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阿……姐姐說再見。”

　方年手牽著方歆，臉上的表由笑容轉為正經。

　關秋荷：“！”

　眼皮微，展一笑面：“我送送你們吧。”

　方年立馬答應下來：“好咧。”

　“還是咱們家方歆有福氣，麻煩先送我去正大廣場，我寄存了個氧氣瓶。”

　方歆仰頭看向方年，用方言小聲說道：“哥哥，你為什麼說我有福氣呀。”

　方年也小聲回答：“這個姐姐開的車非常好。”

　于是方歆眼前一亮，問道：“是媽媽說過的寶馬嗎？”

　方年搖搖頭：“不是，比寶馬好。”

　拉方歆走到帕拉梅拉前：“你跟這個姐姐說，這車好看嗎？”

　方歆拍著手道：“好看！”

　關秋荷白了眼方年，心里咕噥道：“一帶妹妹，自己就變了小孩子嗎？”

　“哼，稚！”

　拉開車門上了駕駛位，方年先讓方歆從一側上車，自己再去另一側上車。

　等坐好后，方年咂咂，故意道：“方歆，跟我說，麻煩姐姐送我們回家了。”

　“……”

　關秋荷也沒生氣，以前又不是沒被調侃過。

　帕拉梅拉先在正大廣場停了下，接著穿過延安路隧道，很快抵達四季酒店的門口。

　“謝老板親自開車送我回來。”

　下車后，隔著副駕駛的，方年點頭哈腰道。

　關秋荷再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懶得搭理你！”

　一踩油門飛快的走了。

　…………

　林才拉開房門，方歆就嘰嘰喳喳的學舌。

　“媽，哥哥剛才帶我去了東方明珠那邊吃飯。”

　“你都不知道，哥哥故意讓我喊人阿姨，結果又讓我喊人姐姐。”

　“哼！”

　“那個姐姐還開車送我們回來呢。”

　“哥哥說那個車非常好，不過我覺得不行，后排就只能坐兩個人，中間還有桿桿擋著。”

　“菜好吃得不得了。”

　“不信你問哥哥。”

　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

　但偏偏說得不清不楚的，連一起去的方年都不知道方歆到底表達了什麼。

　林、方正國還有老人都聽得云里霧里，只好看向方年。

　方年解釋道：“一個朋友，是南哥公司的總經理，南哥他們公司在申城搞分部，老板親自來了申城。”

　“哦，對了，化妝品和煙也是送的，我的錢也是幫我掙的。”

　最后咂咂：“正好幫忙帶了個手機，過去請人家吃個飯，不過總經理就是總經理，有排面，是沒讓我付賬。”

　這麼一解釋，大家就都懂了。

　林眼睛一眨，臉好奇的問道：“方歆說開的車很好，是寶馬還是奔馳？”

　方年隨口道：“另一個品牌，保時捷，也是豪車，一百多萬吧。”

　接著話鋒一轉：“明天準備去哪里？”

　林接過話頭：“明天打算在浦西這邊轉轉，聽說有城隍廟還有豫園……”

　“好。”

　定下來次日的行程后，方年回了自己的房間，拆封iPhone3gs，是白外殼。

　3gs和3g外觀上區別不大，這也好分辨。

　兩個手機的電話卡都做了更換，其它也沒什麼好說的，無非是件升級了。

　…………

　次日的行程中，空去了趟兒科醫院。

　醫生也講說方歆是缺維C，不要。

　申城的景點比較多。

　一連幾天時間都在浦西甚至更遠的地方游玩。

　為了拍照，方年再次買了五張存儲卡。

　基本上那些重要景點都走了一遍。

　因為林下意識的認為這是最后一站。

　連黃浦江夜游都去了。

　周六，林舒心的道：“今天去復旦大學看看吧。”

　方年也終于知道復旦大學的校門是往哪開的了。

　林狐疑道：“這真是復旦大學？”

　“校門看起來還沒有八中高吧。”

　方正國也很意外：“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方年倒是略知一二，國有名的幾所高校大門都不算特別起眼，至是沒有農村人想象的那麼巍峨。

　總之這些百年學府，都有那麼些不顯山不水的味道。

　方年就笑：“校門上不是寫著復旦大學了，肯定沒走錯，不過復旦有四個校區，你想看壯觀的大門，得去旁邊新建的江灣校區。”

　這些信息方年還是知道的。

　復旦大學廣義上的本部也就是原址邯鄲校區以及新建的江灣校區，幾乎是全天候開放。

　所以方年一家人很順利的走了進去。

　雖然現在是暑假期間，本科生幾乎都放假回家，但校園也偶爾能到行人。

　占地近1500畝的校園，分布有許多的建筑。

　對于方歆來說，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意思。

　“哥哥哥哥~你以后就在這個學校讀書了嗎？”

　“好大啊！”

　“這是我見過最最最大的學校了……”

　不僅僅是方歆，也是全家人見到的最大學府，甚至是這次旅游去過的最大建筑群。

　去過的多數景點也就是三五幾十畝地，跟復旦大學的校園一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林咂吧慨：“也不知道你以后會在哪棟樓里讀書。”

　老人嘖嘖稱奇：“這大學起碼有茅壩十個那麼大。”

　“……”

