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喊聲，立刻衝出屋子，來到柴禾垛後面。

就見到老李頭半個子倚在柴禾垛邊，斜斜地歪在地上，雙目閉。

「先別他，我來看看。」許世彥兩步上前，撥開李大爺邊的兩人。

「現在不清楚李大爺怎麼回事，不能胡他，等下。」

許世彥一邊說，一邊上前來，給老李頭檢查。

老李頭這時已經失去意識昏迷，搐，角有涎狀流出。

翻開眼瞼看看瞳孔，瞳孔小如針尖，並且兩側瞳孔大小不等。

呼吸帶有明顯鼾聲，左側反消失，脈搏急促雜。

「快，趕去屋裡，找個服針來。」

許世彥心中大致有個判斷，立刻讓人去找東西。

「再弄個巾，沾涼水擰乾給我。」

按理應該用冰袋，可眼下還沒上凍，哪裡來的冰？只能用個巾了。

反正這時候氣溫低了，缸里的水冰涼，多也能管用。

都知道許世彥會些醫，比村裡那個赤腳醫生還厲害，所以他的話也沒人反駁，立刻就有人照著做。

「三哥，給，你要的針。」有人從屋裡翻出來一大號服針，遞給許世彥。

「新針，我從針包里拿的。」

許世彥點點頭，接過針，在老李頭的鼻尖用力一刺，然後了幾下，暗紅的珠冒了出來。

接著，許世彥又用針扎破老李頭的耳垂、十個手指尖兒，都出了一些暗紅甚至有點兒發黑的。

放之後再試脈搏，覺平穩了一些，不似方才那般急促。

正好這時候巾也遞了過來，許世彥忙把巾敷到老李頭的頭上。

「套車吧，李大爺應該是中風了，得送去醫院，咱村裡治不了。」

中風，也稱為腦管意外，分為很多種。

腦溢、腦栓、腦栓塞、腦管痙攣、蛛網下腔出等，起病緩急不同、發病時癥狀也不同。

據老李頭的年齡、發病形來看，應該是腦出。所以許世彥採取了放的急療法。

但這只是無奈之下的辦法，只能減緩癥狀，無法將人救醒，還是需要到醫院進行治療。

許世彥發話，那邊立刻有人套了車，又在馬車上鋪了被褥，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老李頭抬上了馬車。

「來倆人，跟我一起去。」許世彥第一個跳上了車，回頭喊人。

卻見有人往後退了幾步，明顯是不想跟著去醫院。

也是，跟著去醫院今下午的活就耽誤了，人家捨不得工分。

自然，也有不在乎的，趙建設、楊春明兩個二話不說直接就上了車。

楊春明掄起鞭子啪的一聲，趕著馬車就走。

山路崎嶇顛簸，馬車晃晃悠悠走的不快，許世彥擔心老李頭的頭也跟著晃，會增加出，便一直用雙手扶著。

馬車從前川返回村子，趙建設飛奔去隊部，找到了他爹趙大海，從趙大海那裡先拿了些錢。

主要是不敢驚老李太太，生怕老太太一個不了，也暈過去。

帶好錢，三個人又趕著車，一路朝著西崗公社行去。

到了公社醫院，醫生護士立刻將人送去檢查搶救，許世彥等人則是去辦手續費。

過了好長時間，搶救室的門打開，醫生護士陸續出來。

「醫生，請問一下病人怎麼樣了？」許世彥三人上前詢問。

「病人年紀大高，可能是又摔了一下，造腦部出。

況有些嚴重，幸好你們採取了一些急救措施，又及時送來醫院。

住院觀察治療吧，估計得一段時間。你們是病人家屬？」

醫生摘下口罩，向許世彥三人說明況。

「不是家屬，我們都是東江沿大隊的，老人家沒孩子，只有個老伴兒也六十歲了。」許世彥解釋了一下。

「沒家屬？那這事兒不太好辦。

這樣吧，讓你們大隊給出一份證明，說明一下老人的況，醫院這邊想辦法照顧照顧吧。」

醫生人不錯，一聽說老人沒孩子，只有個老伴歲數也大了，立即表示可以照顧。

「老人最也得在醫院住個十天半月的，我們醫院也忙，白天盡量讓護士們多用點兒心，晚間最好你們隊里能出個人照看一下。」

都是一個公社的，醫生也知道，這時節生產隊都忙著呢。

非親非故的耽誤了幹活來陪床，估計誰也不樂意，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來。

許世彥幾個也沒別的辦法，這要是一天兩天的，誰都能豁出去不掙工分了，過來陪著照顧。

可要是十天半個月，那真是扛不住，畢竟誰家都是指著工分吃飯。

「建設，春明，你倆回村吧，跟趙大叔還有李大娘說一下，看看他們怎麼安排。

我先在這兒照顧著。」沒必要三個人都留下，許世彥打發了楊春明和趙建設離開。

趙建設跟楊春明兩人趕著馬車回了村子，跟趙大海還有老李太太說了。

老李太太一聽丈夫昏迷不醒住院，嚇得都了，好歹這老太太格還行，沒說是嚇出個好歹來。

稍微緩過勁兒之後，老李太太就趕收拾東西，得去伺候丈夫。

趙大海自然不好攔著，再說了，老伴老伴，老了才是伴兒，旁人怎麼照顧，也趕不上老伴兒用心。

「嫂子，你這歲數了，伺候我老李大哥也不容易。

這樣吧，白天有你、有醫生護士，你們照看著。

晚間我打發咱隊里的小年輕兒過去，一人一天，咋地也能安排開。

咱堅持個十天半月的，等老李大哥好點兒了，接回家來慢慢養著。」

事到如今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老李太太自然是萬分激。

於是趙大海又打發了兒子趙建設趕車，帶著公社的證明，送老李太太去公社醫院。

老李太太去了公社醫院，在醫院附近找個人家，借了人家的鍋灶做飯，伺候老李頭。

前川參場那邊一直都是老李頭一個人，他這一病，隊里也是抓了瞎，只得另外選人上山去看參。

原本想著，眼下離著下雪上凍也沒多久，隨便找個人上山來照看一段時間，等著落雪封凍人就可以下山，明年開春再安排人救醒。

可怎麼也沒想到，就在老李頭生病的第三天晚間，參場就進去賊了。