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師父對我恩重如山,他老人家的命無論如何都要完啊!”
我心中長嘆一聲,想起韓元濟的幾番暗示,原本是怕離別山莊是魔門余孽,為魔門門主之位與我夾雜不清,也怕蕭瀟夾在中間為難,可現在看來,有必要弄清楚它的真實意圖了。
“蕭瀟,年前泰山老大人諸事繁忙,去離別山莊多有不便,正月十五之前,我和你走去一趟滁州,如何?”
雖然已經和商量過要去拜會蕭別離,可聽我把日期都定了下來,眼中頓時閃過一陣驚喜。
晚上的答謝宴幾乎就是預備會議的翻版,不過是鷹爪門的宋維長換了鐵劍門的萬里流,又多了個練青霓而已。
而正因為這兩個人的出現,才免去了慕容仲達和韓元濟的尷尬,畢竟面對一群年紀比自己小十幾歲,武功卻遠遠超過自己的對手,心中都該是苦難言吧!
席上不外乎一番歌功頌德而已,幾個出風頭的雖然都是名震一方的高手,可中并無多學問,贊的話翻來覆去只那麼幾句,別說我聽得頭大如斗,就連他們自己后來都有些訕訕然,倒是白瀾一直態度從容,一副雍容可親的模樣。
當然其中不乏有趣的曲,特別是宮難十分難得的一展他那毒蛇般的口才,明捧暗諷,把個老巨猾的慕容仲達和韓元濟說的哭笑不得,卻礙于他的份無法發作,只好說些“今天天氣哈哈哈”和“這個叉烤鱖魚好吃,那個清飩孚好喝”之類的廢話。
因為唐門和春水劍派分列十大的第六、八位,我和唐三藏便相鄰而坐。
雖然顧忌席上的眾多高手,可問候一下他的長輩也是人之常,故而我很快就弄清楚了唐天文的行程計劃,算算日子剛好可以趕得上去應天見他一面。
他的,我心中暗發牢,自己的人越多,泰山大人也就越多,若是些升斗小民倒也好辦,大不了在蘇州多買幾宅子,把老人家安置下來頤養天年,一來兒們免思念擔憂旅途奔波之苦,二來我孝敬起來也方便。可偏偏除了無瑕玲瓏母三人之外,剩下的幾人都是譜兒比我還大的主兒,不是蕭別離唐天文這樣的江湖大豪,就是殷乘黃這般巨賈,甚至還有武承恩這樣的高,偏又分散在東南西北各,加上自己的父母和師娘,以后到了年節,恐怕自己都要跑斷了。
“老子一氣化三清,宮兄,武當心法真有這麼神奇嗎?”
本來是想自己能變化出幾個分就好了,便順口問了宮難一句,卻不想話一出口,宮難的臉就微微一變。
而我突然說出來的這個話題顯然十分敏,眾人先是詫異地了我一眼,之后目都集中在了宮難上。
許久之后,我才知道,就在宮難臉微變的時候,我旁的練青霓眼中也閃過一道異。
“,你可是犯了武林大忌呀!”齊小天半真半假地笑道:““一氣化三清”乃是武當功心法中的不傳之,據說只是掌門代代相傳,法不傳六耳,你讓我妹夫怎麼和你解釋呢?”
