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心好些了嗎？”

　方年靈活接住抱枕，嬉皮笑臉道。

　他是故意嗆一句關秋荷，好讓發泄一下。

　這事本來就賴方年自己，好好的多提一句‘回家不太順利’的話。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看破不說破，我們還能是朋友。

　關秋荷呼出口氣，瞪了眼方年。

　“我懷疑你天上網是泡在吧論壇里面，要不你怎麼懂這麼多。”

　“說錯話知道補救，明明可以潤細無聲，卻偏要說穿……”

　說著，好整以暇的看向方年。

　“怎麼，是怕我覺得欠了你人嗎？”

　方年連忙道：“我的我的，是我自以為是。”

　說著嘿嘿笑了聲。

　關秋荷翻了個白眼，起去給自己泡了杯茶，優雅的掂著茶杯。

　“你這麼好奇，告訴你也沒什麼，我說，你聽，別打斷我。”

　方年點頭，復又坐下。

　關秋荷有條理的講道。

　“我跟你說過一次，我的生活圈里利益糾葛太多。”

　“我不太喜歡這樣的氛圍，我想試著改變……”

　“去年我家全部的生意營業利潤不到三百萬，跟你帶我去市那十幾天的收益都差不多了。”

　“一方面是全球的金融形勢不好，另一方面是我爸他們還是認為合作伙伴都需要用利益牽制……”

　“……”

　“就算我把我掙的錢擺出來，我爸也不屑一顧，一句話，這是不穩定的收益。”

　“……”

　“重要的一點是，我害怕再過兩年，我跟我爸那些朋友的兒子兒一樣，被當做換籌碼聯姻。”

　“……”

　“本來這次我回家以后，認為自己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但最后發現，勇氣不缺，能力不夠。”

　“所以年前我就離開了家，春節我都是國外過的。”

　事不復雜。

　在方年看來，關秋荷格里面有天真的一面。

　比如，世界的本質就是利益的。

　不過也能理解，關秋荷畢竟今年才22歲，年華正好。

　雖然從小到大可能會接一些與普通人不同的附加教育，畢竟只能算紙上談兵。

　聯姻這種事，從前、現在、未來一直在發生著，并不新鮮。

　這兩年世界發展不快，尚未橫流，還會有許多人期待，關秋荷會期待也是理之中。

　如果讓方年來總結的話，關秋荷的主要糾結點還是避不開兩個字：利益。

　額外的，方年最后一點疑也沒了。

　恐怕當初關秋荷借給他五萬不僅僅是因為‘報復’后的補償，還有一點天真的心思在里面。

　可能是想證明錢乃外之，我就不利益之類的，末了還要婆婆媽媽的找一套說辭……

　方年道：“沒努力過，你怎麼知道沒能力。”

　接著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道。

　“就比如說我吧，去年高二期末考試，9門功課960分，我才考550分，現在復旦如探囊取。”

　關秋荷眼皮都跳了起來，抿抿，還是決定先談正事：“我沒有嘗試的時間本，蹉跎兩年我就躲不開了。”

　“難不真到那個份上，我跟家里斷絕關系？”

　方年笑了起來：“最壞的結果你自己都說出來了。”

　“既然如此，浪不浪費時間本又有什麼關系呢？”

　說話時，一如那些很多人見過的平靜里帶著令人信服味道的樣子。

　關秋荷目沒有焦距，鎖著眉頭，道：“可……萬一最壞的結果比預期還要壞呢。”

　這種話聽聽就算，不是說給方年聽的，是想要說服自己。

　方年也不多說，起道：“謝謝你給我爸媽帶的禮，時間不早了，我得休息了。”

　關秋荷眼皮上挑，目送方年離去。

　臉逐漸恢復平靜，心思安定了下來。

　…………

　…………

　關秋荷回來以后，方年多了個蹭飯的地方。

　幾乎每個下午都不在學校食堂吃。

　正月十六晚上再次見到關秋荷時，方年直覺沒錯，上確實發生了變化。

　心態較去年更加年輕，不再故意婆媽的找說辭，關心就是正經關心，不打什麼鬼借口，去造誤會。

　這樣就很不錯。

　2月15日下午，林南打了個電話過來。

　“這個月我先還你500塊，上個月的基本工資了幾百塊。”

　“不過3月份能給你補上，有1000塊的年終獎，聽說可能還會加薪，等加薪后我再算算，如果可以的話，每個月再多還你500。”

　聽筒中傳來的聲音里，總算有了輕松的味道。

　方年笑著說道：“行，那你忙吧。”

