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主送上了門,大灰狼哪還有憐香惜玉的道理。
倪苓最后的那幾顆西裝扣子,并不是自己解開的,而是被薄勛直接扯掉的。
他略有些霸道地拽起倪苓的襟,用西裝兜著,他也沒有耐心轉換場地了,便直接將在了辦公桌上。
倪苓脊背上的兩片蝴蝶骨抵住桌面,海藻般的長發隨著浪的起伏左擺右。
……
許久許久之后。
倪苓蜷在辦公桌上,頭枕著一只文件夾,手腕被一條領帶綁在了電腦顯示的底座上。
的眼神迷離又空,像一只被玩壞的布娃娃一樣。
倪苓,就這樣躺在糙的木質桌板上,難免渾硌得難。甩開了束在腕上的領帶,掙扎著想起。
于是緩緩挪一條,卻不小心踢翻了桌上的筆筒,各文瞬間散落一地。
倪苓緩了口氣,慢慢翻過,又想從另外一邊下來。然而的腳尖剛挨著地,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向下跌去。
幸而薄勛此時就站在旁邊,他迅速攬上的纖腰將拉了起來。這人就像上失去了骨架的支撐一般,又易碎。
薄勛垂下眼眸睨著,臉上掛起一抹笑:“你還能自己走路麼?”
倪苓咬著下,眼神重有些倔強,但嗓子里發出的聲音卻是有氣無力:“怎麼不能?”
推開薄勛,自己扶著墻壁,然而每走一步都雙發、腳下發飄,腦中一片混沌。
薄勛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只見人的纖纖玉足一步一步地在藍絨地毯上慢慢挪,走得步履維艱、搖搖晃晃。
凝神片刻,薄勛終究還是不忍心,走上前直接將抱了起來。
這一下倪苓是真的沒有力氣反抗了,像一只被暴雨淋的小貓一樣,地著男人的脖頸。
眼見著倪苓實在是力不支,薄勛也舍不得再繼續折騰。他把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幫蓋好被子。
隨后,薄勛在倪苓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睡吧。”
這個吻就好像是助眠藥一般,倪苓的眼皮發沉,轉瞬間就陷了酣眠之中。
夜半時分,倪苓因為口醒來。微微一側,猛然發現邊空空如也。
倪苓一驚,腦中迅速回想了一下這一晚發生的事。再一抬頭,就看到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指間夾著一支煙。
薄勛穿了一件深藍的真睡袍,腰帶松松垮垮地系著,表饜足而慵懶。
這男人,床上床下好像是有兩幅面孔一般。
倪苓睡了這一會兒,神稍微恢復了一些,此刻鼻息里嗅到了淡淡的煙草味,的煙癮也莫名地上來了。
于是倪苓隨意地披上了一件浴袍,慢慢悠悠地朝著沙發走去。
在薄勛的旁邊坐下,指了指他手里的煙:“我也要。”
薄勛笑笑,把茶幾上的那盒煙推給:“我這煙很烈,你自己悠著點來。”
倪苓才不信,自顧自地點了一,放在上猛吸一口,剎那間就被嗆得眼角溢出了淚水。
這種過分刺激的口讓倪苓也沒了興致。把煙捻滅,整個人向后一靠,陷進了舒適的沙發中。
“薄先生,你這人也奇怪,看上去平時煙并不多,但真的時候,卻又是選這麼烈的類型。”
薄勛輕笑一聲,肆意地吐了口煙圈:“很巧,我選人,也是這樣。”
眼下,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從契約關系的角度講,他們倆的合同已經失效了。
薄勛沒有吸完這支煙,就將煙頭按進了煙灰缸,他轉頭看向倪苓:“倪小姐,你今后有什麼打算?”
倪苓角一彎:“好好上學唄,我這也才剛念完大一。以后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去拍拍戲。我這人,也做不了其他的事。”
“那你和你家里的關系怎麼辦?”薄勛又隨口問起。
倪苓的語氣更加無所謂:“這個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等我爺爺過陣子氣消了,一切就恢復正常了。至于倪太太和倪菁吧,們其實也不算我的家人。”
說到這里,倪苓又問道:“薄先生,你和倪菁的婚約,是徹底地和平解決了嗎?我爺爺后面不會再找你了吧?”
