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都在家里待著,很出門轉的,新年新氣象,春聯燈籠,各家都一片火紅。
盛京更是熱鬧,秋收大收,哪家都有厚的年貨,街上張燈結彩,地上還有沒掃干凈紅的炮竹碎屑。
裴湘一早收到了莞城的來信,顧筠說產期將近,興許信送到的時候孩子就生下來了,裴湘忍不住想是男孩還是孩,一早就有嫂子的信讓心愉悅,臉上都帶了幾分。
初一一早家里人吃飯,倒是一片祥和,裴殊不在盛京,徐氏樂得自在,還關切地問了幾句裴殊的近況,裴湘抿笑笑,“兄長嫂嫂好的,嫂子懷孕了,這幾日的產期。”
裴湘總是能讓徐氏過不好年,不是三十就是初一。徐氏扯著笑笑,“是嗎,那太好了,你二嫂生過孩子,可以多問問的。”
裴湘點點頭,英國公想問什麼,但被徐氏拉住了,徐氏早先就和英國公開誠布公地談過,一半產業給裴湘就給了,但別在外頭做那種多后悔失去這個孩子的神來,他得為裴靖考慮。
英國公在心里嘆了口氣,裴殊現在越來越好了,連孩子都有了,可是都快出生了他才知道這個消息。
裴湘有點痛快,也覺得自己壞,可是那又有什麼關系呢,倒樂意每年過年的時候都給他們帶來“好消息”,他們不高興了,就高興了。
真好呀。
初二各家媳婦回娘家,顧筠去莞城的事平侯府早就知道,平侯只說裴殊前途不可限量,并未說別的。
對于顧襄和夫君,態度卻一般,顧襄明白是為什麼,卻也沒太在意,以往就是如此,不過顧妍今年回來了,顧槿去年出嫁,也帶著夫君回娘家,平侯府倒是熱鬧。
平侯先是惋惜了一番顧筠不在,又說是他要抱外孫的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多疼兒的父親呢。
這一頓飯下頭的人心思各異,顧妍早顧筠兩年出嫁,夫君是寒門出,在南方做了五年的知縣,今年回京述職,也不知能不能留在盛京。
顧槿年前婚,雖然顧筠沒來,但送了不菲的禮,兩人有書信往來,比起親姐顧襄,和顧筠話更多一點。
顧槿看著自己的親姐姐,總覺得被婚后生活磨平了,整個人沒魂了。
顧槿心里雖然不好,但現在大多數人親以后都是這樣子,沒有什麼法子。
也是差錯,和顧筠關系緩和,相看議親的時候打聽好人品,婚以后夫君罷了。
大概應了那句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顧襄不愿意說,顧夫人也沒多問,大過年的,說點高興事兒才好,小兒親之后夫妻和睦就好了,“你和筠娘好,生孩子多備點東西,用不著多貴重,心意為上知道嗎。”
顧槿點點頭,“兒明白的。”
更愿意簡單一點,無論是和顧筠還是和別人,可嫁了人就不是孤一人,總得顧慮周全些。
可一段關系中摻雜太多就失了分,這個顧槿也知道,就看自己如何把握了,在心里想到,怎麼嫁了人比不嫁人更麻煩,那顧筠親之后經歷的豈不是更多。
顧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也是當姨的人了。
顧老夫人又老了一歲,神頭沒有年輕人好,早早就回去休息了,李氏帶著顧承霖回院子,叮囑兒子最多的就是做功課,多用功,才能不給顧筠添。
兒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李氏不想扯顧筠的后。
顧承霖今年十一歲,比大前年好了不,因為顧筠的緣故,平侯很看重他,經常考究他的學問,顧承霖學問好,平侯看的高興,時常和顧承霖說話。
李氏和顧承霖說:“以后記著孝順你父親就行了,對你最好的只有娘和姐姐,知道嗎。”
不忘給顧承霖洗腦,兒子可是的指,不能讓平侯拐了去。
顧承霖點點頭,“娘我知道的,父親只在乎我功課好不好,只有您和姐姐關心我好不好。”
李氏何嘗不愿意看見父慈子孝的場景,但在兒子和平侯上,這輩子是看不到了。
有外孫了,興許能看到。
過了十五,盛京的天氣漸漸沒那麼冷了,正月十六,李氏收到了莞城的書信,顧筠說孩子已經生下來了,臘月二十七生的,大名裴時,小名六斤,生下來六斤三兩,等暖和了會回盛京給看看。
李氏拿著信喜極而泣,高興極了,就是有點不解,為啥信上的字這麼難看。
難道是婿寫的?
