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中秋,在魏嬈、陸濯的主持下,將軍府為趙松、碧桃辦了一場喜事。
碧桃比魏嬈還長一歲,雖說與十五六的小姑娘比此時出嫁年紀是大了點,但二十出頭卻是姑娘家最好的年紀,段模樣都長開了,該懂的也都懂了一些,再嫁個投意合的男人,簡直就像干柴遇到了烈火,喜難掩。
窗外掛著呼呼的西北風,次間里很是暖和,魏嬈坐著看書,柳芽、碧桃手里都拿著針線,在給魏嬈準備合的里。如今魏嬈已開始顯懷,以前那些中都顯了。
“碧桃,你也給自己做幾,說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了呢。”柳芽咬斷線頭,笑著逗碧桃。
碧桃最近常被揶揄,已經習慣了,瞅著手里的綢緞料子道:“我不用做,就算懷了,等我肚子大的時候郡主早生了,郡主那麼疼我,我跟郡主討要舊裳就是。”
魏嬈笑:“你還真是敢說,怎麼,親了,臉皮都厚了?”
碧桃嘿嘿笑。
魏嬈轉頭問柳芽:“人家碧桃給自己挑了個好夫君,你呢?有看上誰嗎?”
碧桃跟著道:“趙柏還單著呢,要不要我幫你說和說和?”
柳芽瞪:“誰要跟你做妯娌?我現在只想伺候郡主跟小主子,才不饞男人。”
兩個丫鬟打打仗,很快就又有說有笑了。
私底下的時候,魏嬈單獨詢問柳芽的意思,畢竟到了這個年紀,如果柳芽有心儀的人,或是知道自己想嫁什麼樣的男人卻無可尋,那魏嬈肯定要為柳芽打算。
柳芽確實也想嫁人了,郡主與世子爺這麼恩,碧桃也嫁了趙松新婚燕爾的,柳芽著實羨慕。
心知郡主疼自己,柳芽紅著臉道:“我想嫁個白凈點的,笑的。”
魏嬈心思一轉,輕聲問:“阿貴那樣的?”
柳芽大吃一驚,跟著臉刷地紅了,真的沒有惦記過阿貴,純粹是喜歡白面皮溫相的男人,是郡主的丫鬟,極有可能會配郡主手里的哪位管事,柳芽剛剛開口,抱的也是郡主會從年輕的管事里挑的念頭。
哪想到,郡主竟然想到了阿貴!
阿貴可是松月堂前宅的總管事,將來世子爺了一家之主,阿貴就是整個國公府的總管事,豈敢高攀?
“郡主可千萬別跟阿貴提,我,我配不上他。”柳芽慚地道,怕阿貴礙著郡主的面子違心同意婚事,更怕阿貴直接婉拒,以后還有什麼臉面去前宅走?
魏嬈明白柳芽的意思了,便決定先不心柳芽,如果這兩年阿貴會注意到柳芽,主來跟提親最好,如果阿貴眼里沒有柳芽,那就等回到京城后,從各個鋪子管事里挑個合適的給柳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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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州的夏天短,秋天也不長,九月底便下了一場大雪。
魏嬈養尊優的,除了出門做客、每個月底親自主持五百府兵比武,基本就待在將軍府里養胎,陸濯就辛苦了,軍營的營帳里面點了炭火也沒有多暖和,尤其是他騎馬從軍營趕回來的時候,臉都被風吹僵了,刷白刷白的,起來也變糙了。
“你涂點這個。”
睡之前,丫鬟們都退下了,魏嬈拿出母親送的宮中養珍品,大方地送給陸濯用。
陸濯就想起上次他回來,魏嬈了好幾遍他的臉,不是想他那種,而是在什麼似的。
“這個有什麼用?”陸濯問。
魏嬈坐到他邊,笑道:“滋潤啊,瞧你現在干的,再吹下去京城第一世家公子都要換人了。”
陸濯不想涂,道:“秋冬會糙一點,春暖后就變回來了。”
魏嬈知道,男人都不涂這些東西,可他地用,誰又知道?
聞聞那養膏清淡的香氣,魏嬈蓋上蓋子道:“涂不涂,反正你臉了我就不親你,什麼時候變回來我再親。”
陸濯微微變。
待熄了燈,抱著輕吻時,那的臉蛋,陸濯心中轉了幾個念頭。
于是,這次休沐結束陸濯返回軍營時,不但帶上了魏嬈為他準備的幾件大氅、厚被子,還悄悄從魏嬈的首飾盒里拿了一盒養膏。
養膏的數量魏嬈不清楚,可柳芽收拾首飾時,注意到了一盒。
魏嬈聽見的喃喃自語,瞬間懂了,陸濯那家伙,還真是能裝!
