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造地設’這個詞就該是來形容這般景的——

　初升的驕掙破黑暗，極力向這片土地揮灑輝。

　一層鋪在陸薇語上，連影子都被鋪上一抹曼妙。

　另一層攏在方年上，連影子里里外外都著。

　明明兩人都是并排迎著驕，可驕卻生怕自己賦予的力量不夠多，于是勉力巧妙重疊著兩人頭部區域的影子……

　…………

　從自己忽然鼓足勇氣說出這段簡短的話后，陸薇語便用自己那雙清澈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卻不帶力的向方年。

　看著驕下方年笑容燦爛，眉眼發。

　在那一瞬間，陸薇語不自的扔掉張，眼睛里涌出漂亮且驚喜的芒。

　方年小聲道：“原來這才是最好的日出。”

　陸薇語眨眼睛，故作不聞，卻再不張，上輕聲道：“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你已經知道了。”

　沒說這不是自己想聽的答案。

　知道陳清慧有時急，而且在回電話后，陳清慧更是直接講說自己說過的話，于是路上那些心虛隨之消失。

　方年搖頭，臉上笑容愈發燦爛：“不是，上輩子我就知道了。”

　聞言，陸薇語小聲驚呼：“呀~”

　臉上忽然就有點發燙。

　這個人怎麼可以把話說得這麼巧妙，這麼認真，這麼平靜，這麼干脆利落。

　又那麼人心弦。

　陸薇語破天荒的咬了咬，鼻子翕吸氣，接著突突突一口氣說了下去。

　“我以為你是從我沒拆穿你的謊言，從我一個人跟你旅行，從我說你是騙子還跟你吃飯，從我只你去湯，從我在遇見你的那個下午愿意躲在你的影子里，知道的。”

　“原來你也知道。”方年眼角微翹出最愉悅的幅度。

　陸薇語皺了皺鼻子：“莫干山莊這麼貴的酒店，即便是十一也不會滿房，而且我們住后沒遇見什麼人，要不要這麼小看我？”

　“滿房是真的。”方年一本正經的說道。

　擅長兩手準備的方年，這次跟陸薇語旅行本就心思不單純。

　所以29號訂房時，確定酒店主建筑的訂房況后，花了近三萬包下十一當天全部空房。

　莫干山莊不大，也沒后世那麼貴，事就這麼簡單。

　見陸薇語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困誕生，方年又說：“再說一個我對你們撒過小謊，陳清慧可能真有不錯的記。

　我們這輩子第一次遇見不是你認為的6月17號下午，而是1月4號午前，在陸家地鐵站，你跟陳清慧坐上往張江高科的地鐵時。”

　陸薇語眨了眨眼睛，里面困忽然就多了起來，夾雜著檢索記憶的模樣。

　接著忽然明白過來：“所以那個下午你是故意的！”

　“嗯吶。”方年理所當然的道。

　接著方年咂咂：“我們的對話為什麼要這麼不浪漫呢，你都說你是喜歡我的。”

　聞言，陸薇語沒忍住笑出了聲：“你好可呀。”

　方年咬咬牙：“所以現在可以是你的那個男朋友了嗎？”

　“就這？”陸薇語瞪大眼睛。

　剛剛還那麼會說那些人心弦的話，怎麼現在就這麼笨了！

　喜歡我三個字都不要說出來的嗎？

　方年聳聳肩，故意道：“不然呢，你還想不負責嗎？”

　“怎麼就不負責了，反正就算是，你也是我長這麼大的唯一一個，哪來的這個那個！”陸薇語哼了聲，語氣莫名有些驕傲。

　方年目微上下打量著陸薇語，故意略過‘唯一一個’這種令人心的詞，咂吧道：“白長這麼漂亮了，追你的男生里連個達標的都沒有。”

　“你怎麼不直接說我長這麼大就沒人追？”陸薇語氣急敗壞道。

　“……”

　方年笑了笑，不再刺激陸薇語，繼而認真道：“小語，你準備好知道我更多的事了嗎？”

　陸薇語沒好氣的道：“沒有！”

　“你走不走，太曬屁了！”

　方年面無奈，接著再一次順其自然的牽上陸薇語的手：“走走走。”

　“松開。”

　“呼~”方年便松了口氣，“舒服多了。”

　“我說你的手。”

　“這應該的，不用謝。”

　陸薇語左手稍微用了下力，沒掙：“無賴。”

　方年一副四顧茫然的樣子：“哪有無賴。”

　“……”

　山林間，如泉水叮咚清脆的聲不時響起，總有個溫和的男聲隨后響起。

　“你都沒有說喜歡我，才不要被你牽著走。”

　“我說了。”

　“你睜眼說瞎話！”

　“你看我跟你分析，你說你喜歡我，我說我知道，據數學……由此可證，我知道等于你喜歡我。”

　“那你能不能先別拉著我！”

　“又沒事，這樣你還能放心走，別再一不小心摔倒。”

　“哼……”

　“……”

　也就沒幾步路——畢竟是開車登的山。

　陸薇語坐上車后，故意往車門側挪屁。

　方年上車點火啟車，上漫不經心的道：“這車頂多也就兩米寬。”

　陸薇語不滿道：“你管我。”

　于是方年就加了一句：“你不會以為我們倆手一樣長吧。”