“不會了。”薄勛搖搖頭。
倪苓有些好奇:“其實我一直不懂,你為什麼那麼抗拒和倪菁結婚?”
倪苓娓娓說起:“在我們這個圈子,聯姻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大家也都是出于家族利益考慮。就算你不喜歡,大可婚后各玩各的,圈子里這樣的名義夫妻,也并不在數。”
倪苓只是隨口一說,想不到薄勛卻答得一本正經。
他沉聲道:“婚姻在我心中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一旦有了那一紙承諾,那就要嚴格恪守相應的責任。”
倪苓聞言愣了一瞬,只聽薄勛接著開口。
“我自知我并不是什麼好人,也不可能因為某一個人去改變自己,所以我恐怕很難擔得起那份責任,索干脆就遠離圍城。”
“那我跟你想得不一樣。”
倪苓淺笑道:“我還是向往的,雖然我從小的家族關系就比較復雜、比較離譜,但我還是希能夠找到一個自己的人,和他生兒育、組建家庭。”
薄勛聽罷笑笑,他不發表意見,只是看著認真開口:“那就祝你能得償所愿。”
倪苓迎上男人的目,角亦是掛起一抹笑:“也祝你能一直這樣浪瀟灑下去!”
這一晚的后半夜,他們沒有再做,而是規規矩矩地并排躺在一張床上。
薄勛把倪苓摟在懷中,兩人相。倪苓嫌熱,好幾次想翻溜走,但都被薄勛拉了回來抱住。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床上如此的“相敬如賓”。
第二天的上午,薄勛是在略微刺眼的中醒來。
他下意識地張開手臂,然而懷中卻沒有了那悉的溫。薄勛瞬間睜開眼,這才發現房間里已經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薄勛嗤笑一聲,掀開被子,忽然看到枕頭上有一張便利。
紙上是倪苓娟秀的字,他見過,上次也是把的銀行卡號這樣寫下的。
然而這一次,便利上只有兩個字:“保重”。
薄勛看著這張紙,起初只是淡淡一笑,然而再一深想,心中忽然多了一分百集。他暗暗提醒自己,只是一個人而已,最多也只算是個有趣的漂亮人,還不足以在他的生活里掀起波瀾。
*
那一天早上,倪苓醒來之后,沒有洗漱就直接了個車離開了薄勛的會所。
既然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還是識趣一點自行消失比較好。
倪苓回到了自己學校附近的小房子里,因為整晚渾黏膩,所以準備先洗個澡。
然而當倪苓掉服、站在鏡子前時,這才發現自己上竟然有許多的紅痕和淤青。
倪苓記得,昨晚起初是平躺在辦公桌上,所以后背留下了一道一道的印記。后來被他翻過來,半跪在桌面上,因而膝蓋也淤青了。最后,又因為雙高懸在桌子外,連腰側也被磨破了皮。
他昨夜里究竟是有多兇狠啊!
倪苓的視線下移,忽然看到了自己前的那小小的心形胎記。
那男人好像格外地喜歡這胎記,齒也總是在這里反復流連。偏巧了,這也是能讓的開關。
眼瞧著自己上的傷痕,倪苓心疼地抱了抱手臂,拿起手機點開了外賣件,找到一間藥房,下單了兩支跌打損傷膏。
沒多久,門外響起了砰砰的敲門聲。
倪苓以為是送藥的外賣員,也沒多想就擰開了門鎖。然而出現在面前的人,卻是倪家的老管家。
管家大略瞥了一眼房的環境,隨后鄭重其事地開口:“二小姐,老爺子請你現在回老宅一趟。”
倪苓幾乎是被管家拽著走到了車上。撇撇:“這哪是‘請’我過去,本就是綁架啊。”
管家一路上也沒說什麼話,到了老宅后,他直接把倪苓領進了倪老爺子的書房。
此刻,老爺子正半靠在沙發上,神凝重地著煙斗。
看見倪苓進來,他隨手拿起茶幾上的一沓照片,直接扔給了:“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倪苓不慌不忙地先在沙發上坐下,而后彎拾起照片一看,嗐,這不就是和薄勛被“拍”的那些照片嘛。
想不到,倪老爺子竟然把這些照片都沖洗了出來。
倪苓大略看了幾張,而后抬眸笑笑:“爺爺,況你應該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要補充的。”
的手一頓,剛好翻到了幾張“床照”。倪苓又笑笑:“難道爺爺還想聽一些我們的細節嗎?”
