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別離的說法與老師明公的殊途同歸,也暗合我的心意,可我還是瞞了自己心的想法,和他辯論起來。我表示魔門沒有統一甚至存在的必要,并且舉出了鐵劍門宗亮的例子,說明魔門為禍江湖的可能。
而他知道我不喜以往魔門的行事作風,一面試圖否認宗亮等人的月宗份,一面抬出了自己的離別山莊,從對我的助宜上來闡明它存在的價值,直到天放亮,也沒爭出個子丑寅卯來。
不過,雖然兩人爭得面紅耳赤,卻是互相欣賞起來,而我肯就任日宗宗主,也讓蕭別離到欣,等蕭瀟過來給父親丈夫請安的時候,翁婿二人正有說有笑地共進早餐。
蕭瀟臉上的表頓時輕松下來,和一齊過來的我的丈母娘笑道:“晚上瀟兒過來好幾回,聽屋子里嘰哩哇啦的,還擔心了半宿哪!”
“瞎心!”蕭別離白了妻子兒一眼,“兒,別理們,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
我沒言語,示意蕭瀟坐在了我邊。
“先別說離別山莊,你小子自己不也在暗助慕容嗎?”蕭別離接著被打斷的話題道。
“親不親,故鄉人嘛!”
“你小子不老實!”蕭別離一口拆穿了我:“依我看,你似乎有意讓江南江北打得兩敗俱傷!”
“彼此彼此!”蕭別離參加江北同盟的本意也是如此吧,從魔門角度看,他絕對不希出現一個太過強大的武林霸主。
“不過,老爹,你十招就把高君侯殺得屁滾尿流的,演出未免太過火了吧!”
“過火?既然和慕容膘到了一塊兒,我怎麼也要表現出點實力來,要不大江盟那幫兔崽子還不得整日惦記著我!至于高君侯那個窮酸,他一門心思就想搏個舉人,活該被我打敗。只是,”他沉了一下,道:“這老小子頭得,就算沒藏拙,也定是沒出死力。”
我嗯了一聲,不置可否,又問了些三個月前那場大戰的一些疑點,與慕容千秋的話倒是能互相印證,之后,話題便漸漸轉到慕容集團今后的部署上來。
“慕容原本計劃在正月發一場奇襲,將大江盟趕出常州,可被武林茶話會和七連環事件攪了計劃,說起來,兒你要負一半責任!”
蕭別離一面笑道,一面用碗筷擺出了簡易地圖,“一春,朝廷就要恢復練兵,軍隊調頻繁,加上又是春播季節,各門派武館可以暫時關閉,徒弟可以暫時不收,可地卻不能不種,所以三月、四月前慕容世家和大江盟都暫時不會有大的舉措,最多派小兵強將襲,看看能不能暗殺對方的重要人以保持士氣。”
他指著碗道:“眼下,大江盟守著無錫、常州、宜興、湖州一線,以蘇州、杭州為補給據地;慕容則在應天、鎮江設下重兵,我負責接應應天的福臨鏢局,而慕容在揚州支持鎮江的漕幫李展。總的來說,江北占了上風,而且好也開始顯出來,慕容親口告訴我,說鹽茶藥材的出貨量這兩個月都有大幅度的增長。”
“襲?眼下大江同盟會的重要干部極落單,別不反蝕把米,倒是老爹你這里防守堪憂。”
“哈哈哈,這是因為你不了解離別山莊,知道這里是誰的地產嗎?瑯玡寺!自唐朝以來,瑯玡寺就是滁州府的產,攻打離別山莊如同造反一般,要冒殺頭危險的,齊放不到狗急跳墻的時候,不會來找我離別山莊的麻煩。”
我這才放下心來,蕭瀟見我關心自己的父親,臉上約有些得,只是似乎想起了我在大江盟扮演的王謖,臉上又浮起淡淡的憂慮。
“相公,你在大江盟……”
“是呀,我在大江盟也有不朋友,老爹若是需要什麼幕消息,我倒可以幫你打探打探。”我打斷了蕭瀟的話,在我使用王謖份的時候,大都是自衛能力最弱的時候,一旦暴份,很可能死無葬之地。
“我知道,秦樓到都是線人探!慕容仲達這小子雖然在秦樓沒吃喝玩樂,可有用的東西也發回來不,連他都能查到消息,惶論你這個秦樓后臺老板了,只是現在用不著你出馬,你多關心關心月宗、星宗才是正事。”
從他那里我才知道,在魔門門主沒有產生出來之前,日月星三宗宗主的份是極其機的,只有極數人才知道,而近些年來,三宗主愈發神,就連蕭別離也不知道月宗、星宗的宗主究竟是何人。
不過,三宗主各有神在手,日宗翌王弓,月宗天魔刀,星宗護花鈴,雖然師父已經打破了“宗主執神”這個不文的規矩,把翌王弓給了老師明公,可其它二宗或許還遵守著這個古老的約定,蕭別離就是希我能找到執有天魔刀、護花鈴這兩樣神的魔門弟子,相機行事。
“那……我還是關心關心我自己吧!”
