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梵和李清銘下樓時,徐霧和鄭煙煙正挽著手走進別墅客廳。
李清銘朝周梵嘀咕:“程子今這別墅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梁殊擇全部聽到了。”
周梵也正頭疼這事,抿下,和徐霧和鄭煙煙打個招呼后,吐出一句話:“誰知道他一直坐客廳沙發啊。”
不過到底是瞎編排梁殊擇在先,哪能怪他,也只能怪自己胡說八道。
“怪程子今,他這別墅隔音效果真不行。”李清銘憤憤不平。
周梵坐在沙發上,眼前人頭攢,余中看到梁殊擇邁著漫不經心地走下樓。
“......”周梵撇開視線,專注和李清銘說話,但腦袋里時不時還回憶起剛才那個尷尬至極的畫面。
“我中意誰,你知道?”
周梵凝神五秒,李清銘小手指了下食指尖,周梵才緩慢對上梁殊擇懶懶扯笑的眼神。
“不知道,”勉強笑了下,再靜止幾秒,如實說:“我是在開玩笑。”
梁殊擇全程盯著,眉梢往上抬了點,整張臉顯得肆意輕佻。
周梵不知道再該說些什麼,臉像是逐漸有點發燙,畢竟是被當事人當場抓住。最后,方地加上一句話:“你別放在心上。”
梁殊擇聽完這句話便撇開看周梵的視線,靜默幾秒,他放下手機,從沙發上起,周梵不經意掃過他狹長的眼。
梁殊擇嗯了聲,然后朝周梵道:“道個歉吧。”
周梵沒想到梁殊擇這麼介意這事,但道歉也是理所應當。
便準備張開道歉,但梁殊擇卻頓了下,表疏懶地說:“繼續教我打臺球,”他拖長尾音:“我這人不喜歡口頭道歉。”
周梵當場便愣了下,遲疑幾秒,不確切地問:“教你打臺球?”
梁殊擇傲慢地從嚨里吐出一個嗯字,而后好整以暇又懶怠的模樣看著,在這種無聲的對峙中,周梵敗下陣來,幾秒后,緩緩地說了聲好。
梁殊擇:“你還勉強。”
周梵彎笑:“我很樂意。”
“......”李清銘扯下周梵袖,小聲說:“梵梵,你好歹換個表說這話。”
梁殊擇散漫地嗤了聲,一副看周梵的表。
周梵抬下眉梢,特意強調:“我真的很樂意。”
梁殊擇倨傲扯個笑,從周梵邊肩而過,只在空氣里留下一句話。
“知道了。”
-
周梵深呼一口氣,回想著和梁殊擇的對話,忽而扯起一個笑。
李清銘和徐霧不知道去外面干什麼了,周梵便和鄭煙煙坐在沙發上聊天。
程子今到底是玩的,舉辦起生日會來花樣也多。
飯后,有人組織去地下室影音室看電影。
李清銘和徐霧正在游泳池里比賽誰游得最漂亮,周梵和鄭煙煙在池邊看兩人游泳,聽到去看電影后換下眼神便跟著去了地下室。
路過客廳時,周梵看到幾個人正在玩紙牌,梁殊擇形懶散地坐著,修長的手指卡著牌,午時日正高掛,他沒什麼表地看著牌,日渡在紙牌上邊緣,抹了層淡淡的邊緣。
不知道誰喊了句“擇哥又贏了”,周梵順勢又往下看了眼,鄭煙煙在耳邊說:“你知道嗎,有個大三的學姐一直在追梁殊擇,上周那個學姐加了徐霧q|q,問能不能來參加生日會。”
周梵搖頭,說了聲不知道,怎麼知道什麼學姐追梁殊擇的事,只知道以后的某個時候得表很樂意地去教梁殊擇打臺球。
“不過也算不上稀奇,西京大學追梁殊擇的人還麼,喜歡他的姑娘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鄭煙煙繼續和周梵咬耳朵。
周梵上樓,側眼看到梁殊擇散漫地起,將紙牌扔到沙發上,“沒意思,總是贏。”
其余人都笑,程子今拍梁殊擇肩膀,說:“換別的玩法,你不玩就沒這麼多姑娘看了。”
周梵才看到他們玩紙牌的地方圍了許多孩,移開眼神,跟著鄭煙煙以及其他幾個人進了影音室。
最后一秒時,看到梁殊擇和程子今說著什麼話,程子今聽了后便點點頭。
“看什麼電影啊?”后知后覺的,周梵掃了眼影音室,白的大熒幕擺著,周圍調線昏黃,單獨沙發依次擺著,深灰的地毯鋪著,看上去還規范專業。
