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杭州的事說了一遍,他聽文公達并不買他的帳,便著臉沉半晌,突然摒退下人,問道∶“賢侄,聽說你和方獻夫方大人俱是明公的弟子,乃是同門師兄弟,可有此事?”
“正是。”心中卻暗笑,這老小子鼻子還靈的。我早知道他是個場上的墻頭草,隨風倒,此刻聽他問出這話來,語氣又很是親熱,當然明白他心中開始盤算萬一朝中發生巨變,自己何去何從的問題了。
不過,白同甫雖然為人貪鄙,可行事還算有分寸,也替百姓做了不好事,譽尚佳,這么一個人投到桂、方二人的陣營并不是什么壞事,便把朝中形勢仔細給他分析了一番,說明皇上已經決意鏟除楊廷和一黨,又不著痕跡的點出我與桂、方二人非同尋常的關系。
他也聯想到上次孫妙事件中桂萼給蘇州府的批覆,越發相信我的話,末了他道∶“我一老朽,能安然渡過這幾年就心滿意足了,可賢侄你青春正盛,當有鴻鵠之志。區區一個巡檢司總巡檢,太委屈賢侄了。”
他沉一會兒,道∶“本府經歷司經歷因年邁求去,賢侄若不嫌棄,請屈尊如何?”
自從九品的巡檢司總巡檢到正八品的經歷司經歷也算是越級擢升了,而且經歷司只是管些公文上下發,十分清閑,正適合我的子,蘇州府也只需向省里備案即可,真難得他想出這么個位置來,不過因為捕快的份行起事來實在便利,我便有些猶豫,白同甫也聰明,知道我不愿放棄巡檢司總巡檢的位置,便做了個順水人,說那賢侄你就兩頭兼著吧,只是要辛苦你了。
這突如其來的喜事讓我的心稍稍好了些。白同甫的作還真快,任命的文書即刻就下發了。
其實原來的老經歷周老子還算健碩,求去不過是因u~邁而已,因為是本城人,我便好言相留,又厚賞賜,周老便答應作我的幕僚,幫我打理經歷司的事務,我就得一輕松。
新上任,屬下同僚自然相賀,經歷司的十幾個人跑到松鶴樓大吃了一頓,我使出手段,很快就把這群人降服。
等這邊酒足飯飽了,那邊魯衛和巡檢司的弟兄又開始吵著讓我請客了。
看那幫捕快呼三喝四的正喝得痛快,魯衛把我拉到了一旁,簡單問了幾句杭州的事,把話題轉到了秦樓開業上。
“老弟,二十八號那天,你請了江湖上的人嗎?”
我說我不是本地人,調子太高怕引起別人的反,秦樓的開業儀式并不想弄得大張旗鼓,本地也只是請了些府的員和些名士,人數并不多,其中沒有半個江湖中人。
“當然,若是您老哥算是江湖人的話,那就是個特例了。”
魯衛臉上不有些憂慮∶“那,那些江湖豪客都往蘇州匯合,所u顙9O?難道他們都是來一睹‘琴歌雙絕’的風采不?”
我知道魯衛為了蘇州的治安殫竭慮,他幾乎已經把所有的武林勢力都清除出了蘇州,就連他的師門林寺也不例外,加上嚴格的住宿路引登記制度,想在蘇州搞點事是難上加難。
不過,多一個秦樓就多一分危險,雖然魯衛是朋友又是秦樓的小東,不好說什么,可我還是要安安他的心。
“老魯你放心吧,秦樓肯定是執行你規章制度的模范,再怎么著,我也不能打你的臉讓你難做呀!”
“你呀,”魯衛無可奈何地道∶“我他媽的真是上了你小子的賊船了,你這秦樓我看還真有點藏龍臥虎呢!前些天的那個什么梅娘八就是江湖有名的狐貍梅流香,而這兩天來的那個秀姐兒看起來也不簡單,我很懷疑就是道上有名的殺手白秀。”
他嘿嘿一笑∶“老弟我告訴你,在上至背著十樁命案,其中一樁涉及武當派,一樁涉及慕容世家,若真的是,就算府不管,武當和慕容世家也饒不了,你等著頭疼吧。”
“喂,你說是白秀就是白秀呀,我還說是魏呢!”
我打橫道,心里卻暗忖,干娘真是給我找了個好幫手呀!
“絕不可能是魏,因為魏也到了蘇州,,就住在離你秦樓不遠的西江閣。”
魏?!
聽到魏的消息讓我的心猛地為之一振,連著把蘇瑾背叛我的悲憤凄苦之也沖淡了不。
自從太湖一別,我就再沒有見過,我還以為完師父愿的日子不知要拖多久,竟然送上門來了。
不過,魯衛很快給了我當頭一棒∶“魏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武林三公子到了兩個,齊小天和唐三藏,哪一個都不好對付呀!”
“這年頭愿意當護花使者的人還真不!”我自嘲道∶“看來若不是宮難有了心上人,武林三公子怕是都要拜在魏的下了。,真有這么大的魅力嗎?”
魏出塵的背影在我眼前晃來晃去,這天下能有幾人用背影就把我打了呢?
“既然來了蘇州,我也該盡點地主之誼了吧!”
腦子卻飛快的思索,魏究竟是為了秦樓開業而來的,還是偶然經過呢?魯衛曾經說過是蘇州人氏,會不會是想回自己的家鄉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