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妙之丸’上有敵人得之而心甘的東西嗎？”這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對面的弓箭手似乎發現了我，一陣集的箭雨傾瀉而至，我連忙臥倒在甲板上，匍匐爬到那中年倭人的旁邊向前去。那兩條小船每條都有十四人，六人槳如飛，八人執刀盾而立，立在船頭的兩人作極其迅捷，將宋素卿部下零星過去的箭枝一一擊落到海中。

　　船？我不是正愁沒船嗎？一個大膽的主意頓時在我腦海中形，“放小船過來！”我在中年漢子的手上寫道。

　　“奪船？”他面詫異，指了指敵艦上那群弓箭手，似乎在說——在敵人弓箭程之，站都站不起來，惶論奪船了！

　　我有竹地微微一笑，回頭喊了一嗓子：“師妹、雨兒，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敵人的小船距離‘妙之丸’只有十幾步遠了，船上的人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一張張猙獰而貪婪的臉，兩個武士已經抬起了長長的撓鉤（？），鉤上的倒刺泛著冷艷的芒。

　　就在這時，我手中的翌王弓開始發威了，九天神箭法中的“九珠鏈”被我幾乎發揮到了頂點，弓弦發出的震聲仿佛琵琶的和弦，連珠似的九枝箭向對面敵艦的弓箭手群，每一枝都帶走了一個人的生命，敵人頓時大，紛紛尋找掩，很多人甚至干脆就趴在了甲板上。

　　“起！”收起翌王弓，我拉起魏的手縱向敵人前面那艘小船躍去。

　　風從耳邊掠過，魏飄擺的帶從耳邊掠過，子自由得仿佛是神仙一般，霎那間我竟有些陶醉了。

　　“咄！江海凝清！”

　　“殺！天魔群仙破！”

　　那明晃晃的倭刀此刻就了驚醒好夢的討厭蟲子，斬龍刃和明霜劍不經意的合璧，只是為了趕走這些討厭的家伙，可船頭那兩個手可觀的武士眨眼就變了八段，還是讓我和魏互相對視了一眼，合璧的威力竟會如此之大嗎？

　　只是眼下誰也沒有時間去考慮它了，斬龍刃如狂風般地從船頭掃到船尾，竟沒有我一合之敵，而魏則忙著把一條纜繩系在小船上，‘妙之丸’上的解雨也喊著號子指揮著眾人將小船拉到了大船旁。

　　敵人這才明白過來，弓箭手紛紛重新鉆出來，一面與宋的部下對，一面攻擊我和魏，只是箭雨已經稀疏了許多，魏見我已是累得氣吁吁，便站在我前面，替我撥打箭枝。

　　“噗、噗！”兩只撓鉤從后面那艘小船出，一下子搭住了船尾，小船頓時一。

　　我心中卻是一喜，“就怕你跑掉，你倒是送上門來了！”深吸了口氣，喊了聲“師妹，掩護我！”兩人心有靈犀的一換位，我踩著撓鉤（？）直撲后面的小船而去。

　　“要命的快滾開！”還真有三人應聲跳進了水里，而我又連殺三人后，一把倭刀生生架住了斬龍刃！

　　強弩之末，不能魯縞。對面倭寇手上的力量雖然是今天遇到的眾人當中最強的一個，卻尚不足我平常力量的一半，可我知道我已經沒力氣來殺他了，施展幽冥步，我倏地退了回來，而魏已經持劍躍了過來。

　　湖劍法竟也有犀利肅殺的一面，魏劍出如電，只兩劍就把我方才的對手得跳水而逃，其余眾人更是紛紛中劍落水，‘妙之丸’上頓時歡聲雷。

　　繳獲了這兩艘小船之后，所有尚有戰斗能力的人和幾個份重要的傷員都轉移到了小船上，只留下了傷員來理尚存的炮彈。帶著生離死別的悲傷，三艘小船迅速駛離了‘妙之丸’。

　　我們三人和宋素卿坐在了一條船上，同船的尚有那個中年倭人，三個忍和四個年，兩只大木箱子占據了余下的位置，想來箱子里面就是宋集團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貴重珠寶和銀票之類的東西，沒有它，復仇只能是癡心妄想，而敵人想要得到的或許也就是它了。

