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天還早，溫葉就近趕去了同濟。

　考慮到申城多數高校今年的寒假都會從最近幾日開始，現在這安排多有點爭分奪秒的意思。

　按照原本的計劃，會先在復旦索出前沿社團的發展模板。

　現在的計劃是先去其它學校將社團立起來。

　走原計劃方年只安排給吳伏城的模式：因地制宜。

　總之，這算得上是方年做的最沒有準備的一件事。

　偏偏還是他想要做的事業。

　腦子里將前沿公司這個計劃冒出來以后發生的事通盤想了想，方年低聲咕噥一句：“這就是咸魚一學期的報應啊！”

　坐在角落的劉惜聞言，小聲問：“什麼報應？”

　“前沿公司也好，前沿社團也好，準備工作嚴重不足，要面對的意外就會增多。”方年也沒瞞著，解釋道。

　接著呼出一口氣：“還好，接下來有一個月的空窗期來厘清事務。”

　劉惜哦了聲，連忙道：“我再去把預算做得詳細一些。”

　“行，有空你也站在公司角度多思考，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說。”

　方年沉著說道。

　“建議你往后傾向于微觀與宏觀經濟學、經濟管理學等方面的深學習，畢竟你現在主業是學生，放假也可以多學習。”

　劉惜連連點頭：“好，好的。”

　稍作猶豫，小聲問了句：“那以后你是不再學習宏觀財政政策分析了嗎？”

　“有空還是會去上上課的。”方年回答道。

　最后方年說了句：“跟溫說一聲，讓去配兩臺臺式電腦，商務用，但能上好一點的，別被坑了，總預算一萬。”

　劉惜又哦了聲。

　…………

　當晚，在家跟陸薇語一起吃飯時，方年談到了劉惜。

　方年先是把劉惜手寫的預算草案遞給了已經吃完晚飯的陸薇語，沒提劉惜的名字：“你看看，說說。”

　陸薇語看了幾眼，嘖嘖稱奇：“別的不說，是這個行文，就很賞心悅目，都快比得上你寫的字了。”

　略作沉：“雖然我沒見過任何公司的企業預算方案，但這個預算方案就很清晰。”

　“該怎麼花錢，能花多，很清晰，就是不知道怎麼算出來的。”

　方年解釋了一句：“財務上有公式。”

　陸薇語贊許道：“做得真漂亮，一目了然。”

　這時方年吃完飯，邊收拾碗筷，邊說：“你把茶幾下的電腦拿出來。”

　聞言，陸薇語起去了客廳。

　方年很快把碗筷洗刷完畢。

　洗碗這種事吧，他其實不太喜歡上手。

　巧了，陸薇語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有一多半時間，家里的碗是等阿姨第二天來洗的。

　理辦法是把通往廚房的門一拉，來一手眼不見為凈。

　數分鐘后，方年坐到了沙發上，作了幾下電腦，打開一份‘貪好玩’的財務預算報表。

　將電腦遞給陸薇語，上道：“你再看看這個，什麼覺。”

　陸薇語看了幾眼，便蹙起了眉頭：“項目復雜很多，不過覺條理上不夠清晰，有點死板。”

　“這是‘貪好玩’的預算報表？”

　方年點點頭，回答道：“這些電子報表都是‘貪好玩’的過往財務數據，財務主管是個資深財務。”

　“所以，現在你的前沿公司是找到了一個更資深的財務人員？”

　陸薇語合理推測。

　“不是你說連草創公司都算不上嗎，花多錢招的啊？”

　方年笑了笑：“兼職的，3500一個月，自己只想要800。”

　“還有這種人，誰啊？！”陸薇語吃驚道。

　方年向陸薇語，語氣很平靜：“劉惜，你認識的那個劉惜。”

　陸薇語眼睛猛然瞪大：“！”

　接著不敢置信的問道：“劉惜？在復旦上大一的劉惜？”

　“也就不到半年時間吧，這是走完了別人多年的路啊？”

　方年笑了：“我記得跟你說過，劉惜是個天才，這就是跟我們凡人的區別；

　要不是溫極力推薦請當兼職會計，要不是溫吹捧說有注會的能力，要不是有這麼鮮明的對比，我也不相信居然是跟我一樣從一個山出來的人。”

　陸薇語深以為然：“你沒說之前，我以為你是找了個什麼會計事務所的大能。”

　方年嘆了口氣，慨道：“有的人，老天爺真是獨寵。

　不只是給口飯吃，喂飯吃都不算，就恨不得連飯盆都一并塞給！”

　這一點，陸薇語也很認同：“這可真是老天爺獨寵！”

　接著陸薇語試探著問：“可是為什麼這麼……卑微呢？”

　這次方年長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在棠梨八中的高中三年，我幾乎對沒印象。

　更早的我不記得了，高三一整年，就是請我在同學錄上留言時說過一次話。”

　“對的了解，基本上是聽同學們說的，比如說家里貧窮，穿得土氣，孤僻，盡量不引人注意。”

　說著，方年慨道：“要不是找我留言，我斟酌著送給一句話，估計高考也不敢好好考。”

