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雲？！「你、你怎麼會在這裏……」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種荒墳野地啊？

他的臉明顯不悅，沉聲說道：「現在什麼時辰了，你不在屋裏獃著，跑到這種地方來，我還不能跟來？」

呃……難道他到房間看我不在，就追著來了？

他以前並不關心我去哪兒的啊。

「好了好了，我和小喬來買點符咒，買完就回去。」我哥打圓場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去吧，誒，妹夫，你應該沒跟我家小喬逛過街吧？」

我無語的看向我哥，用不著你神助攻好嗎！

這什麼鬼地方還逛街？荒郊野外、墳雜草、墓碑流……你把這裏當人大道嗎？

「快走快走，早點買完早點回家睡覺。」我哥催促了一句。

我猶豫著看向江起雲，想告訴他：要不你先回家等我？

覺這種說法怪怪的……

「走吧。」江起雲皺著眉頭對我說了一句，示意我快點跟上我哥。

我從灰濛濛的坑道口走進去，彷彿走進一潭冰水，五短暫的喪失，應該是進了不同的空間。

這是一條奇怪的路，腳下只有一塊磚那麼寬，容不下兩人並肩。

「小喬，小心點，別踩青磚以外的地方，踩了會有不好的事。」我哥一邊叮囑我，一邊掏出火機和紙錢。

「這裏也有土地公？」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哥撇撇：「沒，這是燒給攔路的鬼差的，等下前面會有討過路費的鬼差。」

我跟著我哥往前走，江起雲則冷冷的抱著雙臂跟在我後，那冰冷如刀的氣場，讓我後脖子一個勁的發涼。

「你……在生氣啊？」我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

他冷哼了一聲：「你是唯一敢留空房讓我等的人，幾次了？慕小喬。」

我本來還有些歉意，可聽到他這句話，瞬間心裏堵得要死。

「是啊，侍奉帝君大人的人多得是，誰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哪敢讓您等，就我不知好歹，抱歉了，您等得不耐煩的話，去找別人吧。」我冷冷的回了一句，轉過不再理他。

「慕小喬！」他火大的扣住我的肩，那力氣彷彿要碎我的骨頭，「說了多次，沒有別人！我哪天不是忙完之後立刻過來，你還要怎樣？！」

這話說得！好像我在爭寵一樣！

「你也可以不來！帝君大人不是說靈胎需要你的氣才能長嗎？我耽誤了你多樂的時間啊？等你們的目的達、把這個孩子拿去做陣眼之後，你來不來！最好永遠別來了！」我負氣的吼了一通。

這麼挑釁他，我是不是腦了？

其實我也怕他，除了被恥和愉悅支配腦子的時候，我一直都有些怕他。

可是負面的緒在心裏堆積太多，容易讓人發。

懷孕之後，不僅嗜睡、反胃，緒也起伏很大。

暴躁易怒、悲觀厭世都有。

而且眼淺，很容易哭……一有負面緒，心臟就像被大手攥著一般，呼吸節奏都被打。

以前看新聞，說一個孕婦跟老公吵架，被氣得暈過去口吐白沫，那時還覺得難以置信。

現在自己親驗，才知道真有這個可能。

我脾氣來得快、去得更快，吼完之後被他那翳冰冷的眼神盯著，我就慫了。

他著我肩膀的大手紋不，我用力掙了一下，一下踩到了青磚以外的黑暗中。

那一瞬間我猛地一晃，就像踏空了階梯猛地往下跌倒！

江起雲一把將我撈了回來，沉沉的低吼了一句：「滾！」

滾？這……這是吼我啊？！

被自己老公吼出這個字，真是啪啪啪打臉一般的辱。

「……滾就滾，你鬆手！」我氣得眼淚直冒，用力掙著想往後退，什麼渣鬼啊！居然吼我滾？是你佔據了我半張床好吧！

江起雲扣著我紋不，我抬頭看他，卻發現他側著臉看向我的腳邊。

我低頭一看，只看到幾腫脹發白的手指沉黑暗中。

「啊！」我忙跺腳閃開。

江起雲的扣著我的腰，固定住我的，皺眉吼道：「不是告訴過你別踩青磚以外的地方嗎！」

我……我剛才為了掙他，確實沒注意腳下。

那是什麼東西啊？剛才是想抓住我嗎？

江起雲鬆開我，不耐煩的對我說道：「快走，別在這裏跟我鬧！」

他這樣的態度，我忿忿不平，我委屈心酸，我真想吼回去……

但是，我慫。

我了眼淚，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我哥已經走到前面去了，他大概覺得有江起雲在，他就不用費心思盯著我。

前面出現了兩個皂袍黑面的鬼差，笑得十分難看，攔著我哥要過路費。

我哥掏出紙錢燒了，他們還不依不饒。

「鬼差大哥，太貪心了吧，這麼多還不夠？我沒帶多，下次補上。」我哥皺眉道。

「唉，你們三個人呢，你燒這點錢只夠你一個人的，後面那倆——」一個鬼差抬頭指著我。

他的語氣戛然而止，然後抬手了眼睛，突然瑟瑟發抖的喊道：「帝帝帝帝君大人？！」

江起雲沉著臉，那眼睛裏面的怒火已經快要噴出來了。

我知道他是生我的氣，不過這兩個鬼差運氣不好當了炮灰……

他倆磕頭都快把青磚磕破了，一個勁的求饒哀嚎。

「帝君大人，您怎麼在這種地方……您若是要到西市，何必從這裏走！」鬼差估計想吐，他們這些基層公務員可能幾百年見不到一次大領導，結果今天中了大獎。

我哥嘚瑟的抖：「鬼差大哥，後面這兩人還要過路費嗎？」

「不敢、不敢！您的過路費我們退還、退還！」他雙手捧著我哥燒的紙錢，恭恭敬敬的舉過頭頂。

我哥正要去拿，我皺眉道：「算了，哥，給他們吧，這也是不文的規矩了。」

我不想我哥拿這些紙錢——都已經燒給鬼差了，再拿回來多膈應？

「多謝小娘娘、多謝小娘娘！」鬼差忙轉移話題：「小娘娘您怎麼能走這種小路呢，請這邊來、這邊來！」

他倆雙手在灰濛濛的虛空中一抓，前面的路彷彿被掀開帷幕，變了寬闊的青石板路。

我哥率先走了進去，他瞟了一眼江起雲，用我們都聽得到的聲音嘲諷道：「……商之低，無法直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