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的空氣……還是那麼特別。”時隔月餘,終於完了進修計劃的潘華副主任醫師深深的吸了一口市區的薄霾,渾都舒服的抖了起來。
“是很特別。”來自慶應義塾大學的醫學博士上田勇仁戴著口罩,還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
潘主任呵呵的笑著,道:“你不要看新聞報道里,說中國的空氣不好就信以爲真。雲華市是靠海的,我們有海風不斷的沖刷進來,空氣不會很糟糕的。”
“真的嗎?那我實際上是不需要戴口罩的嗎?”上田勇仁有一點來自發達國家的驕氣,有一點來自慶應義塾的傲氣,也有一點學生黨的銳氣,以及初來乍到的怯氣。
“當然,不用戴口罩的。”潘主任道。
“哦。好的。實在不好意思。”上田勇仁微微鞠躬,道:“我並不是有意的要傷害到你的。”
“沒關係的。其實你戴不戴口罩都是一樣的,除非一天到晚的呆在手室裡,否則,你總是要接雲華的空氣的,你還要在雲華呆很久呢。”
上田勇仁愣了一下,默默的戴回口罩,道:“那我寧願呆在手室裡,我的呼吸系統還不能適應本地的空氣……”
潘主任哈哈的笑了起來:“你放心吧,只要你能呆得住,雲華的手室一天到晚都可以使用,我們可不像是日本,會那麼奢侈的在夜間關閉手室。”
“我們只是關閉閒置的手室。”
“在中國,手室就沒有閒置的。恩,三甲以下的醫院也許會有吧,誰知道呢,他們做不做手都一樣。”潘主任的語氣裡,有著說不出來的傲氣。
以前在國的時候,他就看不起那些小醫院了,如今從日本進修歸來,他的眼就更高了,三甲醫院其實也沒有太放在潘主任的眼裡。
想想看,慶應義塾大學是亞洲知名的醫院,甚至在世界範圍都排得上好,而云華醫院呢?也就是昌西省範圍有些名氣吧。英科室手外科,雖然也是國極強的科室了,但是,與京城的超牛醫院比的話,那就不值一提了。尤其是在湘雅名存實亡,協和一家獨大之後,死神面前的最後一堵牆,還是有點厚實的。
潘主任的目標,也就是京城了。
而在此之前,他要在雲華下自己的旗幟。
江湖雖不見我,仍要有我的傳說。
“我們去醫院吧。”潘主任眼神凝實,對上田勇仁道:“說一千道一萬,醫生的戰場,終究在手室。”
“外科醫生。”
“管他什麼醫生。”潘主任很大氣的說話,語氣像是一名日劇男主角似的:“我們在慶應義塾,每天都接各種各樣的疑難雜癥,每天的手時間都在6個小時以上,這樣的強化訓練的果,也應該展現給我的同僚們看看了。”
潘主任有很多話想說,但他都不說,與行相比,語言只是蒼白的怯懦罷了。
上田勇仁振神,跟在潘主任後面。
雖然讀完了醫學博士,但是,上田勇仁想要在日本獲得大量的手機會,還是有相當困難的。因此,作爲進修的換,在日本參與了多次手的潘華潘主任,將上田勇仁帶回了雲華醫院,他將在這裡度過寶貴的兩年或三年時間,積累手時間和次數,以期回到日本,就立即能夠爲主刀。
手外科派了專車來接潘主任和上田勇仁,並在手外科的辦公室裡,爲兩人舉行了簡短的歡迎儀式。
比起月餘前的中途回國,潘主任覺自己變的更強了,反而不太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了。
“上田博士,我帶你參觀一下雲華醫院吧。”潘主任想要報答對方在日本時,對自己的照料。對他來說,才離開幾個月的雲華醫院,也仍然是記憶中的樣子,毫未變。
至於急診科的跳樑小醜,也不再放在潘主任的眼中了。
用日本漫畫中的話來說,他,潘華,已經是tang法的完全了。
一切敵人,不過是寄存在那裡的戰利品罷了。
“小鐵,你跟一下潘主任。”錦西主任特意吩咐了一句。
小鐵是潘華治療組的主治,也是潘華一手帶出來的,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站到潘華跟前,卻是言又止。
潘華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事實上,他現在滿心的建功立業,已經容不下其他了。
“我們手外科的手室是以亞洲一流的水平來打造的,另外,雲華醫院還有公用的手層……”
“我們的病房雖然擁了一些,但是,病人的人數,還是很能說明問題的……”
“復健室是手外科重要組了,上田博士似乎對復健也有一定的研究吧……”
潘華一路走,一路向上田勇仁做介紹。
上田勇仁亦是滿懷著振,著這間自己將爲之工作數年的醫院。
“今天的復健室,人比較多啊。”潘華突然慨了一句。
小鐵咬咬牙,道:“這些都是急診科的病人。”
“咦?凌然做的?”潘華的語氣,比小鐵想象的要輕鬆的多。
“是,他最近的手量很大。”
“手量再大,沒有先進技的支撐也是白搭。”潘華呵呵的笑兩聲,道:“不看他的病人了,我知道他tang法做的不錯,但也就那樣了。一個懂得高級式的實習生,仍然是實習生。”
小鐵不知道這是從何說起,只能勉強的“恩”了一聲。
“我們先休息兩天,然後開始做手。”潘華很自信的說了一句。此時此刻,他的額頭要是能寫字的話,一定是臥薪嚐膽四個字。
小鐵點頭說“好”。
“凌然現在每天做多例手?”潘華說著擺擺手,笑道:“我記得,他以前有一天做5臺手的記錄。”
“是。不過,他現在做的更多了。”
“更多?”潘華哈哈的笑了起來:“我記得你說過,急診科現在開始搞神經吻合了,屈腱合加神經吻合,累死他一天能做多個。”
“8個。”
“恩?”
“凌然平均每天做8例手。最多有做到10個手了……”小鐵說起來,都有倒吸一口涼氣的覺。
上田勇仁聽了潘華的簡單翻譯,亦是嚇了一跳:“他不回家嗎?”
“大部分時間都是住手室吧。”小鐵說。
“中國的手室的工作量竟然要這麼多?”上田勇仁聽的都要呆住了,整個人都顯的心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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