鄭煙煙坐在周梵邊,說:“我不知道。”
周梵嗯了聲,什麼電影都不要,只要不是恐怖片就行。
嗯,千萬別是恐怖片。
如果放恐怖片的話,寧愿去看李清銘和徐霧pk誰游泳最漂亮這種無聊的比賽。
是真害怕恐怖片,高一的時候有次育課下雨,育老師讓班委隨便放一部電影。
當時高一班上的班委是個男生,酷恐怖電影,再加上班里同學對恐怖片的熱高漲,所以那次班委便放了《閃靈》。
雨天本就有氣氛,坐在靠窗那側的同學為營造氣氛,將窗簾全拉上,整個教室便完全陷黑暗,連一點影都不剩下。
周梵當時坐在前排位置,驚悚音效在耳邊3d立循環,當那對雙胞胎姐妹出現時,班里同學尖聲不止,周梵被嚇得一愣一愣的,直接彎腰溜出了教室。
那天的暴雨是突然下的,毫無征兆。
周梵一個人靠在走廊墻壁上,白的玻璃墻磚有點涼。暴雨猛烈下著,百無聊賴地看著暴雨下的白楊樹。
記得很清楚的是,因著暴雨是突然下的,當時高二學長一場籃球賽便被迫中止。
周梵看到七八個拿著籃球的高二學長在暴雨中,從球場往教學樓走,他們上還穿著球服,個個高大。
看幾眼便挪開了眼神,這幾個學長似乎在全校都有名氣的,但幾乎一點印象也沒有,之所以能認出他們是高二的學長,還是靠著育老師剛才在班里扯的一嗓子。
因著呆在走廊太無聊,周梵便在走廊外拿了自己的傘,撐傘往小賣部的方向走。
——恰好和那群高二的學長肩而過。
周梵到現在還記得,當時人群里有位學長開的玩笑,聲音淡淡輕佻:“有人打傘來接了。”
周梵耳朵捕捉到這句話,也很確認這位不著調的學長是在說。
便將傘抬起,完整地出一張臉,眉略上挑,說:“我不是來接你們的。”
話音剛落,人群里便傳出不停斷的笑聲。
周梵白他們一眼,又將傘拉下,遮住雙眉,往小賣部的方向走,聲音在暴雨里顯得不大,但分外有勁。
“懶得理你們。”
影音室的電影前奏拉響回憶就此中斷,周梵彎笑了聲。
那個時候的,還中二,格也躁。
電影開場,周梵朝銀幕上看去,大屏幕恰好出現《在午夜降臨前》七個字。
前兩部看過,這一部倒是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沒看。
電影選的還好,周梵問鄭煙煙:“誰選的電影啊?”
鄭煙煙將米花塞給周梵一半,吃著米花,說話時聲音有些含糊:“還能是誰,肯定是程子今唄,這可是他家。”
周梵嗯一聲,便專心看起電影來。
程子今的影音室大,一起來看電影的人估也有十幾個,電影結束時,周梵看哭了。
但哭的好像就一個,其他人都說這電影沒意思,倒不如看看刺激的恐怖片。
周梵眨眨眼,去衛生間洗了個臉。
淚點很奇怪,幾乎和大部分人完全不一樣。經常被那種純粹又熱烈的打,但慢熱又平淡的也能讓涌出淚意。
衛生間洗手臺,有幾個男生在臺球室聊天,因著沒關門,周梵洗手時便無意聽到他們聊天容。
“誰選的片子啊,沒勁了。”
“就是,程子今這選電影的能力不行啊,怎麼著都該選個刺激點的。”
“我特想看鬼片,弄個懸疑片也行。哎,怎麼看片,小姑娘才看的電影。”
周梵沒什麼表地繼續洗手,走出洗手間時,聽到臺球室有人說:“我靠,程子今跟我說,他原本選的是恐怖片。”
周梵聞言頓了下。
“那怎麼換掉了。”
“不知道,我問程子今,他還沒回消息。”
周梵路過臺球室,去影音室找鄭煙煙。
鄭煙煙坐在沙發上,蓋著深灰毯,無打采地翻著手機,注意到周梵進來,便起和周梵一起下了樓。
經過評判,李清銘和徐霧誰游泳游得漂亮這個比賽已出最終結果。
勝者是徐霧,評判人是程子今。
李清銘將泳裝換下,看到周梵過來,眼淚婆娑:“他們欺負我。”
周梵笑笑,將一桶新鮮出爐的米花遞給李清銘:“吃米花。”
李清銘樂呵接下,問周梵電影怎麼樣。
鄭煙煙率先說:“無聊死了。”
李清銘看眼周梵,周梵說:“好看的。”
鄭煙煙夸張地啊了一聲:“梵梵你平時是不是不怎麼看電影啊,這麼難看的電影你也覺得好看?”
