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道：“西北軍戶改農戶非雍州獨有，若要徹底解決這件事，暫且不能打草驚蛇。”

君澤道：“得先把這些文書留個底，盒子還要盡快還回去。”

顧玉起袖子，拿出筆墨，開始跟君澤一起挑燈謄抄起來。

倒也不必把所有名字都記下來，只把每一批中挑選幾個人抄下來。

顧玉一邊抄一邊道：“剛剛那個主簿說東城區有三百多人要改戶籍，他們查了這些人的資質，允了其中七十六個，明日我去查查這些人都是什麼資質。”

君澤應了一聲，道：“你萬事小心，我去會會鄭都督派來的三百伙夫，再往嶺走一趟。”

二人來西北領的任務不同，行方向也不一樣。

謄抄了一部分后，君澤又往書房跑了一趟，把盒子還了回去。

再回來時，君澤摘了院子里的一朵月季，在顧玉的鬢邊。

“現在好了，干完正事了，該干其他的了。”

顧玉明白他的意思，當即捂著他的，跟他約法三章：

“不許咬我脖子。”

“不許不知節制。”

“最后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堅決不許跟我爭上下！”

君澤眨著眼，乖巧點點頭，道：“都聽你的。”

然后他打橫抱起顧玉，將放置在床上。

清新的草木香縈繞在床榻之間，春水消融，花枝，瀲滟不已。

紊的呼吸讓寂靜的夜不再寂靜，君澤低聲喚著顧玉的名字，纏綿悱惻。

剛剛的約法三章如同一紙空文，到深，哪里顧得上那麼多。

又是一場分不清勝負的戰役，月季沒有隨風零落在花泥里，倒是在錦被間散落滿春。

君澤攬著顧玉的肩膀，一雙手流連忘返地著如暖玉溫潤的。

君澤聲音低沉，道：“我每每想要克制，可是都忍不住，你累壞了吧。”

顧玉稍微了酸的。

跟君澤不一樣，至今還未完全適應，又不肯服輸，總要更辛苦些。

便如現在，雖然面上不聲，但一的筋骨都似散落的月季，疲憊不堪。

顧玉還是道：“不累，我神清氣爽，神抖擻。”

君澤抖著肩膀笑了起來，又興沖沖道：“那我們再來一次。”

顧玉瞪了他一眼，道：“明天還有正事要做！睡覺！”

君澤只得嘆口氣，躺了回去。

可是他抱著顧玉還不老實，指尖一點點劃過顧玉的，到顧玉的小腹時，才后知后覺道：“這里會不會已經有小娃娃了。”

想到這個可能，君澤莫名覺得有些激。

折騰了大半夜，顧玉很是乏力，昏昏睡，道：“不會。”

君澤奇怪道：“為什麼不會？我爹和我娘就是親沒多久，就有了我。”

顧玉半張臉悶在被子里，嘟囔道：“大仇未報，大業未，誰要懷你的小娃娃。”

君澤心頓時有些低落下來。

顧玉說得不錯，乾坤未定，這個時候顧玉若是有孕，扮男裝的事就瞞不住了。

況且他們還在西北，危機四伏，對顧玉和胎兒都不利。

為今之計，只有早些解決了西北的弊病，帶著兵馬回京奪位。

又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會兒，君澤埋首在顧玉頸邊，道：“可是這兩次我都沒有避開，萬一真的懷了小娃娃怎麼辦？”

顧玉還是道：“不會。”

君澤親了親顧玉的臉，自顧自道：“萬一真的懷了小娃娃也不要怕，生下來，我好好保護你們娘兒倆。”

顧玉道：“你在胡思想什麼，都說了不會，孩子的事以后再考慮。”

月熹微，君澤看到顧玉的眼中帶著點兒不耐煩。

君澤道：“可是這兩次...”

顧玉打了個哈欠，敷衍他道：“我吃的藥里有避子的分。”

君澤當即直起來，道：“就是你隨攜帶的那個？這怎麼行，是藥三分毒，避子藥哪兒能常吃，會傷的。”

顧玉眼珠子滾了一下，道：“是啊，會傷的。所以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你克制一點兒，盡可能不行房事，就是行房事了，也該我在上。書上說，這個位不易有孕。”

君澤才剛得償所愿，哪兒能克制得住，顧玉眼波一轉，他就得不行。

君澤道：“回頭我去找找男子食用的避子藥方。”

顧玉聽了這話輕輕一笑，像是開玩笑一般，著他的臉道：“若是以后我不想要孩子，你當如何？”

君澤捧著顧玉的臉頰，認真道：“怎麼忽然這麼說？”

顧玉閉上眼，不讓君澤看清眼里的神，道：“沒怎麼，只是曾經看到過子生孩子，就如鬼門關走了一遭，許許多多一尸兩命，我有些怕。”

顧玉想，大概是一個頂自私的人，這個人與經歷了千難萬險，才帶著滿傷痕彼此相依相偎，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

忍不了他與旁人站在一起，忍不了他為了孩子跟其他子雙宿雙棲。

君澤忽然握微涼的手道：“那我們就不要孩子了。我喜歡的是你，我可以不要孩子，但是不能沒有你。”

聽到這話，顧玉略微發冷的眼眸出一抹笑意。

手攬住君澤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道：“時間還早，這次我讓你贏。”

這才是該全心全意著的人啊。

沒辦法，對所的人一向寵溺。

君澤聽懂了的暗示，毫不客氣地吻上了顧玉的。

一夜云雨飄搖，風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