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凌然睡了個超級懶覺，六點鐘方纔起牀。

再起牀洗漱下樓，打開院門，就見已是有人等在外面了。

“劉老爺子？您怎麼不敲門？”凌然訝然。家裡開診所的，總歸是要遇到急診的，尤其是前些年，醫院的急診科還不方便的時候，半夜砸門來看病是很正常的，家有老人和兒的，更是下診所的常客。

劉老爺子雖然年長，卻還強健，揹著手，瞇瞇眼的笑：“不著急。我是來找你推拿的，晚上肩膀疼的睡不著，也早點過來了。”

老爺子是個講究人，早10年來診所的時候，都是要帶點東西的。有時候是自家包的餃子，有時候是一把自己院子種的青菜，有時候是自家滷的，醃的鹹菜，最好吃的則是老爺子自己做的包子。純北方的包子，皮厚而餡多，不同於追求鮮香的南方湯包儘可能的薄皮大餡，北式包子的麪皮要有一定的厚度，厚皮用發麪製作，所以質而有韌，餡出的湯都融了外皮，又不會徹底滲，趁熱吃起來，厚味而醇，極有滿足……

雖然最近幾年，老爺子不再自己手做飯了，凌然看到他，還是有點流口水，咳咳兩聲，纔打開院門，道：“那您先坐幾分鐘，喝點水，歇一歇，我準備一下。”

“別客氣，我坐哪裡都行。”老爺子客氣著，最後還是坐進了房。

凌然又洗了一遍手，纔去翻找酒凝膠。

不像是雲醫，到都有酒凝膠，生怕醫生們不願意用，每隔幾個月還要做講座，瘋狂科普消毒的重要。

下診所爲了減本，向來都是用洗手的。

原本，診所裡也是不做手的，就是換藥取線，熊醫生都要天氣清朗，政通人和方給作。最近幾年，以掛瓶開藥爲主的下診所，開始變爲掛瓶爲主，診療室的用途反而更小了。

這種況下，凌結粥同志自然不可能用價高易拿的酒凝膠。

凌然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合用的酒凝膠，只好取了乾淨的幹巾，再在水龍頭下用皂洗了手。

用皂洗手，其實是極好的消毒方式，比消毒、消毒泡沫或消毒溼巾等等洗的要乾淨的多，也比酒凝膠要洗的乾淨，很適合普通人日常使用。但對醫生來說，它的核心問題是太花費時間，而且多次使用過於傷手。

“您靠著椅子，找個舒服的位置。”凌然將幹巾蓋在老爺子的肩膀上，等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才用起了拿法。

劉老爺子原本還想說點什麼，脖子被抓住了，卻是像貓兒似的，瞬間就停止了作，上假牙和下假牙空了幾下。

凌然認認真真的給推拿了幾分鐘，順便將頭部也給做了，再道：“您脊背覺如何？我一遍給您推拿一下吧。”

“別太耽擱你了……”劉老爺子有點不好意思的言不由衷。

凌然笑笑：“沒事兒，您躺到牀上來。”

凌然於是繼續看著任務的進度，開始推拿。

昨日的演唱會結束以後，凌然回家給父母做了推拿，再順手推拿了幾個診所裡的老病號，接著就休息去了，任務進度剛剛到28000的水平。

凌然給劉老爺子推拿結束，任務進度則緩緩的達到了28150。

150個小時也就是6天左右的痛苦解除時間，不是凌然不努力，而是老人的太弱了，疼痛的原因更多，很難有大的進展。

劉老爺子自己則很高興，著脖子嘿嘿的一陣笑，道：“渾輕鬆太多了，小然可以啊。錯了，現在應該凌醫生了。”

“小然也沒錯。”凌然微笑，道：“您再坐一會兒走，免得子熱絡的給吹冷了。”

