一詞。
唐真真對他卻沒什麼好臉:“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不是我們白渺的師兄,難不還是你的?”
阮殊看向:“當然不是我的。”
唐真真:“那你是什麼意思?”
阮殊頓了頓,飛快掃了白渺一眼。
他眼神復雜,臉上泛起可疑的淺紅,隨即轉,掩飾地輕咳一聲。
“……沒什麼意思。”
唐真真聞言,更不爽了:“那你怪氣的干什麼?”
“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怎麼了?”
阮殊也被懟上火了,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一名弟子突然跑到門口,招呼他們出去:“走啊,上場了!”
他是驚竹峰主的親傳弟子,也是上次在選劍會上奪得頭籌的符修。
眾人一聽,立馬跟著他一起出去。
掌門和各位峰主依次在高臺上坐下,宋清淮作為這次的負責人,獨自坐在一邊,白渺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在他旁的小桌前坐了下來。
宋清淮肅容端坐,瞥了一眼,將擺在面前的葡萄拿給。
師尊說過,白渺喜歡吃水果,反正他也不吃,還是給吧。
白渺沒想到宋清淮居然會主把自己的葡萄讓給。
有點寵若驚,正要道謝,忽然察覺對面似乎有道視線落在了上。
很悉,讓莫名張。
幾乎是有所應一般,迅速抬起眼眸——
遙遙對上了沈危雪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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