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前,嘮了把嗑的眾人各自拍拍屁散去。
這一兩年來,各人走南闖北,對棠梨街上的飯店已經不再有興趣。
還不如回家對付一口。
就也沒誰想要一塊吃個飯。
再說下午的天氣更熱,也不太適合溜達。
回去的路上,方年跟陸薇語念叨了句:“社這行也可以開始做啰……”
陸薇語早聽方年說起過,并不意外:“看樣子方總這個暑假沒法休太久啊。”
“……”
陌陌測的出現,是影響力俱樂部需要的時機。
雖然方年清楚,如無意外,沈尼爾的紅杉資本應該是投了陌陌的種子或者至多天使。
但這并不會對影響力俱樂部產生多大干系。
也如陸薇語所說,方年回申城以后會忙碌一陣。
該掙的錢,那當然也是不能錯過的。
“……”
說了兩句‘遙遠’的公務,陸薇語話鋒一轉,道:“棠梨這邊優秀的年輕人我都比較啊;
像是李軍跟柳漾他們這些我不太悉的,就沒那麼優秀的樣子?”
聞言,方年稍加思索,道:“也不能太絕對,畢竟優秀這種詞本不是很好定義,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嘛。”
然后,方年又補充了句:“背后不過多議論評價無利益關系的人吧。”
陸薇語點點頭,平靜道:“嗯,知道了。”
“……”
方年沒有往下說的意思。
怎麼說呢。
其實方年懂陸薇語的意思。
不能以道理來論,應該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事實上棠梨最近這些年能得上號的優秀年輕人,都是跟方年干系比較深的。
劉惜、林語淙、李安南就不說了。
鄒萱更是一手被方年送上北大的。
相比之下,干系比較遠的,就也確實是能明顯看出來分別。
李軍一開始不是很認同李安南那個貨跟著方年學得要死要活。
高中畢業后去莞城等地的電子廠工作了一年多。
終于開了竅去培訓機構學點手藝。
這半年來在培訓機構學了些技,見得也多了。
話里話外其實對上不上大學更加無所謂,乃至不屑一顧。
方年上輩子有過同樣的經歷。
覺得上大學要花四年那麼久,等畢業黃花菜都涼了。
學了一年半載的技去找工作,也確實一下子就拿到了三五千的月薪。
然后……
想要稍微往上爬一爬,就得搞個繼續教育的大專啊本科學歷,才好混。
再回頭一看,曾經那為數不多去上二本以上院校的同學,發現人家一出來就不愁這個那個。
就好比李軍現在能搞定的事看起來不,但很可能這輩子都進不了大公司,很難獲得技水準的提升和額外的福利。
而李安南,因為之前樂意自己加把勁,進了東華,就算沒有方年,將來校招就能進大廠,這也是一些實打實的差別。
當然啦,人各有命,說不定李軍就跟方年上輩子一樣,忽然時來運轉。
至于柳漾……
屬實說,自打去了京城上大學后,作風不大踏實。
心也野太多了。
怎麼都有子輕浮勁。
都是被對比帶來的差距。
同樣是京城上學的,鄒萱明顯比棠梨八中時期更加努力上進了,從面相上看起來都要舒服一些。
李安南咋咋呼呼一個貨,去年下半年開始開始起來,今年開了公司后,一下就變得低調了……
該說不說的,要背后不議論、評價他人,對為前沿系絕對高層的方年、陸薇語來說是不可能的。
比如前沿系部不知道有多人希被方年討論評價。
比如一些利益合作伙伴,說的話、辦的事也不可能不議論評價。
自己人關起門來都不議論評價一二,這生意是沒法做的。
每個人都無法有完全的上帝角度。
有時候一些小細節,對方年他們來說,可能引發災難后果。
但不輕易過多議論評價無利益關系的人,倒也容易。
閉上就行……
路虎停進院子里,方年跟陸薇語就聞到了一香味。
下了車后循著聲音才看到林、方歆、老人仨在鼓搗自制花。
跟院子屋側面那一角挖了個坑整的。
沒有太正式,不過家養的,還是有香味的。
“嘿,你們趕得真好,再晚點都吃不上熱的。”
“哥哥~”方歆小跑過來,小聲問,“帶沒帶涼菜啊?”
