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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重返人生》 7、婚禮

 8月13號,剛過末伏,亦是農歷七夕。

 方年特地安排在這一天趕到莫干山——

 這個,方年和陸薇語這一輩子相見、相識之后,正式開始的地方。

 晚飯后,方歆獨自待在下榻的獨棟院落,醞釀著寫今日的游歷日記。

 方年跟陸薇語行走在翠竹清泉流水間,天穹掛著一彎月牙兒。

 陣陣涼意沁每一寸皮,著實是盛夏季節難得的避暑勝地。

 螢火飛舞,山間流溢彩。

 方年剛念叨著:“果真是晨起如春,夜眠如秋。”

 一旁陸薇語忽然說了句:“現在可以了。”

 令方年一臉茫然,連眉頭都微微蹙起,向陸薇語:“什麼?”

 他甚至連腳步都放慢了些許。

 陸薇語輕咬,俏臉微紅,低聲音像是呢喃:“就,就是那個,你不是一直都在想嗎。”

 方年眼睛飛快眨,好片刻才明白過來:“啊……哦。”

 然后遲疑著問:“怎……怎麼忽然又可以了?”

 陸薇語輕哼一聲,甩開方年的手,丟下一句‘自己猜’,哼著小曲快走兩步,很快就拉開了一些距離。

 方年:“……”

 饒是方年二世為人,也是完全懵的。

 只能在心里念叨一句果真是人心,海底針。

 也沒走多遠,方年跟陸薇語便回到了下榻的院落。

 方歆剛剛好寫完了今天的游歷日記,給方年檢查。

 方年翻閱著,上道:“我尋思你是不是應該主一點,以這一個多月的經歷為主線,寫一篇作文?”

 “行。”方歆飛快點頭,一點也沒講價錢。

 從方歆今天日記的字里行間,方年看得出來到的一些沖擊。

 高1米52的方歆跟高不到1米4未滿11歲的吳塵站在一起,像是大姑娘和小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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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個正計劃再次跳級提前中考,一個才按部就班準備上初中。

 同樣是出生農村,同樣小時候偶爾有幫家里煮過豬食,同樣小時候夏天不怎麼穿鞋子,甚至現在還喜歡腳爬樹,方歆發現自己跟吳塵的差距巨大到有一條鴻

 就讀上外附中的那點子喜悅,被打消干凈。

 跟吳塵站在一起,方歆更像是妹妹。

 方年并不是特地要給方歆這種沖擊,完全只是順道。

 對于方歆能有所,方年還是有點老懷甚的意思。

 方年翻完后,點評到:“今天這篇游記寫得很好。”

 “不過也沒必要想太多,這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群人,他們的存在是來告訴世界,什麼才是天才。”

 方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

 方年又說:“總之,做好自己,比東想西想要更重要,能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對你自也是很有幫助的。”

 “……”

 吳塵的天才,其實超出了正常人類的范圍。

 那是方年跟陸薇語第二次再去湯時,方年就發現的特質。

 現在再回頭看,也是很有意思,那時候的陸薇語還是個會多愁善的小姑娘,緒充沛飽滿;

 嗯……也可以說見多怪。

 后面知道方年從小就是比這樣更糟糕的生活環境后,陸薇語才逐漸明白課本與實踐之間的區別。

 也明白自己從小到的經歷有多順利。

 也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因為找實習工作上的一點小波折而如此難

 那是因為,于那順暢的人生經歷而言,對波折的承能力很是脆弱,被的上升至了挫折。

 如果不是遇到了方年,陸薇語明白自己可能會在鉆了一個又一個牛角尖后,才忽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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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陸薇語對自己始終充滿信心。

 大學四年畢竟不是白混的。

 “……”

 這一天走了較遠的路程,晚上九點出頭,方歆就累得趕去洗漱休息了。

 方年跟陸薇語也差不多。

 但是洗漱之后,陸薇語卻沒有想要休息的意思。

 有意無意的……不,應該是很明顯的挑撥起了方年。

 最后更是說了句讓方年立即翻上馬的話。

 “……”

 給自己隨便找個理由,向的挑弄,不自量力地還手,至死不休。

 還未如愿見著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丟!

