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晚上，廚子們忙忙碌碌，烤了四只羊。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最大的方大郎十一歲，最小的崔三郎四歲。大大小小的孩加起來十一個。孩子們湊在一起，喧鬧聲不斷，胃口也格外得好。

　李氏忍不住笑著嘆道：“孩子們這般一起玩鬧，一同習武，親如手足，實在是樁好事。只有一樁憾。”

　宋氏唏噓著接了話茬：“小子太多，姑娘太了。”

　馮君莞爾一笑：“我和三嫂都是一兒一，姑娘可怪不得我們。”

　可不是麼？馮君有沈旭沈好，雷小雪生了沈妙沈昱。宋氏接連生了三個兒子，李氏生了四個小子，一個閨都沒有。

　兒子再好，生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們兩人就稀罕閨。瞧瞧沈妙，明眸皓齒英姿颯爽，才十歲已是人胚子。

　再瞧瞧沈好，目如畫，，甜可人。依偎在馮君懷里撒的小模樣，能將人的心萌化了。

　李氏暗暗盤算著，家中四個兒子，大郎自小就喜歡沈妙，等過兩三年，就得先和雷小雪個口風。這麼好的媳婦，可不能被別人搶了去。

　沈好年齡小一些，才五歲。等日后，家中二郎三郎四郎隨意挑嘛！

　殊不知，宋氏心里也打著同樣的主意。

　孩子們現在還小，且都是懵懂好玩的年齡，還沒到竇初開的年齡。提親太早了。不過，私下和表妹一口風倒是無妨。崔家兄弟三個，大郎年紀大些，二郎三郎的年齡和沈好還算相配。到時候隨沈好挑嘛！

　席上當然不止烤羊，還有各烤制的素菜，另有一鍋熱騰騰的羊湯和暄的面餅。

　一頓飯，眾人吃得心滿意足。

　晚飯后，再上兩盤新鮮的瓜果解解膩。

　雷小雪笑道：“當年從京城來邊城的時候，我心里還犯嘀咕，怕不適應這里的氣候和飲食。幾年下來，倒是上了邊城風味。”

　“大口吃，大碗喝湯。正合三嫂的氣質。”馮君笑著打趣。

　眾人都樂了。

　雷小雪和普通子脾氣不同，自小習武，長大以后也舞刀弄槍。嫁到沈家后，婆婆大馮氏和睦，并不拘著。不過，做兒媳的，也不能天天往外跑，總歸還是有些憋悶。

　到了邊城，雷小雪就像了韁繩的駿馬，時常騎馬出門。路遇不平，該出手的時候從不手。此外，雷小雪買了幾十個被棄養的，教導們習武。幾年過來，里確實被調教得手出眾。

　雷小雪一出門，后俱是會武的丫鬟，也是邊城里一道獨特的風景了。

　雷小雪被調侃了，也不惱，反倒取笑馮君：“你別總說我。你不也時常往外跑，開得酒樓茶鋪，到底經營得如何？賠了多私房銀子？”

　馮君慢條斯理地應道：“前幾年是賠了些，今年已經開始賺銀子了。等日后沈旭沈好長大了，一半給沈旭娶媳婦，另一半給沈好做嫁妝。”

　雷小雪不甘示弱：“我沒賺銀子的能耐。不過，我調教了幾十個會武的丫鬟。將來也一分為二，給沈妙沈昱姐弟兩個。”

　馮君麻溜地接了話茬：“是是是。可以揍姑爺，也可以欺負兒媳。”

　雷小雪：“……”

　馮君一張利口巧舌，哪里斗得過。

　李氏宋氏一同掩而笑，看著這對妯娌耍花腔。

　就在此時，已經升做了管家的赤霄匆匆走了過來，低聲向馮君稟報：“啟稟夫人，將軍令人送了家書回來。”

　馮君立刻道：“信在何？”

　赤霄從袖中拿出信，給了主子。

　李氏等人識趣地起告辭，各自帶著孩子回家去了。玩了一個晚上的沈旭沈好，被許氏帶著去睡了。

　馮君坐在燭火邊，飛速地拆了信。

　……

　邊軍在五年前建了新軍營，沈祐帶著一眾武將和五千騎兵進了新軍營。之后兩年里，陸續招募新兵，一共兩萬騎兵。

　為了練這支騎兵，朝廷每年要多耗費兩百多萬兩的軍餉。沈祐深重任在肩，每日和騎兵們同吃同住，一同練，耗費了無數心。

　沒上過陣沒見過的新兵，還不能稱之為騎兵。這兩年里，沈祐數次領著士兵們出關，剿滅了不韃子的部落。算是一邊殺敵一邊練兵。

　兩個月前，軍中斥候探到了一韃子部落的行蹤。這一個部落，約有三千騎兵，加上老弱婦孺，人口近萬。韃子不論男老，皆上馬能戰。要剿滅這樣一個部落，至得帶一萬騎兵。

　沈祐點了一萬騎兵，帶了一個月的軍糧就出發了。

　騎兵潛進關外茫茫草原，行蹤不定，后勤補給是一大難事。每次出關都是以戰養戰。剿滅了一個部落后，就能有充足的戰馬和糧食。青壯一律殺，只留下婦孺老人做俘虜。想想當年韃子對大齊百姓做過的腥行徑，沈祐愈發心冷如鐵。

　這兩年來，威武將軍之名，響徹關外。風頭甚至蓋過了孟將軍。

　孟將軍頗有容人之量，從無嫉恨不滿，主為沈祐寫奏折請功。

　幾年下來，沈祐和孟將軍相甚得。

　相比起沈祐的顯赫風，馮君暗中做的事，知道的卻寥寥無幾。

　譬如五年里，麾下探的人數多了三倍，有許多被暗中送去關外，以漢奴的份潛各部落做暗哨。

　沈祐能在廣闊的草原上準確地追尋到敵人蹤跡，大半都是馮君的功勞。

　這些功勞，慶安帝心中當然清楚，只是不便封賞馮君。沈祐年紀輕輕就是從二品威武將軍，也不好再賞了。于是賞到了沈旭上，沈旭小小年紀，已經是千戶。將來沈旭長大進軍營，起點就是五品武將。

　和的芒，灑落在信紙上。

　“……我們剿滅了這個部落，打了大勝仗，俘獲了六千多匹戰馬，另有幾千頭牛羊。還有兩千多俘虜，可謂收獲頗。”

　“我們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不出十日，就能相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