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帶高級糖回來？”

　跟方年生了半分鐘氣，方歆眼珠子滴溜溜轉，瞄向一旁的行李箱，期待的問道。

　方年拎著方歆，故意正經道：“你看看你，我都快提不起了，還吃糖！”

　說著，左手了方歆明顯圓潤起來的小臉：“你看，這臉都胖圓了！”

　一旁的林笑著了句：“方歆你哥哥是讀書回來，又不是出去打工了。”

　方歆失落的哦了聲：“那放我下來。”

　方年笑瞇瞇的看向方歆：“沒糖你就要下去，太現實了！”

　“就現實，就現實！”方歆才懶得管這些。

　兩只小短掙扎了下，跐溜下了地。

　然后顛兒顛兒拖著方年的行李箱跑回了屋。

　方年、林跟方正國也跟著回了屋。

　客廳里每一角落的裝飾都到了位，遠不是過火時能比的模樣，也比暑假那會完善。

　不過始終跟‘fashion’不沾邊，也沒沾嚴肅風。

　居住驗比起方年在申城的房子更舒服。

　雖然所付出的本不同，但這是因為地理位置因素。

　一進門就看到方歆蹲在地上翻箱倒柜。

　沒出所料，方歆之所以拉走方年的行李箱，就是想找方年有沒有給帶零食回來。

　“這是什麼？”方歆忽然開口。

　還小，字都認不全，盒子上有大多數是英文，更不認識，直覺知道不是糖果。

　方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還記得在申城到的小語姐姐嗎？”

　“記得。”方歆眼睛眨了眨，笑了起來，“給我買過冰激凌。”

　方年笑著說道：“這是給你買的玩。”

　“玩？”一聽這話，方歆立馬拆了起來。

　是樂高兒益智積木玩。

　上個月周末兩天購中，陸薇語給方歆買的。

　方年也跟著蹲了下去，把行李箱的東西整理出來。

　上說道：“爸媽，這是小語給你們買的保健品，補充維生素之類的，談不上有什麼多好的作用，聊勝于無吧。”

　方正國問了句：“你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對象關系。”方年直言道。

　方年一樣樣整理出來：“媽，小語還給你跟外婆都買了件外套，你看看合適不。”

　林走了過來，陸薇語給選的是羽絨服，上比較顯年輕態。

　林試了試，尺碼上是合適的。

　上說道：“你外婆這件應該也沒問題。”

　接著又說：“那你這回家什麼東西都沒帶啊？”

　方年笑了下，回答道：“沒什麼好帶的，又不是說有寒假作業啥的。”

　“方歆，這是給你買的服，喜歡嗎？”

　一樣樣整理出來，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

　也有方歆心心念念的糖果。

　最后，方年說道：“這些東西，都是陸薇語這幾個月實習工作掙的錢給你們買的。”

　“怎麼沒有我的服。”方正國坐在沙發上看了半天，這時笑著開口問。

　方年就笑：“你的服不好買，正好我就帶了件外套，這兩天空去桐買。”

　方年懶得多提一個行李箱，所以就帶了一件棉服外套回家。

　其它的，家里有舊服，實在不行就買唄。

　“……”

　東西整理完之后，方歆開心了。

　自己跟那折騰，一副沒空搭理別人的樣兒。

　方年他們說了會閑話。

　主要是林在說。

　‘什麼陸薇語這麼有心，你要知道輕重。’

　‘人家姑娘知道給我們買東西，你知不知道給家里買？’

　‘多好的姑娘啊~’

　‘……’

　訓了方年半天之后，也提到了自來水廠的事。

　見狀，方年斟酌著問道：“爸，那你是不是還想做點別的事，我記得十一的時候，媽還提過一句。”

　方正國無所謂的回答：“暫時沒想法。”

　“我又沒做過生意，保本還好，萬一開始做就一直賠錢，那樣就劃不來了。”

　“道理是道理，想法是想法。”方年笑道。

　林沒。

　方正國看了眼坐在單人沙發上，悠悠閑閑的方年，翹起二郎，挑著眉問道：“你現在書讀得更多了，說說看，我能做什麼生意？”

　方年看了眼方正國，目輕，沉默了下去：“……”

　方正國這稍微有點難為方年了。

　不管方年是說實話還是說假話，吃虧的都是方年。

　方年還是對方正國有所了解的。

　倒不是上輩子有發生過什麼不好的回憶。

　曾經方年的出息要來得更晚，那個時候方正國已經徹底被生活給到了骨子里。

　即便家里有錢了，也不會去想著要折騰。

　跟現在的況截然不同，所以方正國的想法也會發生變化。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

　總之，當方年沉默下去后，方正國掂出支煙，慢慢的了起來。

　末了起作勢往外，上說：“我去看看豆腐做好了沒。”

　方年連忙說道：“爸，你別著急，容我想想。”

　“這有什麼好想的，你隨便說完事了。”方正國還急了。

　他這一年多的時間里，都窩在家里，心里有點蠢蠢起來。

　“當房東不好嗎？”方年無奈的道。

　方正國咂咂：“也不是不行，就總是想找點事做。”