 越過山丘,雖然已白了頭,但仍然不自量力的挑逗,不死不休。

 只愿走進這雨巷。

 不眠不休。

 “……”

 許久,陸薇語連一指頭的力氣都沒有,右綿綿的搭在方年上:“可是還不夠。”

 順手有意無意的拍了拍兒。

 方年:“……”

 “……”

 次日一早。

 素質很好的方年捶打著腰桿子走出房間,破天荒的沒有鍛煉

 上念叨:“真是……漫長的一夜啊。”

 “……”

 莫干山是這次行程的最后一站。

 當天下午就驅車回了申城。

 這次花了一個多月圍著祖國大地轉了一個大圈,除了東北方向沒去以外,途徑多個省份,見到了不絢爛多姿的風

 像是福建的平潭、新疆的阿勒泰、青海的青海湖、蒙的烏蘭察布、寧夏的沙坡頭、山西的寧武、浙江的莫干山,都可以說是夏日景一絕。

 那些被相機定格下來的照片與視頻,記錄了這一行的迷人。

 是方歆人生中最長的一次旅行游歷。

 在方歆年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象。

 極思靜。

 在回到申城后,方歆的心緒安靜了許多,自覺的花了更多時間在練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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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方年跟陸薇語則基本是見首不見尾。

 也沒有僅僅待在申城。

 不過吧……

 哪怕是大夏天的,方年手上也多了個保溫杯,就恨不得滿杯都是從寧夏帶回來的枸杞子。

 基本上但凡忽然同時怎麼都找不到兩人,方年必定會錘一錘老腰。

 用陸薇語忽然掛在邊的一句話是:

 欠下的債,總歸是要還的。

 …………

 …………

 公歷9月21日,農歷八月十七。

 宜嫁娶、求嗣。

 吉日親則龍吉祥。

 這天凌晨,茅壩那條主干道兩旁的草叢、路燈、家家戶戶門前都開始掛上大紅的喜字。

 天還未亮,這個小村落便熱鬧了起來。

 一大清早,方年換上中式的紅禮服,從茅壩出發一路至衡,再坐上了七點多的高鐵至韶州。

 吳伏城、白粥、譚柳、張瑞四人提前等在了韶州。

 方年一下高鐵就立馬驅車去了老陸家。

 抵達老陸家后,方年在伴郎團的陪伴下過五關斬六將,才終于接上了新娘子陸薇語。

 陳清慧不說,溫葉、谷雨似乎是很難逮到這樣的機會,很是有意的為難了方年。

 與平日里不著黛不同的是,今天的陸薇語搽了大紅膏,艷不可方

 接上陸薇語后,一行人先是驅車至韶州的高鐵站。

 一趟絕大多數車廂空無一人,僅有那麼一兩個車廂有乘客的高鐵剛剛好經過停在了一號站臺。

 方年和伴郎團,陸薇語和伴娘團門對門的坐上了高鐵。

 這趟高鐵很奇怪的沒有正式編隊,中途也未停靠任何站臺,基本以320公里的速度停靠于衡站。

 同樣是停靠在一站臺。

 而這邊則幾乎是大差不差的等候著一個很長的車隊,由關秋荷帶著李安南來領頭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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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大紅旗這種本不可能見諸于鄉下的車,也有還算可見的邁赫62S、勞斯萊斯幻影、賓利慕尚等車。

 車隊中還有幾輛考斯特。

 出了站臺,打頭的是幾輛超跑,和幾輛托車。

 看起來高調卻又并不引人注目的一路駛,在一小時的時間里抵達了茅壩。

 頭車剛進茅壩,田野間便有禮花沖天而起,間或夾雜著量的鞭炮聲。

 雖有婚禮司儀,但并不是太復雜的流程。

 一切是按照中式傳統婚禮的從簡而行,時間流程被把控得非常恰當。

 幾乎是一分鐘都沒耽誤。

 婚禮于12點12分完畢。

 從車隊進茅壩,到婚禮流程結束,先后不到二十分鐘。

 禮畢,陸薇語被請房,飯都沒吃上一口。

 酒席基本沒擺在老方家的院子里,而是擺在了隔壁方正斌那邊的院子里。

 一路從高鐵上跟著來到茅壩的量賓客都只是討了一杯喜酒,象征的吃力兩口飯菜。

 方年亦是如此。

 爾后,方年坐上考斯特一路送到了省城長沙。

 幾輛考斯特駛離茅壩。

 車上,平書和藹道:“小方啊,你不用如此惶恐多慮,也是巧,考察完羊城之后,得閑能以私人的份參加你的婚禮。”

 丁嶨祥在一旁提了句:“平書考察廣東的行程因故一拖再拖,剛好趕上了。”

 方年連連點頭:“招待不周招待不周,還平書容我改日攜賤登門答謝。”

 “歡迎。”平書笑瞇瞇的點頭,“我還是那句話,你啊,不要總對京城避之不及。”

 方年可不敢說自己南方人,對北方水土不服,只得點頭:“是是是。”

 “……”

