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歷史算得上悠久的高中校園里，安靜得仿佛只有似火的驕不曾忘記它。

　方年沒有接陸薇語的話，而是轉移了話題，笑著道。

　“別看學校不大，不過歷史很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1940年左右。”

　陸薇語眼睛一轉，四打：“一棟老建筑都沒留下？”

　見狀，方年莞爾一笑：“也沒有，之前特地了解過，學校85年才搬到這里，校門口那一排老的教師宿舍是當年蓋起來唯一留存到現在的樓；

　早兩年其實有不老樓，后來因為維護本、使用不便等因素拆了一些，再加上去年初捐的那100萬，現在只剩那一排部分外表看起來鮮的樓了。”

　聽著方年簡單介紹著這座學校的歷史，吹過的風卷起紙屑四飛舞；

　只是因為方年的關系才生平第一次來到棠梨八中的陸薇語莫名到了一暮意。

　上喃喃：“大概再過兩年，這里就不棠梨八中了吧？”

　“應該會棠梨中心中學。”方年平和道。

　陸薇語著方年：“不會有些憾嗎？”

　“學校還在，名字不一樣又沒事。”方年懶散道。

　然后拉著陸薇語特別找到當初經常伏的欄墻位置，換上嬉笑的臉：“以前下課后我一般會在這里伏著看走出教學樓的生們。”

　“起初還覺得八中的生花三年都看不完。”

　被方年拉著站到欄墻前的陸薇語一聽這話，忽然一副認真模樣道：“以前我覺得我們為什麼沒早點遇見，現在只覺得幸好沒有，如果是那樣的你，我可能看不上；

　我讀高中的時候也是這種類型的教學樓，特別的不喜歡那些伏著欄墻吹口哨或怎樣的男生，覺得極其稚！”

　聽陸薇語說著，方年攬住的腰肢，傲然道：“哪有那麼多如果，現在反正是到手了，你再說一句稚看看？”

　“不敢、不敢了。”陸薇語眼睫忽閃忽閃的眨，故意弱道。

　看著近在咫尺的陸薇語，看著那雙清澈亮的眼睛，站在這個地方，方年忽然吞咽了下口水，結連續滾了好幾下。

　方年想到了那些在重返人生之后才忽然有的各種與陸薇語一起的幻想。

　以及那些午夜夢回。

　那些靈魂深的眷。

　只有方年知道，這一刻的陸薇語對他來說有多大的殺傷吸引力。

　腦子里念頭百轉千回，方年咬咬牙，忽然道：“那，那什麼，我們走吧。”

　見狀，陸薇語眉目一轉，腦袋忽然前傾，將自己的臉湊到了方年眼皮子底下：“先生慌了？”

　陸薇語呼出的氣打在方年臉上，的，方年腦袋往后了：“沒，沒有。”

　“嗯~先生不對勁呀~不會~”

　“走，了。”

　陸薇語忽然將子砸到了方年臉上，眉眼間全是‘著腥’的得意：“是不是~心了呀？”

　“哎呀，大庭廣眾的干嘛呀，走了走了。”方年慌忙的擺著手。

　陸薇語眉輕輕挑，聲音忽然低了下去，有些撓人：“哪有，現在場都沒人……”

　“趕走了。”方年催促道。

　陸薇語低低的應了聲：“好。”

　接著拉住方年的手，三兩步到了樓梯間拐角。

　一下頓住腳步。

　不等方年反應過來，陸薇語忽然推搡著方年，然后就來了個壁咚。

　方年眼神飄忽了起來。

　“……”

　好片刻后，陸薇語看著方年的臉，滿臉頑皮的笑著：“是不是忽然覺會到了高中時曾想過的‘野’？”

　“……”

　迎著陸薇語直直的眼神，方年只得無奈點頭。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陸薇語總能忽然覺到方年為男人特有的某些小‘趣味’，偶爾還會故意無限放大。

