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逐漸蔓延至籠罩整個棠梨。

　著暗下來的天，方年回到職工小區。

　“有無好消息告訴我？”

　關秋荷邊布菜邊問推門走進來的方年。

　方年隨意的接過話頭：“哪來什麼好消息？”

　關秋荷偏著頭看過來，一臉不滿的道：“當然是你的績和你的稿費！”

　方年一副剛反應過來的模樣，上隨意道。

　“哦，稿費比較穩定，績還行，六百來分吧，復旦基本搞定。”

　接著又說。

　“不說我還忘了，得給家里打個電話告訴我媽稿費到賬了。”

　關秋荷眨了下眼睛：“有點厲害嗷！”

　“先洗手過來吃飯，邊吃邊打電話，冬天菜涼得快。”

　方年應了聲。

　在餐桌旁坐下后，方年掏出手機撥通了林的電話，看向關秋荷道：“等下我是說棠梨方言。”

　關秋荷無所謂的道：“沒事，不用管我。”

　接著電話接通，林的聲音傳了過來。

　“方年吶，這都晚上了，打電話有什麼事？”

　方年簡單的說道：“這個月稿費到賬了17萬多一點，空你喊爸去查一下。”

　“又這麼多啊！”林驚呼著小聲道。

　不等林士多說，方年說了下去。

　“還有昨天前天市里聯考，我總分617，鐵穩的復旦苗子。”

　“什麼！”

　林估計是猛地站起來了。

　“這麼高的分數，怎麼考的，排在市里第幾名？”

　方年回答道：“就這麼考的，排名還沒出來，記得去查賬，爸要是喜歡芙蓉王自己又舍不得買，你就給他買一箱放家里。”

　“我在吃飯，先掛了啊。”

　掛斷電話后，一抬頭就看到了關秋荷好奇的眼神，方年簡單解釋一句：“告訴我媽去查賬，也告訴分數。”

　“617對吧？”

　關秋荷忽然道。

　方年下意識的點頭，不知道關秋荷忽然提這個做什麼。

　“復旦真穩了，今天應該給你加個菜。”

　方年：“？”

　關秋荷自顧自說了下去：“你媽應該很開心，我都聽出的驚訝了。”

　“看來主業是完全沒落下，好，我還尋思你這次考試要鐵盧了。”

　方年一臉得意的道：“那不存在的，學習是主業，這是基本準則，不能。”

　“……”

　許是因為推遲考試，多給了大家復習時間。

　這次考試大家的績都比較不錯。

　抹黑去學校上晚自習時，方年到了特地等著的林語淙。

　“心好，考得不錯？”

　林語淙用手背了下鼻子，清了清嗓子，才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道：“還行吧，也就四百八。”

　“大氣，這次多給了20。”方年豎起雙手大拇指，一臉的贊許。

　林語淙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你厲害，617！”

　“下次我們就可以比比了！”

　“憑我這進步速度，憑我這進步空間，基本上只有我追趕的份。”

　方年挑眉上下掃了眼林語淙，調侃道：“所以這就是用最狠的語氣說最弱的話？”

　林語淙哼一聲：“你管我！”

　“……”

　方年笑了起來。

　林語淙又哼一聲，也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又出了笑容。

　與林語淙接久了，方年也發現，這個小姑娘格還不錯。

　與八中的這些生中確實很不一樣。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簡直就是寶藏孩。

　也正是因為有林語淙們，方年的這段重返青春，才沒那麼平淡無聊，充滿生活氣息……

　……12月12日，市排名終于下發到了棠梨八中。

　文科前五百八中榜上無名。

　理科前五百八中上榜兩人。

　朱鵬飛上榜，排在第469名。

　方年排名超大幅度上升，進前十。

　這麼算下來，每年桐考生頂多只有三五十個的樣子能升清北這樣的名校。

　對比湘楚每年總計被清北錄取的三四百人，外加類似于浙大、上、復旦這樣名校錄取的總計上千人來說好像非常。

　尤其是湘楚又稱得上教育重省，聲名在外。

　而實際原因很簡單，省城的長郡、雅禮、附中、一中四所高中占據了清北在湖南全省錄取人數的70%多。

　剩不到30%的優秀學生，說也有個三四集中在省城其它高中，其它普通地級市的優秀學生也只有這麼多。

　教育資源從來都不是均衡的……

　為此，李東紅甚至特地跟英語老師換著上了第三節課，花了半節課的時間來點評這次考試。

　“……你們要向方年學習。”

　“高三，是可以重新開始的一年，是可以誕生奇跡的一年，什麼時候開始都不晚。”

　“……”

　李東紅唾沫四濺的說著贊許的話。

　但凡這次考試進步了的，都被點名表揚了。

　其中又以朱鵬飛、柳漾、李安南為甚。

　且著重表揚了李安南，講說：“李安南之前也是績倒數，現在都已經有二本的希了！”

　“甚至已經能看到一本的希了。”

　“……”

　這一頓夸，讓李安南都要當場裂開來。

　表揚完這次的進步后，李東紅再次老調重彈，一再強調要加油，要努力，要發狠。

　最后李東紅話鋒一轉：“本來這個消息要下午才公布，現在提前跟你們說一下。”

　“這個月30號下午，學校將舉辦元旦文藝匯演，每個班都出一個節目，最后還有藝生特別節目，有想法的可以找班長先報名。”

　“……”