　陸薇語便換了個姿勢，半側著對向方年，雙手藏在前，嚴嚴實實的。

　可有一百零一分。

　盡管還不到五點時，兩人就到了旭臺，但隨后等待日出，以及沐浴在驕中花了不時間，到啟車下山時，已然臨近七點。

　計劃上是十一點前離開莫干山。

　所以方年斟酌著說道：“要不吃了早餐后，去景區的其它地方逛一逛，比如天門什麼的。”

　出于時間上的關系，方年考慮著不去驗天然地貌越野了。

　本來別過頭去，著還故意向窗外的陸薇語蹙了下眉：“時間來得及呀，你昨天不是還說風景都看完你就對這個地方沒有期待了嗎？”

　方年哦了聲，沒接著說陸薇語沒說完的剩下半截話：‘總要給下次一起來留點期待。’

　而是想了想，問：“那我去驗天然越野快，你一個人怎麼辦？”

　陸薇語翻了個白眼：“我肯定陪你去的呀。”

　方年漫不經心的哦了聲。

　心里卻遠不是表面這麼平靜，小聲嗶嗶著一句話：‘陸薇語，你從未離開過。’

　…………

　…………

　早飯后，方年通過莫干山莊順利了解到更詳細的驗全天然越野的路子。

　應該說有些事并不是忽然之間誕生的。

　比如后來路虎會建在這里的驗中心。

　又比如比這更早開園的探索極限基地，而且是全球首個Discovery探索極限基地。

　充分說明，早在這之前，就有這樣的玩客基礎。

　由于兩人的行李不多，方年跟陸薇語稍作商量，便退了房間開著車去了暫時還很潦草的越野場地。

　“小語，我再確定一遍，你要陪同我一起去？”

　路上，方年再次認真道。

　“可先跟你說好，幾乎全天然的越野路況環境很差，連湯那些路都比不上，而且提供出租服務的越野車乘坐驗也不怎麼好……”

　陸薇語隨口道：“你直接說這個項目是刺激型的不就完了嗎？”

　沒等方年開口，陸薇語接著認真說道：“沒有我，你自己就不去了嗎？我可以勸你一次，但我能一直勸你嗎？”

　“雖然從昨天開始我就想勸你，但當時我是陪同你來為換的，而現在……似乎更沒必要。”

　稍頓，陸薇語咽下了后半截話——如果自己去，方年可能會更小心些。

　不過也已經表達清晰了自己的簡單邏輯，就三個字：沒必要。

　見狀，方年稍加思索，最終還是沒再多說什麼。

　陸薇語不是個喜歡刺激玩意的人，這點方年一早就知道。

　所以方年才會說，陸薇語從未離開過……

　…………

　9點不到，方年帶著陸薇語換了一輛車。

　是大品牌，也算是豪車級別的，不過距離輝騰這種將錢都砸在里子上的車，乘坐舒適度自然不是一個檔次的。

　“你做什麼？”

　上車后，方年忽然俯過去副駕駛，把陸薇語驚了下。

　然后才看到方年是在給系安全帶。

　陸薇語呼出一口氣：“我自己來就好！”

　方年啊了聲：“下次一定。”

　陸薇語小聲嘆了口氣，其實到現在腦子里面還是有點稀里糊涂的。

　甚至還在糾結自己這到底算不算談，算不算老牛吃草。

　怎麼說方年也是比小一歲半的，這還只是年齡上的，學業上可是低三屆。

　還沒等想明白，就聽方年說道：“坐穩了，我們要出發了。”

　陸薇語下意識的哦了聲，方年便用腳連續點踩油門，轟啦轟啦的聲音傳出，接著竄了出去。

　很快視野里一片蔥綠的荒蕪。

　幾乎看不到完整的道路。

　陸薇語想了想，還是認真道：“小心點開喔~”

　“好的。”方年上應道，腳下卻猛然用力加了油門，往一無際的荒野里蹦跶。

　方年是故意的。

　盡管這時莫干山的全地形越野線路尚未完全開發，但興趣好者早早的開發了起來。

　這些，方年早來出發來莫干山之前，就有細致的了解。

　所以看上去好似沖，實則盡在方年掌控中。

　從泥路到草路，甚至穿過茶園等地，最后鉆進了竹海里。

　方年兩輩子的駕駛技得到了充分的發揮。

　副駕駛上的陸薇語一開始是希方年放慢車速的，但見他反而更加激烈的駕駛，眼睛一眨，便換了一種方式，加以鼓勵，并配以清脆的尖聲。

　充分的參與以及陪伴，令方年腎上腺素飆升。

　“哇喔，那麼深的坑嘩啦一下就過了，厲害！”

　“沖，沖上去！”

　“……”

　陸薇語的鼓勵，是這次方年忽然想要驗更加原生態駕駛探險的全新收獲。

　沖上陡坡再從一側返回時，路況漸平，陸薇語平緩呼吸，問道：“你到底查了多關于莫干山的資料。”

　“都查了點，不了解這些信息，我怎麼好負責的驗刺激，怎麼敢讓你上車，還故意逗你。”方年嬉皮笑臉道。

　陸薇語向方年，忽然道：“我比你大知道嗎！”

　“是是是，小語姐姐說得對~”方年一本正經道。

　陸薇語丟了個白眼過來：“煩人！”

　“……”

　十一點鐘，方年開車載著陸薇語離開了莫干山風景區。

　據車載導航前往十幾二十公里外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