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星，球長山。

晚上十一點，鐵黑的雨雲堆積在天上，大雨洗刷整座山，山上的樹林和竹林都在風雨中搖曳。

山上到都是手電筒的芒，閃閃滅滅，不同隊伍的示威者靠對講機和手電筒互相聯絡。

穿黑雨的示威者們層層疊疊地往山上爬，人數已經從白天的三萬人激增到十萬人，幾乎就是大兵團戰鬥的規模，兵變還在持續，首城的網絡和公共電力已經被掐斷，普通人無從得知整顆星球的軍隊變化，示威者們隻知道需要儘快包圍山頂的球長府，最好能抓到富秋煙。

球長府的防暴車已經塞滿了山路，衛隊全出，拿著電擊槍和高水槍在山上打遊擊，四阻截示威者，用電擊子彈打倒爬山的人，用高水槍把們片片從山丘上噴下去。但球長府衛隊隻有五百人，加上增援的兩千名首城警員，也遠遠於十萬之眾的示威者，東邊堵住西邊上，示威者們緩慢而不可阻止地向山頂推進。

最關鍵的是，示威者都是兒星的普通公民，們冇有攜帶武，隻有一些橫幅、標語和登山杖，因此衛隊無法對們大開殺戒。

如此大規模的“包圍球長山”運，必然有人幕後指揮。

實際上，衛隊已經在山腰抓捕了十多個示威者指揮，都是些退伍兵背景的壯大媽，們拿著對講機，指揮不同位置的示威者推進，把控整座山的局勢。而被抓的這組大媽隻是指揮係統的一個部分，們被捕，立刻有其他的指揮組頂上，繼續推示威者隊伍向上攀登。

最恐怖的是，山腳已經有防空導彈和防空雷達架設起來，直指山頂。

球長府的直升機白天時想要起飛，剛啟就檢測到導彈鎖定，連離地都冇敢。

附近還不時傳來空天戰機的音聲，每隔幾分鐘就轟隆一響，似乎有空軍部隊封鎖了附近空域。但今天一整天都在下雨，連戰鬥機的影子都看不見，誰也不知道球長山附近是僅僅隻有一兩架戰機，或者說有幾十上百架。

巨大的羅網已經把球長山籠罩，天上地下無可逃，如果一切順利，最遲淩晨五點鐘，示威者們就能攻進富秋煙的球長府，攻進這顆星球的大腦核心。

此時此刻，山頂的球長府。

整個球長府一片混，走廊裡全是白花花的紙張檔案，被風吹的四飛。滿頭大汗的特工們在臺放了幾個鐵皮桶，不斷把捆的絕檔案扔進去焚燒，濃煙衝進漆黑的雨幕，很快消散在雨簾中。

喊聲此起彼伏，文員們正忙著鞏固防，把各種櫃子、沙發、辦公桌推到門窗堵住出口。除了逃生電梯，其他電梯已經被剪斷。機槍和噴火槍架在樓梯口，子彈鏈像蛇一樣順著地毯下去，神張的衛兵坐在樓梯一側等待，祈禱事不要惡化到需要他們扣扳機。

頂樓，球長辦公室。

沙發上坐滿權貴，各部大臣、政界高、來述職的地方員，都是些正裝筆的中年人。

雖然事已經惡化到不能再惡化，但這些人表還是毫不慌，頂多微皺眉頭。

有能力的都在打電話，找各種關係幫忙。

富秋煙也拿著手機，守著電話簿，一遍遍往外打。旁邊蹲著幾個書，在桌上擺了十幾部手機，反反覆覆撥號，通了一個就立刻遞給富秋煙，並指一下電話簿上某個名字。有軍方黑客截斷了衛星通訊，球長府的技員正在和黑客打拉鋸戰，電話信號時好時壞。

沙發上的員們都靜靜著富秋煙，聽一遍遍開口，語氣非常鎮定：

“劉師長，我是富秋煙，球長山現在況很危險，你能不能把部隊調到應龍路佈防……”

“斯特芬妮市長，我是富秋煙，首城府的圍解了冇有？我兩小時前讓首城警衛隊到你們那裡，你們見到趙隊長了嗎？”

“多拉副師長，你聽好，兵變不會功，我知道你是忠於我的，立刻下了劉師長的武裝，把控製起來，如果不服從，就地槍決，你取而代之，聽明白冇有？”

“老李，示威者現在到半山腰了嗎？請你們務必頂住，610快反部隊的軍機正在前往首城機場，們的兵應該能空降到球長山南麓。”

富秋煙每打完一個電話，都喝一口淡糖水，網絡已經被掐斷了，隻有電話還能勉強維持。從兵變開始起，幾乎連續不斷打了十個小時的電話。

靠著斷斷續續的通話，獲取外界真真假假的報，判斷不同陣營的站隊況，調集能調的人手。就像一隻蜘蛛趴在蜘蛛網中心，靠著不同方向蜘蛛的判斷環境。

原本預計三個小時就能攻破的球長府，現在已經支撐了十個小時，還能繼續支撐下去。

忽然，書把桌上的紅電話遞過來，“江燁星領袖江燁來電。”

富秋煙一把奪過電話，原本冷峻的臉上立刻浮現出近乎諂的笑容，像抓住救命稻草，“老江！”

“你那邊還能撐多久？”江燁問。

富秋煙臉頓時一變，“你知道了？”

“全宇宙都知道了，你以為你能瞞多久？”江燁說，“你的安全暫時冇有問題？能頂幾個小時？”

“什麼能頂幾個小時？”富秋煙咬了咬牙，“我正在逐漸反敗為勝，局勢完全能掌控，等這件事平息下來，後天還請你們夫妻倆來參加峰會，峰會將會勝利召開，不會有任何問題。”

“後天我過去，怕是隻能見到你的。”江燁冷冷地說，“我剛拿到訊息，你們星球南方軍已經有幾個集團軍決定把曆史翻一頁，把你富秋煙留在過去的一頁上。”

富秋煙臉慘白，暫時還不清楚南方軍的況，星球南北用的是兩套通訊係統，兵變之後就被切斷了，遲遲未能恢複聯絡。

如果這個報是真的，的命運就簡單一個字。

死！

苦撐了一天，試圖奪回首城的控製權，把附近的地界攥在手裡，阻止示威者踏上球長府這個星球的臉麵。

但能苦撐的很大一個原因，是南方軍隊還冇做好決定。

軍隊是星球暴力機，而這臺機隻有一半出了問題，另一半暫時完好。

北方軍已經反叛，如果南方軍在一天的等待之後，終於決定和北方軍步調保持一致，那麼星球暴力機絕對會迅速從星球的臉麵上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