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語文課，有一多半的時間是李東紅在老調重彈。

　試卷只是草草講了講。

　因為語文有時候是一門比較奇特的科目，講著講著老師自己都覺得沒容了……

　在第七節課上課前，高一高二同時結束了最后一門科目的考試，宣布放假。

　這時，在不同樓層的高三班教室外走廊上，多數伏在護欄上的目里面便寫滿了眼紅。

　放學后，方年在去食堂的路上到林語淙。

　“這次考了多分？”

　林語淙抿著一甩短發，驕傲的道：“哼，老娘下次就能跟你比分高低！”

　“539，全校文科第一！”

　方年面帶吃驚看過去時，林語淙滿臉都寫滿了求表揚，求夸獎。

　于是方年眨了下眼睛，道：“原來你不是不會讀書，你是不想讀書。”

　“你從全校倒數到文科第一，才多久？”

　林語淙哼哼兩聲：“我跟你說，之前考八分，是因為我有把握我絕對能考八分！”

　“我就是不想學，咋的？”

　穿過場快到食堂門口時，方年稍作猶豫，道：“考這麼好，請你去外面吃個飯。”

　“真的嗎？”林語淙眼前一亮，睫忽閃忽閃的。

　方年掃了眼林語淙：“搞得我好像會說假話一樣。”

　“……”

　其時，棠梨街上只有兩家酒樓，就是農村里上檔次的，能擺開酒席的飯店。

　但都不在主街上，距離遙遠。

　方年讓林語淙挑了家小餐館，點了一個牛，一個豬頭，一個蔬菜，其它也沒別的。

　米飯不要錢，三個菜21元，份量十足。

　好在方年和林語淙的飯量都還不錯。

　方年記得曾經那個2009年里，自己偶爾會出來吃，基本是用菜碗就那種海碗裝飯，兩碗才能夠。

　吃飯的時候，方年多問了兩句林語淙。

　“你有時候不回家也沒事？”

　林語淙眉微：“沒回去我就發條信息給我，就在家。”

　“我爸媽常年不在家。”

　這種況，在農村并不罕見。

　反倒是老方家的況不常見。

　一方面是方歆還小，另外就是方年的爺爺都去世了。

　方年對一點印象都無，因為他出生的前一年就去世了。

　對爺爺的印象也淡得記不清相貌了，沒辦法，兩輩子加一起得是三十多年前的記憶，再加上爺爺沒留下照，酗酒突發腦溢去世，一切都沒來得及。

　這也是方年小時候為什麼會在外婆家上學的原因……

　頓了頓，林語淙又補充咕噥一句：“年頭到年尾只有一兩個電話，打點錢應付了事。”

　方年眉頭微蹙，試探著問道：“你有個弟弟？”

　“沒有。”林語淙搖搖頭。

　方年便不再追問。

　吃差不多的時候，方年手機震起來，是李安南撥過來的電話。

　“老方，你在不在學校？”

　接通后，李安南著忙道。

　“不在。”

　“能快點回來嗎？”

　“什麼事？”

　“有事需要你幫忙，陳琪的。”

　“行，等我幾分鐘吧。”

　方年沒多問。

　之前的兩天在考試，方年也只是聽說李安南有了行，但不知道的況。

　“有事？”林語淙問了句。

　方年了：“我得先走了。”

　“哦。”

　方年沒拖泥帶水，直接了當的走人。

　從接到電話，到方年趕到學校見到等在校門口長階梯旁的李安南，總共過去了九分鐘。

　正常步伐。

　這在李安南看起來很是手腳麻利，一臉激的道：“老方，太謝你了！”

　接著也不等方年開口，簡單的將事經過講了下。

　“前兩天考試的時候，我按照你說的，讓人給陳琪送了早餐，還有零食，今天下午約了我。”

　“不過說要我帶個同學，也會帶同學來……”

　說著，李安南掏出自己的手機，找到短信給方年看：

　“陳琪同學，你今天早上能不能不要去吃飯？”

　“啊？為什麼？”

　“因為我給你準備了早餐。”

　“。。。。行吧。”

　“……”

　方年看得眉直跳，要不要這麼直白的直男？

　之后的短信倒是不令人意外的，都是直男模式。

　方年看了幾眼后，將手機還給李安南：“看起來進展不錯，現在是什麼況，你要向表白還是怎麼？”

　“我是這麼想的，但我覺得今天還不合適。”

　李安南按捺住自己的興，道：“因為這次是陳琪主約的我，我想，應該是對我有點意思。”

　“現在天黑的早，所以約在了場東邊，離生宿舍近，政教應該不會去查。”

　方年看了眼李安南：“地方是你提出來的？”

　“嗯。”

　“考慮得很仔細，應該有戲。”

　可能陳琪就喜歡李安南這款直男也說不定？

　把地點放在距離生宿舍最近的場東南角，確實能避免政教的巡查。

　前幾天才剛被那個胖子攪和過。

　要不是方年后來攔著，那個胖子家里玻璃估計得被砸掉。

　高中生有時候頭鐵得很，方年是擔心他們一上頭什麼都不管不顧，別鬧出什麼大事。

　聞言，李安南不好意思的著自己的平頭：“這個忙能幫吧。”