　　我早空換了干服，還順手了塊干燥的木板，拎了床棉被才上了船。船板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樣，我把木板墊上才讓解雨、魏坐下，然后用大被裹住了二。

　　“相公，你也進來暖和暖和吧！”解雨敞開棉被的一角，聲道。

　　“算了，江湖人言可畏，本是在一條大被下寒，可傳著傳著，沒準兒就了被翻紅浪、大被同眠的風流韻事了，相公本就是個賊倒也無所謂，可你魏姐姐還是冰清玉潔的兒家呀！我還是搖搖櫓活活子骨暖和暖和吧！”

　　我半真半假的調侃讓魏陡一兒態，瞥了解雨一眼，解雨萬種的目正落在我上，忍俊不的笑意似乎只是在欣賞我說話的有趣，并沒有在意話里的調笑之意。

　　輕輕咬了下，悄悄往旁邊挪了挪子，卻讓解雨發覺了，笑道：“相公，快過來吧，魏姐姐都給你騰出地方來了！”

　　就見魏的胳膊微微了解雨，另一只手稍一用力，那被子便把裹的更，反是解雨夸張地驚了一聲。

　　離敵艦越來越遠，前面約能看到岸邊的廓了，船上眾倭人的心似乎也從悲傷中走出，好奇地著我們三人打鬧說笑。

　　我向解雨那兒挨了挨，正想鉆進大被里去，卻猛聽到“轟”的一聲巨響，突如其來的一發炮彈正落在船旁，掀起的巨浪竟一下子就把小船掀翻！

　　我猛地手一抓，卻只抓住了棉被，眼看著解雨、魏從我眼前過，一頭栽進水里，然后冰冷的海水也湮沒了自己的腦袋。

　　寒冷飛快地攝住了我的軀，浸飽了海水的棉袍似有千斤重，直拽著我朝海底沉去，而更讓我心焦的是我不知道解雨、魏究竟會不會水，拚命地掉棉袍，只留下了的小，就連斬龍刃都被我忍痛扔進了海里，等浮出水面，看到的景卻讓我的心一下子都凍結了。

　　距離我三丈遠，四只胳膊半出海面上胡拍打著，讓那兩個梳著雙丫鬟的人頭在水中忽沉忽浮，這典型的溺水者掙扎的形象，讓我頓時明白過來，我最擔心的事發生了，二竟然都是旱鴨子！而更不幸的是，不知為什麼，兩人跌水中的時候還在一起，此刻卻分開了一段距離，而我卻恰好在兩人的中間！

　　“相——－公！”

　　“……師兄！”

　　兩人在頭探出水面的一瞬間齊齊發出了求救的呼喚，解雨更是看到了我，雙手拚命拍打著海水，想向我游來，卻被海浪越推越遠，眼中滿是對死的恐懼和對生的留。

　　難道諸事順利的我連老天爺都妒忌了嗎？竟然殘酷地把這兩個花樣的生死選擇權到了我的手中！這樣冰冷的海水，救一個人已是我所能的極限，妄想兩個一起救，最后只能落得個同赴黃泉的下場啊！

　　此生而彼死，此死而彼生，如果在這一刻用鐵錘輕輕敲擊我的心，怕是一下子就敲出無數水晶碎片了。

　　“還是把生留給吾吧……”

　　瞬間的猶豫后，我已經向解雨那兒劃去了，只是剛揮舞起手臂來，解雨的眸子里就突然出一朵璀璨的芒，它把所有的恐懼與不甘驅趕得一干二凈，留下的只是心花怒放的歡喜。

　　也就在這同時，的手臂不再向空中舞了，卻是輕靈地一轉了水中，緩緩鳧起了半個子，沖我做了一個鬼臉。

　　“死丫頭，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你！”我頓時恍然大悟，哪里是不懂水，分明是藉機刺探我的心究竟有多深！