睡了一上午,吃過午飯,蕭瀟就拉著我沿著年時的足跡去追尋瑯玡山的風。清澈甘凜的讓泉,神奇麗的歸云,年時代那個頑皮的、帶著野的蕭瀟就這樣一點點被重現在我的眼前。
“蕭瀟,你……真是變了好多呢!”
“主子也是如此啊!”蕭瀟低頭淺笑,完了人生大事后再回到父母懷中,仿佛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放松,此時醉翁亭里的竟散發著不輸于魏的麗。
“我怎麼啦?”笑著一招手,蕭瀟便偎進了我懷里,眼看左右無人,雙臂更是大膽地摟住了我的腰。
“主子以前走馬章臺的時候,凡事率而為,這半年來,卻謹慎多了。”
“你是說……賊變了君子?”
我心頭驀地一,就在一兩年前,那個風流倜儻的憐花讓揚州多大家閨秀朝思暮想,那個攀花折柳的無又讓揚州多懷春黯然銷魂!
可眼下,那個可以棄孫碧王曲如弊履、視李玉楊如糞土的我,那個可以含笑刺穿蕭瀟頭、任由蘇瑾在鞭下哀嚎的我,而今何在?!江湖歲月催人老,難道是我的心老了嗎?
“蕭瀟,你那麼喜歡賊嗎?”冰涼的手探進的懷里,隔著吳綾小,正握住了前的頭。
“主子,要來人哩~”蕭瀟輕吸了口氣,雖是滿面,子卻陡然火熱起來。
“怕什麼!連歐先生都說,‘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醉翁亭里,你主子當然也要‘在乎山水’了!”我把掐著手中那座聳立山調笑道,手的膩讓我也心熱起來。
“蕭瀟,你真是上天賜給我的最珍貴的禮。”我在耳邊輕聲道,銀鼠皮的大氅整個將裹在了懷里。
眼下的蕭瀟該是一生中最麗的時候吧!只是就像盛開的花一般,的麗究竟能擁有多久呢?蕭瀟曼妙的倩影背后是冬日肅殺的風景,竟讓我沒由來的生出一惆悵,雖然蕭瀟練就的天魔變筑基篇和玉天魔大法都有延緩衰老的功能,可人易老,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更何況玉天魔大法似乎是在提前支取生命來挽留人青春的容!
“蕭瀟,你更像你娘吧?”
蕭瀟的娘親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家碧玉,雖然離別山莊的生活悠閑而富足,可歲月的皺紋已經開始爬上的臉,的年紀不會比無瑕大多,可看起來就像兩代人似的。
春水心法莫非真有駐養心之功?我又想起了李清波,這個曾經是名人錄上最年長的正是春水劍派的長老,雖然春水心法不如天魔筑基篇和玉天魔大法那麼霸道,也沒有湖心法的威力強大,可正是這份平和才更滋養人吧!
