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石慶這個腦回路,說實話劉談一時之間居然還有點不知道怎麼反駁。
這種為了擔心對方拿走先進的東西所以寧可自己也不發展的思路,他是不能理解的。
他估計劉徹應該也不太能理解,因為劉徹此時已經開始皺眉了。
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時不時還看向劉談,眼神又擔憂又幸災樂禍也有事不關己。
只不過劉談始終表淡漠地坐在那里,比他們更事不關己的樣子。
劉據轉頭擔心地看了看劉談,然后發現自己似乎白擔心了,他忍不住了劉談小聲說道“你也不分辨一二?”
劉談頭一歪說道“沒啥好說的,人類是一直在不斷進步的,當年春秋戰國之時無數國家都曾與犬戎匈奴等為戰,那個時候百家爭鳴,各種奇層出不窮,也沒聽說哪個國家怕被蠻夷學去就放棄進步的,如果那個時候都跟丞相一個想法的話,現在中原這片土地當家做主的是誰還不知道呢。”
劉據差點笑出聲,他連忙低頭遮掩了一下,心說你這還不分辨?
實際上劉談已經口下留了,他原本想要舉秦朝的例子的,要知道秦始皇當時可是弄出了許多新鮮玩意,最出名的大概就是書同文車同軌,這也算是給后世一統中原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但是劉談在話到邊的時候忽然想起漢朝……好像是秦黑來著,至前幾代是,而寫《史記》的司馬遷就更是。
他如果舉這個例子說不定還要被攻擊什麼樣呢,干脆臨時改口到了春秋戰國時期,反正那時候老劉家還不知道在哪兒窩著呢。
劉談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至在場的人都能聽得見。
石慶自然也是能聽到的,只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一個字沒說。
劉徹正在上面直接說道“劉談說的沒錯,大漢不懼匈奴,匈奴如今連冶鐵都未曾學會,就算他們看到馬蹄鐵的形制又能如何?”
劉談放心了下來,只要劉徹不退,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至于劉徹退……劉談連春秋戰國的例子都舉出來了,再加上剛剛他還晦地看了劉談一眼,估計是很清楚劉談真正想說的是什麼,所以他就更不會退了。
哪怕再怎麼說秦二世而亡,始皇帝一統天下的功績他們還是承認的,也正因為如此,劉徹一直都將自己跟始皇帝比。
當年始皇帝有那樣的魄力,他就沒有了嗎?
此時公孫賀站出來說道“大漢輕騎兵一直不如匈奴,但重騎兵出消耗過大,并且若是遇到靈活萬變的局勢難以控,遠不如輕騎兵,若是大漢的輕騎兵能夠更上一層樓,配合重騎兵,定能給予匈奴雷霆一擊!”
劉談點點頭,這樣才對嘛,你有了先進的東西就代表著暫時占據領先地位,首先要做的就是拉大這個差距啊,趁著自己裝備超前,趕去揍匈奴一頓,把匈奴給揍怕,這不就行了嗎?
順便還能趁機跟匈奴要一大筆賠償款,進一步削弱他們的國力,簡直是一舉多得。
劉談看向石慶,如果石慶還要咬著不放的話,他就決定從頭到尾開炮了。
其實比起馬的事,劉談更生氣的是說他的溫室有違天和,這個是真的不能忍。
什麼都行,他的菜籃子那簡直就是劉談的逆鱗!
想一想,要是因為石慶一句話,到了冬天沒有各種青菜水果吃,只能啃蘿卜吃白菜,那真是給誰都得炸!
就在劉談猜測石慶要怎麼掙扎的時候,這位居然起來一躬十分干脆說道“是臣狹隘,臣不配為相,還請陛下降罪。”
劉談??????
不是,這不就是一個臨時討論嗎?怎麼還牽扯到不配為相上了?
在劉談的印象中,封建王朝的朝會大臣們互相怪氣都是正常行為,甚至互相罵也沒什麼問題,更甚至還有當堂打起來的呢,這都不稀奇。
也沒聽說過因為說錯話或者手就開除丞相的,一般皇帝再生氣也就是罰俸。
這位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啊。
劉徹卻仿佛習慣了一樣說道“無妨,正因個人眼界有限朕才讓諸位卿集思廣益,否則又何必還要商議此事?”
石慶十分認真說道“此事不同以往,臣險些就斷了大漢上進的路,若臣再居此位,耽誤更多又該如何是好?”