周梵:“可能每個人的審不同,我覺得好看的。”
李清銘拉過周梵的手:“那你給我說說哪好看。”
周梵便和李清銘說了起來,鄭煙煙看著們說話,沒過多久就被徐霧拉著走了。
晚上八點多,程子今推著蛋糕車走出來,徐霧坐在人群的正中間,正和別人說笑。
客廳的燈悉數關閉,只剩下淡淡月傾瀉下來,以及別墅外的橘子樹上的枝干上了點星碎的芒。
燈關掉的那一刻,周梵關掉手機,和李清銘一起走到了徐霧那。
程子今哼著難聽的歌,全場幾十個人唱著生日快樂,周梵和李清銘彎唱著歌。
徐霧啪嗒啪嗒掉著眼淚,程子今難為地哄著。
全場又都笑起來,一切都結束后,周梵走出別墅去外面口氣。
沿著十字路,月掉落在流的水域里,周梵靜靜地走。
“我靠,我就說,程爺怎麼換電影了。”
忽然,幾道嘈雜人聲在前方響起。
周梵聽出這道聲音是今天下午在臺球室吐槽的那一道。
“怎麼的?”
“程子今朋友不看恐怖片啊?”
“程子今朋友都沒來,在那游泳呢,你什麼眼神。”
“哦,我弄錯了,我還以為是最好看的那個妹子是他朋友呢,就看電影坐我們前面那個。”
“那孩是程子今朋友的室友,這都能弄錯。”
周梵聽著,鞋子后跟著地面,百無聊賴地聽他們胡扯。
“說回正題,你們絕對猜不到程子今今天為什麼換電影了。”
“別賣關子了好嗎,快說吧,哥。”
“我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但事實就是這樣。”
周梵抿下,站住不,很想聽到原因。
過幾秒,聽到一道聲音傳過來,比之前所有的聲音音量都要小。
“是擇哥讓程子今換電影的。”
此言一出,別說那幾個混不吝的愣住,就連聽墻角的周梵都愣住了。
“擇哥?”
“他為什麼讓換電影?”
一道聲音顯得不理解。
“不知道。程子今不肯說。”
地面堅,周梵鞋子出細微聲音,幾秒后轉往別墅門口的方向走。
今天玩了一天,直到九點,程子今依次送各位朋友離開。
但大部分是開了汽車來的,他也只用送到門口就行。
李清銘端著份蛋糕朝周梵走過來:“怎麼連蛋糕都沒吃?”
周梵一向不吃甜食,只是和李清銘朋友后,冰淇淋什麼的也跟著一起吃了,導致李清銘覺得周梵和一樣吃甜的。
“吃不下了。”周梵著那份蛋糕犯難。
“好解決,我吃。”李清銘說。
這時,程子今朝周梵和李清銘招手:“你們還要回學校嗎?快來!”
李清銘蛋糕才吃一口,就被迫停止。
“誰送我們回去?”李清銘問。
“我送。”程子今回答說。
李清銘看了眼周梵,小聲問之前不都是梁殊擇送和周梵的麼。
程子今看一眼李清銘,笑:“你指名道姓讓梁殊擇送啊?”
李清銘睨了眼程子今,程子今說:“好啊。”
現在回學校還算早,周梵在不遠和一個生說著話,李清銘又問程子今:“你今天為什麼放那個電影啊?梵梵和我劇了下,覺還有意思。”
程子今:“我本來想放個恐怖片的,梁殊擇讓換了。”
李清銘探究地問為什麼。
程子今搖頭:“好像是他不看我調的那部,他說他看過,很無聊。”
李清銘點下頭:“那幸好換了一部。”
程子今嗯了聲,一邊招呼著朋友往外走。
最后是程子今送們回學校的。
徐霧坐前面,周梵,李清銘和鄭煙煙坐后面。
回學校的路上,天空又下了暴雨。
周梵又想起高一的那節育課,因為害怕看恐怖片逃離教室,還難忘。
不知道梁殊擇為什麼要換電影,他明明也沒來影音室。
周梵覺得這個問題比較難以解答,便想得睡著了。
下車時,徐霧和程子今難舍難分,鄭煙煙便在那等,周梵和李清銘率先回了宿舍。
回宿舍的路上,李清銘說起程子今的話。
“程子今原本要放的是一個恐怖電影,后來梁殊擇說他看過,很無聊,程子今才換了個電影。”
周梵笑了笑:“幸好沒放恐怖片,我害怕。”
李清銘笑了好幾聲:“那你得好好謝謝梁殊擇。要不是他說那部恐怖電影很無聊,估計你們今天就得看那部恐怖電影了。”
周梵嗯了聲:“是得好好謝他。”
程子今送完們又回了別墅,熱鬧轉變為空,請的鐘點工正在打掃衛生。
他直接上了二樓的影音室,推開門,梁殊擇正陷在沙發上看電影。
程子今不擾他雅興,也看起來,看了好幾分鐘,他看了眼電影名字。
《赤鬼》.
這電影不是他今天要放的這個麼。
梁殊擇不是說他看過,覺得很無聊麼。
程子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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