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雲這位尊神,說高冷也高冷,說腹黑也腹黑。作為看慣了生死迴、業障纏的冥府神祇,他最討厭的生人,就是這種帶著怨障之氣還毫無敬畏之心的男男。
所以他看向那對男的眼神毫沒有慈悲,只有冰冷。
「這裏前山關門閉戶,沒有人跡,我已經讓夜遊神去周邊查探民風民俗,看看是否有些傳聞。」江起雲說到。
「為什麼要建一座不開門的觀呢……按理說,道觀廟宇,不都應該是接香火、布散信徒的麼?」我左右想不通。
如果要居避世,那建個茅草屋就夠了嘛。
何必建觀?
「世間紛紛擾擾,就算是神祇都有看不懂的地方,何況你這小腦袋瓜……小心腳下。」他皺了皺眉,著我的手,讓我繞過一塊從地上冒出的石碑。
「怎麼又有碑?這不是土地公的道場啊……本沒有神祇的香火,都是古怪的花紋。」我將石碑出來,發現與上一塊很像。
唯一的區別是大小不同。
「丟了。」江起雲厭惡的開口。
我忙甩開,了手:「你知道這石碑?」
「不知道,但很厭惡,上面有一生冷邪戾之氣。」
……大概是我道行淺薄吧,沒到。
那一對男不知道滾到什麼地方去,他們的設備都掉在原地,想必一會兒就會呼救、或者索著下山。
沿路都沒聽到男的聲響,我跟著江起雲,往有痕跡的方向走,越走越覺得荒涼。
「……這裏,是不是有陣?」我被冷風一吹,起了皮疙瘩。
這種沒有人煙的地方,遇到鬼打牆的可能很高。
江起雲微微仰頭,抬手指向一陣淡淡的青灰霧靄,道:「你看,這裏的地勢雖然不算陡峭,但也是一個鬥形狀,一旦氣場有異變,就會變兇邪之氣自然聚集的場所。」
「那青玉道觀的道長們怎麼不管?」好歹這也算是他們的地界吧?雖然隔著幾座小山頭。
「……或許是,有人要他們不管……大概口耳相傳一些機、不足為外人道吧。」江起雲淡淡的說道。
哦……我剛想點頭,突然一腳踩空!
腳下有一片傾斜的草叢,雜草枯枝掩蓋了一個地!
「啊!」我嚇得了一聲,手腕上突然一,江起雲反應飛快、一把將我提起來,順手將我摟了過來。
我的後背著他的口,雙腳沒在草叢裏。
草叢下面,空的沒有泥土。
「這……有、有個……」我悄聲說到,努力平復心跳。
江起雲將我放在一邊,仔細看了一眼周圍的泥土,泥土還比較新。
「……凌虛子老道士,不是說這周圍沒有人煙、他們也封山修行了嗎?為何會有地?」他不悅的皺起眉頭。
「剛才那對男說,知道通往閉門觀的路,還說看到土地廟就是標記……模仿這是一條地道?平時那觀門閉、看似無人,其實都由這條地道進出?」我猜測道。
江起雲沉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不必瞎猜,進去看看。」
「啊?我……我進去沒問題……你、你沒問題嗎——」你這仙家尊神難道跟我鑽地?
要是我哥在就好了……
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裏一閃而過。
「篤」。
江起雲用一手指了一下我的腦門兒。
冰冰涼涼的指尖及,我靜靜的看著他。
「我有什麼問題?」他淡淡的回著我。
「你是仙家尊神,這些紛紛擾擾的小事,不應該讓你親自出手,於世間牽扯太多,會讓你……平添業障……」我小聲的說道。
江起雲沉了一下,輕笑道:「本座執掌冥府,座下有一新晉小鬼差……」
「膽小謹慎、行為散漫、職一段時間既沒有肅清該地冤魂厲鬼、也沒有認認真真修行進道,該罰。」
「鑒於冥府無人敢苛責於,本座隻好親自督導……誰,是冥府的小娘娘呢?」
囧?!
業務不,真是對不起你哦!
我哥現在不在,確實我不敢一個人鑽這麼黑咕隆咚的地道。
江起雲化出一盞魂燈,他自己化作一道銀縈繞在我後,有了魂燈的幽,我看清了腳下的路。
這是一條經過系統挖掘的地道,有些地方有石壁撐著,看起來新舊摻半。
剛才山路上那種彷彿鉛筆盒一般的半截石碑越來越多,在過道沿途的角落裏。
一簇簇,晃眼看去彷彿一堆枯骨。
地道有弧度,但是沒有岔路,看起來目標很明確——就是通往閉門觀的某。
地上有凌的腳印,應該是那對男,滾下山坡的時候落了這個地,那些草叢回彈回去,遮住了口。
這些腳印一開始很,越往後越整齊——
不、不應該說整齊。
應該是……越來越淺?
如果是因為害怕、掂著腳走路,那人我還能理解,那兩百斤的胖男人,怎麼做到腳印這麼淺的?
而且地上還有手印,他是爬著走的?
「……前面有。」江起雲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這什麼眼神啊……前面一片漆黑,哪有什麼?
果然我眼凡胎,沒江起雲那眼神,我繼續往前索了很久,才看到真的有一點亮。
那十分微弱,閃了兩下,就徹底滅了。
但我看清了,有半個人的背影側靠在通道的牆壁上。
我忙走過去,手裏好了沈家的符咒,如果這的被什麼附了,我就立刻置。
「喂……你還活著嗎?」我悄聲問道。
如同獃滯一般,雙瞳瞪大,口角流涎。
「喂……」我用腳了的高跟鞋。
全如同過電一般、抖若篩糠、機械的張開又合上、反覆好幾次!
「鬼、你、你也是鬼……」雙目無神的看著我。
「我不是,我只是路人,那個胖子呢?」我轉移的注意力。
好像突然想起什麼、抬手指著前方,啞著聲音嘶吼道:「他他他……他剛才突然……突然飄走了!!」
飄走了??這什麼狀況?
「……人怎麼可能飄走?」還是個兩百斤的重量級漢子。
「真的!他、他突然親我一口,我那一瞬間好像呼吸暫停了……」人哆哆嗦嗦、似乎記憶在一點點回來:「他突然又推開我!我狠狠地撞在牆上……然後、然後他……就飄走了……」
人的口紅被蹭到臉上,原本畫得蒼白的臉、此刻更是慘白如紙。
我實在很難想像,兩百斤的漢子,在這狹窄的地道裡,能「飄」走?
我扭頭看了看側的魂燈,江起雲旋即出現在我的後。
剛才那獃滯的子,突然瘋了一般,指著我大喊:「鬼!鬼又來了啊——!!!」
「喂,你……」我想捂住的。
誰知道突然發力、打開我的手,連滾帶爬的往通道深逃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利的聲音越來越小,回在地道裡。
我與江起雲面面相覷。
「這人……、是不是看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