方年眼睛一轉,故意嚷嚷道:“沒有!帶那東西做什麼,要吃飯了,就想著吃別的。”
方歆本來沒明白過來,看到方年做了個手勢才懂。
趕飛也似的跑了。
“……”
…………
…………
3號下午,方年跟陸薇語離開了茅壩。
林、方歆、老人這次都不跟著去申城。
在家再待個十來半個月的,會自己出去走走,頂多可能會出境去趟澳門。
不過最起碼也得八月份才會去申城。
方年是看看形,就也會拉著陸薇語出門溜達溜達,過過純粹的二人世界。
下午三點,關字號灣流G550從黃花機場起飛。
兩個來小時后,降落在申城浦東國際機場。
留在申城的三跟二子驅車來的機場。
車輛剛駛院子,就看到了正穿著運服溜達的關秋荷。
這會已經是傍晚六點,申城這會還好,白天高溫已經接近40度了。
“關總這是在散步嗎。”
從車上下來,方年抱著膀子看著慢跑的關秋荷。
氣得關秋荷當場就不跑了,慢慢走過來,上道:“回家覺怎麼樣?”
“還好。”陸薇語笑著道,“我先進去放下包。”
陸薇語走后,關秋荷上下打量著方年:“這次竟然沒多待幾天,是送薇語?不是說要休暑假了嗎?”
“行行行,我這就走。”方年樂了。
關秋荷撇撇:“你做個人吧,休假盡量在申城休行不行,或者隨時帶個衛星電話,有什麼事也好商量一下。”
聞言,方年一本正經的嚴肅道:“關總,你已經是個的董事長了,無論當康還是前沿,所有事你都可以自己做主了。”
“謝了,我一點都不。”關秋荷趕道。
這種話關秋荷可不能接。
今天敢接,明天方年就敢徹底甩手。
當康游戲那邊還好,經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調整,整個公司架構一目了然,高管架構也配置合理。
再加上份分,整上需要心的事很。
畢竟當康游戲業務其實單一,就維護個游戲平臺,督促部的幾個研發工作室開發或者維護游戲。
其它就沒有了。
而,前沿這邊……
說真的,關秋荷只能是按照方年的規劃去跟人商談各類事務的份。
整局勢把控上,關總自覺能力不夠。
“……”
邊嗶嗶賴賴,邊走進了屋。
不多時,方年就拿起了一份可以說是最近最重要的文件。
白粥的最終考核報告。
從上月底就啟了的單對單考核評估。
除了方年以外,前沿辦公室每個人都通過不同的事務特別接了白粥,并于6月30號形了各自的報告。
方年翻開文件夾后,首先找到了關秋荷提的那一部分。
在前沿辦公室里,關總對白粥的猶疑度是最高的。
相同的意見,方年不太關心,不同意見他反而特別關心。
前沿辦公室的地位越來越高,每一張桌子的人選也越來越重要,這是必須要謹慎的。
除了吳伏城稍微有些例外,其他人都是磨合許久,最終才演變現在這樣的局勢。
關秋荷也知道方年想要看的是什麼。
報告最先就開門見山的寫了個字號較大的:“可。”
“初步接格隨和,對前沿抱有極大期,有想要實現自我價值的野心……5.31。”
“……”
“驕傲,暫未到自負……6.2。”
“……”
“有紳士的地方,學識淵博,對得起博士畢業證,進退算是有據……6.29。”
嚴格來說,關秋荷上來的是一份觀察報告。
每一條都附上了日期。
正因為知道前沿辦公室這每張桌子的重要,也知道自己的意見舉足輕重,關秋荷才特地多花了些時間。
方年在閱覽時,能清晰看出關秋荷對白粥最直觀的。
有好有壞,有認同的也有不認同的地方。
當然,整上是認同的。
關秋荷給出的最后總結是:“與之共事,無疑義、無異議,可平等相。”
“……”
之后,方年一一翻完了其他五人提的報告。
也包括陸薇語的。
也是巧了,陸薇語的也是觀察形式的報告,也是比較詳細的容。
最后的總結是:“可共事,應可平等相。”
“……”
要說的話,其實最難的是劉惜,劉惜需要克服自己格里的部分缺陷,比如執拗。
劉惜也標記了日期。
花了連續的十天時間。
最后的總結只有兩個字:“還好。”
這已經是劉惜給出去的較好評價了。
劉惜大概是最不在背后議論評價人的人,做什麼基本如果追加一個結果評估,都是:
還好,還行,還可以。
看起來好像很隨意的樣子。
但其實在前沿辦公室里,的評估是有優劣之分的,比如會有:一般、不行、差、非常差。
能讓劉惜說一聲‘好’,那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難得的事。
至于很好……
那簡直是聞所未聞!