這次不用劉徹說話,一旁的公孫賀安說道“丞相不必如此自責,就算您說錯了不還有我們嗎?更何況陛下目如炬,不會壞事的。”
公孫賀說完之后其他人也跟著安,而且安石慶的品級都不算低,這讓劉談著實有些驚訝,這石慶人緣還不錯啊,真是沒想到。
劉徹說道“正是如此,丞相不必懊惱,那此事便定下吧,不過為了防止匈奴仿制太過容易,便召集工匠制作螺。”
劉徹一語定乾坤,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就是各司其職就可以了。
劉談當了一次不那麼完的背景板,出來的時候正巧跟石慶前后腳。
石慶對著劉談拱了拱手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劉據轉頭問道“要不要去我那里用飯?”
劉談本來想拒絕,但一想到剛剛那神奇的場景,就忍不住點了點頭,跟著劉據一邊往他的太子宮走一邊說道“石丞相一直都這樣嗎?”
這也太轉進如風了,這樣不能堅持自我的人也能做丞相?大漢的丞相這麼好做嗎?
劉據聽后表十分的一言難盡,他輕咳一聲,四下瞄了瞄發現都是自己人之后就低聲說道“這個吧……其實也是有原因的,當初石慶拜相,他就推辭過許久,只是拗不過父皇,當了這個丞相,后來石慶就一直想辦法要卸任,前些年他甚至上表打算乞骸骨,然后被父皇以他年輕力壯為由給打了回來。”
劉談?????
他剛想問這個丞相位置是不是燙腳啊,讓石慶這麼不得想跑。
然后他就想起來之前他還回憶起漢武朝的丞相有好下場的,想一想到了石慶的時候他已經是第十個丞相了,所以說漢武帝的丞相是消耗品一點也不夸張。
石慶怕是被前任的下場給嚇到了吧?
再一聯想剛剛那些人勸石慶,哪里是對同事的關啊,這本就是想讓石慶繼續在那個位子上呆著,要不然他下去了劉徹就要重新選擇丞相,這些人的品級都有可能中招,為了不讓自己倒霉,肯定不愿意讓石慶推。
這是□□的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劉談對這些人的節已經沒有什麼期待了,在劉據那里用了一餐飯,順便聽他說說朝廷大事。
不過劉據倒也是很小心的,他雖然說卻并不肯出自己的傾向,都是用一種很客觀的語氣來描述那些事。
吃完看之后劉談從太子宮出來開始慢慢往自己的歲羽殿走。
好些日子沒回來,他發現對這座宮殿已經有些陌生了,又或者說是他沒有見到過春季的未央宮,所以才覺得陌生?
就在劉談慨的時候,忽然聽到苗瑞小聲提醒說道“殿下,六殿下走過來了。”
正在東張西的劉談收回目直視前方,果然看到劉弗陵正在往這邊走。
一段時日不怎麼見,劉弗陵好像又長高了一些,劉談頓時有了一種危機——他覺得自己好像沒怎麼長高似的。
不過等劉弗陵走近了他發現自己還是比劉弗陵高半個頭的,那就證明他也在長高。
劉談頓時放心不。
雖然一點也不想見劉弗陵,但既然見到了劉談也不會避開他。
他對著劉弗陵客氣地點了點頭說道“六弟是要去找太子殿下嗎?”
他覺得這句話問的有點廢,這條路只通向太子宮,不是去找太子還能是什麼呢?
然而劉弗陵總是能夠出乎他的意料,劉弗陵看著他說道“不,我是來找五哥的。”
劉談瞬間警惕“哦?不知六弟找我何事?”
“不是我找你,而是有人想見你。”劉弗陵一邊說著一邊往旁邊走了兩步,出了他后跟著的一名宮人。
這個時候劉談才正眼看了一眼那名宮人,剛剛他是沒在意的,皇子在宮行走后帶著幾個人太正常。
現在仔細一看也的確不太正常,這名宮人看上去年紀已經不小了,至臉上已經有了老態,上穿的服表明品級也不高,應該就是最普通的宮。
那名宮抖著給劉談行禮說道“奴拜見五殿下。”
劉談斜眼看著劉弗陵問道“六弟這是什麼意思?隨隨便便一名宮人想要見我就能見?”
他懷疑劉弗陵是不是腦子被狗啃了,這種沒有品位的貶低可太沒意思了,他們兩個可是同為皇子,劉弗陵這也是在侮辱自己啊。
劉弗陵聽后卻笑道“五哥這可就錯了,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宮人。”
劉弗陵說到這里忽然走上前兩步,湊到劉談耳邊說道“可是你的生母呢。”,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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