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年。”

　“方年！”

　正常的說話聲音落在方年的耳朵里，也顯得格外悶雜。

　“考得怎麼樣？”

　李雪跟柳漾走在一起，笑問道。

　方年勉強了個笑臉，搖搖頭沒吱聲。

　聽著柳漾跟李雪講說：“方年說考完一門就要扔掉一門。”

　方年腳步虛浮的回往職工小區。

　中途到了特地在他跟前晃悠一下的林語淙。

　掛滿笑意的臉，和昂著頭的樣子，跟從前一樣。

　回到3單元5樓時，關秋荷也從501里走了出來。

　“覺怎麼樣？”

　方年道：“比想象中的難。”

　聲音還是有點有氣無力。

　“再測一下溫。”

　關秋荷拿出溫計遞給方年。

　下了班特地趕回的職工小區，以往都是直接在單位吃午飯。

　“還行，37℃4。”

　關秋荷舒了口氣：“我給你煮了些稀飯，你喝兩碗。”

　“問了問同事，說冒了不能吃鴨，也不能喝濃茶，更不能這些，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這些。”

　方年擺擺手表示沒關系。

　因是淋雨，后面的這些不過是加重。

　“吃完稀飯去診所看看？”關秋荷問。

　方年搖頭：“不去了。”

　關秋荷看看表：“時間上來得及的，至有三個小時！”

　“輸可能會導致我的思維更加遲鈍，下午考的是數學，上次半個小時答完滿分，這次就算兩小時也得答出滿分。”

　方年艱的聲音平靜得令人心安。

　“喝完粥睡一覺，兩點半沒醒來的話，麻煩你喊一下我。”

　關秋荷看著坐在餐桌旁安靜喝粥的方年。

　第一次到了方年刻在骨子里的驕傲。

　沒有鋒芒。

　但給關秋荷的覺卻更加深刻，且難忘。

　于是關秋荷點頭道：“好的。”

　12點出頭，方年喝完粥稍作休息，回了502，和加蓋一床蓋子睡。

　這是土辦法，發汗散熱。

　睡得不太踏實，迷迷糊糊且黏黏糊糊。

　總覺到難。

　兩點二十的鬧鐘醒了方年，他起床換了套服，給關秋荷發了條消息表明自己醒來。

　之后方年在書房坐了二十分鐘。

　在半睡半醒之間，方年的腦子里面冒出來很多念頭，現在清醒過來一點都沒記住。

　離開職工小區前，方年測了測溫。

　37℃3。

　于低發熱狀態。

　除了腦子依舊昏沉、頭重腳輕以外，也不一定非要去看醫生。

　三點鐘，數學考試開始。

　試卷發下來后，方年略的過了一遍題目，難度略高。

　心道：“還真是參照高考難度。”

　語文試卷也是，作文題目都比以往復雜。

　就在柳漾和李雪等幾個174班的同學期待方年會不會依舊30分鐘就卷的過程中，方年開始了答卷。

　第一個三十分鐘過去時，完了60%的題量。

　第二個三十分鐘過去時，完了90%的題量。

　第三個三十分鐘過去時，方年終于停下了筆。

　“僅僅只是發熱的影響啊……”

　方年喃喃嘆。

　5點鐘結束考試后，方年依舊沒跟柳漾還有李雪以及其他同學說話的意思，直接回了職工小區。

　跟李東紅請了假，不參加晚自習。

　晚餐依舊是喝了點稀飯，配了黃瓜、番茄數幾樣蔬菜。

　這是關秋荷專門問了醫生的簡便退熱方案。

　“你還是不要去看醫生嗎？”

　飯后，關秋荷再度提起這個問題。

　方年笑了笑：“現在這樣的狀態，我有很長時間沒過了，這算是一種不一樣的驗。”

　“就順其自然吧，冒本來就是一種可以自愈的病癥，尤其是輕冒。”

　關秋荷仔細觀察著方年，最后道：“比起早上，你現在已經好多了。”

　“行，那你自己多注意，有事及時跟我說。”

　方年認真的道了聲謝：“謝謝荷姐。”

　坐在501的沙發上休息時，剛好到了新聞聯播時間。

　聽到‘市’‘大盤下跌’等相關字眼后，方年目頓在電視屏幕上。

　片刻后他記起今天是個大日子。

　10月28日。

　A大盤探底史上最低點：1664點。

　這個消息在上次炒時，他就記錄在了紙上。

　也記得就在這一天，有兩支票漲停，分別是海康威視和科大訊飛。

　之所以這麼清楚的記得這兩家公司，跟方年曾經寫網文以及工作經歷有關。

　他有一份工作從事的是網絡視頻監控，公司經常需要采購海康威視的設備，好奇查過這家公司。

　科大訊飛是一個網上認識的編程同行任職的公司，差不多是14、15年的時候，聽說他們在搞什麼語音輸，就也好奇過。

　方年角翹了下，沒說話。

　…………

　…………

　次日。

　方年的狀態改善了許多，溫幾乎趨近于正常溫，略有發熱癥狀。

　當然，方年自己清楚，距離正常狀態還是有差距的。

　頭昏。

　腦脹。

　第一場考理綜，方年的答題速度跟昨天的語文一樣慢。

　小部分原因是發熱的負面狀態引起的。

　絕大部分原因是對理綜的三門科目沒有足夠的了解。

　在提示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五分鐘時，方年才卷。

　下午五點鐘，考完最后一門英語之后，方年松了口氣。

　依舊跟李東紅告了假，不參加當晚的晚自習。

　晚餐依舊是稀飯配蔬果。

　“荷姐，這兩天麻煩你了。”

　方年認真道。

　關秋荷笑笑不在意的道：“沒什麼。”

　“你現在看起來狀態好了很多，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應該就沒事了。”

　“以后別那麼冒失的淋雨。”

　方年點頭應是：“荷姐教訓的是。”

　因為狀態不佳，這兩天方年都沒有碼字，當然，還是開了電腦上傳更新。

　存稿就是用來應付類似于這樣的小意外的。

　晚上十點不到，方年便早早的躺下休息。

　臨睡前，量了腋下溫，37℃，已經屬于正常溫的范圍。

　這兩天過得很艱難，不過方年卻有了額外的驗。

　躺到床上后，方年回憶起重返人生之后的這幾個月。

　想著忽然一頓：“原來這場冒是我的新生‘百歲宴’。”

　今天是重生后的第101天。

　接著方年想起了自己曾經跟陸薇語發生過的一次關于‘生活’的對話——

　當時方年連續在多方面遭遇挫折打擊，深切的慨道：“生活太難了，全是不如意的事。”

　陸薇語說了句諺語：“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

　“你現在還可以跟我吐槽，其實比起不可與人言的，已經很好了。”

　方年張道：“可是……”

　陸薇語輕聲笑了下：“我明白，你很難接現在既定且無能為力的事實。”

　方年認同的笑了起來：“是這樣沒錯，只不過想要吐槽生活這個狗東西。”

　記得當時陸薇語咬著吸管喝了口混咖啡飲料，眨了下清澈亮的眼睛。

　“我們只要活著，就是生活，不管遇到了什麼人還是什麼事，不管是順利還是不如意。”

　當時的方年就一眼，就看了陸薇語一眼，連魂都丟了。

　只覺得生活這個狗東西真有意思，憾的是丟了魂的心里藏滿了自卑……

　方年呼出一口氣：“謝生活。”

　“謝這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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