　“什麼話？”陸薇語好奇問道。

　方年回答：“永遠相信好的事正在發生。”

　聞言，陸薇語眼前一亮：“不愧是大作家！”

　方年瞄了眼陸薇語，接著說道：“為了不讓大家注意，整個高三的考試，把分數控制在一個無比嚴苛的地步。”

　“永遠排班上20名以后，那種績可能連個二本都上不了。”

　“就算有到鼓勵，高考依舊制了自己的發揮，只考了681分；

　選復旦是因為復旦減免學費，給獎學金，也是在復旦以后我才知道是高考滿分選手，怕考太冒尖了，故意做錯一些題目。”

　說完，陸薇語已然是滿臉驚訝。

　“我找不到詞語形容。”

　方年認同的點頭：“一樣，希能慢慢的不那麼卑微吧。”

　稍頓，方年忽然說道：“你不是對心理學興趣嗎，可以試試探索一下劉惜這種案例。”

　陸薇語稍加思索：“行，等有機會吧，這里面的度不好拿，稍微一過就了同，而同是人類的一種緒，又不那麼好避免。”

　“是這麼回事，所以當是我給你的作業。”

　方年笑瞇瞇的道。

　“另外提醒你，劉惜是個喜歡踩影子的孩。”

　陸薇語：“……”

　說句實話，比起陸薇語等人的疑，方年心里的困更多。

　因為他知道，上輩子劉惜真就是一本線都沒過。

　本來就是個不引人關注的人，知道消息的很，只記得幾年后約聽人說過，好像沒上大學，也沒聽說結婚什麼的。

　或許是樸素而又卑微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

　…………

　周三。

　反正無所事事的方年去了趟上財。

　算是幫溫葉一個忙。

　就在上財校門附近一個花壇附近見到的吳伏城。

　方年沒兜圈子，直接道：“吳哥，溫葉學姐這兩天比較忙，所以讓我幫忙轉達消息。”

　“啊？”吳伏城結滾了一下，“是被打回來了嗎？”

　他昨天下午五點多才把方案遞給溫葉，今天上午方年就來找他了，怎麼想也不是通過。

　方年玩味的看了眼吳伏城：“吳哥，你不是都決定多花心思經營社團了嗎，還這麼張啊？”

　被方年這麼一打趣，吳伏城反而松了口氣：“也對，你說吧，溫會長那邊得到的是什麼消息。”

　方年從兜里掏出一張折起來的紙：“你自己看吧。”

　“批復通過？”吳伏城詫異莫名。

　方年嗯了聲：“這其實沒什麼好意外的吧。”

　“本來就有承諾，我聽說溫葉學姐現在都是直接提錢去跟其它大學談社團立的事。”

　“你昨天不是說了嗎，明年時間，可能開學以后很大一部分同學去應聘當志愿者，所以前沿公司加快了進度，想要趕在放假之前再敲定一些前期事務。”

　聞言，吳伏城頗為慨：“真沒想到會到這種好機會。”

　“方老弟，今天你一定得賞臉，讓我請你吃個飯。”

　方年就笑：“行啊，不過我不喝酒的。”

　吳伏城也跟著笑了起來：“沒事，我也不喜歡喝酒。”

　據預算，前沿公司其實只批了5萬元創業扶持資金給吳伏城，而且有不約束條款。

　總之，錢不白給的，但也不至于賣契什麼的。

　不過，怎麼看都只是一次小打小鬧的作。

　但吳伏城也很歡欣。

　因為，他覺這是夢想照進了現實。

　所以難免有些激。

　在五角場一家飯店中吃午飯時，吳伏城仍是有些許的激與慨。

　方年沒去潑冷水，而是鼓勵道：“吳哥，加油，發達了記得帶我。”

　“方老弟，老哥知道你比我優秀得多，謝了。”吳伏城認真道。

　“……”

　這頓午飯以后，吳伏城就忙了起來。

　他想要做的事，跟世博會有點關系，畢竟世博會還有個別稱，經濟奧運會。

　大約是信息服務類。

　…………

　周四下午，距離大批量的申城大學生放假，已然就只一兩天。

　方年接到了李安南打過來的電話。

　“老方，幸不辱命，我在東華把前沿社團申請功了，哈哈！”

　說到后面，李安南忍不住激的大笑起來。

　方年笑了下：“還行，總算是趕上趟了，接下來怎麼招新，怎麼確定規章等等，你參考溫給你的方案，在放假期間琢磨出一個適合東華的東西出來，沒問題吧。”

　李安南弱弱的道：“我能說有問題嗎？”

　方年呵呵笑了聲：“你覺得呢？”

　李安南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在明年開學之前，我一定做好！”

　方年撇道：“別搞得一副深閨怨婦樣，一點小事而已，又不是讓你考第一名，推三阻四的，像什麼話？”

　“嗯嗯嗯嗯。”李安南連忙應下，再不敢找借口。

　接著又說：“我提前買好了明天下午回家的車票，你呢，準備什麼事回家？”

　方年想了想，才回答：“估計要到小年以前才會回家。”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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