 丁嶨祥這話說得倒是真的。

 近月來,平書事務的確繁忙。

 6月底,方年被平書留堂的那次流的許多概念東西,被政研方面整理了新的構思。

 9月初被平書正式提出。

 暫時還沒用帶、路的簡稱。

 “……”

 這一路上行進速度又穩又快。

 不知平書是諒方年新婚還是其他緣故,一路上都是在說風土人

 末了還饒有興致的提到了茅壩這個小地方。

 “茅壩這樣的普通山可謂數不勝數,貧困還是老大難。”

 聞言,方年忽然笑了笑,說了句大逆不道的話:“所以說我國的人民是最容易滿足的。”

 而后又多說了幾句:“貧是一場需要攻堅的戰役,得有一批人愿意真正沉下心來改變才行。”

 “類似于茅壩這樣的地方,其實正常發展來說,永遠夠不上被錄書面的貧困標記;

 月前,靜極思,帶著我妹妹去游歷了祖國大地,風的確絢爛多姿,但像茅壩這樣的地方可謂不知凡幾,不懂也不明白如何能夠不從地里刨食;

 偏偏在大方向上,這樣的地方等同于不存在。”

 末了,方年嘆道:“人生在世,誰又能真的免于一葉障目?”

 聽方年說完,平書輕輕頷首:“只聽苗部他們說起過私底下你的言辭相當直接、坦率、犀利,沒想到我今天才得以一見。”

 平書也有所慨:“可以說,到了茅壩之后,我才看懂你那些不合常理的堅持。”

 方年不再多說。

 旁邊丁嶨祥連忙岔開了話題,又回歸到了風土人上。

 抵達長沙的黃花機場后,方年揮手跟平書道別。

 平書握著方年的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些:“謝謝你給我上的這一課,沒白參加你的婚禮。”

 “平書言重了。”方年連道。

 “……”

 對于扶貧這一項必須要解決的大工作,平書有了更深層的想法。

 也找到了著筆點。

 “……”

 從長沙再回茅壩,比去時要多花了一些時間,到茅壩時,太都已經西斜到掛在山頭了。

 茅壩的賓客基本都離開了。

 除了平書忽然出席外,再沒有遠道而來的賓客。

 前沿辦公室的不算。

 這會兒,男男都還穿著不同的禮服坐在老方家的院子里嘮嗑。

 全是人。

 就是沒有陸薇語。

 按照習俗,陸薇語直到明天早上才能正式面。

 林語淙、鄒萱等人自也是從申城趕了回來,還有方年的幾個同學,像是班長李雪啊,還有剛好畢業后還在家的柳漾。

 這會兒都還沒走。

 因為是中式婚禮,婚禮的流程基本上沒什麼外賓摻和,他們只知道方年去送人了,并不知道方年去送了誰。

 甚至連張瑞、陳清慧、李安南他們都不太清楚。

 連方年在知道平書要順路才參與一下時,都嚇了一大跳,得虧當時方年對很看重,一定要在茅壩舉行婚禮,要不然怕是真要手忙腳

 “新郎回來啦。”

 方年笑著謝:“哈哈,各位辛苦了。”

 “……”

 寒暄了半天,把大家留下來吃了晚飯。

 再然后才一一安頓下來。

 多數就是棠梨的,并不麻煩。

 其他人一腦被司機送去了桐的酒店。

 后續基本上都會趕回申城。

 這外人眼里很熱鬧的一天,其實過得還蠻草率的。

 除了陸薇語外,一大家子人圍坐在客廳。

 陸文林跟孫蓉沒著急走,要稍微晚點再去桐

 這會兒,林才敢晦的問一句:“都還順利吧。”

 “順利,一切從簡,怕是委屈了小語。”說著,方年向陸文林和孫蓉。

 陸文林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比外面那些千篇一律的婚禮要好。”

 孫蓉也跟著點頭。

 他們還能說什麼。

 在中午那會,忽然見到多出來的幾個賓客,孫蓉連呼吸都嚇到差點停止了,要不是陸文林,都快站不穩了。

 方年笑笑,沒再多說。

 雖然大家都見識過很多,但有些事對他們來說還是太遙遠。

 “……”

 婚后,方年在茅壩待了一天多。

 23號帶著陸薇語回了韶州,應習俗,三朝回門。

 之后就住進了羊城黃埔那邊修建好的別墅。

 依山傍水的,別墅后院就是珠江支流的東江。

 再數日后,方年正式的22歲生日。

 一大早,陸薇語就神神的拉著方年說要帶他看看生日禮

 整理一番后,陸薇語眉眼輕翹,笑得很迷人:“先生,這樣的生日禮,你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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