　“我人都來了，肯定幫你，不過我頂多能幫你喊走帶來的那個生，別的我什麼都幫不上。”方年點頭道。

　無非是當個僚機的事。

　李安南嘿嘿笑了兩聲：“老方，太謝了。”

　“不過我們約的時間是六點半。”

　“現在還有十幾分鐘，你再跟我說說，一會我該怎麼表現。”

　方年想了想，道：“該說的之前我都說過，最后再給你個建議，跟說話的時候用疑問句，多用肯定句。”

　李安南著自己的小平頭，表示不懂。

　“舉個例子。”

　方年簡單解釋道。

　“比如你剛給我看的短信里面，你問陳琪說能不能別去吃飯，是不是就把選擇權到手上了，答不答應都可以；

　但如果你說，別去吃早餐！基本上就沒什麼選擇權，大多數況都會同意。”

　這其實是很簡單的套路。

　尤其是對生來說，因為大多數生，尤其是高中生，有強勢主見的不多。

　別說生了，連男生也一樣。

　很多人都有糾結癥。

　方年的話語落下后，李安南當時差點沒跳起來，上道：“老方，你真叼，懂得太多了！”

　“我覺你要是對誰有興趣的話，怎麼逃得過喔！”

　方年擺擺手：“這些是細節上的東西，說白了也無非是增加功率的小手段。”

　“真要看能不能追上，還得看對你的覺，你要盡量表現自己的優秀一面。”

　方年接著又說：“除了這些小驚喜以外，偶爾適當的送一些禮。”

　然后向李安南。

　“最后再告訴你一句話，生比較喜歡的是做得比說得好聽。”

　“我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了你，你要是還追不到的話，我也沒辦法了，只能自己琢磨，煩我也沒用。”

　李安南把膛拍得咚咚響：“這次看我的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安南開始有一丟丟站立不安。

　一會雙手錯，一會拍著手，反正就沒有一刻是停歇的。

　方年看在眼里，卻沒吱聲。

　幾分鐘后，李安南眼前一亮：“來了。”

　方年順著李安南的視線看過去，陳琪果然帶著一個生走了過來。

　腰肢扭間，有那麼些風韻的意味。

　仔細看了幾眼陳琪的走姿，再看到被的牛仔死命分開的兩條，方年在心中小聲嘆了口氣。

　是喜歡也好，喜歡上也罷，李安南都晚了一步。

　“你們好。”

　陳琪大方的打了個招呼。

　李安南憨憨的跟著道：“你們好。”

　接著陳琪看向方年，微微笑著，眼睛一眨不眨的道：“你好，方年，我是陳琪，很高興認識你。”

　“我們可以聊聊嗎？”

　方年眉跳起，道：“很抱歉，我沒時間。”

　他沒想到陳琪居然是奔著他來的，飛快的拍了下于愣神中的李安南：“安南，走了。”

　李安南點點頭，跟著方年轉離去，把陳琪和另一個生留在了原地，在冬風中凌。

　一路上，李安南未發一言，但雙手時而拳頭，手臂上青筋畢，顯然在抑心的暴躁。

　方年仔細想了想，最后冷靜的問：“你有沒有跟多次提起我？”

　李安南皺著眉頭，回憶道：“很。”

　“不過經常會提你的名字。”

　方年嘆了口氣：“那就沒必要生氣了，是故意的。”

　“我想在來見你之前一定在某個地方看到我跟你在一起，然后才過來，之所以喊另一個生的意思也是給你準備的。”

　最后，方年平靜的說道。

　“不管你是喜歡，還是喜歡上，你都玩不過。”

　“這麼說吧，你所向往的地方，有人捷足先登了。”

　就這麼一句話，便讓李安南愣在當場：“啊？”

　見方年點頭，李安南低聲音問道：“怎麼看出來的。”

　方年挑了下眉：“多學習，以后我告訴你。”

　“哦~”李安南拖長著聲音。

　知道這個事之后，李安南一下子就沒那麼難過了。

　接著向方年，好奇的問道：“這麼多生變著法子接近你，你就沒點想法？”

　方年冷哼一聲：“哪有那麼多，也就是個陳琪吧。”

　“我想說臟話……”

　好好的，腦癱才會去對一些不的生產生想法。

　拿林語淙出來比較，方年都覺得。

　就說青春靚麗的鄒萱，就能甩這個陳琪好多條街。

　頓了頓，方年認真說道：“還是用心讀書吧。”

　“我們在想法設法用小手段的時候，別人也會用小手段對付我們。”

　還有一句話方年沒說。

　陳琪這一手，給了方年一悶。

　他沒生氣，相反現在稍微有點謝陳琪。

　不過心里還是很不舒服，否則也不會連多待一秒鐘都覺得厭惡。

　李安南認真的點頭：“我知道了。”

　接著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雙手抱在腦后，道。

　“死心了，高中是再也不談個鬼了，浪費心！”

　“到了大城市，我想要的模樣，別人都有。”

　“老方，還是你想得明白，誰來你都拒絕。”

　方年拍了拍李安南的肩膀，笑笑沒吱聲。

　走進教室后，兩人臉已經恢復了正常。

　如往常一樣，李安南跟王、李軍他們湊到一塊，吹吹牛。

　晚自習上，方年跟往常一樣拿出草稿紙寫寫畫畫，仔細看卻能發現字跡潦草了起來，有一種心不在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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