　　這哪是使小子的時候！我氣得牙直，若不是在海里，我非揍爛的屁不可，眼下卻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反朝魏游去。

　　炮彈不疾不徐地落下來，一枚甚至正砸在一艘小船上炸了。我力撥開那些殘肢斷臂和四分五裂的船板，在魏即將沉水下的一剎那，抓住了的手。

　　一掌擊在的后背上，出幾大口水，魏才清醒過來，眼波一轉，見后是我，目陡然變得極其復雜，竟讓久歷兒香的我也無法說出眼神中的奧。

　　“哈啾！”后面解雨打著噴嚏游了過來，子在我上，我這才發覺和我一樣，都已經把厚重的棉襖掉了，饒是水寒刺骨，我依然能覺到那雙親昵地纏在我腰間的大是多麼的修長膩，那對從我腋下繞到我前的藕臂又是多麼的玉潤珠圓。

　　“的，若是夏天，老子不當場做了你。”小弟弟雖然了幾下，可冰冷的海水還是立刻就把它打回了原形。

　　“魏姐姐，湖小筑不是在湖邊嗎？怎麼你不會游泳呢？”解雨漉漉的腦袋搭在我的肩上，哆嗦著笑問道。

　　“雨兒，別調皮了，快幫我把你魏姐姐的棉袍……”

　　話沒說完，又一個炮彈掀起的巨浪砸了過來，險些把魏重又砸進浪里，我連忙拉住，不等解雨手，便去解棉袍的扣袢。

　　知道是為了救，魏不敢，只得別過頭去，看得解雨不由在我耳邊“咕”地輕聲一笑。

　　“雨兒，再鬧的話，我們可都要喂王八了！”我不知道解雨的神經究竟是什麼做的，面對生死竟還如此輕松。

　　“人家可沒想過死哦，有相公在，我們怎麼會有事呢？是不是，魏姐姐？”自信地道，卻依言松開了我，轉到我前，幫我去魏的服。

　　“摟住我，雙自然的打水。”我扔了塊木板給解雨讓跟在我的后，自己也抓住一塊木板，一只手則抱住魏，踩水向岸邊游去，一面教魏浮水的訣，一面四下張。

　　三艘小船竟然全部傾覆了，海面上依然活著的倭人不超過十個，這種水溫，沒有力的人很快就會被凍僵，然后九九會葬海底。

　　不遠我發現了宋素卿的影，正趴在一只大木箱子上吃力地轉著腦袋搜尋著什麼——－想來定是海水把激醒了，旁邊則是兩個忍驚惶的推著箱子向岸邊游去。

　　“李公子——”終于看到了我，頓時欣喜地了起來，拚命地向我揮手。

　　過度的熱讓印象中頗為沉靜的宋素卿顯得頗有些怪異，不過，眼下大家都在生死邊緣，什麼異常的緒都可能出現，我便不再猜疑，力游到邊，讓魏把住箱子，看漸漸能自己踩水前行，心一松，一陣前所未有的疲倦霎時襲上了我的心頭。

　　“好冷……好熱……”

　　蕭瀟頭被刺穿那一瞬間迸出的嫣紅跡，病榻上蘇瑾散的那頭烏黑秀發，寶亭燦若星河的眸子，無瑕隆起的雪白肚皮，玲瓏吹的晶瑩，甚至解雨玉上的青紫淤痕，都在我腦海里紛沓而至，仿佛一出出的戲，哄哄的你方唱罷我登場，讓我周忽而熱如炭火，忽而冷若寒冰，終于忍不住，大吼了一聲，人猛地醒了過來。

　　“你……是誰？！”

　　我頭昏目眩，尚不十分清醒，可就在恢復了知覺的時候，我猛然發現一滿的正依偎在我懷里。雖然一頭烏黑秀發把趴在我口的臉遮得嚴嚴實實，使我看不清的容，可我知道不是解雨，更不是魏。

　　“公子，你醒了，覺好些了嗎？”人揚起臉來，細眉圓臉上滿是關切之，小手輕輕著我的膛，竟是親昵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