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叮鈴鈴’響起。

　方年適時結束講課：“先上到這里，下課。”

　話音剛落，立馬就有同學問。

　“知識點還沒總結完吧，明天還是你上嗎？”

　方年笑著搖頭：“不是。”

　“啊？！那……”

　沒等同學們繼續問下去，方年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

　“下節課還是數學，老師跟理老師換了明天的課，所以是在今天。”

　“哦……”

　聽方年這麼一說，同學們應聲道。

　下課后，朱建斌在走廊盡頭點了支煙，臉上似有些困：“……”

　方年沒去湊這個熱鬧。

　跟以往一樣，伏在欄桿上放松眼睛。

　王、李軍等人打趣了兩句。

　“方年，你是不是知道今天要代課，戴上眼鏡后，有點像老師了。”

　“原來你也這麼覺得。”

　“該說不說的，方年還是叼，我坦白，我嫉妒了。”

　“我也是……”

　“……”

　第六節課上，方年帶著同學們完了總結復習……

　片刻后，數學組辦公室。

　方年站著。

　朱建斌坐著。

　方年沒吱聲。

　朱建斌也沒吱聲，而是上上下下反復打量著方年。

　“嘖，老師您有話請說，這麼盯著我，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還是方年先忍不住，笑著開口。

　朱建斌嘆著氣搖頭：“上次聽其他老師講，我還沒法想象是什麼場景，這次才算是到，又理解年輕人的心思，嘖……”

　方年面靦腆道：“老朱，夸的時候稍微委婉一點。”

　他尋思，要是朱建斌也是重返人生的話，沒準直接金牌講師了。

　其實說穿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地方。

　曾經還是上班族的時候，方年經常需要給客戶們講解公司產品，有時客戶點名要求必須有產品開發參與，多數況下，這些項目是直接對接客戶的信科部門。

　所以，這算是方年被著鍛煉的開始。

　之后一朝暴富有了產業后，方年接的圈子越來越廣，好多推不掉的峰會、論壇，經常要做發言。

　重返人生的那個上午，他都還在商務峰會上做了演講分。

　講個課，對他來說不算多難，至于接地氣，就屬于個人魅力方面了……

　“雖然我知道我個人魅力很強。”

　趕在朱建斌開口之前，方年補充說道。

　這把朱建斌剩下的夸贊直接給咽了回去，飛快的揮手。

　“趕走！”

　朱建斌給174班的同學只留了一點緩沖時間，第二天也就是周三早上第一二節課，他把周四的數學跟今天的英語對調，二話不說開考。

　嗯，用的剛好是方年那次被坑著做的最后一套卷子。

　方年被‘剝奪’了答卷的權利。

　還被‘剝奪’了留在教室里的權利，被朱建斌留在辦公室答一套省訓題。

　據說難度對標的是國賽。

　這也是朱建斌特地給方年準備的‘好’。

　方年表示很舒服。

　…………

　…………

　1月8日，農歷十二月十三。

　林語淙生日。

　早上，方年走進174班的教室后，就聽到大家都在討論。

　“聽說今天大姐頭生日，你說我去送個禮怎麼樣。”

　有生：“林語淙生日？你們怎麼都知道？”

　“八中現在好多男生都知道的，昨天晚上我們宿舍還討論了一晚上。”

　“生日很好記，十二十三，聽說180班基本上都給林語淙準備了禮。”

　“……”

　大家看到方年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王率先打破沉默。

　“方年，林語淙生日，你要給送禮嗎？”

　“對啊對啊，送的話，幫我們代送一下行不行？”

　“其實我也喜歡林語淙~”

　“跟誰不知道一樣，我敢說不只是高三，高一高二也很多人喜歡林語淙。”

　“……”

　李軍直言了當的表明自己喜歡林語淙，一點沒讓方年意外。

　應該說，這種事在八中不怎麼罕見。

　還是高一時，高二高三無數男生給林語淙遞過書，表過白，也有一些被林語淙調戲過。

　畢竟從高一就一直大姐頭的人。

　一直就很有排面。

　林語淙不是那種每個男生夢里都會有的馬尾姑娘，但的的確確又是八中很多男生心底的夢中人。

　霸氣。

　盛氣。

　洋氣。

　……

　總之，在八中有一種符號象征的味道。

　只是令八中許多男生心碎的是，暑假補課時，林語淙忽然向方年表白，然后便死心塌地的喜歡上了。

　尤其是后來大家也都知道了方年。

　一次又一次的在刷新著大家對他的認知。

　不學生見過林語淙此地無銀的模樣，有不信邪的，也曾嘗試過，但屁話都沒講兩句，就在林語淙目下敗退了。

　所有人都不理解，林語淙怎麼就那麼死心塌地。

　偏偏方年還是個‘渣男’，但凡做點什麼事的時候，都有一堆的生圍著……

　見大家都看向自己，方年攤了攤手，笑道：“我沒收到過送的禮，所以沒打算給送。”