說著，凌然再給劉老爺子蓋了一條毯。

叮。

一隻銀白的寶箱，落在了凌然的面前。

就任務“衷心謝”的提示，隨之出現在凌然面前。

凌然喝著水，隨手就給點開了。

照例又是一枚力藥劑。

凌然滿足的收囊中。前兩天在療養院裡用掉了一瓶力藥劑，還是要努力補回的。

……

凌結粥到了7點鐘左右，才從二樓下來。

此時，院已經三三兩兩的坐上了人。

凌結粥登時就心中一喜：這是流發了？

再仔細看，衆人圍著的卻不是熊醫生和娟子，更不是後面請來做合的苗坦生苗醫生，而是自家小子凌然。

凌結粥不由皺皺眉：“小然，你怎麼還沒去上班？打針開藥的事，等熊醫生他們來了再做也好啊。”

“老凌，你不是天天著讓兒子繼承家業，來店裡坐診嗎？怎麼的，你兒子真的要繼承家業了，你就不願意了？”等著推拿的是巷子裡開砂鍋店的秦老闆。砂鍋店要到中午纔有生意好做，他早晨買了菜，給夥計以後，就喜歡四溜達。

凌結粥不由語塞，哼哧哼哧的道：“我現在養著兩個醫生呢，得辭掉一個，騰出位置才行嘛，要不然多浪費。”

凌然咳咳兩聲，道：“我在做推拿。”

“不用上班了？”

“不著急，今天也沒有安排手。”凌然確實是不著急，缺病牀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才兩三天不做手，騰出來的還都是加牀，要說有病牀還遠著呢。他現在回醫院倒是能做個兩三例tang法，若是沒有別的什麼事的話，也就應該去做了，但是，限時的推拿任務還有半天，不如留下來做掉。

至於上班考勤之類的問題，對於凌然早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凌結粥想想也是，再想到凌然的推拿手法不錯，遂問：“沒事就在家裡做做推拿，賺點錢補油費也好，對了，推拿一次收多錢？”

凌然自從學會了推拿手法之後，還沒收過錢呢，此時也是愣了愣。

凌結粥一看就知道，嘆口氣，道：“得，我來給咱們重整制度，那個……咱們也別按醫院的來收了，醫院的價格太貴，咱們一個減半再減半，一個部位20塊，合適不？”

街坊們自然貴。

凌然按一個部位才只兩三分鐘的時間，20塊一次其實也達到醫院標準了。

凌結粥順勢降低到15元，又與衆人討價還價。

凌然此時咳咳兩聲，道：“爸，要不這樣，你打印一張說明到牆上，每個部位每次15元，用時大約2分鐘。今天晚上6點以前繼續免費，如何？”

這麼一說，街坊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在場諸人都是明顯會得到免費推拿的。

凌結粥想想也好，只是有些心疼的道：“不若到中午就好，沒必要延長到下午6點那麼久。”

“沒事兒，正好讓街坊鄰居都一番。”

凌然堅持，凌結粥自不便反對。

凌然又讓他打電話給醫藥銷售，要了酒凝膠和大量的幹巾，就一臉輕鬆的推拿起來。

一位位街坊，流水線似的來，流水線似的走。

走的人覺得舒服，回家就會介紹家人朋友和鄰居過來，反正都是免費期，正好。

來的人越來越多，很快也開始了排號。

不到10點，凌然就收到了三隻“衷心謝”的寶箱，並獲得了三隻力藥劑。

這時候，系統又是“吧嗒”一聲的放出提示：

就：100只力藥劑獲得

就說明：曠日持久的手是對醫生最大的考驗。

獎勵：斷指再植（完級）

凌然冷靜的收掉了獎勵，再照常完手裡的推拿工作，再請下一位街坊稍等片刻，然後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霍從軍：

“霍主任，我明天想做一次斷指再植的手……我明白……好的……那請王主任主刀，我從旁協助。”

凌然放下手機，再冷靜的做頸椎推拿。

剛排到的街坊是做貨車司機的，虎背熊腰，肩寬厚，是下市場裡有名的漢。只見他雙眼圓瞪，鼻翼呼扇，脣微啓，就發出“噝噝”的聲音。

周圍排隊的街坊議論紛紛:

“王師傅的肩頸不怎麼好啊。”

“嚯，冒汗了。”

“臉都紅了。”

“厲害，這下子估計就通了。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