　接著李東紅安排大家自由復習，轉頭就把方年進了辦公室。

　“方年，文藝匯演上，學校想讓要你作演講，主題是激勵學習……”

　方年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接著李東紅解釋了一句：“上次上級視察時，你課講得非常好，這次是校長親自點名，必須由你來。”

　“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正常發揮就好，這幾天寫好發言稿，立意要有深度，容要有廣度……”

　方年：“……”

　“好的，老師。”

　他能說什麼。

　怪自己過分優秀？

　使不得使不得。

　只不過方年也沒想過，演講這種事居然真的會落在自己頭上。

　并不是說八中從來沒有過學生演講。

　每個學期都會有那麼兩三次，主旨激勵學習，宣揚優秀學習榜樣，再有必要的諸如會考、高考宣誓等。

　印象中，八中甚至有過一次請‘激勵大師’來校做演講的況。

　不，這個時候應該心靈潛能大師。

　拼了命的灌湯。

　只不過按方年記憶中的經驗，這種事應該是由年級重點班的班長或學委負責。

　只能說，過分優秀，就算釘在棺……就算坐在教室里，埋在書本中，也會從隙中向外發出優秀且璀璨的芒……

　……15號，學校通知高三年級參加表彰大會。

　在收到廣播喇叭通知后，方年也被李東紅喊進了辦公室。

　“方年，你這演講稿還是不行，完全不像你的水準，你要拿出之前講將進酒時的從容，要有那種信手拈來的氣度，要有……”

　“標題也不行……”

　“……”

　“徹底推倒重寫吧！”

　方年眉微挑，表面上點頭應是：“好的。”

　演講稿第一版上去只是修改了細節。

　到第三版時，李東紅則直接讓推倒重來。

　連標題都不行了。

　方年倍打擊，洋洋灑灑數千文字，從立意深度、文字廣度等各方面都算是挑細選，結果都不行……

　帶著茫然的信息，隨大流去到場上。

　高三年級表彰即將開始。

　比起上次的匆忙，這次學校有充分的準備。

　也有了更多的談資，比如……全市第十在棠梨八中這種事，值得大書特書。

　好在最終還是控制在一節課里完。

　憾的是，這次學校沒給優秀學生準備獎狀，再次獲得年級第一與最佳優秀進步學生的方年只拿了兩本榮譽證書。

　紅殼封皮，里面夾著一張白紙張。

　看起來明顯不如獎狀那麼的鮮艷顯眼。

　“考這麼好，不給獎狀，林士會不會比較難過？”

　站到升旗臺上單獨領獎時，方年在心里不由想著。

　…………

　…………

　日子一天天過去。

　距離歷2009年的鐘聲越來越近。

　天氣也愈發的干冷。

　棠梨八中校園的活躍度也低到了一定的層次。

　如果有選擇的話，方年相信大家恨不得窩在宿舍被窩里不出來。

　每天都會聽說有誰誰沒起床，被其他人當做談資廣而告之。

　比起來冬天到來后的慵懶，李安南顯然有更多的愁緒想要表達。

　“老方，2008年都要過完了，我該怎麼辦？”

　終于，李安南找方年吐心聲。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李安南覺得方年能解答他所有的疑。

　方年寬道：“你應該這麼想，至沒有向后退。”

　“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你得表現出自己的特點來，適當的想辦法制造一點點驚喜。”

　方年覺得李安南除了心悶，喜歡喝點營養快線以外，也應該是有自己魅力的。

　比如壯實，讓生一看就覺得有安全什麼的。

　李安南上說著明白了，表卻告訴方年，他其實是懵的。

　方年沒吱聲，等合適的時候，他再告訴李安南一點還記得的套路……

　……令方年比較意外的是，接連好幾天，冒泡的林語淙都是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

　這種時候，方年果斷裝作看不懂，也不主搭理。

　于是，林語淙終于忍不住等著方年，眼的開口。

　“我忽然有點后悔。”

　干啥啥不行，心事重重第一名。

　就跟寫文一樣，一起筆就先拉個懸念，這誰頂得住。

　見方年無于衷的樣子，林語淙只好一臉著迷的說：“我想留住2008年。”

　“現在都快過完了！”

　嚯。

　你踏馬是讀者吧，催更的都搞得這麼多花樣？

　方年撇道：“好好說話！”

　“別搞這些七八糟的，像個告多。”

　林語淙委委屈屈的哦了聲：“好的吧，那你是答應了？”

　方年沒吱聲。

　林語淙別過頭去，臉上一下子堆滿喜……

　似乎在即將迎接2009年的當口，大家都有慨。

　某天晚上飯后，關秋荷忽然慨：“08年就快要過完了，很舍不得。”

　方年先是一愣，接著深深的嘆了口氣：“是啊，2008年馬上就過完啰……”

　語氣里面有對時間的眷。

　經歷過一次青春逐漸逝去，再一次青春也悄然逝去這麼多，所以方年才會這麼慨。

　好在相較而言，方年能更坦然的接生活的饋贈。

　質生活富足，神世界充足，沒有焦慮，想要的都有。

　要講的話，進12月份，方年才是真正放寬心思開始青春生活。

　關秋荷不能理解方年語氣里那種比還深刻的慨，一臉狐疑道：“你一個未年的小孩子，哪來這麼多的愁。”

　“真就年不識愁滋味，上層樓？”

　方年忽然笑了起來：“謝謝荷姐，我找到了我演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