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看折霜的臉, 就知道已經懂了。于是放開,去看太子,太子站在旁邊跟刕晴牙和莫干山一起說話, 倒是沒有看過來。
姜荔便笑著道:“待會, 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折霜激的看了一眼,“我知曉。”
太子妃便坐在一塊乘涼去了。想,與其坐在這里曬,還不如坐著。雖是欣賞蘇彎彎,但這到底不關的事,在沒有其他變故之前, 還是要聽太子話的。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只要不及到的利益, 便是能賢良淑德一輩子。
折霜卻沒有的心, 走到蘇彎彎邊想, 小聲的道:“所以,是真的?”
蘇彎彎臉蒼白的點了點頭。
……
太子看過來的時候,便見著太子妃坐在一側吃果子,蘇彎彎則像做錯事一般,站在旁邊跟阿霜在說些什麼。
太子瞇了瞇眼睛,跟刕晴牙道:“當初你和阿霜, 我可沒有幫你你們。”
刕晴牙便聞音知意, “殿下是要臣做什麼麼?”
齊禮笑起來,“要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
刕晴牙搖頭,“您要臣死,臣不敢不死, 只是若是有關阿霜的,便是要告訴的,不然死了也不安心。”
齊禮一愣,倒是覺得刕晴牙會說話,“你必定是討阿霜歡喜的。我跟阿霜,自小就跟親兄妹似的在,習都一般。”
“能得到你,我必定也要得到我想要的人。”
這時,莫干山已經被支走了,就剩下了他們兩個,齊禮說這話的時候,看的是蘇彎彎,目里面出來的勢在必得本沒有掩飾,那一刻,刕晴牙就猜了出來。
他不敢裝傻,只吃驚——也著實吃驚,雖然知曉流云巷子里面有一個跟他同樣的人,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會是蘇彎彎。
他也瞬間明白了太子要讓自己做什麼,然后在太子的目中緩緩搖了搖頭。
想了想,道:“殿下,臣從戰場上爬回來,便發過誓,這輩子便是死,也要死在阿霜的懷里。臣要是這般做了,便是主從懷里掉了出去,臣不愿意。”
這番話,說的極為沒有出息,但是卻惹的齊禮笑起來,“你倒是深種,聽阿霜的話。”
他嘖了一聲,“你說,你們都是一般的,怎麼你如此的聽話,而如此不聽話呢?”
刕晴牙便低下頭,沒有說話。
齊禮見他這般,扇子一搖,“你直接說吧,恕你無罪。”
刕晴牙就道:“殿下,臣起于微末,臣最先遇見阿霜的時候,是迫不得已,才求庇佑,若是剛開始就有活路,我必然不會跟著回荔枝巷子里面去的。”
他道:“我雖不知您和蘇夫人的事,但是大概也能從您的話里面聽出一半點過往——臣想,臣當時要是不愿意,阿霜也是愿意放臣走的。”
這話說的直白不客氣,卻也直擊本質。
齊禮沒有生氣。他是個有肚量的人,而且知道刕晴牙說的對,但他卻不在乎。
“人和人之間的分是不一樣的,有的人適合兩相悅,有的卻適合……另外一種方式。”
刕晴牙聞言,便徹底不說話了。說什麼都是錯,他不敢再去試探太子的底線。
另外一邊,折霜跟蘇彎彎的氛圍也沉重的很。
“當年,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當時總想找一個靠山,但也沒什麼實質的行,后來有一次在宮里遇見了,我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便覺得他可以。”
他也確實可以。
蘇彎彎深吸一口氣,“不過后來,我覺得自己可以活了,就去找他斷絕關系,我本想著可能要被刁難一番,但他沒有,我松了一口氣,誰知道三年后,就上一次,跟著你一起去沐國公府吃宴席,他在前面拉著我,我便知道完了。”
“再就是上次,我主避開他,他一生氣,就把桃令給綁起來了。”
道:“我當時很害怕,但也相信太子不會傷害,我只是發愁,這樣下去,該怎麼收場?我本是想過找你的,但又想,這事,你也幫不上忙,你雖是他最看重的妹妹,但是妹妹和人,是不一樣的。”
嘆氣,“阿霜,我真的不愿意再跟他一塊,我以后就想清清靜靜的一個人,也不愿再去找別的人婚,我想,這樣活著已經很幸福了。”
折霜便問,“那你是怎麼想的?”
蘇彎彎也不知道。
小聲的道:“這跟以前,不一樣。”
以前,能被急了直接殺掉莫知曉,但是齊禮不是莫知曉,不敢殺,也殺不了。
折霜便道:“我去找他問一問吧?再不然,便進宮去問問皇后娘娘。”
蘇彎彎認真的看折霜,“我想過了,他要是我,我就跳江去。到時候,看是他敢救,還是我敢死。”
如此絕烈,折霜心疼,對齊禮也開始不滿起來。
好好的人,怎麼就這般了。
氣氛明顯不好,威遠侯夫人心中明白今日不是個好時機,便帶著侄過來說話,“我想著該回去了。”
折霜十分不好意思,“嬸娘,今日對不住,太子和太子妃娘娘突然來了,我們便陪著說話。”
威遠侯夫人樂道:“這是小事,我們家的姑娘還因此得了太子妃娘娘的夸獎,還得了你的呢。”
們兩人率先離開,莫干山也得了刕晴牙的眼,立即告辭,刕晴牙跟著走了,等大家都一走,折霜便臉沉下來,氣憤的看向齊禮,走過去,開口道:“三表兄,你做人都不批皮了。”
太子妃還是第一次見著這對天下最特殊的表兄妹相。
雖然嫁進太子府一年了,但是折霜并不對親近,也不去太子府里閑坐,畢竟是個和離之人,跟太子也是表兄妹,彼此之間都知道距離。
太子妃從這點就喜歡折霜的。
在知道自己要為太子妃之后,就跟阿娘說過折霜這個人。
“是太子表妹,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如今是一個人住,之前還說會是太子妃。阿娘,我進太子府之后,是不是還要注意提防?”