倪老爺子聞言神一凜,把煙斗“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不知好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倪苓微微抿,也算講出了自己的心里話:“這陣子,倪太太要我嫁給朱家,與相比,我勢單力薄。如果我自己不提前想想辦法,恐怕就失去了主權。”
倪老爺子聽罷一愣。
他原以為他的這個孫只是任乖張。卻沒想到過作為一個無依無靠的私生,其實也有自己的心酸。
老爺子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我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只不過我要提醒你......”
“什麼?”倪苓有些疑。
倪老爺子忽然語重心長起來:“薄勛這小子,雖然年紀尚輕,但他絕不簡單,更不是什麼好人!”倪苓聽罷忍不住笑了起來:“爺爺你放心,我對他沒什麼,我也只是‘貪財好’而已。”
聽這樣離經叛道地講話,倪老爺子又被氣得夠嗆。
這一場會面,祖孫兩人算是不歡而散,心結也并沒有完全解開。
*
秋天一到,倪苓開學了。
住回了學校的宿舍,繼續做起了表演系的學生,認認真真上課,練習各種聲臺行表的基本功。
雖然這人活得有點肆意和敷衍,但對于表演這件事,還是發自心地熱。
這段時間,倪苓和倪家那邊,還是于一種冷戰的狀態。沒有去主認錯,倪老爺子也沒有想要給臺階下的意思。
但倪苓倒是覺得無所謂了。反正現在有錢花、有學上、有地方住,還沒人管,簡直過得不要太逍遙!
與倪苓相比,薄勛的日子可就沒有那麼順利了。
薄勛難得回薄家別墅吃一頓飯,卻整晚都在被他母親薄老太太嘮叨個不停。
時隔數月,薄家老太太依舊對薄勛退婚的事耿耿于懷。
雖然并不知道倪苓和照片這些的細節,只以為兩家是在商業利益上并沒有談攏。
老太太倒也不是惋惜,反而還嘆:“我一直也就沒相中那個倪菁,各方面都資質平平,嫁進我們家做兒媳婦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薄老太太繼續喃喃自語:“不過小勛,你這婚還是要結的,我最近見到了你何伯伯家的小兒,名何楚楚,長得真是人如其名,楚楚人。”
薄勛心里清楚,自己這個母親生他很晚。現在他年,而已經是晚年時,所以他的婚事,就自然而然地了的心頭大患。
薄勛沒有應聲,但薄老太太還是絮絮不休:“何楚楚這孩子啊,文靜乖巧,從小就既聽話、又懂事。”
老太太對這位何小姐不吝溢之詞,但薄勛心中卻浮現了另一個人的形象。
和上面的那些好的形容詞剛好相反,叛逆、囂張、離經叛道、也玩世不恭。
也不知道倪苓這丫頭最近在做些什麼?
上一次在他的枕邊跑走之后,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仿佛是在彼此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樣。
寧晚一直都知道,她和陸景承的婚姻不過一場意外。婚禮,他獨留她一人成為笑柄,婚後對她無止境地折磨,終究耗盡她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愛意。「寧晚,知道嗎?與你那副醜陋的嘴臉相比,你的身體至少還能滿足我,可如今我也厭了!」陸景承恨寧晚入骨,他恨她不擇手段、卑鄙自私,他最恨的,是她想法設法地嫁給了他,卻沒有勇氣相伴到底,她從他的世界徹底消失,她的名字就刻在黑色的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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