“回去好好跟無瑕練練春水劍派的功夫。”
“知道啦~”
看不見蕭瀟的臉,卻能聽得出來聲音中的那意,而那只進我懷里的細小手竟是異常火熱,再聽到的呢喃細語,我才知道竟會錯了意。
“……婢子的……玉樹后庭花比不上……無瑕姐姐的春水譜嗎?”
“是讓你練春水心法啦!”我噗哧笑道,只是那火卻一下子蔓延開來,“蕭瀟,我們回山莊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過了元宵節,我和蕭瀟便離開了離別山莊,和蕭別離這位泰山大人的會面我十分滿意,有他這位日宗大老的支持,我日宗宗主的位子穩如盤石,而這正是我眼前所需要的,我也漸漸地把他復興魔門的念頭引導到了統一魔門來襄助我的軌道上來。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我和他的翁婿關系基礎上,親與自私的人在這一刻又功地助了我一臂之力。
回到應天,沈希儀帶來了好消息,徐公爺同意了他的提議,已上疏朝廷舉沈暫為金山衛鎮司鎮使,剿討宗設,而我則了沈希儀的行軍參謀。
“徐公爺的此類折子向來沒有被駁回的記錄,所以準備工作已經在進行了。”沈希儀滿臉都是興之,全然不顧慧妍的白眼。
“公爺他已發函給南京、浙江、福建三省及觀海、昌國、松門、盤石諸衛,請他們切注意倭寇的向,金山衛的一萬兵和三十余艘戰艦也任由我們調,此番若不剿滅宗設,那真是無面對江東父老了!”
雖然我對兵書戰策有所涉獵,也向老師明公討教過帶兵打仗的訣竅,可畢竟都是紙上談兵,聽沈希儀將剿討方略講的頭頭是道,我不由自嘲道:“唐佐,看來我這個行軍參謀實在是沒什麼好給你參謀的了!”
沈希儀哈哈笑了起來,道:“別,這些東西沒啥,打兩仗你就全知道了,戰場上真正高明的是隨機應變,而這非我所長。”
“算了吧,就咱哥倆,你就別謙虛了。”我笑道,要說石灘的奇襲只是個莽夫所為,打死我也不相信。
沈希儀卻正道:“我子太剛,在戰場上就容易沖,所以,別,我才需要你特別提醒我。”
慧妍在旁邊也一個勁兒地點頭:“我家老爺的脾氣真是這麼直,叔叔你多費心照顧他一些吧!”一番吳儂語把沈希儀說得憐意大生,忍不住把摟在了懷里。
沈希儀極重視戰前準備,說人員調配訓練、軍需資籌措都需要時間,真正形連續作戰能力最快也要一個月到一個半月的時間,而這正好讓我有時間來迎娶寶亭甚至解雨,而江南江北正在歇戰,也讓我心里了一份牽掛。
令我有些擔憂的是,王謖該怎麼扮演下去,按照原來的計劃,他現在該回到蘇州當他的天茗茶樓老板了,就算我可以找借口把李農支得遠遠的,也不是長久之計,想保住這個角,唯一一個辦法就是想方設法把聯系人變李岐山。
“或許要把自己的份告訴他吧!”我心中暗忖,在龍潭鎮的時候,李岐山已經有所懷疑了,莫不如以誠相待,換得他的真心投效,只是這個司秀肯替我賣命嗎?
“唐佐,二月二我要迎娶寶大祥的殷二小姐,勢必要去杭州一行,大嫂和希玨妹子那里有沒有事?”
沈希儀笑我道:“怪不得你當初那麼替寶大祥出力,原來是人家的婿!”想了一下,說杭州那邊也沒什麼事,倒是開春之后,該接們響(?)應天了。又沉道:“的,你小子是個大財主,想來什麼都不缺,送你點什麼好呢?”
我不由笑了起來,照沈希儀以往的脾氣,恐怕送禮的次數用手都能數得過來,一遇到這等事,自然頭痛,便笑道:“唐佐,你還是專心考慮怎麼剿滅宗設吧,送一場富貴給我,可比什麼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