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恬覺自己簡直丟盔卸甲。
慌慌張張跑出醫院,走到路上,聽著路兩邊的車水馬龍聲,人還有一種強烈的虛幻。
明明想在言銘面前掌握主權的,然而可恨的是,生的自己好像并不是言銘的對手。
所以晚上才是背水一戰。
晚上絕對不能怯。
一定要比言銘更掌控全局,掌握所有的節奏。
所以要不事先學習一下?
虞恬回到工作室,鎖起門,用手機上網下了個小電影,只是剛看了幾分鐘,就漲紅著臉關掉了。
又換了一個講解各種姿勢的看,結果這次堅持的時間更短。
簡直……簡直太恥了。
虞恬還是決定放棄。
好在下午任雅麗發來了好幾個蔣玉明拍攝的骨科科普視頻,虞恬便投到了剪輯的后期工作中去。
一旦進工作狀態,時間就過去的很快。
剪完視頻上傳后,虞恬又開始看起了母校考研考博的信息,聯系了自己心儀的導師。
等把這一切都忙完,一看時間,才恍然發現早已到了和言銘約定的時間。
這一次,兩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飯,幾乎心照不宣的,言銘牽著虞恬的手走上了往餐廳所在商業樓地下車庫去的扶梯。
言銘停車選的是停車場里較為偏遠的區域,因此連接這塊區域下地庫的電扶梯上也并沒有幾個人。
可虞恬卻總覺得每個在場的人都察了和言銘今晚接著要干什麼,的心砰砰砰直跳,仿佛搶了銀行后懷揣著金條的劫匪,既膽大的驚世駭俗,又膽小的杯弓蛇影。
像是為了避嫌一樣,虞恬甩開了言銘的手,言銘頓了一下,但沒有說什麼,非常順從的模樣,甚至像是為了配合虞恬避嫌一樣,這男人從原本和虞恬站著的扶梯臺階上,開長往下走了兩級,由此,言銘在下,虞恬在上,生生拉開了距離。
虞恬有些不好意思了,埋怨地掃了言銘一眼,低聲道:“也沒必要避嫌到這個地步吧。”
言銘站在比虞恬矮的扶梯臺階上,轉過挑眉笑了下:“沒有要避嫌。”
也是這時,虞恬發現,往下站了兩階后,言銘便和個子差不多高了。
他的眼睛平視著的,專注而認真,然后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虞恬被撈進了對方的懷里,接著言銘的便朝下來。
這個一貫穩重冷淡的男人,帶著親昵和些微的孩子氣,給了虞恬一個吻。
對面上行的扶梯上有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拿出了手機。
言銘視若無睹,只撬開蚌取珠般捧著虞恬的臉吻著虞恬,讓虞恬無可逃。
也不想逃跑。
剛才那種忐忑和膽戰心驚好像都消失了,虞恬主加深了這個吻,在一切漸佳境之前調皮地分開,看著言銘帶了微微念和不滿的眼神,盯著他紅潤的,又撲上去親他。
言銘終于被虞恬的反客為主弄的支持不住,而拍他們的路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認出了虞恬和言銘。
“哎,是不是那個直播上KissCam上的……”
虞恬簡直想用手擋住自己臉,從包里掏出鴨舌帽,趕給自己戴上,恨不得遮住大半張臉。
“害了?”言銘有些失笑,“那就跑吧。”
下一秒,虞恬覺自己被言銘牽起了手,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言銘拉著,下意識跟著對方跑起來。
兩個人跑到言銘的車旁,虞恬還有些氣吁吁的。
言銘這次開的是SUV車型,車高大,虞恬因為息而微微彎腰休息,整個人便被車嚴嚴實實遮住了。
言銘卻還是氣定神閑臉不紅心不跳的,他姿拔,看著虞恬,還要揶揄。
“力太差。”
只是也不知道這段KissCam的視頻傳播到底有多廣,言銘就在車邊這麼站著,就有不遠停車的孩認出了他,短促驚訝地了一聲,然后便朝著言銘走了過來。
“你好,方便合個影嗎?”對方顯然一開始并沒有看到被車擋住的虞恬,朝言銘自我介紹道,“我也是一個up主,那天也參加了平臺的活,當時就見到你了。”
虞恬對孩的臉并無印象,然而一開口,虞恬便知道是誰了。
正是那天在屏風后平白無故就攻擊虞恬,傳謠是小三的生之一,并且還是說自己壞話最多的那一個,因此虞恬對的聲線才如此印象深刻。
對方穿著熱辣,擺扭地朝言銘走來,走得近了,這才看到言銘邊還有人,只是因為虞恬戴著鴨舌帽,對方顯然沒能一下子把認出來。
虞恬今天下午剛埋頭剪了好幾個視頻,穿著樸素的T恤和牛仔,并無在平臺活時的華麗,頭發也只扎了個日常的馬尾。
那生見了虞恬,果然愣了愣,但又不確定的份,只微微皺眉道:“你是……‘小魚吃糖’嗎?”
果然是即便下樓倒垃圾也要致到頭發,因為你本不知道日常生活中的哪個小場景里,就會遇見你討厭的人,畢竟在虞恬的心里,越是在討厭的人面前,越要過的彩,狠狠打臉對方,這才是的人生信條。
只是現在……
對方妝容致走著辣妹風,而自己則是樸素日常風。
虞恬的自尊心可不想這時候和對方相認。
故意著嗓子道:“不是,你認錯了。”為了提高可信度,慌里指了指言銘,“我是他妹妹。”
對面生果然笑著和虞恬打了招呼,然后一雙眼睛便全心地關注起言銘來了。
“言先生,聽平臺的人說,玖游馬上要推出新的向游戲,正在找合作主播,我之前就做過游戲主播,還有興趣的,方便和您互通個聯系方式嗎?”