　譬如今天。

　倘若棠梨八中換做是類似于復旦那樣的大學校，樹木茂，怕是沒這麼容易收場。

　即便是現在，方年都能聽到陸薇語的心跳聲。

　能讓半坐在自己上的陸薇語覺到立。

　低頭卻只能看到本來不起眼，現在卻分外突出的那些像雪花一樣的白皙。

　“是不是覺得很可惜呀？”陸薇語故意了。

　“……”

　方年一下子覺得口都干了。

　“別……鬧。”

　好在，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轉移了方年的注意力，他趕出手機。

　一看是李安南的電話，立馬松了口氣。

　“在超市還看到那輛路虎路過，眨個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去縣城了，還是別人開的？”

　“我開的，一會去找你。”方年簡單道。

　“……”

　說兩句就收了線。

　見狀，陸薇語笑了笑：“好吧，走，走。”

　“……”

　回到車上，方年才問道：“怎麼忽然想要這麼做？”

　陸薇語眼睛眨了眨，探頭到駕駛位：“幫你印。”

　不怎麼會搽口紅，但剛才依舊留下了天然的印。

　然后認真想了想，才回答：“能切實會到你更潛在的真實，因為有時候你真的太耀眼了。”

　聞言，方年忽然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耀眼只是我為了讓自己可以站在你邊。”

　“是嗎？”陸薇語眉眼淺笑，“我就不一樣了，能像影子追著那樣跟在你后就好。”

　一聽這話，方年忽然壞笑起來：“這可不太行，起碼也是我在后啊。”

　陸薇語呼吸一促：“……”

　“是我輸了。”

　“……”

　…………

　…………

　路虎沿著學校圍墻邊上的車行道離開，不兩分鐘就又停了車。

　棠梨鎮上比較顯眼且不重復的地方是唯一一個十字路口。

　剛通完電話的李安南就在東南側的桌球臺邊上看人打桌球。

　見到方年跟陸薇語一起下車，李安南笑呵呵地打了個招呼：“薇語姐也一起回來了啊。”

　“……”

　方年跟李安南一如往常，有一搭沒一搭的嘮嗑。

　“你們是去學校了？”

　“嗯，小語說想去看看。”

　“還行吧？前兩天剛好去看了眼，幾個樓都蓋了起來。”

　“好。”

　“今年考得不行啊。”

　“只能說正常發揮。”

　“……”

　說著話，陸薇語遞過來兩瓶冰水。

　李安南趕道謝：“謝謝薇語姐。”

　“客氣。”陸薇語擺擺手，笑著道，“語淙沒回來嗎？”

　聞言，李安南小意回答：“回來好幾天了，比我早。”

　“我就是回家溜達一圈，過兩天就得回申城。”

　正說著話，傳來一道喊聲：“哥！”

　路口另邊廂的鄒萱就跑了過來。

　靠近后，鄒萱雙站得筆直，乖巧得跟陸薇語打招呼：“薇語姐姐好。”

　陸薇語笑著打了聲招呼，有些不解：“你怎麼也在棠梨。”

　“今天趕趟啊。”鄒萱理所當然道。

　逢月初一號以及逢五逢十，棠梨都會形比往日更熱鬧的集市。

　陸薇語恍然：“哦。”

　“今天只要愿意等，你都能比過年那會看到更多我的高中同學。”方年笑笑。

　陸薇語輕笑道：“行，你咋說咋是。”

　“那等著看！”方年樂了。

　“……”