　這次巧是過年，否則林南可沒空跟方年一個學生聯系。

　只能說林南這次運氣好，但不會每次都運氣好。

　往后更多的還是要靠自己。

　比如舊復燃什麼的話，那就真的沒救了，方年頂多會在以后想辦法讓他活個食無憂，其它的，一概不管……

　……李安南走讀后不久，人就看起來神多了。

　一方面自是不用說，吃得更好了。

　李安南媽媽也不會是在這個時候小氣的人，蛋、牛等菜，基本上每隔兩天就會有。

　另一方面，據方年觀察，李安南從搬出去后就沒買過營養快線了。

　這點很好理解。

　針線活被迫的戒了。

　可能要是住在自己家，農村那種大房子，兩三層的，李安南還敢玩一下針線活。

　但就那天方年去過的兩居室，李安南可沒那個膽子……

　……除此之外，林語淙講過兩次關于的事。

　最后還是沒送去省城，幾經周折，找了個靠譜的中醫調理。

　治好是不大現實了，不過改善還是可能的。

　林語淙似乎并不很覺得高興。

　這也很正常，人都希發生奇跡……

　……2月27日，八中全校放月假。

　天晴，不太冷，東西有點多，方年便還是騎著托車回的家。

　到家的時候，剛好是煙花炮竹的聲音剛過。

　老方家一片熱火朝天的下地基。

　做工的鄰居三四見到方年后，笑呵呵的贊了好話。

　“方年回來的時辰剛好，這新屋要發大財。”

　“難怪方年讀書是讀的。”

　“方家屋里這是要出個大人才！”

　“……”

　農村里的習俗有時候就這樣。

　事先方年也不知道是今天，還剛剛好是這個時辰。

　林解釋了兩句才知道，真是趕巧了。

　“原本是農歷正月二十四的雨水，準備在這之后開工，地師看來看去，一個星期都沒有好日子。”

　“恰好只有今天是差不多這一個月最好土的日子，時辰是算出來的未時。”

　方年在路上沒耽誤，剛好趕上了這個時候。

　林也不知道方年幾點能到家，一切都是剛剛好。

　方年也跟著笑了起來。

　傍晚歇工之后，老方家安靜了下來。

　方年從托車后備箱和坐墊箱里拿出關秋荷帶的禮給方正國和林。

　到看過來的眼神意味很多。

　方年忽然發現自己百口莫辯……

　…………

　…………

　假期之后，很快就到了3月4日。

　放假之前學校就宣布了明后天市統一聯考的安排。

　高三的同學們都沒什麼意外。

　方年知道的更早一些，上個月十號在校長辦公室就聽說了。

　也知道除了這次以外，四月份、五月份都各有一次，再之后就是正兒八經的高考了。

　“老方，這次考試你定的目標是什麼？”

　下午放學后，李安南跟方年一道走出學校時，順問道。

　今年的學期開始之后，學校先是讓所有高三學生定了自己的高考目標，都到了各班班主任手上。

　李東紅做得更多一些，周一讓174班的所有學生都立一個本次考試的目標分數，也上去。

　這一套方式方法，很多學校都有，只是八中一直沒重視過。

　方年先是自我調侃了一句：“這次一定640。”

　接著才道：“打算桐第一吧。”

　“你呢？”

　李安南赧然道：“我這次定的比較高，520。”

　“還浪漫。”方年打趣一句。

　兩人對自己的預期目標，需要多考到的分數差不多，30分上下吧。

　不過方年這邊不一樣，保險起見，得650+……

　“明天的考試有希直接過復旦的線嗎？”

　在關秋荷家吃飯時，關秋荷也關心了一句。

　方年回答道：“有。”

　過去的這些天里，關秋荷偶爾問過方年一些意見。

　比起以往一杯茶一張報紙過一天，現在的關秋荷在上班之余會跟上時事新聞。

　有計劃的想要做點事。

　不過想法多被時代局限了，沒什麼新意。

　最后干脆說，要不去A再試試。

　被方年一句話給懟了回去：“你幾個腦袋，想這種事，去A證明自己？你怕是想早點嫁人。”

　關秋荷當初還告誡方年說A不是游樂場。

　懟完以后，方年多說了句：“年紀也不大，這麼著急做什麼，辦法是急不來的，去年一年你都過了，忽然就缺這三五幾天了？”

　“……”

　關秋荷才收起自己一些天真的想法，老老實實的通過各種介充實自己……

　……兩天的考試很快過完。

　一路輕松，謝時間，賦予方年的從容。

　有些知識點，在時間的積累下，學著學著就會了，當然，還是沒辦法有完全把握。

　周六，總共四張試卷的分數一門一門的出來。

　先是語文，沒多大變化，137。

　接著是英語，穩定發揮，116。

　然后是數學，不配擁有名字的150。

　最后才是理綜，251。

　幸虧理綜多了一分。

　總分654，如無意外的話，應該能到桐第一。

　至于復旦線，已經是穩過了。

　第八節課后半小時的自習課上，李東紅念了統分績后，174班所有同學倒吸一口冷氣。

　“我日，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北大去年的錄取分數線才640分，這還要考個屁。”

　“方年這是真的令人絕啊！”

　“這次的題目難哭了，結果一看人家，嚯呦，比平時分數更嚇人！”

　“別說了，變態就是這樣的。”

　“……”

　如果說方年這次的績令班上所有人意外，但表示這是個變態，習慣就好。

　那麼李安南同學的進步則是令人到震驚。

　上次491，這次525！

　去年的省一本分數線已經距離李安南特別近，幾乎手可及。

　“李安南全班第四？”

　“瘋了吧？我們考的是一套試卷嗎？”

　“關鍵是李安南本沒辦法抄，他的考場跟我一個，能考高分的都不在。”

　接著就有人說：“我現在去抱方年的大還來得及不？”

　“……”

　有的人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起來。

　羨慕嫉妒恨什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