娘便道:“倒是不用提防折霜,若想做太子妃,早就做了,本不到你,再者說,這些年做的事,是個極為明白的姑娘,不會去做對自己不好的事,既然是陛下,皇后,還有太子都看重,你便只敬著。”
姜荔便對折霜一直敬著,重著,兩人之間維持著彼此的面子。又一般不出太子府,因此除了偶爾在宮里面見見,并沒有見過多次。
暗中觀察,見折霜跟太子之間好似普通親兄妹一般,妹妹氣急了,便也會去罵兄長不要臉面,太子呢,無論是對待還是對待府里的人,都是一副點到為止的模樣,但是對著折霜,卻有兄長的責任在,見氣的很,還去哄,“只準你沒皮沒臉,不準我不要臉皮哦。”
折霜卻沒有理會他,眼神都冷了下來,半響,喊了一聲,“哥,我們回去說吧。”
太子便收斂多了,最終頷首。
兩人一輛馬車單獨走了。太子妃看向蘇彎彎,“我們一起?”
蘇彎彎遲疑的點了點頭。
兩輛馬車開始往流云巷子的方向走。折霜和太子坐在一輛馬車里,折霜冷哼一聲,“你們都斷三年了,怎麼這回非要著?”
齊禮打了個比喻,“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拿著一堆干柴放在太底下烤嗎?就放在那里,是沒有用的,本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后來,咱們拿來了一塊松油,放在上面,過了幾天,它就燃起來了。”
他道:“我跟彎彎,我們就好像那干柴,之前在太底下曬著,一點事沒有,可經不起上面丟了一塊油啊。”
他一邊說,一邊笑,“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就是覺燃了,便想要將人綁在邊。”
折霜心里思索了一下,試探道:“且不論彎彎,是太子妃娘娘,自從嫁給你便一直勞心勞累,還給你生下了小皇孫,如今,太子妃娘娘剛剛恢復子,你倒是全然不顧及。”
齊禮便糾結的不知道怎麼說話了。他想了想,如此這般的告訴折霜,“你三表嫂吧……就是因為生下了嫡子,我才敢告訴這事,不然,我可不敢說,和彎彎,也不知道誰厲害,都不是省油的燈。但是彎彎想的明白,就算是進了太子府,也不會跟太子妃搶什麼,與其讓太子妃多想,不如帶過來給看看。”
他嘆息道:“所以說,我對彎彎,可謂是心里舍不得。”
太子妃已然如此,邊總要放個自己歡喜的人。
他拿著那把扇子玩來玩去,玩世不恭,“阿霜啊,這府里的人,真是無趣極了。”
折霜呸了一聲,“你遲早會后悔的。”
將頭偏向一側,看著窗外,“彎彎說,只要你敢,就去跳江。”
齊禮頓了頓,然后認真的道:“沒事,我在上綁了繩子,跳進去,我再拉回來。”
折霜:“……”
氣道:“你怎麼能這般呢?”
到了一種濃濃的無力。但是齊禮卻道:“阿霜,男歡的事,你別管,我知道輕重,不會傷害,但是繩子綁的松,卻是越掙扎越。”
他笑起來,“所以說,乖乖的,不是很好嗎?”
……
另一邊馬車里面,太子妃笑盈盈的跟蘇彎彎說話。
“我很喜歡你。”道,“所以,你不用對我愧疚,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也還不是太子妃。”
蘇彎彎對自然不可能說實話,但是也半真半假,“彼時實在艱難,所有人都我,我便想給自己找一條活路。”
姜荔聽聞過蘇彎彎的事,倒是佩服的。
“我真的很敬重你。”
蘇彎彎:“敬重我和離?”
姜荔聞言搖頭,道:“不是,敬重你會和當朝太子斷的干凈。”
“人這一輩子,上的榮辱都系于父親兄弟,丈夫。而太子殿下卻是天底下僅次于皇帝的人,能為他的人,得到他的眷顧,一般姑娘家都會不顧,至,太子府里那幾個是這樣的。”
“但你好像不一樣。”
姜荔坦誠的道:“很多人都覺得,只要攀附上了太子,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就跑不了了,可是也不想想,太子府里,是那般好呆的麼?人人都趨之若鶩,可是最終走到最后的有幾個?”
笑起來,“同樣的,能看清楚這件事的又有幾個呢?”
道:“彎彎啊,你是個聰慧的。”
蘇彎彎便小聲的問,“您既然看待如此清晰,為什麼又跳進去呢?”
姜荔便甩了甩袖子,“大家要的不一樣嘛,我是愿意去太子府的,我天生喜歡權柄,我要的是太子妃的位置,未來小皇孫的母親,至于其他的,我父親是當朝太傅,母親是榮安郡主,家世顯貴,并不弱于南陵公府。”
道:“我只要聰明些,便沒人能撼我的位置。”
蘇彎彎就明白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話了,因為太子妃在明白的告訴自己的底線。
別的太子妃,別的兒子。
蘇彎彎就笑笑,“別說我不愿意去太子府,便是這輩子,我也不愿意再嫁給其他人。 ”
“人這輩子,如您,有自己的追求,野心,如阿霜,遇見了小刕將軍,兩相悅,而我,只愿一個人坐在小院子里面,曬著太,孤獨終老。”
太子妃聽見這番話,沒有急著先說,而是在心里道了一句齊禮這個人眼倒是好,一挑倒是挑中個格外不一般的。
就明白了。道:“那你知道,太子殿下為什麼對你窮追不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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