　總之，參觀復旦大學的行程耗時，遠超了大家的預定。

　實在是因為校園太大。

　要是林自己一個人，怕是要轉一天，最后還不知道怎麼出學校。

　參觀完復旦回酒店，一家人都累趴下了。

　晚上吃飯時，林尋思道：“申城也看得差不多了，明天回家？”

　方年不慌不忙的道：“既然出來旅游，肯定不能錯過去京城的就會。”

　“我已經提前訂好了明天下午去京城的機票。”

　林愣了下：“這事你怎麼沒跟我們說？”

　方年抓了抓頭發：“不是正在跟你說嗎？”

　“京城值得去的地方比較多，也不會花很多錢，去一趟又沒事。”

　方正國倒是認同這個觀點：“出都出來了，不差去京城的這幾天。”

　林又問：“那為什麼要訂下午的機票？”

　方年道：“明天上午好好休息一下，下午飛到京城后，繼續休息，后天要凌晨起來。”

　“這是我們去京城的主要目的之一。”

　方年說的是看升旗式。

　聽方年一說，林就認同了下來。

　7月12日下午，一行人離開申城，飛往京城。

　是方年這輩子第一次去京城。

　以現在的時間點來說，他對京城也是完全陌生的，只不過京城大多數著名的景點，一直都不會有太多變化。

　抵達京城的時間是傍晚。

　從機場直奔王府井，最后住進了北京飯店。

　隨便對付了一口晚飯，一行人早早休息……

　…………

　…………

　周一，7月13日，凌晨四點鐘。

　方年提溜著睡眼惺忪的方歆，林跟方正國走在前面進了電梯。

　連方年外婆的步子也比平常快得多。

　出了飯店，林著急忙慌的問：“往哪邊走！”

　方年回答：“向西。”

　角一翹，笑道：“不用這麼著急，還不到兩里地，來得及的。”

　林急匆匆的道：“總共就兩分鐘，晚一點去就沒了。”

　“你就隨便查了下，萬一不是4點57分呢？”

　見狀，方年眼珠子一轉，忽然一本正經的道：“媽，你快看看你帶沒帶份證。”

　“進去要安檢的。”

　林又手忙腳的掏兜，一旁的方正國看不過去了：“份證都在方年背的包里，你也是被他哄起。”

　林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沒好氣的道：“方年你怕是想讓我提前到你過個年！”

　方年嘿嘿一笑，再不敢多說。

　‘過個年’在棠梨有一種多出來的意思：打一頓。

　且是威脅意義較為嚴重的家長口頭禪。

　這種話，還是方年前世的記憶中出現過，大約是上高中以后就沒再聽林說過了。

　而出于能聽到這句話年齡范圍的方歆又是孩子，林沒那麼嚴苛。

　方年外婆步子比以往快，但及不上年男人的速度，不到一公里路，走了有近15分鐘。

　方年提溜著方歆，從背包中掏出了幾個人的份證從東側安檢口進天安門廣場。

　盡管今天是周一，不過此時天安門廣場已然人頭攢。

　方年帶著家人找了個離國旗基座附近的位置站定。

　方歆乖巧的從方年上下來，打了個哈欠：“冷~”

　小子骨都栗了下。

　頭發還沒梳。

　及肩的短發散開被清晨的微風吹得飄了起來。

　方年從背包中掏出外套給方歆披上。

　“好好站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距離預告中的升旗時間點也愈來愈近。

　某個時刻，‘踢踏~’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去。

　金水橋的國旗護衛隊邁著正步向天安門廣場走來。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音一步一步的響起。

　等臨近天安門廣場時，又換了齊步走。

　三十六人的國旗護衛隊后跟著樂隊。

　眾人期待的升旗即將開始。

　方年跟許多人一樣，舉起相機在蒙蒙天亮中拍攝。

　當國旗護衛隊走進升旗臺基座時，現場的氣氛莊嚴肅穆起來。

　著，國歌奏響第一個音符，擎旗手以優的作將國旗展開拋出，國旗徐徐上升，國旗護衛隊行軍禮。

　2分07秒后，國旗剛好到達旗桿頂端。

　整個升旗儀式完后，方歆才再次打了個嚯哈。

　從國旗護衛隊行出開始，就一直繃著臉。

　年齡雖小，且沒怎麼看過學校或者其它地方的升旗儀式，不過當正步走的武警戰士們從金水橋行來之時，便忽然懂了應該莊嚴肅穆。

　方正國跟林也很看升旗，這麼正式的升旗式絕對是頭一回，臉上的表還停留在肅穆上。

　而方年的外婆老人，卻在淚。

　不知怎的，看著升旗，就流下了眼淚。

　興許這是六十多年的人生中，眼前頭一次看見國旗，也是頭一次見升旗。

　鄉下的貧瘠生活與城里是完全不同的，不說小學，連初高中都甚升旗……

　……時間還早，回去的路上，方歆自己走著。

　大家都沒開口說話。

　直到能看見‘北京飯店’幾個字時，老人忽然開口道：“今天能先去看***嗎？”

　方年道：“我覺得沒問題，早飯后我們再過來剛剛好，開館時間是八九點鐘。”

　林跟方正國也沒意見。

　京城的歷史厚重，正緩緩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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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