　現在的棠梨經濟還是不太好。

　比如方年的同學里面自己開車的甚，比如連李安南李總都沒車開，倒是騎托的已經有不了。

　一般逢集市，會有大多數人陪父母或者爺爺過來，因為只有這天才有更多更方便的班車。

　平時等車能等半個小時以上。

　集市一個月也就整六七次，是大多數家庭購買家庭生活資的重要時候。

　譬如購買新鮮的魚、牛、蔬果以及粘鼠板等一些小零件，往往只有這時才會有。

　雖然現在棠梨也有了兩個超市，但新鮮食材依舊不太好買。

　其中平常最難買的就是活魚，因為平常時候的活魚種類很，單一到只有草魚，而且基本是進氣多出氣的那種。

　別說現在是2011年，方年知道的是哪怕到2021年也沒改善太多。

　偶爾平常時候去大坪、棠梨這種鎮中心集市也買不到多樣的鮮魚，甚至晚一點連新鮮豬都買不到。

　有時候仔細想想，這也算是關秋荷初到棠梨后最難以接的地方之一，以至于自閉又喜怒無常。

　天天就能搞到點辣椒炒不太新鮮的豬，不太新鮮的豬炒辣椒，翻來覆去的吃，這對一個從小到大養尊優的富二代來說，其實也難的。

　要不就是土豆、菜花、茄子、土豆。

　至于后來方年去關秋荷家吃飯時，總能吃到一些新鮮食材，這還是關總被以后，找了人天天從桐甚至從遙遠的他方帶來的。

　“……”

　起初陸薇語對方年的說法很不以為意。

　年初春節時那可是同學聚會，不老人呢。

　能跟一個普通集市比？

　正好也不著急回去。

　于是，在接下來的半個來點里，方年跟李安南倆玩著桌球，來往打招呼的人就有二三十來個。

　是聚在這里沒走的就有李雪、柳漾、李軍等人。

　還有陸薇語念叨過一句的林語淙，這把都給看呆了。

　尋思要不是劉惜昨天已經跟谷雨回了申城，怕不是也能遇上。

　偏偏方年這時還故意懟：“所以說你這種大地方來的人是理解不了我們這種小地方的某些特。”

　“我的我的。”陸薇語連道。

　“……”

　說笑間，李安南極有眼力見的找店家借了幾條椅子，特地多給了幾個小時的包桌錢，有人樂意玩就玩。

　他們這一伙人坐在街邊邊上嘮起了嗑。

　“安南現在真會省錢，大概是本最低的扯閑談。”方年贊揚道。

　李安南搔搔頭，頗是不好意思：“沒有沒有，就剛好大家站累了嘛。”

　“……”

　眨眼間方年是高中正好畢業兩年了。

　連鄒萱都在北大上完一整個學年了。

　每個人都有變化。

　說說笑笑的，為曾經的班長，李雪關心起了李軍。

　聽李雪問起，李軍大喇喇的一揮手：“現在學網絡，暑假就幾天假，我就回來看看；

　反正這行來錢十分快，我們學校有好多一畢業工資就三四千四五千的人。”

　說著，李軍一臉百集的樣子：“我算是明白了，IT行業才是錢途，金錢的錢！

　培訓機構教的東西非常多，這三個多月我都能自己配置大型核心網絡了！”

　李安南笑著附和道：“IT行業確實很掙錢，還好我學了個編程，也算是IT。”

　“確實。”李雪也跟著附和，“聽說IT不太適合生，上班以后熬夜太多。”

　“……”

　李軍在莞城等地攀爬打滾了一陣后，老老實實聽了勸說去了培訓機構。

　視野一下被打開了。

　這次也是回家休不了幾天——培訓機構其實很有暑假一說。

　相比之下，王現在是跟著長輩在各個工地混口飯吃。

　跟王這樣類似的還有不男同學，比如李安南提過的朱元。

　然后又扯到了林語淙上。

　華東政法畢竟是雙非大學，外行人聽起來就很普通。

　連方年當時都覺得很普通。

　林語淙也沒多解釋，就說自己普普通通的上上課，申城花銷高，也不太出門啥的。

　李安南：“……”

　嗯，您是不太出門，一出門帶著一個律所都！

　嘮了半天后，李軍忽然好奇道：“話說，薇語姐是干嘛的？”

　他也是跟著大家喊的薇語姐。

　一聽這話，方年立馬來了神，大手一揮：“我跟你們講，這個陸薇語啊，現在是復旦哲學系的在職研究生啊！

　還是那個很出名的前沿公司里面的一個管理，特別的牛啊。”

　“哎呀，別的不說，我這上大學的兩年里，不愁吃穿，那一個活得優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