就雖然都是普通簡單的詞語,大家也經常為了敷衍而無所謂的用著,但在劉惜這里,每個詞語其實都是從本心出發的。
“……”
六份評估考察表,一致通過,接下來自然是方年出場。
…………
于是,次日,周一上午。
方年收拾收拾去了楊浦,簡明扼要的單獨約見了白粥。
但是并不在前沿公司。
甚至不在閑,而在關秋荷開的‘茶’樓里。
“咦,怎麼是你,方年老弟。”見到方年,白粥有些詫異。
因為今天是工作日,方年當然沒用自己的名義,而是溫葉的名義。
方年做了個手勢:“請坐。”
“想跟你談點事,喝什麼茶?”
白粥眉輕輕挑,心中念頭百轉千回,欣然落座:“我個人比較喜歡喝咖啡,只有茶的話,龍井可以嗎?”
“當然。”方年微微一笑。
接著起從包間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了明前龍井,親自給白粥泡了一壺。
然后方年不不慢道:“首先我需要說明的是,大約是半年以前,你進前沿不久,就簽訂了一份新的協議,里面有附加的保條款,今天的容將遵循該保條款。”
白粥臉依然平靜,心中有所預料。
果然,接下來他就聽到方年繼續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方年,前沿董事長。”
“我早該反應過來才對,在方年……方總你有意提及到你跟陸總的關系時,我就應該反應過來的。”白粥笑了笑。
說著,白粥深深嘆了口氣,嘆道:“其實我是真的不敢想,你就是那位方總,你的表相太有欺騙了。”
“不提前沿,是當康游戲那樣以一己之力短時間將鵝廠挑下王座的戰績,也實在是難以讓我將你跟那位高高在上的方總聯系在一起。”
方年笑笑:“其實沒那麼夸張,有些事是可以歸結為運氣的。”
接著方年話鋒一轉,直接道:“今天來見你,只有一件事,邀請你加前沿辦公室。”
“經過前沿辦公室員的共同觀察,你獲得了進前沿辦公室的機會。”
“當然,在進之前,前沿辦公室通過所有公開渠道包括一些非公開渠道合法的對你進行了最為嚴苛的盡職調查。”
說到這里,方年向對面的白粥:“針對的是你的學績、家庭背景、政治傾向、人文傾向、公開信用……”
“這是調查報告,你可以先看看。”
聽方年說完,白粥臉嚴肅了許多。
深吸口氣,才翻開方年遞過去的厚厚文檔。
方年喝了口茶,認真道:“因為調查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涉及了一點個人生活,我代表前沿向你道歉;
有關于這點,前沿可以按照相關法律法規對你個人進行任何形式的道歉以及賠償。”
良久,白粥看完了詳盡的盡職調查容,緩緩開口:“我……有幾個問題。”
“首先是這份報告里面對我個人生活的涉及非常,并不需要道歉。”
“不過,我想知道,如果我的公開信用,尤其是征信不太好看的話,前沿會怎麼理?”
“以及……”
“……”
白粥一口氣提了許多問題。
事實上,盡職調查里面對白粥私人生活的涉及真的特別。
只有家庭背景里面有一點,比如從白粥的檔案中知道白粥的父母名字,工作信息,也就這麼多。
所有關于白粥的個人什麼的,一概不在,本就沒往這些方面調查。
方年懶散道:“征信這玩意,我的看法很簡單;
人生在世,每個人都可能因為各類事犯一些錯,到征信,比如提前消費引發了大窟窿等等,這樣的錯誤偶爾有那麼一次并不重要。”
“……”
對于白粥在大多數問題上的嚴謹,方年還是很滿意的。
至于為什麼要把盡職調查放在明面上來說,算是測試,更多的是表達前沿的坦誠。
白粥只要不傻,在聽方年說邀請時,就會明白這些。
就算一時沒明白,在進前沿辦公室后就一定會知道自己被選之前,會有何等嚴苛的流程。
“我沒問題了。”白粥做了個手勢,輕松道,“方總應該還有問題吧?”
迎著白粥的目,方年坦然點頭:“最后一個問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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