等陸濯再回來,人若無其事的,那臉又恢復了玉般的手,魏嬈著喜歡,多親了幾下,畢竟,的肚子越來越大,兩人也只能親親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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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嚴寒,中原冷,北方更冷,草原上天氣多變,極有可能出現雪暴,所以整個冬季將會時邊疆最安全的時候,西境、北境的邊國都不會再這個時候出兵襲,否則便是拿自己的兵馬冒險。
陸濯留在將軍府陪魏嬈的時間終于多了些。
魏嬈跟他學兵法、學烏達語,每天都進步一點,不知不覺竟能用烏達語與陸濯做簡單的流了。
到了年關,甘州城里的坊市格外熱鬧,魏嬈想去瞧瞧,添置些年貨。
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郎中預測會在元宵節生,還有二十來日,陸濯不敢讓出門。
魏嬈道:“城里的石板路平平整整,咱們坐馬車,到了地方有你在旁邊守著我,能出什麼事?”
反正不管陸濯怎麼說,魏嬈就是要去。
只有自己陸濯都說不過,現在娘倆都在上,陸濯更不敢違背的意思。
就這樣,夫妻倆帶上侍衛出門了。
馬車走得很穩,到了坊市,陸濯守在魏嬈邊,另有八個侍衛前后左右地跟著,保證任何一個方向有人突然沖過來,都會被侍衛阻攔。
魏嬈仍是戴著面紗,但陸濯著臉,再看夫妻倆的架勢,很快路過的百姓們就都知道兩人的份了。
有陸濯陪著,魏嬈不用擔心安全,優哉游哉地瀏覽著路過的攤鋪,興趣地就走近了看看,大多數都是一掃而過,偶爾肚子里的小家伙會踢一腳,魏嬈用手輕輕鼓鼓的肚子,心想明年這個時候,們就可以一家三口一起來逛了。
不知不覺走了兩刻鐘,就在魏嬈覺得有點累了想要坐回馬車的時候,斜對面的一家醫館里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有個男人在哭,說得是烏達語,在求郎中救救他的兒。
魏嬈好奇地過去,不多時,一個材魁梧的烏達漢子被人攆了出來,他面枯黃,衫襤褸,布鞋與上全是泥,好像才結束一場漫長的跋涉。他結實的手臂里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同樣穿著烏達服侍,孩的臉更差,眼睛閉著,烏達漢子低頭看,豆大的淚珠砸在了孩的臉上。
這一幕引起了很多百姓圍觀。
烏達漢子見了,抱著兒撲通跪下,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說著什麼。
他說的又快又,魏嬈聽不真切,陸濯在旁邊為解釋。
原來這個烏達漢子的兒生了重病,當地的烏達郎中束手無策,讓他準備后事,烏達漢子不忍心兒就這麼死了,聽說中原郎中醫高,便跋涉多日趕來甘州。剛剛驛館的郎中說了還有救,只是需要至三十兩銀子,烏達漢子只帶了八兩家底,所以想尋人借錢解急,以后他再還。
他有八兩,還差二十多兩,別說大多數人聽不懂他的求助,就是聽懂了,也沒人愿意借一個陌生人還是異族人這麼多銀子。
忽然,那烏達漢子注意到了魏嬈夫妻,此時此刻,在這一帶,魏嬈夫妻便是烏達漢子能看到的最有財力幫他的人。
烏達漢子抱著兒快步趕來。
兩個侍衛迅速將他攔下。
烏達漢子跪到地上,苦苦哀求,他看看自己的兒,再看看魏嬈的肚子,哭得說不出話,只有眼淚涌得更厲害。
魏嬈看向陸濯。
陸濯解下上的荷包,整個拋向那烏達漢子。
烏達漢子一手抱著兒,一手抓起荷包,哆哆嗦嗦地打開,發現里面除了碎銀竟然還有銀票,突然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給夫妻倆磕頭。
陸濯留下一個侍衛照看此人,若有需要盡量幫忙,便扶著魏嬈上了馬車。
“都說兒賤命,他為了兒寧可背井離鄉,可見是個好父親。”坐穩了,魏嬈輕聲與陸濯道,目落在了腹部。年喪父,又即將為人母,魏嬈很看不得剛剛那場面,心里酸酸的。
陸濯握住的手,道:“嬈嬈心善,今日你救了那孩子,也算是替咱們的孩子添了福氣。”
魏嬈笑了笑,著肚子道:“什麼福氣不福氣的,我只愿孩子無病無災,平安順遂。”
遭過劫難,差點變藥罐子,陸濯也戰場富商,差點沒救回來,魏嬈只希,苦頭已經讓他們做父母的吃了,等他們的孩子出生,永遠無憂無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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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濯安排的侍衛幫烏達漢子租了客棧,郎中醫高超,夠了診金,他全力替小孩醫治,小孩漸漸清醒了,一邊喝著藥一邊調理,待到正月初八,小孩又變得蹦蹦跳跳了。
烏達漢子帶著兒寶雅來將軍府謝恩,順便辭行。
魏嬈與陸濯一起見了父倆。
烏達漢子只管磕頭,寶雅也知道是這對神仙一樣的父親救了的命,取下脖子上的月亮形狀的紅石頭吊墜,再指指魏嬈的肚子,靦腆地將吊墜托到了魏嬈面前。
魏嬈笑著替孩子收下了。
烏達漢子將剩下的銀子還給陸濯,只收了夫妻倆贈送的盤纏,帶著寶雅告辭了。
翌日溫暖也無風,魏嬈平安生下一。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啦,今天休息休息,就單更了哦,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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