只是雖然上說著冠冕堂皇的合作,對方臉上卻充滿了顯而易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了,就算自己和言銘有KissCam的接吻鏡頭,可又不是結婚了,熱的明星每年分手率都那麼高,更別說是自己和言銘這樣的素人了。
這生顯然信奉“名草若有主,我來松松土”這一格言,完全不會因為虞恬的存在就退卻,輕輕側了下,確保把自己優越的線條最完的一面展現在言銘面前,麗的眼睛里都是□□的野心。
言銘這樣的男人,誰不想要呢?
虞恬在憤憤不平和自尊心里反復橫跳,既想表明份當場打臉對方,又覺得自己這一裝扮實在太沒氣場了。
只是沒想到,言銘比的作更快。
他幾乎沒有遲疑就拒絕了對方——
“不方便合影,也不方便加聯系方式。”言銘指了指虞恬,“我妹妹會介意。”
“啊……”對方果然有些意外,“可……”
沒等對方再開口,言銘便一把摟過了虞恬,作行云流水地摘了的鴨舌帽,然后俯彎腰給了虞恬一個吻。
言銘吻畢,仍舊摟著虞恬,聲音淡然道:“是這種妹妹,所以會很介意。”
他大方而毫不避諱的姿態終于讓剛才還理直氣壯的對方變得不自在起來了。
這up主顯然也沒想到,面前的竟然是虞恬本人,愣是盯著看了片刻,然后才瞪著仿佛憑空冒出來的虞恬,磕磕狡辯起來:“也不用這麼小氣吧,我也只是想著可能有未來合作的可能……”
可惜言銘毫不留地穿了的借口:“玖游的業務也不歸我管,我只是個普通的眼科醫生,上次只是為了我的朋友去替我爸爸參加下活。但你確實可以掛個眼科,如果認不清人的話。”
他含蓄地看了一眼對方剛才完全沒認出來的虞恬,沒再理睬那生,只是用截然不同的溫眼神看向虞恬:“走吧,上車。”
雖然穿著上完全無法倒對方,但虞恬怦怦心跳地覺,好像比穿的好遇見對方,更解氣了。
這一刻,虞恬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并不需要別人的認可,也不需要解氣和打臉了,因為別的人已經都不重要了。
如果幸福本已經足夠大,那麼就容不下別的負面緒了。
幸福都來不及,又怎麼有空暇顧忌別的呢?
要什麼著華麗?真正的,本不在意這些淺薄的表象,重要的從來是彼此,正如穿著白大褂的言銘和穿著昂貴西裝的言銘,在虞恬眼里,從來都同樣耀眼。
虞恬突然也不再想要虛張聲勢,在言銘面前裝出什麼氣場,掌握什麼主權了。
總有人宣揚需要技巧,男之間的關系需要心的安排,生要牢牢掌握主權,然而卻忘了,遇到對的人,從來不需要這些冗雜的程序和手段。
在和言銘的往中,虞恬幾乎踩雷——糟糕的初見,束縛自己有進一步想法的“兄妹關系”,充滿誤會的過往,拙劣的試探,屢屢出糗的社死……
可以說每一步都是錯的,然而最終卻走向了對的結局。
就像一場注定會贏的戰役,早已命中注定。
即便是笨拙的慌的自己,即便是狼狽的自己,即便是并不鮮、傷的挫的自己,在言銘面前展現出來,也是安全的。
不需要技巧鋪墊的刻意與做作,虞恬已經擁有了世界上最舒適和干凈的。
和言銘的一切,甚至沒有哪怕一個細節是計劃好的,然而一個又一個意外,卻構了奇妙又浪漫的人生片段,最終讓虞恬擁有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想和他長久地幸福下去。
虞恬按住了自己張狂跳的心臟,拿起了手機。
幾乎是同時,言銘的余瞥過來:“打給誰?”
他的樣子看起來不經意,然而語氣卻明明很在意。
虞恬笑起來:“打給我媽。”
言銘愣了愣:“阿姨有什麼事嗎?眼睛恢復的應該好的。”
“沒事,只是我覺得我需要提前告訴,我今晚不回家。”
言銘頓了一下:“那我待會需要在便利店停一下車。”
“嗯?”
言銘的聲音有些不自然:“還有一些東西,要買。”
“什麼?”
他含蓄地看了虞恬一眼:“不是你說,還要繼續追求學業,暫時沒有生孩子的打算嗎?”
這下虞恬終于懂言銘需要買什麼了。
想起自己在小視頻上看到的那些姿勢和片段,突然臉紅的不知道手腳該往哪里放。
但是,看了眼邊的男人,雖然張,但其實并沒有意想中的慌和忐忑不安。
因為已經做好了準備。
虞恬曾經在醫學書里看過,人眼中的視桿細胞有近12000萬個,而視錐細胞僅有600萬個,可視錐細胞不可或缺,因為視桿細胞弱、暗視覺和沒有的視覺,視錐細胞則強、明視覺以及有的視覺。
失去視錐細胞,人即失去彩。
此刻,虞恬想,言銘就像是的視錐細胞,同樣為的人生帶來斑斕。
他是那個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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