　開玩笑的意味居多。

　禮還是打算送的。

　但沒收到過林語淙的禮是真的。

　原因很簡單，林語淙一直沒找到認為合適的禮，又不想跟其他人一樣，所以沒送過蘋果，也沒送過別的。

　其實很想送點別的，奈何差點沒被方年揍。

　“啊？”

　“不會吧！”

　“真的嗎？”

　“……”

　方年的話語落下后，王等人都愣住了。

　“你生日的時候不是收到了很多禮嗎，林語淙沒送？”

　“之前圣誕節的時候你收到的蘋果都夠請所有生一人一個了，也沒有林語淙的？”

　方年笑著點頭：“林語淙確實沒送過。”

　聞言，王、李軍他們幾個又湊在一起討論起來。

　“我們自己去送的話，林語淙會不會收啊。”

　“應該會吧，只是可能不會拆開。”

　“去年好像就是這樣的，收到了三十多份禮，一個都沒拆。”

　“……”

　這個時候，方年手機連續震起來。

　是林語淙的電話。

　方年屏幕接通，笑問：“怎麼了？”

　聽筒中傳來呼吸聲，方年又說：“生日快樂。”

　那邊還是沒吱聲。

　只是呼吸聲依舊清晰可聞。

　好片刻后那邊才開口說道。

　“謝謝。”

　“方年，我今天能不能把你當做是男朋友呀。”

　聽到林語淙的話后，方年腦子里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全是渣男語錄。

　比方說：

　朋友是朋友，寶寶是寶寶，寶貝是寶貝，你怎麼想都沒關系。

　但接著方年挑了下眉，狐疑道：“你這問法有點奇怪。”

　“這個不需要我同意，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尋思，你應該一直以來都這麼想吧。”

　聽筒中林語淙的呼吸聲變重了：“不是這個意思！”

　“那我這麼問，今天你能不能把我當做是你的朋友，給我一些驚喜。”

　接著林語淙飛快的道。

　“我有點張，所以才給你打電話。”

　“這是我在高中的最后一個生日，也是我年之前的最后一個生日。”

　“所以，我想要一點點屬于的驚喜……”

　方年稍加思索，道：“我先說一句，你都說出來要驚喜了，我答不答應，你心里就有了期待，有關于驚喜的那種出其不意的覺就淡了許多。”

　接著話鋒一轉，道：“不過今天是你生日，我想辦法給你制造驚喜，這沒問題，畢竟我們是朋友。”

　“你也可以主觀上想你想的，我管不著，但我主觀上是不會想當做是你男朋友的。”

　林語淙哦了聲：“好吧，我明白。”

　接著又道：“可，只要是你制造的，我都會覺得驚喜呀，所以沒關系。”

　方年道：“那也行吧。”

　方年一機會都不會給林語淙放開。

　他的意思很明確，林語淙主觀上要怎麼想，那都跟他無關，他管不著。

　個人思想層面的事，外人本干涉不了。

　舉個例子，很多不僅僅上喊自己的偶像老公，更是有無限幻想，這事很常見，誰都管不著。

　就好像得瘋狂，想要替偶像與全世界為敵，那最后不是也管不著……

　方年自己的思想上，是不會把自己當做是林語淙男朋友。

　即便假裝的，別說一天，一分鐘，一秒鐘都不行。

　開了口子，就收不攏，又不是演電視劇。

　不過方年的確不介意以朋友的份，給林語淙制造點生日小驚喜什麼的……

　電話掛斷后，方年想了想，喊了句李安南。

　兩人伏在欄桿上，方年說道。

　“今天林語淙生日，我以朋友的份給制造小驚喜，順便教你。”

　李安南狐疑道：“這有區別的吧。”

　“本質上的東西，跟是什麼樣的份，沒有必要關聯。”方年解釋道。

　“高中的生，其實心思還沒那麼復雜。”

　方年很快想到了一些方案。

　接著一個又一個的否定。

　最后挑選出來的，是一個小方案。

　沒有那種——

　‘我劉德華唱歌給你聽’的大場面。

　也考慮到八中的實際況等等，決定下來之后，方年開始實施。

　加上要教李安南，所以李安南就充當了無的工人。

　按照方年安排的，滿學校跑。

　好在八中的校園不大。

　即便是這樣，也把李安南累得夠嗆，一上午的課總會遲到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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