　方年簡單想了想，道：“去桐春園路隨便開個什麼店試試看，別的東西太復雜了，我也不懂。”

　“那我再想想，開店有點復雜。”方正國沉著說道。

　方年看了眼方正國，看穿了他的心思：“爸，你想得未免有點太過于超前了吧，我還想不辛苦能有錢掙呢！”

　這才是方年覺得方正國為難人的地方。

　是的。

　方年早就看出來了方正國的想法——

　不想太忙碌，想當一條咸魚。

　這就算了，還不僅僅是簡單的想當條咸魚，希能有所收獲。

　方正國打了個哈哈，接著解釋道：“開店這件事，我也跟你媽商量過，行不太好，本太高，虧損起來很麻煩。”

　林在一旁補充道：“你爸就是希你能給他想一條不同的路子。”

　這下方年才明白過來。

　語氣隨意的道：“這個得看機會，等過一兩年可能經濟好了，市場活躍起來，能做的事才會多起來。”

　見林跟方正國都不滿足這個回答。

　方年又一本正經道：“實在要覺得閑，又怕虧，要不就去大坪擺個攤，純當練手藝，早晚用得上。”

　最后補充說了句：“有空可以學學怎麼用電腦。”

　一本正經的，認真的，方年都說了。

　林跟方正國的意思其實很清楚，因為他們自己能想到的事都比較簡單，競爭力度很大。

　考慮到對自己能力的認知，虧本的可能會很高。

　所以才希方年能出個比較好的主意，畢竟現在的方年在他們眼里略等于無所不能。

　方年吧……

　方年現在腦子里面一堆的待理事務，想不出來。

　若是再過個一兩年倒是有路子，什麼農村淘寶啊，農村流點啊，都輕松，又好做。

　見狀，方正國也點了下頭，掐滅煙，說道：“你叔叔伯伯，還有俊華他們都在等你回家，想來我們家吃個飯。”

　“你看今晚行不行，正好上午才殺了豬。”

　方年笑了下：“這種事，你們不用問我意見的。”

　這算是棠梨范圍的一個習俗。

　因為還未過去的農歷2009年里，方年家里蓋了新房，所以年邊上有‘賀新屋’這一說法。

　這個事沿襲了很長時間。

　一般的說，親兄老弟會在年前來大吃一頓，正月初一當天則各人帶竹賀喜。

　年前這一頓，基本上也是時間。

　今年方年又是茅壩最晚回家的那個，再加上今天上午老方家殺了豬，方正國就想著吃頓新鮮的，正好現在時間還早，各家各戶都沒準備晚飯。

　這種事必然是方正國為首的。

　算是老方家的大事。

　方正國得出面挨家挨戶去邀請，盡管茅壩不大，但請誰不請誰，這里面也有講究。

　林懂，但不能是林去做。

　方年不懂，但有的人會需要讓方年去請。

　…………

　傍晚六點多，老方家新屋攘攘。

　方正斌夫婦、方正良夫婦帶著方芬芬和方海、另外方家四兄弟以及他們的后輩，比如方俊華，一應人等都來了。

　至于方正斌的子，今年還是說不回家過年。

　剛好是在07年年底的那場雪災回家過年之后，方年的堂哥堂姐就一直沒回家過年了。

　“……”

　一屋子的人，方正國和林負責廚房，方年陪客。

　散了一圈又一圈的煙。

　方芬芬問了句：“年哥哥，在申城讀大學覺怎麼樣？”

　這話題一起，大家便都向了方年。

　別說茅壩，十里八鄉都沒聽過有去申城上大學的人。

　方年算是頭一遭。

　而且上的還是名校復旦。

　“對啊，年寶，你就跟我們說說看，復旦是什麼樣子。”

　方正斌跟方正良跟著搭話。

　“……”

　方年笑呵呵的回應：“學校大，一兩千畝地，人多，課，靠自覺。”

　“……”

　除了問起方年的大學生活，也問起了別的事。

　比方說大學讀書難不難。

　方年又解釋：“實際上不算難，分數高低的影響被降低了，評判學習好壞，不僅僅看考試績，還看社會活之類的東西。”

　“……”

　“比方說，學校里面有社團，還有創業中心等等，給學生們選擇的余地很大，有的高年級學生，大二大三就學有所，搞出了一些社會就。”

　“……”

　方年并不厭煩解釋這些。

　茅壩起碼有十年沒出過大學生了。

　原因說簡單也簡單，學習環境不行之類的。

　說復雜也復雜，十里八鄉出過的大學生，都沒有展現出特別良好的發展。

　以至于讓‘上大學浪費錢沒什麼用’的念頭更加深固。

　實際上茅壩目前上學的孩子還不。

　家家戶戶基本上都有一兩個。

　方年也不是說要改變一些深固的觀點，而是希能稍微起到一點正面影響。

　包括也解釋了學費問題。

　講說一年的學費一般在五千多塊，學校的消費不高等等。

　聊著這些事，時間一晃就到了7點多。

　方正國跟林來客廳請大家一起去餐廳吃飯。

　席間有酒有，推杯換盞，氣氛熱鬧，聊的話題也寬泛。

　飯后自然是擺起了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