李氏一臉疑,不過還是妥帖地把信收起來,去和夫人老夫人報喜,顧老夫人一直說好,顧夫人也說準備賀禮寄過去。
不過估計趕不上小六斤的滿月酒了。
正月二十七,裴時終于滿一個月了,一個月景,說來也不長,但裴時和剛生下來簡直換了一樣,不紅不皺,小臉可白了,眼睛大而有神,就是手還用布兜罩著。
他長大了一點依舊很小,沒有給他剪指甲的剪刀,得去鐵匠鋪子那兒訂做,但是年后那邊忙,這小東西還沒做好。
滿月酒請的人不多,就吳縣令一家還有李家,王氏還沒生孩子,滿月酒只送了東西過來,人沒過來。
顧筠今兒出月子,好好在屋里洗了個澡,洗完澡,可算舒服了。
洗完澡再去抱六斤,小娃娃只覺得娘親更香了,趴在口吸著鼻子聞,抱了一會兒孩子,顧筠就把六斤放床了了,一個月大的小孩兒,不會翻不會爬,一個人在屋里看著就行。
而且,一直抱著裴時顧筠手酸。
六斤哪兒知道現在就被親娘嫌棄,他還咿呀咿呀高興著呢,
顧筠心一,附親了他一口,大約是喜歡這種親近的行為,六斤咧一笑。
他還沒想要,咧的時候出的牙床,大概是因為自己生的,覺得哪兒都好。
滿月酒,得把裴時抱出去看看,顧筠剛出月子,也不好出去吹風,裴殊鉆進來接孩子,“要不等他睡著了抱出去晃一圈得了,不然哭了不好哄。”
這一個月裴時除了吃就是睡,剩下的就是哭,稍微有不順心的就哭,吃晚了,尿布了,他爹逗過了……
裴殊還說,這又不是小姑娘,怎麼這麼哭呢。
顧筠說道:“他只有不舒服才會哭,平時都很乖的。”
裴殊不愿意聽顧筠向著裴時說話,抱起兒子哄了哄,也不睡覺,“阿筠,你來你來,六斤太擰了,一點都不聽話。”
顧筠唱著小調把兒子哄著,裴殊把兒子裹得不風,才抱出去,沒一會兒又抱回來了,“就給看了一下,舍不得讓他們,都說咱兒子好看,我覺得也好看。”
這會兒六斤睡著了,閉著眼睛,他頭發的,眉形像裴殊,睫特別長,鼻尖有點紅,抿著臉上還有點紅暈,兩只手擺在腦袋旁邊,睡的香甜。
顧筠道:“李夫人應該想看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生,要是天氣暖和,指定抱過去給看看了。”
“應該快了,咱們在這邊,六斤還能有個玩伴,不過今年應該能回去一趟。”裴殊想著等秋收了,六斤也大一點了,那會兒差不多十個月,估計都會爬了,也不怕天冷凍著,就回盛京。
然后明年二月份再過來。
這些事顧筠聽裴殊的,不過就是得顧及六斤還小,不能顛簸。
喂孩子,出門頂多帶六斤用的東西,不用費心再帶娘,也省事。
不過下午的時候,顧筠還是去了王氏院子看了看。
王氏肚子有九個月了,顧筠有一個多月沒見,看倒是沒胖,不過肚子大了。
王氏看顧筠才覺得變化大呢,“瞧你瘦了不呢,腰也細了,看著快到生產前那會兒了吧。”
王氏目有些羨慕。
管不住,但是顧筠的話在前頭,也不敢總吃,而且七八個月的時候腫,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渾難,但還是每天走走轉轉,不求三個時辰生下來,四個時辰總行吧。
顧筠道:“等你生完把菜單給你,藥油可天天抹著?”
王氏:“抹了抹了,沒長那個紋,多虧了你呢。”
顧筠笑了笑,“生產的時候聽穩婆的,別害怕,都得有這麼一遭,你看我,不也生下來了。”
王氏肚子,“等我孩子生下來了,和小六斤玩兒。”
過了幾天,二月初二,王氏用將近四個時辰誕下一子,比六斤小一個多月,卻比六斤小了一歲,穩婆拿了個大紅包,給裴家李家兩家接生,比一年賺的還多。
顧筠也吃到了別人家的紅皮蛋,聽說李家的小公子小名稻子,大名還得盛京的長輩給起。
兩家孩子年歲相近,可以多來往。
王氏也樂得如此。
二月中旬周長生從盛京趕回來了,但是只有他一個人,他臉上有喜,“我夫人有孕了,遭不住舟車勞頓,就留在盛京養胎。”
臨行之前,周長生和韓氏保證,在外頭絕不胡來,等孩子出生之前一定回家。
裴殊道了句恭喜,“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干活吧,春種在即,咱們負責漳渝縣,賣糧種和蟹苗。”
稻田蟹田一,是士農司運作出來的,想要賺錢,漳渝縣上下都可以用這種路子,但怎麼挖水渠,育苗還得士農司指導。
當然,賣出去的蟹苗稻種,賺的錢都是士農司的。
裴殊想,清明端午都沒發不小的節禮。
春種還沒開始,但要跑蟹苗,育種,去下頭普及種水稻的知識,吳縣令跑了好幾個地方,還帶著幾個臨縣縣令,一起跟著裴殊學,他們看得見這里面分外可觀的利潤,倘若只靠賣螃蟹,就算一畝地只有二百斤蟹,那一家四五畝稻田,一家也能賺五十兩銀子。
到時候螃蟹統一賣往北方,勢必能賺不錢,穩賺不賠的買賣,誰不眼紅。
再說就算沒有螃蟹,水稻畝產提上去了,百姓也是樂意的。
清明前半個月,裴殊忙的腳不沾地,推廣種子,農,還有士農司新研制出來的料,不過料并不好賣。
裴殊這是氮,從大豆部,大豆提取,有利于植發育,不過一袋不便宜就是了,裴殊還想研制除草劑,很多植的葉子不能吃,但是會影響合作用,果實發育,而使用農藥只在前期影響其他雜草爭奪養分,并不會對后面果實有影響。
至于除蟲劑,裴殊當然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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