“我真是孤陋寡聞,以為武當心法在外流傳甚廣,便貿然相問,見笑見笑,莫怪莫怪。”
我起向宮難道歉,宮難笑了笑,卻沒言語。
此時白瀾卻笑道:“我聽說江湖流傳的武學,大半出自林武當二派,不著名的劍法刀法和功心法,都是胎于這兩派的武功。”
他著慕容仲達道:“就拿貴門來說,好像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前次和慕容家主閑談,他就告訴我慕容家的移花心法與武當乾坤大挪移心法有相當深厚的淵源,而移花指則和林拈花指頗多相似之。”
不待慕容仲達有什麼表示,他又沖我道:“別,貴派的春水心法與林易筋經一脈相傳,你不用驚訝,這可是玉夫人親口告訴我的。”
慕容世家的武功來歷在江湖上并不是什麼,只是在這種場合下被人說出來,特別是自家的武功還是出自對頭的門派,慕容仲達臉上就有些訕訕,可白瀾那春風拂面般的聲音和親切和藹的態度,無不讓人覺得他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何況后面還饒上個我,他轉眼就釋然了。
倒是我因為白瀾后面的話而看穿了他的用意,雖然我沒練過春水心法,可無瑕曾給我詳細講解過,那分明是道家一脈,若說與武當有些淵源倒還可信,可無論如何也和林寺扯不上干系。他這麼說,分明是給慕容仲達找個做伴的,免得他尷尬,反正他知道無論他怎麼說,我都不會反駁,何況又可以順便撇清一下他和我的關系,一石數鳥之計,就在頃刻間被他想了出來。
他真是不放過每一個可以挑撥離間的機會呀!且不說江湖十大門派和名人錄已經讓多人爭得頭破流,他只幾句話,明著是夸贊林武當武學源遠流長,可暗里卻把這兩家門派給孤立起來,用意實在險惡。
可惜在座的要麼是魏、齊小天這樣江湖經驗并不十分富的江湖新人,要麼是萬里流、慕容仲達這種自以為自己聰明卻是愚笨到家的蠢貨,不知不覺地陷了彀中。相比之下,宮難和慕容仲達之間的冷嘲熱諷就像小孩子斗一般可笑。
當然,比可笑更可悲的是,我還得盡力配合他。
“阿彌陀佛!”我笑道:“還好是和易筋經一脈相傳,若是和枯禪心法扯上干系,豈不要像木蟬……啊不,現在該他悟師兄才是,像他那樣哭喪著臉不?!那豈不壞了我的名頭?”
“你那賊的名頭壞了也就壞了。”眾人頓時笑了起來,席上的氣氛頓時為之一緩,齊小天也開起了玩笑,木蟬臉上的抖了幾下,大概也算是笑了。只有魏那銳利的目如雷霆般掃過我的臉之后,又轉到了白瀾的上,臉上的淡淡笑容似乎并不是發自肺腑。
可白瀾看來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眼前的大好機會,他微笑道:“幾年前看到木蟬長老的臉我也很奇怪,問過空聞大師才知道,他的枯禪心法尚未大,等他練到最高層次枯榮相濟的時候,他的臉就絕不會變眼下這種枯木模樣了。不過這一年來,木蟬長老的枯禪心法該是有相當的進步,原本是一歲一枯榮,可現在枯榮替的時候只有十個月吧!”
木蟬點點頭,他臉上的變化眾人都看在眼里,想瞞都瞞不住,而大家心里也清楚,一旦他神功大,名人錄前五名定然會有他的位置,只是按照他眼下的進度猜測,那該是十年之后的事了,因為功愈到后來愈艱深難練。
“,想進十大你可是多了個對手啊!”唐三藏低聲對我道,那聲音低的恰好能讓練青霓聽到。
卻聽白瀾接著道:“木蟬能從林寺千余弟子中穎而出,無疑是武學上的天才,不過他畢竟還是站在了前輩的肩膀上。像大江盟齊盟主,雖說定有師承,卻自創出了一套不世刀法大江流,更讓人欽佩呀!”
其實無論是褒是貶,白瀾都在暗暗挑起人們的忌妒之心,用意無非就是一個,在江湖上絕對不可以出現一個足以號令整個江湖的強者,而這一點正合我的心意,如此我才有機會征服湖。
于是我施展出吹拉彈唱的功夫,與白瀾配合的滴水不而又不著痕跡,把十大門派中那幾個野心的家伙得既覺得前途是無限明,又覺得道路是那麼曲折,在奔上頂峰的路上總有那麼多的坎坷,而那些坎坷似乎約約的就是坐在自己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