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分鐘的相，我就有種——這位慕夫人，「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只有雲凡師伯這種人能製得住。

跟我坐在八仙桌旁，腦袋湊在一起，我看撥通了一個電話，那邊響了幾聲就接通了。

奇怪的是，接通了也沒有人說話。

慕夫人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點開了免提。

那邊應該是雲凡師伯，這兩口子很有默契，電話接通後都一言不發。

我聽到手機放在椅子上的聲音，然後是我君師兄的聲音——

「慕當家夤夜前來，失了禮數，還請不要見怪。」

雲凡師伯笑嘻嘻的說道：「客氣了，深夜打擾也是無可奈何，我帶了家眷剛從帝都折返，中途在這邊停留，想必君老弟也知道我家眷是什麼人，白天會引人注目，不如深夜到訪安全些。」

「……只要慕當家不計較我們沒有恭迎就好。」

客套了幾句，雲凡師伯突然笑道：「我是不是打斷了你們談事？如果不方便的話，先求個客房讓我借宿一宿，明兒我們再談。」

嗯？就是要您來打斷啊！您怎麼要撤退啊？

我有點懵，慕夫人對我打手勢，用口型說道：以退為進啦！

君師兄是個比較傳統的人，他恪守著一個首徒、一個大師兄、甚至一個傳承者的所有最優良的品德。

對雲凡師伯這種圈重量級人，他肯定盡量做到給面子。

當下他就搖頭道：「不，沒有什麼好瞞的，這位沐先生為了我家小師妹的事而來，正好之前小師妹也提過慕當家，我作為長兄，有很多事想詳細詢問，如果有慕當家在一旁加以解答，更好。」

雲凡師伯笑了一聲：「說得這麼正式啊……我最怕與你這種人打道，不過我們應該有共同話語。」

君師兄頓了頓：「怎麼說？」

「你，我，都是做兄長的人，我家小喬的事，或許裡多聽說過一些傳聞，我能理解兄長對妹妹的護。」雲凡師伯的話語總是帶著三分淺笑。

好像什麼人的心思他都能看穿，都能與對方的找到共鳴之。

三言兩語，就能讓對方的態度變得些。

君師兄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是不同意的。」

我的心突突的跳了起來。

「小師妹是師父的掌上明珠，是我們師兄弟姐妹從小疼到大的寶貝，雖然我平時對很嚴厲，總說要責罰，可我從來捨不得有一點不好。」

「玥師妹、小師妹，就是我們家的珠玉，不願沾染世俗、不願蒙落塵埃、不願經風雨，亦不願遠嫁他方。」

「但再不願，總不能違逆的意願，我是否阻止於事無補，我還沒有這個資格掌控……只能多方了解，怕遇人……不淑。」

君師兄的話聽得我鼻子泛酸，都說長兄如父，他比我父親還要護我們。

我還沒來得及吸鼻子，慕夫人眼明手快的了一張紙巾給我，示意我別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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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師伯低聲「嘖嘖」了幾聲，笑嘆道：「男人真不容易，嫁妹子心如刀割一次，嫁兒又要再心如刀割一次。」

他頓了頓，笑道：「不過嘛，你大可以放心，沐挽辰的份不是尋常人，不會做糊塗事，修行之人嚴於律己，而且他還有師父管著——他師父是個寵妻狂魔，徒弟自然也不差，而且還有小喬在南山看著呢，哪敢對小殷珞半點不好。」

「南山？」君師兄疑的問了句：「在哪兒？」

沐挽辰淡淡的回答道：「在我的法門之中，尋常人進不去……殷珞若是出嫁，再接你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噗……咳咳咳咳……」雲凡師伯嗆了一口茶：「不是吧大巫王，你丫從來不願意外人進去的啊……」

「殷珞出嫁，就不是外人了。」沐挽辰的聲音波瀾不驚。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聘禮隨你們說，要什麼、要多，都可以，若不想離家遠嫁也沒問題，但是需要擇日完婚，名不正言不順，對沒有任何好。」

「我來補充一下啊。」雲凡師伯吐槽了一句：「大巫王的意思是，小殷珞註定是他的王妃，不會再有別人，而且養著雌蠱在小殷珞上，多也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而又是殷家的二小姐，名不正言不順的在一起，對名聲不好，吃虧的也是……何況現在還有危險人盯著。」

君師兄不悅的說道：「對，這件事我也想問清楚，為什麼會有莫名其妙的人對小師妹出手？」

雲凡師伯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他說他這兩年都在對付一個南洋的組織，這個組織走私倒賣文、其中有很多，而且養了很多邪派的降頭師。

降頭師對巫蠱的追求很貪婪，如果我待在社會中，不了被他們盯上。

君師兄嘆了一口氣：「這些是是非非，若不影響到我家人，我都懶得去管。我隻關心是小師妹願不願意，若願意……就由吧，等師父他老人家回來，再稟明況，聽師父決定吧。」

「那麼，沐……挽辰。」君師兄說道：「既然小師妹的事因你而起，那的安危——」

「自然是我親自保護。」沐挽辰沉聲說道。

「哎喲，麻死了……嗯，什麼東西進院子了？」雲凡師伯突然說了一句。

「我的信使。」沐挽辰說了一聲，推開椅子，似乎走出了房間。

信使？他的信使經常是神鷹啊、夜梟啊這些有靈的，飛到我們家來了？

我也起想推開窗戶看看，剛站起來，就聽到手機裡傳來君師兄低的聲音——

「慕當家，雖然我與你沒有太深的，但還是要多問一句：沐挽辰是不是給我小師妹下了什麼蠱？」

「除了那個雌蠱之外，是否有縱心智、人心神的蠱？我很難相信傳說中靈山十巫的後人還存在於世，也很難相信神王之說——」

「我隻關心我的小師妹……是不是被他蠱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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